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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丘毛毛见没人，又问陈晓青，陈晓青向毛毛说了实情，丘毛毛伸了伸舌头说。“真不敢相信，真不可理喻。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丘毛毛想陈晓青是个深沉的人，她不会乱说。军队也是社会的一部分，即是社会的一部分，那么各种思想和不良行为也会反映到部队中来，我们总是太单纯，发生这样的事就会感到格外吃惊。
　　陈晓青终于有丘毛毛可以吐露心声，要不然她也憋得难受。她自己是再清白不过的女孩子，对那样的事深恶痛绝，却又为这样的事发生在她们中间而感到遗憾和难过。以前大家在一起，虽然思想上不尽一致，但在品德上，她认为她们都是清白的。没想到......
　　女兵们夜里在女宿舍值夜班那个星期，吕远超有两个晚上都是躲在小房间度过的。一天他乘晚上电话连上课的时候提前躲进小房间，观察到女兵有防备，他一直没敢出来，到天快亮时才溜下楼。一天是她们吃晩饭时他躲进去的，也是一宿。
　　眀晚大礼堂放电影“列宁在十月”，吕远超手里有一张票，他想今晚给紫罗兰送到床头。他躲在小房间等待,大约女兵们都睡熟了的时候他出来了。他只知道紫罗兰在一排一班，具体哪个房间不清楚，必须挨个房间去找，今晚一定要找到紫罗兰，完成自己的心愿。他走进一个房间，感觉不对，这个房间有两张床，却只睡着一个人。他撩开蚊帐见是大名鼎鼎的“航空母舰”，她侧着身睡在那里，哇！侧着叠在一起的屁股臀部高耸如山，他以前叫她仙人球花，就是因为她的臀部像个硕大的仙人球，脸部像仙人球开出的花，挺妩媚。她穿着白背心白短裤，他抚摸她肥大的屁股和臀，又突发奇想在她脚心挠几下。肖莉娜翻了个身，吕远超赶紧蹲下身子。吕远超站起身的时候看见抽屉半开着，就过去拉开抽屉翻找，看见一本小影集，脸上露出笑容想今夜没白来，翻了几下忽看到几张裸体照，凑近了看出是肖莉娜本人的，他大喜过望抽出这几张裸体照放进口袋。
　　他出来又走进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还是两张床只睡着一个人，他刚进的那个房间是肖莉娜的“首长屋”，这个房间是门珍部副主任刘医生临时宿舍，她平时很少住在这里，除非有事或值班才住在这里。吕远超拉起蚊帐，看了一下不认识这个女兵，就又过去翻抽屉，拿走几张照片。
　　他又进一个房间，见里面对摆六张双人床架，从头看到尾并不见紫罗兰，只见忍冬花睡在靠里面下铺的一张床上，光线很暗，他看出忍冬花的睡姿也很美，刚想抚摸她一下，睡在她上铺的女兵翻了一下身，他把电影票扔到忍冬花床头退了出去。他进的是一排三班房间，他想今晚就这样，碰到忍冬花也是缘分。可是他三天没有看见红玫瑰了，他现在对这个红玫瑰爱的极深，她虽然跟了田江，但他对她的爱与日俱增。她现在是排长了，她美丽绝伦、娇艳、柔丽，最主要的特点就是气质高雅，内涵很深的样子。他喜欢内涵深的女人，一看就知道她读了很多书，她的歌唱得像知更鸟，更象夜莺。那一年庆祝九大开幕的时候，她站在卡车上像夜莺一样歌唱，指挥三百女兵葵花队，让很多男兵都崇拜她，愿意为她去死。他今夜非常想念她，为她神痴心迷。他本来想离开女宿舍，想起红玫瑰他又挪不动腿，他又打开小房间的门，躲进去从口袋拿出纸和笔，他要给红玫瑰写一首诗，以表达他对她的挚爱。他开始写道：
　　献给亲爱的红玫瑰------
　　我的身子是一头白尾鹿
　　夜间在你的湖畔奔跑
　　我的心是一只歌唱的鸟
　　在苹果树上期盼花好月圆
　　
　　永远为你歌唱红玫瑰
　　白天无法看见你的芳影
　　天空也变得灰暗荒凉
　　在午夜的钟声中
　　如醉如痴等待你的到来
　　他写完后将纸叠成鹤形，打开门出来，去寻找红玫瑰。他走了两个房间找到了红玫瑰，他欣喜若狂，红玫瑰在甜甜的熟睡，他给她几个轻吻，生怕吵醒她，把给她的诗放在她的枕头上。
　　春桑早上醒来，看到这个纸鹤感到很奇怪，打开来一看，原来是一首情诗。她左想右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把它撕碎扔到废物箱里去，免得让别人看见误会。
　　星期天女兵们去飞机场劳动，电话连在机场有几块地，一块地种的是蚕豆，一块是马铃薯，还有一块种的卷心菜。收完马铃薯和蚕豆，陈晓青见猪草很茂盛，建议大家打一会猪草，其她班见一班打猪草，都跟着打猪草，打了半卡车猪草，收获颇丰但天也晚了。回来等吃过晚饭，已是晩上八点半，毎个人浑身都很脏，大家也都很累抢着进洗澡间冼澡，都进来了洗澡间就挺挤。
　　吕远超躲在小房间看得很清楚，各班都沒人了，大家都挤在澡堂洗澡，他一阵狂喜在小房间手舞足蹈起来，久盼的机会终于来了。他拉低帽沿踮起脚尖飞跑出来，到冼澡间门缝窥视。噢！真是大饱眼福，哟！红玫瑰正在喷头下冲洗，光润无瑕的肌肤，被灯光照耀的水光波影。他又看见龙胆花站在一角梳头，象太真刚出浴凝脂水滑。她急急地在找他最想看到的那一位，还得竖起耳朵听走廊那头是否有脚歩声。终于看到她了，她全身是白色的肥皂沫，象一尊石膏维纳斯，眸子是湿润的透着黑宝石样的亮光。他在迅速计数，身子白脸上不白的金盖玉瓶有多少；脸上白身上不白的金瓶玉盖有多少；全身白的是全玉瓶有多少；全身黑的是全金瓶有多少；乳头全粉色的大约占一半；乳头全褐色有百分之四十二……忽听走廊那头有脚步声，他如飞闪进小房间。
　　是气象台一个女的端着脸盆朝洗盥室走过来，吕远超从小房间门上圆洞看出来，见这女兵身段袅娜多姿，高鼻子高颧骨眼睛往后抠抠着大而明亮，额头凸凸活象外国女郎。好品位他在心里说，美人蕉对她很合适。吕远超在小房间感慨万千，他想我要主宰她们的命运，我要她们成为我的后宫。我站在山巅，看见太阳朝起夕落，看见无数彩虹、霓霞、瀑布的水花中你们的倩影更美丽，海风吹起的浪峰中，你们的骄姿象百翎眼孔雀，象凤凰长羽飘飘。他想大自然中最美好的精华都聚于此，我太幸福了，多么神奇美妙，我在追逐凤凰，百翎眼孔雀，我的心恒久不变，她们永远和我保持这样同等的距离，我不能靠他们太近，越靠得近我会越疯狂，我的身体就会越腐朽，那样我会糜烂的更快。我要用别人看不见的似无形的绳索捆住你们，我随意从精神上奴役你们，我在这里每天侵害你们，你们都不知道，还那么高高兴兴，无忧无虑。我承认我是邪恶的，但你们拿我没办法，你们每天早上发现我留下的痕迹，你们诅咒我，骂我恨我，我照样我行我素。
　　这一天，吕远超准备画构思已久的牡丹图。红牡丹才是他心目的花中之王，她雍容的气度，华美的姿态，她的荣耀，无与伦比。那一年，就是红玫瑰指挥海军女兵葵花队的那一个春天，他与红牡丹不期而遇，这真是天作之合，感谢上苍。牡丹珍品“飞来红”是他最想画的品种，她那嫣红的色彩，照人的气质，恰能代表他心中的红牡丹形象。她太完美，多少次正面相遇，他都没有勇气迎上去和她说一句话，毎次一见她从远处过来，他就悄悄躲到一边去偷看她。
　　这天早上起床粟圆圆叫我的军裤呢？丘毛毛一看说在桌子上。谁给扔桌子上了？粟圆圆不高兴地问，班里没有一个吭声的。丘毛毛把裤子扔给她，圆圆说语录本怎么不见了？林芳兰说，哎呀我语录本里夹的照片没有啦！圆圆说我语录本里有我和姜薇的合影，大家都说那张相片照得好，眉眼如画。好几人都说不好昨晚咱班又进流氓了，又变了花样偷相片。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忽然大家都在热议。真是大快人心，邪恶的流氓终于抓住了。还是丘毛毛最先得到的消息，是谁这么缺德？班里人凑过来问，这个人你们都认识，白天看象个人，晚上就变成鬼啦！谁？谁？快说！吕远超。丘毛毛话音一落地，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无线电连的那个吕远超吗？粟圆圆惊疑地问。对，就是他这个披着人皮的疯狼，现在被逮起来审查了。怎么抓着的？陈晓青问。听我老乡说，天热他们连里有个战士早晨下夜班睡不着觉，就躺到吕远超床上玩，他把他的枕头往空中扔着玩，忽然哔啦啦掉出一大堆照片来，一看几乎全是电话台女兵的，也有门珍部女兵和气象台女兵的，他一咋呼下夜班的都来看，然后报吿连里，保卫部门派人将吕远超控制起来搜査他的东西，结果是什么可怜的女同胞们？你们丢失的东西全在他那里。该杀的！他拿了我们那些东西去干什么？何海洋骂道。保卫部门说是心理变态，丘毛毛答。心理变态？什么叫心理变态？这时别班的人也进来了，有人不理解地问。门珍部刘副主任说，变态拿吕远超来说，就是生理机能上发生特殊变化，精神上也发生异于常人的变化。行为和精神异常，就是一种神经病。对呀！他的所做所为就是神经病的表现，戴春桑说。我不能同意，首先他不是真正的神经病，他对自己的行为支配是深思熟虑的，有周密的安排，我们多次没有抓到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粟圆圆持反对意见。说得对，他白天看象个人似的，晚上就变成鬼了，这说明他的思想邪恶，行为下流，马海军说。大家差不多都同意他的观点。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流氓的？戴春桑问。前年年底进入地下指挥室时就开始了流氓活动，那时候分地上地下值班比较分散，管理也不太好管理，他这个人也是个懒人，挺落后的。他们都是一个分队一个分队轮流上班，一般谁走在最后边谁看报房，打打开水，扫扫地打夜歺什么的，差不多每次都是吕远超走在最后看报房，大家都习惯了。他滿院子乱跑，干坏事呗。丘毛毛说。他这人天生这块料，我跟他较熟悉，他六六年当兵，我当兵笫一年去拉练，住在海岛一个渔村里，才十几天他就跟一个渔家女搞上了，秦平平说。好象有那么回事，陈晓青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