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１７

　　万老板办好了离职手续后，想起了曾经帮助过自己，目前和自己一样，已经失业的大黑。便准备了两盒烟和一些水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在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找到了大黑。大黑意外地看到万老板的到来，非常的感动，立刻联想到之前给万老板找了份太脏的工作，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慌忙向万老板道歉说：“万老板老弟，实在是对不起，当初我也是没办法，才给你找了份不太体面的工作，实在是报歉啊！”
　　“工作嘛，哪有贵贱之分？只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体面与否那是人的心态问题，我应该感谢你才是。当初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还在要饭和睡桥洞呢！”万老板诚恳地回答说。
　　大黑和万老板虽然没有太多的交情，但聊得很投机，仿佛是几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突然相聚一般。万老板告辞的时候，大黑不停地挽留万老板吃过饭再走。万老板考虑到大黑因为已失业多日，目前还没有找到工作，手里的钱也不多，没有留下吃饭就告辞了。大黑目送着万老板远去的背影，一种失落感袭上心头。
　　告别大黑后，万老板走在大路上，望着匆匆赶路的人，开始发起愁来。仿佛看到了刚来天堂国时，险些没有被骗去做“现代工奴”，后来又误入“黑厂”，接着……经历了一次次的无奈和一场场无情的失败打击后，万老板的精神快要愦崩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呼喊声，万老板仔细一听，只听远处有人喊道：“万老板别走！我有事情对你讲！”万老板回头一看，叫喊自己的是大黑。
　　只见大黑一路飞跑着，追上万老板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上气接不住下气。万老板以为什么东西遗忘在大黑那里，大黑追上来送还遗忘的东西。但仔细一想，没有东西忘在大黑那里，大黑是……大黑在万老板面前停留了一会儿，等到不再喘气了，才对万老板说道：“本来我不想说，因为牵联到我个人的私事，但我现在不得不说，因为我得帮你一下！”
　　看着已经失业的大黑，能帮自己什么呢？万老板正感到迷糊的时候，大黑又接着说道：“我的女朋友跟‘黑厂’老板的亲威跑了，我现在伤心透了。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份好的工作去做，因为现在我的情伤太重，还有家中有事必须回家，那份好的工作让给别人去做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觉得你去比较合适！”
　　听说大黑要给自己找一份工作后，万老板内心深处有着一阵阵的惊喜，但又不清楚是什么工作，正想向大黑问清楚是什么工作时，大黑又开口说话了：“职务是骂人专员，主要是做骂人的工作，工资是普通工人的几倍！”
　　虽然说万老板不知道骂人专员是做什么样的具体工作，但一听“骂人”二字，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只要是牵涉到骂人的事，绝不是什么好的工作。于是，万老板摇头晃脑地拒绝了。大黑一看万老板不接受自己推荐的工作，有些不高兴了，苦口婆心地向万老板解释说：“要是换成别人，我说什么也不会让给他这个工作机会，咱俩的关系好我才会让给你的。你以为工作真的那么好找吗？一份普通的工作都很难找，更别说是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了，说实话吧，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好几层关系才谋到这份工作的，愿不愿意去做，你自己衡量一下吧！”
　　大黑说完，把写有地址的一张纸条递给万老板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万老板一个人站在大路旁发呆。
　　一阵冷风吹来，吹在了万老板的身上，万老板混身上下颤抖了一下，仿佛从梦游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一般。万老板死死地盯着纸片上的地址，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要是不接受骂人专员的职务，别说挣钱还债，然后重新办起面粉厂，就连生存都是个问题；要是接受骂人专员的职务，可能就要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了，因为骂人哪有什么好事啊！
　　经过几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万老板想着还清债务和重新创办面粉厂很重要，需要资金，还是选择了接受骂人专员这个职务。但万老板给自己定了两个原则，一是挣够还清债务和重新创办面粉厂的钱后，就收手不干了；二是不该骂的人一律不骂，只骂坏人，不骂好人。
　　一路上，万老板又担心起来！虽然说此职务是大黑介绍的，鬼知道大黑和他们关系铁不铁？万一应聘不上骂人专员的职务,不是白白地跑一趟吗？万老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那家工厂，等待着应聘骂人专员的职务。
　　那家工厂的名字叫厚德玩具制造厂，专门生产毛绒玩具。老板为追求利益最大化，经常在生产车间里骂工人，好让工人多做点事。后来，老板觉得骂工人太不仁道了，也太累了，不再亲自骂工人，就设立了一个骂人专员的职务，让骂人专员来骂工人。
　　前去应聘骂人专员职务的人络绎不绝，万老板赶到应聘的时候，面试已经开始了。有一个专门排号的人，按照先后顺序把万老板排到了第十九号。
　　主持面试的人名字叫二狗，二狗坐在很大的一间办公室里，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有点乱，手里夹着一根香烟。
　　排在最前面应聘骂人专员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很自信，打扮非常入时，年龄有二十多岁的女孩。女孩坐在二狗的办公桌对面，半闭着的一双眼睛，在二狗身上描来描去。二狗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问女孩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来应聘骂人专员的职务，有骂人方面的技巧吗？”
　　“这还用问吗？我来应聘骂人专员的职务是因为待遇好，至于骂人的技巧嘛，各个男人见了我都垂涎三尺，用不着骂他们都得乖乖地听话，各个女人因为没有我的容貌好，见了我都得低着头……”
　　“别说了，我们需要的是有骂人技巧的人，下一位！”二狗对那女孩说道。
　　排在二号应聘的是一位来自农村，号称“毒辣椒”的中年妇女。“毒辣椒”无论是骂人还是骂其它方面，都非常的厉害。有一次“毒辣椒”到邻居家窜门，邻居家的狗对着她“汪汪”了两声，“毒辣椒”火气上来了，竟把邻居家的狗骂死了！
　　二狗仔细打量了“毒辣椒”一番，觉得“毒辣椒”的穿着和气质有点“土”，也没把“毒椒辣”当回事，走过场似地问“毒辣椒”说：“你骂人怎么样？到底行不行？”
　　“我骂人行不行？我就给你说吧，在俺村里，见了我没有不怕我的。别说是人，就连狗见了我都怕！”“毒辣椒”自信地回答说。
　　二狗的名字中有一个狗字，听到“毒辣椒”拿狗来做比喻后，心里很不舒服，有点生气地接着对“毒辣椒”说：“既然你对骂人这么有自信，那就骂一段让我听听吧。如果你骂人的效果可以，你就应聘成功；如果骂人的效果不行，你就走人吧！”
　　“你简直不是人，你就那畜生，你不是人养的……”“毒辣椒”为了应聘成功，使出了混身解数，接二连三地骂了很多难听的脏话。
　　二狗坐在“毒辣椒”的对面，虽然“毒辣椒”骂的人不是二狗，但直接面对的是二狗，最容易出现错觉。二狗感觉“毒辣椒”像是在骂自己一般，气得肺都要气炸了，脸色变得一会白一会红，真想伸出手来打“毒辣椒”几个大巴掌。“毒辣椒”还不识相，不停地问二狗应聘结果：“我骂的咋样？还可以吧？”“毒辣椒”话音刚落，二狗就把“毒辣椒”轰走了。
　　下一位应聘“骂人专员”的是一个“大光头”。大光头个头不小，年龄不大，大约二十来岁，长得挺结实，看样子好像练过武功，一幅没人敢惹的样子！“大光头”没等二狗开口，迫不急待地对二狗说道：“你看前面的那个女人，就知道骂人，一点素质都没有。你看我就不一样了，不但骂人厉害，打人也非常的厉害，骂了别人，别人肯定会发火，打架不行的人，弄不好会被别人暴打一顿！我长这么健壮，骂别人别人不敢还口，打别人别人不敢还手！”
　　听那男子这么一说，二狗觉得那男子说的挺有道理，示意“大光头”骂几句，听听“大光头”骂人的效果。“大光头”毫不客气，大声骂道：“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真不要脸，去死吧……日你八辈祖宗……”“大光头”还没有骂完，二狗伸出手来，“啪啪”两声打在了“大光头”的脸上！
　　“你！你……你怎么打人？就算应聘不上你也不能打我啊？”那男子气急败坏地说。
　　“啊！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刚才误以为你是在骂我，才误打了老哥你啊！太对不起了！”二狗因为“大光头”的骂人示范表演的太恶毒，实在是忍不住了，才伸手误打了“大光头”两个巴掌，急忙向“大光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