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寻墓探宝

　　福堂在黑牛家帮忙处理红玉的后事，劳累的他晚上回家较早，小卖部彻底衰败了，拮据的经济让他和外婆变得慌张，外婆说：“现在天气慢慢暖和了，你去找找活干，听说窝驼村有人盖房子，工人每天有一百元工资。”福堂听后回应到：“不去，虽然近，但是包工头很苛刻，干活很累！”
　　好吃懒做的福堂想找个轻松的赚钱门路，外婆气愤地说：“下个月的电费你自己去交，人情份子我也不管了！”“好！能行！”福堂回道。 “砰砰”几声，用力关上门朝着三女儿家走去，刺耳的声音让外婆很受惊，只能将心中的怨气发泄给外公，“你怎么教育的儿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外婆朝着外公责骂道。外公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当面锣对面鼓，对着外婆说：“从小到大，都是你在惯养，宠成这个样子了！都怪你！”嘴不饶人的外婆辩解：“怪你没本事让我多生几个儿子！”随后，外公气急败坏地用脏话骂了外婆。
　　外婆说话太多，嗓子咳嗽了起来，外公抽起了香烟，一场骂战终于停了下来，其实外婆心里知道，福堂现在好吃懒做都跟自己的惯养有关，但自尊心强的她从来不会承认那是她的作品。
　　福堂到了外婆三女儿家，三女儿看见福堂后怨气重重，以为他来蹭饭，坚决地回到：“今天我不做饭！”平时福堂撒懒时会去三女儿家吃饭，虽然每次遇到三女儿家做美味时，他的嘴很甜，鞍前马后喊“三姐”，但是三女儿看着既脏又懒、不孝顺的他，心中压抑不住怒气，时不时也会冒出几句咒骂的话。福堂问：“三姐夫在哪？我找他有事”“在小屋子睡觉！”犀利的语气着实让福堂心里不舒服，但是他知道这是由于自己的慵懒所致，举止匆忙的福堂摇醒沉睡的三女婿，喊到：“姐夫，我有事和你商量！”他这么认真，三女婿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因此注视着他说：“你先等会，我去趟厕所！”
　　一会儿，三女婿将福堂叫到了大屋子，两人边喝茶边聊，福堂说：“姐夫，现在是冬天，趁农闲，我们探探墓！”外婆三女儿家在山崖边，院子属于古墓群，三女婿曾说有一年夏天，几场暴雨过后，院子里被积水侵蚀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但是后来他们用砂石和土填平了，此事被传出去后，有远方亲戚拿探杆探测过，猜测院子有古墓，但是三女婿一直没有动过那块地。
　　三女婿听了福堂的话，犹豫了片刻，说“这墓又不是有钱人的，里面没有什么值钱东西！”福堂说：“没事，反正现在闲着，顺便取点土，你可以把院子填平些！”三女婿慌张地说：“就我们两个人也不够啊！”
　　三女婿说罢，福堂便打电话给村里的明生和存志，明生和存志是外婆三女婿的亲兄弟，也是福堂的好朋友，福堂和三女婿觉得信得过，因此喊了他们，闲惯了的他们听见福堂在电话里认真客气，以为有赚钱的事，因此很快跑了上来，无聊又缺钱花的他们一拍即合，晚上打算开工，经过他们的商量决定，先顺着院子后墙边的山崖开挖，一方面可以取土，另一方面将山崖上悬着的土可以挖下来，防止掉落伤人，三女婿既是主人，又是年长者，因此由他安排福堂找支架，明生接电灯，让存志找人借探测杆......
　　晚上七点钟，夜幕降临，他们开始用铁锹和䦆头挖土，胆小的三女儿看着他们已经动土，既激动又担心，在院子不敢大声说话，因此跑到三女婿面前说：“我将大门锁起来！”福堂听见后说：“不用锁，现在应该没人来你家了！”外婆的三女儿家里平时过得拮据，因此三女儿也抱着侥幸心理默许他们动土，土块越来越硬，䦆头撞击土块的声音越来越大，因此三女儿没有询问他们的意见就悄悄将大门在里面锁了起来，生怕被别人发现后，家里变得不安全。
　　他们像挖窑洞一样持续作业，每挖进五十公分便支起木板和木棍，生怕土层坍塌，表现得异常专业，虽然挖进了两米多，但是从洞里传出来的声音依然很大，䦆头偶尔碰撞到石块的声音既响亮又刺耳，过了一会儿，敲门的声音让他们警觉了起来，三女儿跑到洞口说：“有人敲门，怎么办？”他们担心事情外扬，产生不好的影响，因此都从洞里跑了出来，立马用大篷布遮住了洞口，动作娴熟干脆，训练有素。
　　三女儿朝着大门走去，边走变问：“谁呀？等会儿，马上给你开门！”三女儿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邻居，虚惊一场，邻居杨生问到：“你们家在做什么？声音那么大！我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三女儿迎着杨生走进了院子，说到：“我喊了福堂，明生和存志帮忙挖土，将院子的坑洼填平！他们白天没时间，只能晚上上来。”
　　杨生看见几个人在山崖脚，打了招呼后走进了屋子，虽然是邻居，但是他们担心杨生传扬出去，几个人暂时歇了下来，喝起了茶水，福堂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还不走，去屋子干嘛！”杨生作为三女儿家的邻居，平时生活非常简朴，为了节省电，晚上连电视机都很少开，因此平时会来三女儿家看电视打发时间，但是今天确实来得不是时候，他们几个人嘴里都在嘟囔。
　　三女儿担心杨生去院子里看见洞口，因此积极地和杨生聊起了天，杨生边看电视边说到：“你好幸福，这么多亲戚帮忙，我们家里有个事都没人来！”三女儿和杨生平时接触多，因此不客气地说到：“你们做人差，小气，尤其是你老婆，不懂为人处世！”杨生笑了笑，对着三女儿说：“是的，我命苦，没遇到和你一样能干的女人！”
　　杨生是个勤俭朴实的老大哥，在村里属于踏实肯干之人，冬天村民在家歇工休息时，他仍然每天骑自行车坚持打工，但是他的老婆慵懒自私，从来不会按时给杨生做饭，大部分时间杨生很晚回来都得自己做饭。村民们都知道杨生老婆自私，因此即使杨生家里有事，村民们很少会主动帮忙。
　　一小时过去了，杨生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但是三女儿着急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一会儿探出头看看院子的人，一会儿看看杨生，三女儿注意到院子的人都闲坐着，因此对着杨生说到：“回家了，这么晚我要睡了，你再不回要挨老婆的骂！”三女儿催杨生回家，平时杨生也怕三女儿，因此立刻起身走出了屋子，出门时望了望院子的明生、存志和福堂，漆黑的夜色下，杨生打招呼说到：“你们忙，我走了！”着急的他们只甩了句：“嗯”。
　　杨生走后，三女儿跑到他们面前说：“我将杨生打发走了，你们可以动工了！”福堂慌张地揭开洞口覆盖的篷布，他们动起了工，人员重新做了调换，虽然福堂钱迷心窍，一直拼命在横向挖进，但是体力难以支撑他再坚持挖下去，三女婿让明生担当䦆头手，明生属于力量较大的成员，因此三女婿安排他干最费力的活，福堂负责将土铲到洞口，其余人主要配合，有的拿着灯泡照明，有的安支架。
　　因为在夜晚，他们担心又被别人听见，因此使用得力量小了很多，挖掘得速度也相应慢了下来，虽然已掘进三米深，但是未见明显的墓葬线索，大家的信心逐减，福堂对着三女婿说：“姐夫，我们挖的地方到底有没古宝？”“有！估计比较深，以前晚上经常有人照着手电筒在山崖走来走去，你姐他们都不敢出门。”三女婿解释到道，一向心急的福堂也将其他人的情绪带到了极低点，都担心徒劳，开朗的存志笑着说到：“大家坚持挖，没东西的话就当锻炼身体了！”
　　时间到了晚上十二点，三女儿跑到洞口喊道：“十二点了，有没有挖到东西？要么明天再挖，今天累了，早点休息！”早已疲倦的明生回应道：“好！”其余人都互相瞥了瞥，没有回应。明生拿着䦆头挖土属于最辛苦的活，在他的号召下都停了下来歇了工，准备回家的他们被福堂喊停了脚步，福堂对着他们说：“今天都住在我三姐家，大家走来走去容易引起注意，明天我们一早就开工，也节约时间！”福堂的建议，既满足了自己一心想捞偏财的私心，又考虑了安全性。三女婿听见福堂的建议后嘱咐三女儿整理床铺，三女儿平时大方热情，但除了亲戚朋友，一般不会容外人过夜。
　　第二天早上，福堂起的最早，独自一个人抽着烟在院子像看风水一样左顾右盼，福堂的状态出乎意料的反常，平时爱睡懒觉，好吃懒做，但是在求财的事情上表现积极，以往三女婿起得很早，先是烧旺炉火然后烧开水供家人喝，但是三女婿今天比以往晚起了一小时，三女儿是第二个起床的，看着三女婿还未起床，于是自己在院子找了些柴点燃了煤炉，但是毕竟经验少，找得木柴不但粗大而且潮湿，因此院子弥漫得柴烟溜进了每个屋子，将他们熏了醒来，虽然是三女儿的无意之举，但确实到了起床的时间，三女婿被呛得咳嗽着走进来对着三女儿说：“你怎么烧得火炉？这么多烟，你自己看看，墙都变黑了！”三女儿委屈的说：“我给你们要烧开水，做早餐！”三女婿没回应，为了让他们干活更带劲，三女儿做了拿手的油饼，土豆丝和鸡蛋。
　　早上七点钟他们便行动了起来，三女儿和昨天一样将门在里面锁了起来，今天主要由福堂在洞里挖掘，其余人负责配合，三女婿看着福堂着急的样子说道：“安全第一，别慌！”福堂平时在家里干活也没有那么拼命，但是期盼走偏财运的他表现得异常积极，明生和存志也嘱咐福堂把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福堂拼命得挖掘导致洞里的土越垒越高，转过头叮嘱到：“快点将土铲出去，挡路！”可是铲土的速度赶不上挖掘的速度。
　　土堆致使洞里的空间越来越小，福堂抡起䦆头边挖边调整方向，不料䦆头碰到了脚，“啊！”一声，大家回头看时，才知道是福堂的脚受到了䦆头的撞击，三女婿着急：“没有伤口就好，只是撞到骨头上感觉到疼。”明生说完便自己拿起䦆头准备挖进，大家看到明生已经行动，便各司其职忙活了起来，三女婿叮嘱：“福堂，你休息下，喝点水，等不疼了就来铲土！”“嗯！”福堂回应。
　　明生挖得更稳重，䦆头挖得更深，半小时后，明生的惊吓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三女婿，存志走进洞里发现一根白花花的骨头，洞里的他们既兴奋又紧张，里面虽然可能会有惊喜，但是阴气重重的深洞，让他们即使在白天都感到毛骨悚然，洞里的三女婿喊：“福堂，你能不能走，能走的话把香烟和打火机拿进来！”福堂跛着脚走进洞里一一帮他们点了香烟，在乡村有种说法，走夜路或者经过阴森地带时，可以通过点火给自己壮胆，火也可以避邪。：“大家轻点挖土，铲土，万一损坏了好东西，功夫就白费了！”明生和存志听到后放缓了动作，略有经验的三女婿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解释道：“我们挖掘得方向没有错，挖得一面土层较虚，其余三面的土层很坚实！”听了三女婿的话，大家似乎更有了信心。
　　源于他们体力不支同时担忧损坏埋藏物，因此效率降了很多，直到晚上也没成效。劳累的他们早已想回家，只是心照不宣，三女婿看出了他们的疲惫和饥饿，叮嘱三女儿炒几个菜做米饭，平时家里都以面食为主，米饭作为当地乡村的奢侈食物，招待客人也很少做米饭，但是三女婿今天叮嘱三女儿做米饭。福堂听了后特别乐意，嘴馋的他只要遇见好吃的东西赖着脸皮也要吃，明生和存志私下商量今天回家，心想连着几天不回家，家里人会担心，因此他们两一起走到三女婿面前说：“今天我们要回家，不用给我们做饭！”三女婿未回应，着急的福堂说到：“再住最后一晚，明天应该就有收获了！你们来来往往容易引起注意！”但是他们执意要回家，都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三女婿说到：“福堂说得对，你们再坚持一晚上！”作为辈分大的三女婿，他的建议被他们最终采纳了。
　　明生和存志吃完饭回了睡觉的屋子，福堂对着三女婿说到：“我一天一夜没去看我妈了，不知道她现在躺在炕上有什么情况，我回去看看就来！”作为外婆的三女婿，他不得不理解这个特殊情况，因此福堂给明生和存志打了招呼就匆忙回了家，出门时明生喊到：“记得等会来，明天白天上来的话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福堂边回应边疾步走出了大门。
　　外婆听见大门在响，对着外公说：“你去看看，大门在响，出去一看是福堂。福堂问“吃饭吗？“没有！”气愤的外公连多余的言语都没有。
　　外婆看见福堂进了屋子，骂道：“你死哪里去了！挨枪子的，麻将馆会管你吃管你喝吗？”福堂忍耐着外婆的谩骂，他知道外婆不知情，因此待外婆平静后挨着她说道：“妈，这几天我在窑背，三姐家院子有一片古坟墓，我们看看有没有值钱东西！”窑背是外婆三女儿家所住地方的称呼，背靠山崖。外婆听了福堂的话后抑制不住兴奋的表情，问道：“挖出什么东西了？”福堂回应到：“还没有，明天估计能挖出一些东西来！”爱财的外婆只要听见哪里有赚钱门路就会非常激动，表现激动的外婆似乎激发了福堂的积极性，他帮外婆翻了身，涂了药之后回到了三女儿家。
　　谨慎胆小的三女儿将大门锁起来在家等着福堂，福堂敲门的声音吵醒了昏昏欲睡的三女儿，三女儿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没有及时开门，而是下炕跑到院子问：“谁呀？我们睡了！”三女婿，明生和存志都提高了警惕，福堂回应道：“是我！”三女儿听见是福堂的声音后，将大门锁打开，迎着福堂走了进来。明生将福堂喊进屋子说：“明天我们起早点，争取一天搞定！”
　　第二天，他们五点钟都不约而同地起了床，三女儿为了让他们提高效率，炒了鸡蛋给他们补充营养，经过一夜的休整，福堂的脚恢复了正常，积极主动的他还是捞起䦆头想身先士卒挖进，但是被三女婿拦住了，对着他说到：“你的脚伤过，今天让存志挖，你铲土！”福堂将䦆头给了存志并叮嘱道：“抓紧时间，鼓足劲！”大家都看出了福堂对钱的饥渴，明生听见福堂的话后笑着说：“你靠这个钱准备娶媳妇吗？”福堂回应道：“最近打麻将手气差，没赢到钱，现在手头紧！”三女婿和他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即使福堂不催，他们也知道提高效率，他们心里知道已经耗了很多时间，今天必须出结果。存志的䦆头挖得越来越快，但是担忧损坏埋藏物，同时怕惊动邻居，因此抡得很快但是很浅，零散破碎的骨头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心里的恐惧感减少了很多，更多的是埋藏物出土之前的紧张情绪笼罩着他们。较虚的土层慢慢被挖光了，可到处是零碎骨头，没有实质的埋藏物出现。他们惦记着古墓里的金银财宝等陪葬品，可最让人失望的是挖到最后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埋藏物。
　　现场的三女婿和明生、存志议论着埋葬品的去向，明生认为古墓曾经被盗过，存志认为这是穷人的墓，没有陪葬品，他们说法不一。不论如何，但是最终的事实是徒劳无功。失望的福堂不能接受最终的事实，因此不甘心的他独自拿着手电筒照进了洞里。
　　院子里的明生、存志和三女婿都谈论着收获，明生对着三女婿说“本来是闹着玩的，闲着没事干玩玩，存志也回应：“就是，就是，本来就是玩，靠这个赚钱早饿死了！”作为主人，三女婿听见他们的谈话，心里很欣慰，因为很少有人存在这样平和的心态，福堂还在里面打量着四方，明生喊道：“福堂，赶紧出来，没有就没有，就当锻炼身体了！”
　　三女婿看着失望的福堂在院子里抽烟，因此只喊了明生和存志将挖出来的土填了进去，留下一部分填院子的坑洼。福堂和他们一起洗完手脸回了家，母子连心，躺在炕上的外婆似乎能听见福堂的脚步声，福堂推开大门还未进屋子，外婆就喊起了他，外婆认为福堂来这么早，一定是满载而归，因此问：“你们掏了多少东西，值不值钱？”福堂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外婆兴奋的表情即刻严肃了起来，问：“没挖到？”“嗯！”福堂低声说到失望的外婆不知道安慰福堂，顺口埋怨道：“没挖到？我还想着能挖点东西换点钱回来！”福堂出了大门朝着麻将馆走去，走出屋子时甩了句：“钱把你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