第四集 呼叫转移（博士与导师的爱恨纠结）

　　第五集呼叫转移
　　编剧赵海龙
　　剧情概括：
　　姜大川总会为实验上的问题找学生讨论。赵小强不幸成为重点关注对象。平均每天接到二十几次电话。赵小强性格随和，不习惯这些束缚，想尽办法逃避，把导师号码设置限制呼叫。姜大川打不通电话，调动办公室的学生一起找赵小强。赵小强谎称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在住院。不想姜大川发动学院为赵小强捐款做手术，并组织学生前去看望。赵小强只是想偷懒，不成想惹出这么多乱子，懊悔从前对导师的偏见与躲避。赵小强主动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今后刻苦钻研。姜大川也感慨对赵小强要求过多，师生都理解彼此难处。第二天，电话铃声如约响起……
　　
　　1. 办公室日内
　　【办公室坐满人，舒自立、时立新、陆建邦、夏晓宇和马丹丹都坐在各自位子上。
　　墙壁上的时钟显示8点半。
　　赵小强背着包匆匆跑进来，慌忙做到座位，打开电脑。】
　　陆建邦：（冲赵小强笑）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没到十点就来了？昨晚失眠了？
　　赵小强：恨不得失眠，连失眠的机会都没有。（电脑输入密码）有没有人call我？
　　陆建邦：暂时没有……
　　【电话铃响起，舒自立接电话。】
　　陆建邦：（小声）这不就来了。
　　赵小强：真不禁念叨，还真快。
　　舒自立：小强，电话。
　　赵小强：（懒洋洋接过电话，立马变了声音，笑）喂，是姜老师啊。您有什么事？那个报告啊，完成了，我给您拿过去看看？好的，我这就过去，您稍等。（挂电话）
　　【办公室的人盯着赵小强看。】
　　陆建邦：什么事啊？
　　赵小强：交报告，真是的，天天催着交报告，好像卖身给他一样。
　　陆建邦：那就不交。
　　赵小强：不交，我明天就得被开除。哎呀，小师弟，看哥哥这熊样，你以后可千万别想不开，等和哥哥一样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想后悔都晚了。我现在恨不得自己生一场大病。再这样下去，哥这小体格非得累垮不可。
　　陆建邦：二师兄就是几天不吃也没啥问题。（笑）
　　【赵小强拿起报告匆匆赶出去。】
　　2. 办公室午内
　　【电话铃声响起，舒自立接电话，叫“小强，电话”。赵小强奔过去接电话。
　　赵小强刚坐下电话铃声又响起。赵小强跑过去接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舒自立接电话，喊“电话”。
　　赵小强接一次电话，陆建邦在纸上画一横。
　　赵小强放下电话，回到座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陆建邦：（举起纸给小强看）二十一次，刚好追平舒博纪录。目前看来，几乎可以肯定能打破，只是多几次的问题。
　　赵小强：能破这个纪录，我首先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感谢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还要感谢我的倒霉对手，正是他们的懦弱无能，让我有机会读了博士。最后，我特别感谢我的导师……
　　【电话铃声响起，赵小强没接电话往外就跑。】
　　3. 导师办公室日内
　　【姜大川在看赵小强的报告，赵小强敲门进来。】
　　赵小强：姜老师，您叫我有事？
　　姜大川：（瞥了一眼小强）没叫你。
　　赵小强：（如释重负，笑）那打搅了，我先出去了。
　　姜大川：别走。正好来了，你这报告我刚才看了。写的不行，太差了。（扔下报告）我刚看了不到一页就看不下去了。小强啊，不是老师总说你，你得认真点，踏踏实实地写。
　　赵小强：我写的其实挺认真的。
　　姜大川：认真还写成这样？你看这些错别字，怎么读了这么多年书，连汉字都不会写了？简直就是教育的悲哀。你看你这“的”都写成了“地”。
　　赵小强：形容词和名词之间用白勺“的”，副词和动词间用土也“地”，这里也读做“de”。
　　姜大川：净胡扯，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用法。
　　赵小强：这都是常识……
　　姜大川：哪的常识？谁规定的？（怒）总自以为是，自恃清高，自命不凡，你要是这种态度，我就让你再多读两年，好好学习学习汉字。连最基本的都不懂，还毕什么业。
　　赵小强：（叹气，无奈地笑）姜老师，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承认，是我态度不好，我自以为是，自命清高，自命不凡，感谢您的教导，及时挽救了毕不了业的我。我今后一定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的过错。
　　姜大川：我批评你，你服不服。
　　赵小强：服，心服口服，心悦诚服。
　　姜大川：拿回去，赶紧改，改不好就延期。年纪轻轻，一点都不谦虚。
　　赵小强：是，是。
　　4. 研究生办公室日内
　　【赵小强拿着报告，无精打采打外面进来。
　　陆建邦舒自立等人看着小强，憋不住笑。】
　　陆建邦：二师兄，老板和你说什么了？
　　赵小强：老板说我报告写的非常的好。
　　陆建邦：别扯了，都听见了。（诡笑）和我们还装。
　　赵小强：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扑到办公桌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建邦：错哪儿了？
　　赵小强：我不该当着老板的面，指出老板的错误，并且嘲笑他不懂国语基本常识。我不该自以为是，自恃清高，自命不凡……
　　陆建邦：还有呢？
　　赵小强：我更不该没事送到他跟前，给他批评。
　　陆建邦：（笑）师兄，劝你一句，赶紧找个地方调整一下，再这样下去你都要有心理障碍了。
　　赵小强：我已经有心理障碍了。我现在只要一听见电话铃声，就恶心想吐。
　　陆建邦：那你可要坚持住啊。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报告谁来做啊。
　　赵小强：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工作不会因谁而停留。
　　陆建邦：师兄这样想就最好。总是有人要牺牲，总是有人要奉献……
　　赵小强：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绝望，唱，林志颖《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电话铃声响起。】
　　舒自立：小强，电话。
　　赵小强：（跑去接电话）姜老师？我这就过去，马上就过去。（放下电话，冲陆建邦摆出剪刀手）yeah！终于破了纪录……
　　【众人大笑。】
　　5. 办公室日内
　　【赵小强打外面进来，坐在办公桌前，两眼发呆。】
　　陆建邦：恭喜师兄，打破记录，截至目前为止第二十五个电话，新的纪录等你继续改写。
　　赵小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离开，请大家记住我，记住我这个把所有生命和热忱全都献给实验室的人。
　　陆建邦：师兄，就算你万分沮丧也不能怀疑人生啊。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人家董存瑞。你不是常说，老板像弹簧，你软他就强。一咬牙一辈子都过去了，还差这几天。
　　赵小强：两万五也不是一天走出来的，董存瑞也不是天天都举炸药包。我的人生就是一场闹剧，连悲剧都不算。大彻大悟往往就是一瞬间，如今我已看透一切，决心已定，不要再劝了，
　　陆建邦：咋的？你要退学？
　　赵小强：如果退学管用还要校长干嘛。我决定把他屏蔽，从我的脑海里，从我的世界里。
　　陆建邦：扯来扯去就这点能耐，还以为怎么样呢。
　　【赵小强电话响起。】
　　赵小强：喂？是阿龙啊，我还行吧。（精神）吃饭？啥时候？晚上？好，等我，马上就去。（放下电话，喜）又有饭吃了。
　　陆建邦：师兄，看你也没多累，怎么忽然精神了。
　　赵小强：吃饭是我活着唯一的乐趣，若是连吃饭都没精神，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像你们这种没有经历过老板暴风骤雨的人，怎么能知道彩虹对于海燕的意义。（打公文包里掏出墨镜，围脖）
　　陆建邦：二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赵小强：换个装，怕出门碰见老板，现在他只要一看见我，就和我大谈工作人生。（戴上墨镜，围脖）
　　陆建邦：三十来度你也不怕中暑。
　　赵小强：中暑？宁可中暑也不能让他抓到我。走了。（走出）
　　6. 办公室日内
　　【陆建邦舒自立时立新等人坐在电脑前工作，姜大川走进来，看了一圈。】
　　姜大川：赵小强去哪儿了？报告没写完怎么就没影了？
　　陆建邦：不清楚。（站起身）
　　姜大川：你清楚什么？不关心集体，成天就只顾自己那摊儿事。你跟我过来一趟。（走出）
　　【陆建邦无奈走出。】
　　舒自立：（轻声）摊上事儿了吧，让你嘴欠。
　　【陆建邦从老板办公室回来。】
　　舒自立：老板都和你说什么了？
　　陆建邦：他说二师兄电话打不通，让我去寝室找他。
　　舒自立：你答应了？
　　陆建邦：我说我得做实验呢。老板说宁可不做实验也要找到二师兄。
　　舒自立：也是，不知道小强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陆建邦：估计是躲着老板。一天天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不被老板累死，也把自己捂死了。
　　舒自立：真是想不到啊，赵小强就这样活活把自己憋死了。可怜可怜啊。
　　7. 办公室日内
　　【众人电脑前工作。陆小帮闯进来。】
　　陆小帮：不好了，不好了，二师兄听说得了重病。
　　舒自立：他怎么了？
　　陆小帮：刚才听老板说，二师兄得了心脏病，得手术。
　　夏晓宇：净胡说，二师兄怎么可能会得心脏病。心脏病得长心的能得，他连心都没长怎么能得。
　　舒自立：也不能那么说，就他现在成天到晚提心吊胆的，不得心脏病也怪。
　　陆小帮：都别说风凉话了，咱们去看看他？
　　夏晓宇：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赵小强怎么可能得心脏病？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说他心脏有毛病。
　　陆小帮：外强中干，别看二师兄虎背熊腰的，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扳手腕连丹丹姐都掰不过。
　　舒自立：你也太小看丹丹了，就丹丹那气势，那魄力，就是他两个赵小强也不是对手。
　　陆小帮：都别扯了，去看看二师兄。
　　【众人涌出办公室。】
　　8. 办公室日内
　　【众人工作，赵小强进来。】
　　陆小帮：二师兄，你可算能来了，把我们都着急坏了。尤其是老板，天天和我们打听你的消息。再不来，我们电话都要打爆了。
　　舒自立：小强，快坐下。
　　赵小强：（坐）老板真天天打听我？
　　陆小帮：何止天天打听，只要见着面的，是个人，都得问问你的情况。还要我带他去宿舍找你。还和我们说，你心脏不好，挨不了累，把你的活都分给我们了。
　　赵小强：真的啊？（喜）太好了。
　　众人惊，看赵小强。
　　赵小强：（忧）不能和大家一起工作，我实在很难受。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好身体，我宁愿，宁愿……
　　陆小帮：宁愿把活自己都干了。
　　赵小强：我宁愿做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废物也不读博了。
　　陆小帮：还以为你有啥想法呢。
　　【夏晓宇匆匆赶进来。】
　　夏晓宇：二师兄，终于看见你了。看见你好好的，就安心了。你不知道，老板正准备和学院商量给他捐款呢。
　　赵小强：给我捐啥款啊。
　　夏晓宇：老板听说你得了心脏病，要手术，需要钱，特意去求老蒋，动员学院捐款。
　　陆小帮：真的？老板和老蒋斗了一辈子都没低头，终于为二师兄低头了。
　　赵小强：这都是真的？
　　夏晓宇：这还能有假，宣传都准备好了。
　　赵小强：（站起身）完了，完了。这回完了。
　　夏晓宇：怎么还完了，二师兄，你得鼓起勇气重新做人。
　　赵小强：还重新做什么人，这回可是没脸做人了。
　　舒自立：小强，你到底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啊。有啥你就和我们说，我们还信不过？
　　赵小强：这回可是玩大了。我对不起老板。
　　陆小帮：怎么对不起老板？你不用耿耿于怀，你有病，不能再帮他干活，又不是你的错。
　　夏晓宇：是啊，你不用自责。
　　赵小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回我可完了。
　　舒自立：小强，你慌张什么，是不是装病啊？
　　赵小强：（看舒自立）你这么坦白真是太难让我接受了。我就是想好好歇几天，谁成想，这回连全院都知道了。害死人了。
　　夏晓宇：我就说嘛，你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还能有病。这回你出名了，搞不好全校都知道了。
　　赵小强：我没脸在活着了，让我去死吧。（往外奔）
　　【众人追出去。】
　　9. 导师办公室日内
　　【姜大川翻看资料，赵小强低头走进来。】
　　姜大川：（站起身）小强，你病都好了？怎么这么几天就来了？
　　赵小强：姜老师，（扶姜大川坐下）我想和您承认个错误。
　　姜大川：什么错误比身体重要，等好了再说。
　　赵小强：不，这个错误必须现在就说。
　　姜大川：那你说。（示意赵小强坐下）
　　赵小强：姜老师，我还是站着说吧。其实我根本就没病，那些恶心呕吐，头晕目眩，喘不上气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
　　姜大川：装出来的？（寻思片刻）为什么装病？
　　赵小强：您一天到晚让我改这改那的，我累了，又不敢和您说，所以就设计限制呼叫，我怕您批评我，就谎称有病。
　　姜大川：你累了，怎么不早说。我还能不让你休息，看你干得那么起劲儿还以为你愿意干呢。
　　赵小强：我哪知道您这么通情达理啊。
　　【姜大川不说话。】
　　赵小强：姜老师，您别生气，都是我错了，要不您批评我两句。
　　姜大川：算了，都过去了。
　　赵小强：姜老师，您真大度，我更加惭愧。不得不和您承认下一个错误。
　　姜大川：下一个错误？
　　赵小强：我从前一直对您有成见，所以每当研究生复试的时候就撒布传单，发布小道消息，诋毁您苛刻古板，耍官僚，让那些学生都不报你的研究生。
　　姜大川：我说怎么答应好好的，后来都不读了。原来是你搅和的。
　　赵小强：姜老师，都是我的错，我还得和您承认个错误，您办公室养的金鱼养着养着怎么忽然没了，是我抓回寝室养了。还有您上回买的茶叶，怎么一转身就少了一半，也是我偷偷拿去的，但是不是我自己喝的，舒自立陆建邦他们都喝了。茶叶确实不错。还有……
　　姜大川：还有？我看你这个学生是不能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