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倒卖房地产青山积聚财富 宴请津口村斋奇中年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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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上警察厅厅长嵇首礼这条线后，马青山真是平步青云，事业蒸蒸日上。
　　在西京闯荡的这两年，马青山大大开阔了视野，积累了不少信息，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凭他的直觉，他敏锐地感觉到房地产领域大有可为。日本鬼子发动侵华战争，党军节节败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首都南京迟早不保，有些党国大员和巨商富贾就开始给自己想好退路。西京地处大后方，东有黄河阻挡，又有潼关天险，地理优势极为明显，因此他们的眼光纷纷投向了西京。因为时局剧烈动荡，西京衙门不断的改门换庭，这些政客军阀们犹如走马灯一般，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败走西京即将离开的，急于将这些带不走的财产抛出手，凯旋而来的，又要找到一个安身之地，一个想卖，一个想买，这中间就必须有一个中介——房地产交易商，马青山的角色就应运而生了。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了嵇厅长棵大树，马青山跟西京白道、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逐渐挂上了钩，加上他出手大方，灵活多变，因此他们大多喜欢跟他打交道。
　　一天，马青山刚从外面回来，就见嵇厅长的苟秘书坐在客厅焦急地等候他。一见马青山回来了，苟秘书迎上前说道：“马先生，可把你等回来了！”
　　马青山热情地拉着苟秘书坐下：“苟秘书，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请坐。来人，看茶！”
　　苟秘书一摆手：“马先生不必忙了，嵇厅长找你有急事，请你马上过去一趟！”
　　“哦，是吗？”马青山一惊，“好吧，我们快去见嵇厅长！”二人走出门，找了两辆黄包车匆匆赶往警察署。
　　二人到了警察署，进了大门，穿过花园，来到嵇厅长的办公室。马青山见嵇厅长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蒂，他打招呼道：“嵇厅长您好！不知嵇厅长忙着找在下有何急事？”
　　“大事，天大的事啊！”嵇厅长高兴地拉住马青山的手，“马兄弟快坐，苟秘书，看茶！”
　　马青山刚坐下，嵇厅长说道：“马兄弟有所不知，新任省政府副主席马齐泰即将到任，他可是嵇某的直接上司，主管司法诉讼与地方治安。现在问题是，马副主席一家要来西京定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合适满意的府邸。我想马兄弟懂这行，这事就有劳马兄弟了！”
　　马青山一听拱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请嵇厅长放心！”
　　嵇厅长说道：“马副主席志趣高雅，超凡脱俗，非一般人可比。他派人吩咐嵇某，院子布局要合理，环境要优雅，各种设施要一应俱全，不知这样的院子马兄弟手头可有？”
　　马青山略作思考，摇了摇头：“现成的倒是没有！”
　　嵇厅长一听急了：“那怎么办呢？”
　　“嵇厅长尽管放心，我保证在马副主席一来西京就能住上房子，而且保证马副主席一定满意！”马青山胸有成竹地说道。
　　嵇厅长高兴地搂住马青山的肩膀：“马兄弟办事嵇某放心！”
　　临走时，马青山拿出一副卷轴，展开让嵇厅长观看：“昨天去南院门转了转，发现了这幅字画。在下知道嵇厅长喜欢收藏古玩字画，而且是个行家，就特地买了下来，请嵇厅长鉴别一下真假！”
　　两人正说话之际忽听外面有人叫道：“姐夫，下午陪我和姐姐去兴庆公园划船！”话音刚落，一个学生打扮的年轻女子闯了进来。
　　嵇厅长嗔怪道：“疯丫头，还是这么疯疯癫癫的，没看见有客人吗？”
　　女子一眼看见了书桌上的字画，跑过来端详起来，突然她眼前一亮，如获至宝，兴奋地叫道：“我的天哪，是唐伯虎的真迹！”
　　嵇厅长笑着说道：“你一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呀！”
　　女子一听急了：“姐夫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可是专攻历史专业呀！”
　　嵇厅长闻听哈哈大笑：“历史专业与字画鉴赏好像没有必然的联系哟！”
　　“姐夫你坏，不跟你说了！”女子噘着嘴，生气地背过身去。这时她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客人了，中等身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看见女子看他，马青山冲着她一笑，礼貌问了声：“小姐好！”
　　“什么小姐，叫我漪云就行！”女子欢快地问道，“你懂字画？”
　　“在下不才，略懂一二而已！”马青山谦虚地答到。
　　“我敢保证，绝对是唐伯虎的真迹！”女子信誓旦旦。
　　嵇厅长取出放大镜，仔仔细细端详了半天，忽然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没错，是唐伯虎的真迹！”
　　“这幅画给我吧！”女子不由分说，拿起字画就要走。
　　嵇厅长胳膊一伸挡住女子：“你不能拿走，这可是马兄弟送给我的！”
　　“不嘛，我就要这幅画！”女子耍起了小脾气。
　　马青山赶快上前解围，笑呵呵地说道：“小姐要是喜欢字画，改天我给小姐选几幅带来，如何？”
　　女子一听兴奋地问道：“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拉钩！”女子俏皮地伸出右手小指，要马青山发誓。
　　马青山脸一红，不知所措。嵇厅长嘿嘿一笑：“既然马兄弟答应疯丫头了，就要表个态嘛！”
　　马青山为难地跟女子拉了钩，女子哈哈大笑：“不许反悔哟，下次我就要看见你的字画！”
　　马青山从警察署一回来，就赶忙去踩点，为即将到任的马副主席甄选府第。他马不停蹄的跑了三天，转遍了西京的大街小巷，最终相中了西城区莲湖旁边的一处宅子。这座宅子左临莲湖，九间三进，两边厢房，中间两个院子，一个有假山池沼，一个有亭台轩榭，而且池水与莲湖相通，真是一处幽静淡雅的好地方。这处宅子本为一书香世家所有，祖上世代都有功名，但是后世子孙吃喝玩乐，将家产挥霍殆尽，遂将宅子卖给李虎臣将军属下的一位军长。后来李虎臣率军东征，这位军长又将宅子卖给了一位朱姓富商。马青山看中房子后就让人去联系这位朱老板，要买下这座宅院，价钱好商量。
　　谁知派去的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而归。他给马青山汇报说，朱老板说了，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马青山听后不语，摆手让他下去，倒上一杯香茗，边喝边苦苦思索如何拿下这座宅院的对策。
　　一连好几天，不断有各处分号的掌柜前来报告，说是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在店铺周围寻衅滋事，严重地干扰了正常营业，主顾们吓得都不敢来做生意了，再继续这样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朱老板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间眼前一亮：难道是他？朱老板不愧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朱老板忙派人去打听那人的来历，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朱老板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急忙叫来管家吩咐道：“快去联系马先生，说我愿意出让宅院，价钱好商量！”
　　马青山轻而易举地将宅院弄到手后，按照马副主席的要求重新修葺装饰了一遍，然后请来嵇厅长查看验收。嵇厅长一走进院子，就被这气宇轩昂的建筑、富丽堂皇的装饰以及清幽淡雅的环境深深吸引，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不错，真的不错啊！还是马兄弟能办事，嵇某放心了！”
　　却说马副主席来到西京走马上任，看了这座院子后，非常喜欢，连连夸赞嵇厅长眼光不错，办事得力。嵇厅长偷偷地告诉马副主席，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叫马青山的朋友亲自操办的。马副主席闻听不禁打心里佩服这个姓马的后生，当他了解到马青山至今还是一个白身时，他吩咐嵇厅长给马青山安排一个公职，以便以后随时听命差遣。
　　嵇厅长按照马副主席意思，给马青山在警察署稽查队安排了一个缉私职位。马青山有了公职，再加上马副主席与嵇厅长两座大山的依靠，他更是如鱼得水，在房地产领域任意往来，纵横驰骋。他廉价买来，投资修葺装饰一番，然后高价出卖给政客军阀——他们的口袋里有的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不多久，马青山就积累了一笔巨额财富。他又不失时机地投其所好，给马副主席和嵇厅长送去厚礼，他们更乐意让马青山去办事了。
　　一天，马青山在西京饭庄宴请马副主席和嵇厅长，对他们二人的关照与提携表示衷心地感谢。酒过三巡，喝到脸红耳热之际，马副主席凑到马青山的耳边问道：“听说你的家室远在渭北，现在你只身一人在西京闯荡，是不是该考虑续个二房啦？”没等马青山回答，马副主席又转向嵇厅长道：“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那怎么成呢？嵇厅长也应该关心关心部下哟！”
　　嵇厅长赶忙赔罪道：“属下失职，属下自罚三杯！”
　　“眼下就没有个合适的？”马副主席问道。
　　“马副主席尽管放心，这事包在属下身上！”嵇厅长拍拍胸口，信誓旦旦。
　　“好，这才像一个好上司嘛！哈哈，喝酒，喝酒！”马副主席招呼道。
　　嵇厅长一边喝酒，一边考虑合适人选，忽然他眼前一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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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三林斋奇凭借粮食集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积攒了万贯家财，从此十字家迅速崛起，成为东南乡有名的大财东，与柳谦、赵结子、黄名扬号称东南乡四巨头。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只有一样，他却难以得到，成为他的一块心病——年近半百却膝下无子。
　　无奈林斋奇的发妻梅氏肚子不争气，生了三个闺女后就再也不曾生育了。林斋奇眼看都奔五的人了，还没有香火，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发妻梅氏是大家闺秀出身，是个知大理、明大义之人，眼看着万贯家产在老爷这一支就要断了香火，怎么能不叫人着急！虽说大爷十字舵这一支有子文、子策，二爷十字二这一支有子武、子勋，但是他们都是侄子呀，话说回来毕竟隔着一层呢。老爷的三个女儿将来总是一门客，怎么能继承老爷的家业呢？这个家迟早是要分的，大爷、二爷都有人继承，老爷这一支呢，谁来继承？人心都是自私的，一想到老爷积攒下的这万贯家产最终要落入四个侄儿的手中，梅氏心里真是不甘！可是只能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能为老爷生下儿子，唉，可惜已经过了生育年龄，看来自己命中无子！
　　梅氏娘家的哥哥也多次向妹妹提起过此事，婉转地告诉妹妹，给姑爷再续一房。这个事情梅氏不是没有考虑过，而是她一直有所顾忌。一是她跟老爷感情甚笃，自结婚以来二人相敬如宾，假若老爷娶了二房，势必会分走老爷对她的爱；二是如若二姨太诞下儿子，母以子贵，一定会动摇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梅氏夙夜忧叹、寝食难安，人整个瘦了一圈。
　　林斋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劝太太莫要着急，说不定上天眷顾，还会怀上儿子的。梅氏苦笑着道：“唉，只怪我的肚子不争气，没能为老爷生个儿子，现在已到了这个年龄，恐怕再无生育的可能了！老爷你一辈子辛苦打拼，创下偌大的家业，倒头来却无人继承，我的心真不甘哪！”说完后不觉悲从心起，梅氏抽抽搭搭地抹起了眼泪。
　　“我想了很久了，我不能太自私了。为了老爷，为了这个家，必须为老爷续个二房！”梅氏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起头，真诚而勇敢地迎着林斋奇如炬的目光。
　　林斋奇的心里猛然一震，被梅氏这个举动惊呆了！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仿佛停止了，二人都沉默无语。突然，林斋奇似乎醒悟过来，一把将梅氏搂在怀里，夫妻二人哭作一团。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满身本事，创下万贯家财的男子汉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一切由梅氏做主，将娘家家门中的一个堂妹说给老爷。堂妹年方二八，虽算不上大家闺秀，也是一个小家碧玉，冰雪聪明，如花似玉。能跟东南乡赫赫有名的十字家攀亲，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满口答应。后面请媒人、下聘礼、选黄道吉日成婚之事不提，单说婚后不久二姨太小梅氏就怀孕了。林斋奇赶紧请了个经验丰富的郎中，为二姨太把脉。郎中把完脉高兴地向林斋奇道喜：“二姨太脉象清晰，搏动有力，一定是个小子！恭喜三爷，贺喜三爷！”
　　林斋奇一听乐开了花，心想到：今后在津口村，我十字三的腰杆也挺直了，看他谁还敢在人背后放半个屁！他重重赏了郎中，郎中给二姨太小梅氏开了一些保胎药，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拿起赏钱屁颠屁颠地走了。林斋奇抚慰二姨太好生养胎，嘱咐下人悉心照顾二姨太，不得有半点闪失。林斋奇让太太大梅氏赶快去给送子观音还愿，大梅氏嗔怪道：“老爷的心也太急了吧，怎么着也得等到生了以后吧？”
　　林斋奇憨憨地一笑：“我这不是心急嘛，想让你提前给送子观音报个喜嘛！”
　　时间过得飞快，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随着一声洪亮的啼哭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降生在十字家，这下喜坏了林斋奇。他首先想到的是给儿子起个名字，乳名早就想好了，就叫狗蛋。乡下人常常给孩子起小名叫猫蛋、狗蛋，是希望孩子跟猫狗一样命大，能长命百岁。他想，在这津口村，再也没有谁能比我狗蛋更值钱的了！官名起什么好呢？大哥有子文和子策，二哥有子武和子勋。我的狗蛋排行第五，起什么名字好呢？林斋奇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突然眼前一亮，何不合二为一呢，将大侄子子文跟二侄子子武的文武二字合二为一，不就是斌吗？斌乃文武双全之意，又与文质彬彬的“彬”谐音，儿子将来一定是个文武全才，而且是个有学问有修养的谦谦君子，对，官名就叫子斌！文武策勋斌，我们十字家的五虎上将哟，哈哈哈哈！
　　林斋奇抱着襁褓中的儿子，高兴地合不拢嘴，用胡须戳着儿子粉嫩的脸蛋，边逗边说道：“金蛋蛋，银蛋蛋，不如我家的狗蛋蛋！狗蛋马上要过满月了，爹一定给你大待一番，让津口村的人也知道咱狗蛋的福气！”
　　林斋奇找来大侄子林子文商量给狗蛋待满月事宜。林子文高兴地说道：“三爸中年得子，这是咱家门中的大喜事，必须要给五弟好好庆贺一番！三爸把这事交给我办，保证让您满意！”
　　林斋奇乐呵呵地拍拍大侄子的肩膀：“好吧，给狗蛋待满月的事情你就去办吧，到时把全村子人都请来给咱狗蛋娃庆贺满月，不要心疼钱，尽量把事情办好！”
　　“好嘞！”林子文拍拍胸脯说道，“三爸您就等着瞧好吧！”
　　林子文马上就忙活开了，他先从渭南县请来秦腔戏班子，在十字路口搭起戏台子，准备唱三天四晚上大戏。他又请来津口村的茅屠夫杀猪宰羊，东南乡有名的大厨田胖子主厨。只见妇女们拿着擀面杖一字排开，欢快地擀着臊子面，男人们劈柴担水，出出进进，忙得不亦乐乎。看着狗蛋满月工作全面铺开，上上下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林斋奇满意地笑了。
　　十字三林斋奇要给儿子狗蛋待满月，唱三天四晚上大戏，宴请整个津口村，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东南乡。
　　满月前一天，人们陆陆续续前来给十字家送礼，除了东南乡的头面人物如柳谦、赵结子、黄名扬之外，还有十字家的佃户以及津口村的父老乡亲。十字家门庭若市，熙熙攘攘，送走一批又来一批。各种各样的礼品摆满了屋子，忙得林子文和一帮伙计满头大汗，连喝口水的功夫也没有。林子文带领一帮伙计马不停蹄，来了客人，赶忙吩咐厨房准备凉菜热菜和汤汤面，端盘的马上端菜端饭。吃完后又赶快派伙计收拾碗筷，擦桌子，摆凳子，准备下批客人吃宴席。林子文一会儿跑东，一会儿跑西，看看这个，问问那个，一天下来，两腿酸软，浑身酸痛。林子策负责戏班子一应事务，也忙得够呛，这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全要他去过问。林斋奇则背着双手，优哉游哉在宴席中、戏台下溜达，问候这个吃好，问候那个喝好。只见几十张八仙桌摆放在凉棚下，桌上摆满美酒佳肴，客人团团围坐，宴席上觥筹交错，划拳声、劝酒声交织一片。戏台下人山人海，看戏的，卖小吃的、说书的、杂耍的应有尽有。
　　狗蛋的满月宴席也分为三六九等。上等宴席就摆在自家院中，由林斋奇亲自作陪，这样的宴席是专门招待柳谦、赵结子，黄名扬等这些东南乡有头有脸的人物。中等宴席就设在凉棚下，是用来招待随礼客人的，由自家家门中人来作陪。下等的宴席自然是席地而坐，随便摆放几碟子菜几个馒头，是用来招待那些根本送不起礼，前来讨饭的乞丐。这些人都是跑江湖的，虽然拿不出礼物，但是嘴能说，他们先跑到十字家门口敲着竹板说几句顺口溜，当然都是吉祥祝福的好话，逗得大家开心了，然后就可以赴宴了。
　　“三爷您这次给少爷待满月，宴请全村，这在咱东南乡可是绝无仅有的！”
　　“小少爷的满月宴办得阔气，三爷您有气度，有海量！”
　　“三爷您这么豪气，小少爷将来必成大器！”
　　听着这些溢美夸赞之辞，林斋奇不由得心花怒放，他一时性起，叫来大侄子吩咐道：“告诉戏台底下那些买甑糕、麻花、油饼和油糕的摊主，他们的东西咱全包了，凡是前来看戏的人可以随便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