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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俄罗斯

作品名称:亲土      作者:凡水      发布时间:2017-02-05 19:25:12      字数:4109

  小红和吴索卫决定要去看舅舅了,这是她们在结婚后第一次去看舅舅,所以,吴索卫就说他心里很忐忑。我明白他心里忐忑的什么,他是怕舅舅再次发疯。但是这完全不必要担心,舅舅自从那次发过疯之后,就再也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事情,这就说明,发疯能让人活的更明白一点。
  吴索卫说,他其实挺怕舅舅的,他当时打他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居然就那么在发疯的舅舅面前公然跳了大神。他说当时以毒攻毒的方法是他胡编的,但他没想到真的就治好了舅舅的发疯。吴索卫还说,他其实挺佩服舅舅的,舅舅有发疯的勇气,这种勇气让他感觉到很有力量。他拿下小红也是因为这种勇气。
  小红说,舅舅其实是个挺可爱的人,他每到周末回家做题的时候,常常做不出来,就气的直瞪眼。有时候也骂自己这么笨,居然还当数学老师,但是过一会儿平静下来之后,他再去做,就很快的做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就会眉开眼笑,夸自己果真是绝顶聪明;然后就吃上一条清蒸三文鱼,他说三文鱼是鱼类当中最聪明的鱼,只有吃它才会让自己变的越来越聪明。小红还说,舅舅是个很友爱的人,学校里边都叫他友爱先生,自从叫了先生之后,他就开始穿西装了,但是他不怎么爱穿皮鞋,因为他总觉得皮鞋硬邦邦的,穿起来很难受,而且还很难看,所以他就选择穿运动鞋或者休闲鞋,这样穿了之后,学校里边不再叫他友爱先生了,而是叫他摩登先生了,因为他的这种搭配很时尚。就是这样。
  我有个兄弟,叫塔尔斯基,白俄罗斯人。在前面我说过,他在塔城开着一家旅馆,是个大胡子,而且是金色的,这就给他带了来一些生意上的好处,很多的人来住店并不是真的来住店,而是为了看他的金胡子,这样,他就从此开始不刮胡子了,任由胡子疯长,到最后长的都影响到了生活。比如吃饭的时候,胡子就会伸到饭碗里。如果吃的是干饭的话还好点,要是湿饭的话,胡子就会沾结到一块,还会弄脏衣服。这些生活上的诸多不便让塔尔斯基感到很恼火,所以后来他就剪掉了胡子,但自此之后,他旅馆的生意就不怎么好了,这就是说塔尔斯基的金胡子是他生意上的招财猫。但是他不愿意留长胡子,因为留长胡子让他感觉到很显老,没留胡子是二十岁,留了之后就是六十岁,还有一点原因就是他这个人有洁癖,对胡子方面的洁癖。这些都是好的情况,而不好的情况就是他开的那家旅馆是家破旅馆,什么是破旅馆?就是从外面看起来很差,里面就更差。
  旅馆总共有五层,一层有十间房子,都是对门式的,这样,旅馆就有五十间房子,这些房子要是都租出去,肯定能赚很大一笔钱,但实际上的情况是根本没有人来住,因为房子实在太差了,人们宁愿去睡大街,睡天桥,睡窝棚,也不愿住塔尔斯基的旅馆。房子的情况是这样,里面没有一扇窗户,也没有任何的摆设,唯一有的就只有一张门板床,从房顶上吊下来的一个白炽灯,连门也没有,因为门被卸下来搭了门板床。这样的情况,根本不会有人来住。于是,塔尔斯基就站在旅馆门口吆喝了,他摆着手说,来吧来吧,五元的住了,干净的房子。他这个样子很傻,也很贱,有不少人以为他是招揽干那种事的,于是就有一些人住了进去。但进去之后,他们就傻了眼,立马想退房,但他们已经交了钱,塔尔斯基也明显不会给他们退钱,这样,他们就不住白不住的住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全都得了重型感冒,被送到医院,医生一查,说是伤风晚期,但还有治疗的办法,只是需要很大一笔钱。他们很不甘心,就起诉了塔尔斯基,而此时他正站在旅馆门前开始了新一天的“来吧来吧,五元的住了……”。
  舅舅说,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发疯的,只记得有一个很大的巴掌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了他的脸上,砸的他眼冒金星,恍惚以为自己进入了银河系,之后星星散尽,他就好了。舅舅说,他没想到治好他发疯的是吴索卫,也没想到那个来自天上的巴掌是吴索卫打出的。他始终觉得吴索卫太过瘦弱,不会有那样的力量,能一下把他抽到银河系去。舅舅还说,他发现自从发过疯之后,他整个的身体机能发生了很多变化。以前要算三四遍才能算出来的题,现在只算一遍就能算出来;以前只吃一条三文鱼,现在要吃两条;以前不喜欢穿皮鞋,现在特喜欢穿皮鞋;以前常失眠,现在一沾枕头就睡,这些变化让他感到很不安。他还说,他打算不当代数老师了,要去贩三文鱼,因为他现在一看到三文鱼就很亲切,很舒服。
  我一直没有说塔尔斯基其实还有一个妹妹,她叫玛丽莲.夕露,她原本叫玛露,但她很崇拜玛丽莲•梦露,所以就给自己改名叫玛丽莲•夕露了。她住在莫斯科,也是开着一家旅馆,但是她的旅馆跟塔尔斯基的旅馆是天壤之别,前者是莫斯科少有的八星级旅馆,后者是塔城没有星级的旅馆。玛丽莲•夕露长的很靓,一头金色的蜷曲长发,一双水汪汪的碧蓝大眼睛,皮肤呈小麦色,身体前凸后翘,总喜欢穿一些紧身的衣服,比如皮裤皮衣之内的,所以,她就总是很性感。我和塔尔斯基去看她,一到莫斯科,她就很热情的把我们接到了她的旅馆里。她的中文说的不怎么好,因为是塔尔斯基教她的,这样,她就要求我能教她中文,她说我长的很像她们国家的人,所以一看到我就很亲切,我说你很靓,她不明白靓是什么意思,我说是beautiful的意思,她就笑起来,说我很可爱。
  玛丽莲•夕露的旅馆在莫斯科的东北区,旅馆很气派,从外面看起来像城堡,从里面看起来像皇宫;这就是说,这不单单是一家旅馆,还是城堡,也是皇宫,这样的话,门口就有荷枪实弹的俄罗斯士兵。房子每隔两层就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窗口,里面架着一架永动机枪,只要一扣扳机,就会一直突突突地打下去,除非你给它一锤子,它才会停下来。墙上还装有反导弹系统,反入侵系统,等一些反其它的系统。除此之外,旅馆分为两半,一半驻扎着士兵,一半住着皇家人物,士兵的数量和皇家人物的数量相等,一位士兵保护一位皇家人物,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固定的契约,保护和被保护的,只要有一方死了,另一方也要无条件的自杀,这样,士兵和皇家人物就好的跟兄弟似的,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工作,到后来他们也闹不清谁是士兵,谁是皇家人物了。所以他们一出门碰到恐怖分子袭击,都会头一时间选择保护对方。俄罗斯是个很和平的国家,所以这些情况都不会发生。
  实际上的情况是,玛丽莲•夕露的旅馆是家很豪华的正经旅馆,之所以说它是正经旅馆,是因为在它里面不会发生任何猥琐和污垢事件。在旅馆门口有一个猥琐检测器,就跟过安检的那种设备一个样子,每个来住馆的人都要过这套设备,如果检测合格,它就会嘟的一声,如果检测不合格,它就会响起来猥琐分子,猥琐分子,然后站在门口的保安就会对他进行一顿警棍教育。
  我和塔尔斯基过猥琐检测器都是嘟的一声,这就说明我们都是好分子。有一个鼻子很高的俄罗斯家伙来住馆,脚尖刚踏上检测仪就响起了猥琐分子,猥琐分子,然后保安就冲上对他实施了警棍教育。这就说明这套设备很灵验,能检测到人的内心。通过检测器的人,住馆都会享受五折优惠,还有一些服务是直接免费的,比如免费泡澡,免费进健身房等。但是这些优惠会产生一些弊端,那就是住进来的这些好人分子会在此长久的居住下去,这样的话,这儿就成了他们的家,这儿也就不是旅馆,而是一个大家庭。这样,玛丽莲.夕露就露出一副怪相,说其实我是一个包租婆,这些房子都是租出去的,他们都是我的房客。然后我们就上了楼,楼上的房子没有标号,都是写着每个房客的名字,像什么布鲁斯,鲁道夫,爱丝,玛利亚之类,除此之外,每间房子有人民广场那么大,里面设施齐全。有泳池,有菜地,有私家公园等一些,这就是说,每个房子都是一个小社会,住在里面的房客可以自给自足,不用出这个门。实际上他们也出不来,因为门口竖着一道钢筋铸成的铁栅栏,钥匙在玛丽莲•夕露口袋里,这就是说,房客们的自由攥在夕露手里,这是夕露的一种手段,为的是收到更多的租金。
  房客们要按日给夕露支付五十卢布,门墙上有一个汇款机,他们在那头把钱汇进去,夕露在这头就能收到,只是夕露收钱随意,房客们汇款要按时。他们都很遵守约定,所以都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房客们实在汇不出款了,他们就按响门墙上的警报,警报响起房客的名字,再缀加一句房客已无钱,比如是鲁道夫按的,就会响起鲁道夫房客已无钱,鲁道夫房客已无钱,然后夕露就会把他们放出来,换进去另一批有钱的房客,而这批有钱房客最后的情况也会像被放出的这批房客一样,按响警报,然后换进去另一批,这是一种循环模式,很挣钱,所以后来夕露就成了一个富婆。而关于这家旅馆的名字就是以夕露的名字命名,叫玛丽莲•夕露one。因为是one,所以后来也就有了玛丽莲•夕露two,玛丽莲•夕露three等,就是这样。
  进了房间之后,夕露招呼我们坐下,她从一个一人来高的红色橱柜里的最下面一层拿出来两个小巧精致的小瓷杯,又转身回来在一旁的咖啡研磨机上加入不知是产自哪里的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咖啡豆,研磨好之后,就在两个小瓷杯中各加入两勺,随后冲上水给我们端了上来。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间布置,不算豪华,也不算土气或者说一毛不拔,应该说是简约中透着一丝高雅,从放小瓷杯的红色橱柜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色红酒就能看的出来,我突然想到,眼前的这个金发碧眼女郎是个有着十足品位的人。这么一想,我就觉得金胡子塔尔斯基有些逊色,他真的和夕露是兄妹?
  夕露放下咖啡后,就退身坐在了对面的黑皮沙发上,我看了一眼小瓷杯中的咖啡,问她,这是什么咖啡?夕露眨了两下眼睛,笑着说,猫屎。塔尔斯基挪动了一下屁股,撅着嘴反问道,猫屎咖啡?夕露笑着向后仰出去,靠在沙发上,用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打了一个很响的响指,说yes,随后又摊开双手做出请的姿势。我和塔尔斯基相对望了望,就端起来小瓷杯。我凑上嘴去,轻轻地喝了一口,瞬间一股苦味直逼舌根,简直比黄莲和苦胆还苦,我抿了抿嘴,两秒钟后一股很浓的猫屎味就在口中蔓延开来,我想到,这果真是猫屎咖啡啊。我转头看了一眼塔尔斯基,他左手端着小瓷杯,舌头伸的有三尺长,用右手不停地扇着风,并断断续续地说,猫屎,猫屎,苦死我了。我看了一眼夕露,她早已笑的趴在了沙发上,我意识到,夕露骗了我们,她给我们喝的不是正经猫屎。于是,我就站起身来问她,你给我们喝的真是猫屎?夕露笑了好一阵,坐起来,笑着说,猫屎是猫屎,不过它已经过期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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