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艰难决择（3）

　　24）列车运行在群山峻岭间，秋高气爽，一切都处在安全运输中。突然列车前方有人挥舞红色信号旗，列车长鸣汽笛，急速刹车。
　　
　　25）车箱内，日内。
　　突如其来的紧急刹车，使车箱内产生强烈冲击力，李在德与老方头分别离开坐位，冲进李闯和于保和怀中。还好，没发生意外。
　　方大叔：这到了金坑村东头，八程出事了？
　　列车广播员向全车发出通告：各位旅客请注意，大家不要慌乱，据拦车村民通报，前方铁路桥梁被山洪冲毁，请大家不要乱动，耐心等待路桥修复。
　　方大叔：我是到家了，不让下车我从最末尾一节车箱下。桥被大水冲坏了，一时半会修不好，我看你们跟我到家去，吃了饭也不见得修好。
　　李闯：谢谢您大叔，心意我们收领了，看看情况再说。
　　
　　26)被山洪冲毁现场,日外。
　　这是座跨度不足五十米的铁路桥。据村民讲，大约一个钟头前，只见四道河子方向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紧接着小河水暴涨，泥沙裹挟树木及瓜果藤蔓冲了下来，在桥下树木杂物堵塞了水道，洪水巨大冲力将这座铁桥冲毁。
　　
　　27）列车上，日内。
　　李闯找到列车长，说明有紧急任务在身。
　　列车长：目前这种突发险情谁都无法确定时间。现在维修队还没到场。
　　李闯：这样硬挺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李在德（拉了下丈夫的衣襟，小声说）：要不下车找找方大叔，也许他老有办法。
　　李闯：他老能有啥好办法？在说这么大个屯子上哪找？
　　李在德：在车上，他老说家住屯西，房西小路边有一棵百年老榆树。
　　李闯：那我们下车找找看。
　　三人从尾车下了车。刚下了路基，在围观的村民中有人高喊：喂，抗联好汉们，我来接你们了。
　　随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老汉赶了辆三挂套马车向三人奔来。近前一看，正是方大叔。
　　李闯：方大叔，您老这是？
　　方老爷子将马车调转车头，稳住了车。
　　方大叔：快上车吧，我铺了两层棉被。看看我这这副胶轮，全村独一份，这副胶轮可有来头。李书记念旧情，不忘恩，问我有啥要求。我说啥要求，能整那就给咱弄两胶轮。我还以为是笑话，三天后，李书记用小汽车给我送来这一副胶轮，说是汽车轮子，还带来一根通轴。哈哈，我这副脚手不比李书记小汽车差多少！你们坐着是不一点也不颠？
　　于保合：方大叔，您这马车是真舒服。
　　方大叔：我估么着，这桥一时半会也修不好。我回去吩咐儿媳妇们烙油饼炖豆腐，天都歪晌午了，肚子早饿了。
　　李闯：老人家，您真是位老功臣，革命胜利后，一定为您请功！油饼我们一定吃，可走不了我们着急呀！
　　方大叔：这些我都想了。眼下河水这么大，谁也过不去。不过山水就一猛劲，明天准会退。你们就在我这舒舒服服睡上一宿，明个水退我赶马车送你们去东京城车站，那一定有车去牡丹江。
　　
　　28）方大叔宅院，日外。
　　说话间马车已进方大叔院内，板障子西侧一棵老古榆如一把巨伞罩在房西头。
　　说话间屋内迎出六七口人，连拉带拽把三位客人让进了屋。
　　
　　29）屋内联二大炕上，日内。
　　这哪是油饼炖豆腐，是一大桌子菜，有鸡有肉。方大婶听说有一位鲜族客人，又现去邻居朝鲜族家中要了辣白菜、桔梗、辣酱。
　　方老爷子高兴，一定让各位喝点自家烧锅烧的纯粮食小烧。
　　方大叔（手捧一大瓶子酒）：你们看看，我这里泡的可都是好东西，这根老山参可少有，张广才岭才能长出这么好的参来，再看这虎骨、鹿茸。
　　大家说笑着。
　　李闯：方大叔，这金坑村一定有来历，或者这里产金子？
　　方大叔：这金坑可是有来头，早先村西头那棵老榆树下有块大麻石。有户人家最早来此开荒种地，虽说日子紧巴点，年吃年用可也过得去，老俩口还不时接济逃荒要饭落脚来村子里的穷人。等到老人要离开人世时，便把儿子叫到跟前，告诉他老榆树下那块大麻脸石上有个小坑，每天鸡叫三便后去那石头上，麻眼里总能寻到几粒金子，接济穷人就是这块石头功劳。
　　李在德：原来是这样？
　　李闯：那后来呢？
　　方大叔（和大伙喝了一口酒）：贪字，人心不足蛇吞象。儿子送走老人后，也天天去取金子，他觉得这点金子又要接济那帮穷人，自家又要过日子，每天要劳作，何不把石头上小麻点坑凿大。
　　方大婶：坑是大了，可金子没了。
　　方大叔：金坑就是这么被后人传了下来。
　　
　　30）通往四道河山路上，日外。
　　单枪匹马一人急弛着。四道河离金坑四十多里山路，此人快马加鞭一个钟头赶到四道河西山密林中。
　　
　　31密林深处，一处地窨子，日外。
　　马喜山：许副官，这么急有何情况？
　　许副官：天助我也，金坑铁路桥被大水冲坏了，票车被阻。
　　马喜山：票车被阻有何新鲜？
　　许副官：杜飞，快给我弄点水喝，渴死我了！
　　杜飞用铝壶在泉眼里灌了一壶泉水，递给许副官，许副官一仰脖喝了半壶。
　　许副官：我媳妇在老方家窜门子，回来说老方头领回火车上下来两男一女，都是抗联出身的八路，其中一位叫李闯，我过去瞄了一眼，正是在镜泊湖那位共匪头目。
　　马喜山：目前我这临时窝点就四人，对付仨人到也绰绰有余。许副官，立刻下山弄三匹好马，星夜血洗金坑。
　　
　　32)金坑方家后院，夜内。
　　晚饭后，方老爷子领着李闯三人来到后院，一一进行交待。
　　随后大家早早休息。
　　
　　33）哈尔滨东北局社会部部长室，日内。
　　陈部长给金兰珠倒了杯水，用手拍了拍脑袋。
　　陈龙：应该回来了。
　　金兰珠：陈部长，我在长春待了三天，李闯应比我早回来，要不我到牡丹江迎迎看？
　　陈龙：去吧，不一定能碰上，找到找不到要近快返回，时间很紧迫。
　　金兰珠：我马上动身。
　　
　　34）金坑村西老榆树下，深夜。
　　星夜下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将马匹栓在老榆树下。尽管几人小心翼翼，可马匹打鼻声却惊动方家院内黄狗狂叫不止。方家守夜老丁，忙起身操起立在厢房墙角下的老洋炮，一侧身出了房门，黑暗中发现四个黑影进了院子。
　　老丁头：喂，哪来的大胆贼人？快站住，不然我可要搂火了！
　　黑影不但不听，又东躲西藏靠近正房。老丁举枪冲偏西方向黑影搂了火，一道火光划过黑夜大院，一声巨响振醒沉睡中地人们。
　　这时一梭子子弹向老丁头扫来，老丁头一头栽在地上不动了。
　　夜色中，有人向屋内喊话：老方头听着，念你是乡里乡亲，老辈又有深交，我马喜山不会伤害你全家，我要的是三个共匪。
　　屋内灯亮了，门也打开。
　　方老爷子迈出屋门：几位为三位八路而来，为何不早来？水退人家就上路了，这时早到东京城了。
　　马喜山：老方头，我可没拿你当外人，想当年你没少帮我祖上。
　　老方头：那就进屋看看吧。
　　于是几个土匪进屋查看着。前屋没有，厢房没有，后屋也没人。狡猾的马喜山顺手向炕上被窝一摸。
　　马喜山：不对，这被褥分明有人睡过，被窝里还热乎着，快搜。
　　老方头：就这么大个院子，你小舅子一直把守大门。
　　杜飞：是呀，我没看到一人出大门。
　　马喜山：不对，有诈，快撤出院子！
　　几个黑影向老榆树退去。
　　
　　35）老榆树下，夜外。
　　几个土匪退到老榆树下，马一匹也不见了。接着几条火舌向黑影喷射而来，杜飞首先躲在树下那块巨石后面，另外两名土匪应声倒下，只有一个黑影敏捷逃脱掉。
　　李闯、于保合和李在德来到树下查看匪尸。
　　巨石后一个声音叫到：李队长，我是杜飞。
　　随后一个人从巨石后走了出来。
　　
　　36)方家屋内，夜内。
　　方大叔：胡子被八路军打得七零八落，剩下几个漏网鱼虾也危害不小。
　　李闯：杜飞，是谁报的信？
　　杜飞：是许副官下半晌上山报的信。
　　方大叔：这姓许的平时老实八脚地，谁成想他是个奸细？
　　李闯：还是方大叔想的周到，事先就有按排。
　　杜飞：我是想好了，这次正是我逃脱匪窝一个机会。
　　李闯：可惜又让罪大恶极的马匪逃掉。
　　
　　40）方家大院，早晨日外。
　　清晨，大家早早吃过早饭，方大叔套上马车，拉着四位过了村西小河。
　　杜飞：方大叔，我虽说当过绺子，可现今投诚了。我有一事不明，我昨天提出守大门，目的就是放人方便，可大院除了大门无路可走，可李队长他们是如何出了大院，又埋伏在大树北侧？
　　方大叔（赶着胶轮三挂套大马车已上了正道，一个清脆响鞭，三匹马便快速跑了起来）：小崽，听说“狡兔三窟”吗？那年李书记被小鬼子追赶后，当时无处可藏，后来我说啥也在后院挖了个暗道，从地窖里通往院外菜窖里。
　　李闯：我们事先就得到方大叔按排，说村子离山近，兵慌马乱之世，不太平，一但有情况马上从地窖中转移出去。
　　杜飞：这下可好，我算是逃出匪窝，我姐夫这回一定逃进张广才岭密林中。
　　李闯：早晚会抓到这只老狐狸。
　　
　　41）牡丹江火车站站台上，日外。
　　李闯三人上了火车，火车一声长笛，向哈尔滨驶去。
　　42）牡丹江火车站候车室内，日内。
　　金兰珠从车站有关方面了解到两天前一列票车在东京城南受阻，现已通车。
　　于是她立刻乘火车返回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