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流

　　有时候，我们总是将事情想得过于复杂或者过于简单，其实事情的发生到终结，都有自己特定的轨迹，许是某个契机的转折，改变了整个事件的结局，我们往往无法预料，正因为它的莫测，让人心潮起伏不定。
　　许多一夜未眠，脑子乱哄哄的。一会儿是孙家兴的策划案，一会儿是与安然的初识，一会儿是高氏楼盘，还有安然了、陈娇他们三个七年的光阴……
　　许多越想放空自己，越是无能为力。看着天边泛白的天空，那轮代表着希望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可是，这中间的每分每秒对于许多而言都是一种煎熬，一种无能为力的颓然。
　　安然早早地起床开始准备早餐。昨天晚上孙家兴出去后，很晚才回来，回来后直接去了书房，也没有同安然说话。安然想了很久，家兴误会自己相信许多说的话了，安然也说不清。当时自己潜意识里是不是相信了许多的话，但是事实摆在那里，确实是同许多说的不一样。所以想要做些好吃的，缓和一下关系，毕竟被人误会抄袭，谁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作为老婆的自己，还那样质问他。
　　“老公早安。”安然看到刚刚走出卧室的孙家兴，赶紧换上了笑容。
　　“早。”孙家兴面无表情地说道。
　　“老公快去洗漱吧，马上就可以吃早饭了。”安然推着不在状态的孙家兴俏皮地说道。
　　“今天是怎么了？”孙家兴坐在餐桌前，不解地看着安然。
　　“老公，我昨天语气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相信你。”安然从来都是错了就道歉，不会故作矫情的撒娇。她觉得，婚姻贵在坦诚。
　　“哦，没事，你相信就好。”孙家兴说不出里是什么滋味。昨天晚上那么期许安然的信任，而现在得到了，却感觉无所谓了。是哪里变了吗？孙家兴觉得，是自己大度，想开了。
　　孙家兴刚刚进入公司，迎面而来的是各种彩带和掌声，员工在正门两侧夹道欢迎孙家兴的到来，而副总裁David则捧着鲜花站在孙家兴前方不远处：“家兴，恭喜你。“
　　“副总裁，这……”孙家兴不解的询问道。
　　“高氏的策划案我看了，非常好，高氏对你昨天的表现也非常满意，相信这个案子非我们WS莫属了。”David将手搭在孙家兴的肩上，缓缓地走向办公室。
　　“副总裁，目前高氏那边还没有正式宣布，这是不是有些早？”孙家兴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他不喜欢冒险，所有事情都喜欢稳扎稳打。
　　“家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相反，我对这个方案很有信心，相信我们已经十拿九稳了，不是吗？”David信心十足的说道。
　　孙家兴认同地点了点头，想到自己的方案确实是高出同行其他公司的方案，至于许多，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也很难超越自己。
　　“家兴，你忙吧，等到高氏宣布之后，我会向总公司提出给你升职的。”不可否认，Davie确实深谙人心掌控。
　　“谢谢副总裁。”孙家兴有些激动。他知道，如果这个案子成功了，那么他在总公司的地位就无人能够撼动了，至少在中国区域，无人匹敌。
　　许多依旧是一筹莫展，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地来到窗前，感受阳光照射的在身上，暖暖的，忽然有些想家。
　　“爸……”许多拨通了李金生的电话。
　　“哎，孩子……”电话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许多听着听着，跟着哭了起来。
　　“爸，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定期检查？钱够花吗？”许多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李金生有些好笑。
　　“你这孩子，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一个？我很好，什么都很好。”李金生说完，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你有没有回去看看啊？你爸妈很想你……”
　　“哎”李金生见许多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其实每个人都会经历很多，有些磨难是必须经历的，也许你特别一些，更得苍天眷顾，所以你的磨难更多，相信你的福气也会很多。”
　　“嗯。”许多低低回答道。
　　“多多，你知道吗？雄鹰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经历一次重生，要将老去的喙和爪子弃掉，直到长出新的，才能完成一次蜕变，这样才能延长他们的生命。如果承受不住这样的磨难，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许多在浑浑噩噩中结束了通话，脑海里不断的闪现养父说的话“鹰的重生”。对啊，重生，高氏二期何尝不是一次重生，一次蜕变……
　　“阿元，立刻、马上来我这里，地址问邹副总。”阿元接到许多没头没脑的一个电话，当时就跑去问邹大成。
　　“邹总，刚才多多姐让我去她那，说你知道。”阿元老实的告诉邹大成。
　　听了阿元的话，邹大成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问道：“她怎么说？”
　　阿元被邹大成吓了一跳，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我就突然接到多多姐的电话，她什么都没说，就让我立刻、马上到她那。”
　　“真的？太好了。”邹大成激动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太好了，他好了。”
　　“邹总，你能告诉我一下地址吗？”阿元见邹大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忘记了该告诉自己地址。
　　“哦哦，对了，我现在就给你。”邹大成赶紧把许多的地址写了下来，还不忘交代阿元，“阿元，你到了，别敲门，直接进去，还有就是带上电脑什么的，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带上，缺什么找我。记住，千万别敲门，千万别打电话，找不到，给我打电话，记得了吗？”
　　阿元见邹大成这么慎重，也重重地点了点头：“记住了邹总。没事我就过去了。”
　　阿元走后，邹大成才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解出来，也许真的还有一线希望，也许老天真的不忍心看着达隆昌就此走向末路。虽然邹大成并不是达隆昌的老板，但是跟随刘董一路走来，达隆昌也是邹大成一手创办的，见证了它的出生、成长、辉煌、惨淡和如今的衰退，每一步的艰辛，只有自己清楚，他为了达隆昌倾注了多少心血，也没有人明白。如今这一丝希望，能够让达隆昌重新走向辉煌，试问，他怎么能够不激动？
　　当阿元来到许多家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坐在一堆纸中间，面前摆着两台电脑，屋子里更是纸片满天飞，什么都有。阿元不敢打扰沉浸在工作当中的许多，他第一次见识到“鬼才”是如何疯狂工作的。阿元就在边上静静地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他知道，这一瞬的灵感对于策划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阿元，你来了？”告一段落的许多抬起头，才看到门口站着的阿元。
　　“过来。”许多招呼着阿元。
　　“嗯。”阿元也不多说，绕着纸片来到了许多面前。
　　“看，这是我的思路，《鹰的重生》，老鹰一生的寿命是70岁，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会经历一次磨难，一次重生，他要不停的它必须很努力地飞到山顶。在悬崖上筑巢，停留在那里，不得飞翔。老鹰首先用它的喙击打岩石，直到喙完全脱落；然后静静地等候新的喙长出来。然后，它要再用新长出的喙，把指甲一根一根地拔出来。当新的指甲长出来后，它们便再把羽毛一根一根的拔掉。五个月以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老鹰开始飞翔，重新再过神鹰一般的三十年岁月！我们就用这个作为整个策划案的主线，怎么样？”许多详细地像阿元讲述了整个方案的思路。
　　“多多姐，你太牛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出这么好的策划案，我太佩服你了。”阿元确实被震到了，同时不忘了给许多拍马屁，毕竟好话谁都爱听。
　　不过事实也是如此，许多能够综合之前高氏的一期失败的工程，做出“鹰的重生”这个方案，确实做到了承前启后并且完成蜕变的一个状态。这不仅仅是一个方案，更昭示着高氏集团的状态，鹰的重生，高氏集团何尝不是如此？面临着重生或者死亡的考验，许多相信，这个方案已定可以触碰到高哲的内心。
　　“阿元，按照这个思路，去做图片设计，文案已经出来一部分了，你抓紧时间，我们还有不到12个小时了。如果能在下班时候交上去最好，不过时间不允许，我们一定要在今天晚上12点之前发到高氏。有问题吗？”许多拍着阿元的肩膀问道。
　　“没问题，多多姐，交给我吧。”阿元也是信心十足。
　　其实许多还有给高氏准备了一个后手，相信高氏如果看到这个策划案，一定会选择自己的方案。
　　许多这边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已经忘记了时间的飞逝，转眼太阳西去，渐渐的落下。
　　高氏集团。
　　准备下班的林西，打开了邮箱，并没有看到达隆昌的方案邮件，摇摇头暗笑。怎么可能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做出一个策划案，而且要超过WS，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而自己竟然还抱有幻想。
　　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太阳依旧会升起，新的一天，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平常的一天。可今天，对于孙家兴、许多对于与高氏案子相关的人来说又是不平凡的一天，今天高氏将宣布标的结果。
　　“真搞不懂你，有什么悬念吗？WS的方案很好，虽然他们之前一直再做广告策划，没有涉及房地产，但是公司实力毋庸置疑，你干嘛还要搞的这么复杂？”高哲看着林西，不解地问道。
　　其实林西也搞不懂为什么，只是想给那个女孩一次机会，其实又算不得什么的机会。林西摇了摇头，手又不自觉的去打开了邮箱。
　　“你看，高哲，23：45分，她还真行，竟然卡在了零点之前，不算是违反时间吧？”林西指着电脑问道。
　　对于达隆昌能够再交一份方案，高哲也是很惊讶：“打开看看。”
　　看到方案的开头，高哲和林西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同程度的震惊。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做出如此契合项目的方案。如果说孙家兴的方案适合大多数主打现代化理念的楼盘，那么达隆昌的方案，只是为高氏量身定做的。它完完全全的属于高氏，也仅仅属于高氏，它没有对一期项目的失败避而不谈，没有当作独立个体分开，而是用了“重生”这样一个词，完美的诠释了高氏的蜕变。
　　对于这个方案的震撼，不仅仅来源于许多对项目的把握和理解，更多的是高氏的整个状态。相信方案一出，不仅仅让大众对高氏充满信心，对于集团里对于改革摇摆不定的人何尝不是一个抨击？
　　“竟然还有惊喜？”已经看到尾声了，高哲准备起身，林西突然喊道。
　　高哲赶紧又凑到屏幕前，电脑里赫然出现“三期，凤凰涅槃”。
　　“真是一个狡诈的丫头。”林西无语地摇摇头。
　　“说真的，你什么想法？”林西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对于两个方案，林西本身更倾向于达隆昌的方案；但是对于WS来说，这多出的时间是不公平的。在当天，WS的优异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处理不好，相信会引起WS的不满，也会让其他公司觉得高氏有作弊的嫌疑，这样对以后高氏的发展十分不利。可是如果要是弃掉达隆昌的方案，那就太可惜了。
　　林西的纠结何尝不是高哲的纠结。高哲紧锁着眉头，踱步到窗前，看着穿梭的车流：“林西，我们手里是不是还有一块地？”高哲突然问道。
　　“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