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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商海沟深之二

作品名称:石桥街      作者:未杲唐麒      发布时间:2017-01-26 19:25:32      字数:6633

  “好吧!”祝志平端起酒美美地抿了一口道:
  有一位姓唐的公子看中了一位女子——老唐,我这可不是说你,千万不要多心——唐公子对这位女子特别的留神,常常尾随盯梢。这一天,这位女子又出了门,唐公子自然照当护花使者不误,这一跟就跟到了河边,原来这女子的家里人正在拉网捕鱼。这女子站在刚拉上来的一张渔网前正看得有趣。突然间发出了一声惊叫:“螳螂!”原来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螳螂落在了她的衣袖上吓了她一跳。可是她这一吓一叫不要紧,那唐公子却听得乐开了花:“谢天谢地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声‘唐郎’分明是把我认做夫君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赶紧走近前去一辑道:“娘子,我来了!”这位女子见不知从哪里冒出个言行轻薄的无赖,一拂袖子骂道:“流氓!”可是这唐公子乐昏了头,只看见“娘子”纤纤玉指指了指泥水糊涂的一张大渔网,说声“搂网”。唐公子直把“流氓”二字当成了“娘子”要他去“搂抱渔网”。还以为“娘子”这是在考验他,毫不犹豫一弯腰便将泥水糊涂的渔网搂在了怀里。
  笑声里周伯同打趣道:“小钟头一回和老唐在一起的时候,你让唐郎搂了甚的?”
  眼见得“闹新房”的意思愈来愈浓。葛支书晓得这几位虽然只会“文斗”,但是自己的老亲家公和新亲家母经历曲折,若是这几位一不留意触着他俩的痛处未免扫兴了。便解围道:“我老葛一没文才,二没口才,就不滥竽充数了,下面该轮到周才子周经理了。”周伯同正在兴头上,自然讲道:
  有个漂亮女人脾气古怪,明明不聋不哑,就是不肯和外人说话,而且外人也从来没见到她笑过。这一天漂亮女人又出门了,手里还牵着一只狗。刚巧有几个人正在说闲话,其中有个好事者说:“这么漂亮的女人说出的话来肯定好听得很,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哪一个要是有本事让她开口说话,饭店随他拣,酒菜随他点,我来做东请客。”这时候有个叫殷世贵的慢吞吞地开了口:“这有甚的难?我不但能让她开口说话,而且还能让她笑,你又怎么说?”那个好事者说:“你要是两样都做到,吃好喝足了,我再送你两瓶好酒!”正说着那个漂亮女人走近了,殷世贵一看她牵着的是只公狗,一拍胸脯:“看我的!”走上前去就朝漂亮女人牵的狗鞠了一躬还叫了一声:“爹!”漂亮女人见这个人如此的不可思议,果然笑得满脸灿烂。却不晓得好戏还在后头,这个殷世贵叫过了“爹”又扑通一下跪倒在漂亮女人面前恭恭敬敬叫了声:“妈!”漂亮女人哪里会想得到来人这么的混账,脸上哪里还挂得住?她开口就骂:“你、你你你……你这个无赖!”
  在座者笑得前仰后合四大皆空东倒西歪一片天真!唐平之抹着笑出来的泪花道:“这个殷世贵真是个阴司鬼,也算促狭到顶了!嘿!你看我这记性!提到这句话……老周,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总也没有机会!”唐平之突然话题一转道,“今天这里都不是外人,我问你,你原来那个国药加工有个人称“玩阴招”的和你甚的关系?你和他有没有甚的过节?”
  “万应昭?那个家伙……哼!说起来还算是我的师弟咧。辣块妈妈我拿他当师弟,再说得不大好听一点,他那吃饭的本事有多少不是我周伯同教出来的?想不到他竟会对我玩阴招!怎的?他对你说了点甚的?”
  唐平之后悔自己此时此刻似乎太嫌冒昧了一点,不过话已放出,往回收只怕更不妥当!干脆说道:“他对我倒不曾说了甚的,大约八月份吧,那一天我去局里有事,前脚刚进了毛局长的办公室后脚就又来了一个人,进门就大吐苦水猛告状,头一个告的是你周伯同,第二个告的是你们商业社尹主任。说你们狼狈为奸迫害忠良……反正乱七八糟甚的你们铺张浪费、大吃大喝捞外快,而他辛辛苦苦出差劳累还拿不到奖金,拿不到补贴甚的。我留神一看,这不是你老周的同事万应昭么?这个姓万的只顾告状,倒不曾注意到我。当时我听毛局长对他说:‘你反映的情况我们会得调查,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肯定会处理,要是你捏造事实也要追究你的责任。’其实就是虚应故事官场文章。我见这个姓万的在毛局长那里并没捞着甚的,所以就没有急着通知你。”
  周伯同得意地笑道:“这件事么他万应昭是阴沟里的泥鳅——掀不起甚的大浪!毛局长是有问过尹主任,不过甚的事情都不曾有。反倒是尹主任找了个由头把他结结实实修理了一顿,现在算是服帖多了。这个玩阴招的货色!祝老师,你可还记得我停职检查、上缴非法所得的那件事么?正是这个万应昭在我背后头玩阴招‘照应’我的。辣块妈妈的还师兄弟咧!”
  原来周伯同把万应昭调到“周济公司”,并不是他的思想境界高到“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其实把万应昭放在自己手脚边上图的是“修理”起来方便一点。也难为周伯同耐得下性子来一等等到七月中旬大暑中伏,陈三虎从广东打来电话急需周济膏药两千张。如此天赐良机周伯同岂肯放过?吩咐万应昭道:“你是三虎的师叔,他在药性药理方面毕竟还欠火候。你去了过后也好多指点指点他……”
  万应昭调来周济公司都快半年了,可是师兄一直对他不冷不热,更不委以重任,这整天的摊膏药分明就是“长工”一个!正自后悔还不如呆在加工组来得自在。谁知时来运转,一桩“美差”落到了头上!对于未曾出过远差的万应昭来说无异于就是一次公费旅游,而自己又是陈三虎的本门师叔,还能亏待得了自己?再说每天的差旅补贴多少也是个收入,尤其师兄还特别关照“多领点差旅费……”如此的信任自己,更是个好兆头。看来师兄对自己的“考察”已经期满,重用自己的日子已经到来。万应昭真个是满心喜悦,一脸的春风!可是没想到五六个钟头的汽车颠得他七荤八素,到了上海又一身臭汗地赶到火车站,好不容易买到火车票上面还印有“无座”二字……这“公费旅游”并不快活。
  万应昭扛着装有两千张周济膏药的麻袋挤断了塑料凉鞋的鞋袢,总算挤上了火车,却因“无座”几乎成了过道里的一片“压缩饼干”。好在他眼疾手快将膏药麻袋塞进了别人的座位底下。就这样南下列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万应昭时而金鸡独立,时而前俯后仰,时而昏沉沉,时而晕陶陶。浑身筋骨先是酸疼,再是酥麻,到后来干脆像是没有了知觉。反正你挨着我,我靠着他,他贴着她……想倒也倒不下来!应了古时候官老爷审犯人的一句官腔——死罪好免,活罪难饶!万应昭就这样半睡半醒,半饥半渴,又疲又累,又脏又臭,整整站了四十来个钟头,终于到站了!
  万应昭总算舒了一口气,这要命的“公费旅游”!可是这列车刚一停靠,滚滚热浪便扑面而来。等到他扛着麻袋随着人流出了站,只觉得心里一慌,眼前一花,脚下一个踉跄,肩上的麻袋便掉了下来。正自暗叫“不好”,有人一把扶住了他问道:“你可是老……万师叔?”万应昭人虽体力不支,心中却还明白,委顿地答道:“是、是我……”
  来者正是陈三虎。陈三虎是接到万应昭临行前关照他到车站去接应的电话而来的,他当即吩咐两个手下将麻袋取了先走,自己则扶着老万师叔找了家饭店,将他安排在吊扇下还要了一壶凉茶。那吊扇刮出来的风虽说并无多少凉意,不过这空气一流通毕竟能帮着人透气,再有这凉茶疏通,万应昭的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陈三虎对着这又脏又臭几乎没有了人形的老万师叔,既是好笑又是不忍。万应昭那里一动身,周伯同也给爱徒打来了电话,将万应昭背后玩阴招的事告诉了陈三虎。关照万应昭来后,一切公事公办,无需照顾优待!可是陈三虎看万应昭刚才那惨相,真个于心不忍,再说真有不测,出了什么豁子也是无法交待的事。所以赶紧扶着他来饭店里缓一缓再讲。
  陈三虎见老万师叔的脸色渐有好转,便又点了饭菜汤点。万应昭已经两天多时间不曾好好吃喝了,自然顾不上讲究什么虚礼,便据案大嚼。等这位老万师叔直吃到肠满肚圆,陈三虎这才送他到一家普通旅社安顿下来,关照道:“我最近忙得很,抽不出时间陪你!你在这里听不懂地方话,千万不要走远了!我这就回办事处还有要紧事。你去冲个凉,好好休息休息,回去时才能有精力!”说完也不管老万师叔有没有甚的指示,自顾自地走了。
  这万应昭一路上也真个辛苦得够了,洗过澡回到客房倒头便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又热又痒,终于睡不着了,强自睁眼开灯一看,原来蚊帐未曾夹好,也不知有多少蚊虫会了餐!他一摸裸露处,除了满把的汗水,就是密密麻麻的红肿疙瘩。这痒是痒到了骨髓,热是热到了发梢,好像石桥街从来也未曾这么热过,蚊子也没有如此的神勇!难耐处只好再往冲凉处冲他一冲。谁知来到冲凉处开了电灯却见十几只肥硕的老鼠四处乱窜。万应昭几曾见过这般阵势,他最恶心的就是这种昼伏夜出、拖着长尾巴四处乱钻的家伙!只是事急从权,又痒又热的痛苦还是战胜了一时的恶心,从头到脚又冲又洗又挠又擦,足足折腾了半个钟头这才回到客房。这回不敢马虎了,帐子里的蚊子不管饱的饿的一律驱逐出境,顽固分子赖着不走的则统统“撕拉撕拉”决不留情!这才压好帐子放平身子摇着扇子,摇得累了便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万应昭起床洗漱梳理过后,虽然肚皮已经“咕咕”直叫唤,但是一想这不中不早的自己花钱去吃了点甚的,等一会师侄来了同去饭店一坐,满桌子的酒菜难道说只让两只眼乌珠过过瘾不成?有道是:“穿不穷,吃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万应昭岂能做那种脑子进水神经短路的角色!
  万应昭忍着饥火的熬煎,眼见手表上秒针慢吞吞地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转,也不知转了多少圈,只晓得短针先是越过了“11”,再又越过了“12”,眼见得离“1”愈来愈近了,这才似乎明白过来,这一顿午饭的请客者只怕非自己莫属了。万应昭这一气真个是非同小可!别说我万应昭还是你陈三虎的师叔,单就我千里迢迢送货兼视察,认真起来说大小还有个“钦差”的身份,竟敢如此把我冷落在这蚊鼠肆扰、暑热逼人的臭旅社里?万应昭一肚皮的恼火加饿火却又无处发泄,无可奈何独自找了个点心店,买了两碗阳春面吃了,虽然直吃得满腔的块垒,不过想想比起火车上遭受的煎熬却不知强了多少倍!再说陈三虎有可能碰着要事,一时脱不开身,白天没空或许晚上……对!中午省了夜里补,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那陈三虎竟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万应昭好不“恨肠百结空悠悠”,这“夜里补”竟也落了空!万应昭发个狠自掏腰包去饭店要了一荤一素一汤一瓶啤酒、半斤大米饭,自我“夜里补”了。回到旅社又烦又热地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因是不认识办事处所在,便找了个邮电局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哪晓得接电话的人满嘴的“鸟语”,万应昭用尽力气也舌战不出个清头来,真个急了,吼道:“你换个会说人话的来。”总算换了个女的,广式普通话,虽然别扭,却马马虎虎还听得明白!只听对方回答的意思是:“陈经理去了广西,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你要是不着急就等着,要是急着回去,决定了时间我们就帮你去买火车票。”万应昭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后跟,原来自己这个“钦差大臣”级的“师叔”,只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送货工!心灰意冷处却也明白多留一天多受一天罪,心情反倒平静多了,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就想回去,你们去帮我买火车票吧,不过没有坐的是不行的。”
  才个把钟头,办事处就派人送来了当天下午开往上海的快客硬卧火车票,而且还是下铺的!万应昭虽然不清楚“硬卧”该如何个硬卧法,不过却也明白既然有个“卧”字,也就是说好歹有个睡的地方,只是价钱贵了许多,好在回去后自有经理师兄会得报销,便将车票钱给了送票人,自己又定定心心去饭店仍然要了一荤一素一汤一瓶啤酒、半斤大米饭,饱餐一顿,并去副食店买了些糕点,还有几瓶汽水。这回程火车既能睡,还少了个膏药麻袋,自然轻松了不知多少,所以尽管天气还是热浪滚滚,却已不似来时那般狼狈了。由火车而汽车又颠簸了五十多个钟头,总算回到了石桥街。同事见他风尘仆仆面色黄黄的忍不住调侃道:“老万这一回出远门见了大世面,风范果然跟从前大不一样了。怎样看都是仙风道骨,面闪金光,成正果了!”
  万应昭真个叫有苦说不出!这样子见大世面的“旅游”只怕不比充军快活多少,却还得顾一顾自己的面子,打个“哈哈”,总算“支吾”了过去。不过周伯同那里可容不得他含混搪塞,他本来算计好自己吃了这种苦,差旅伙食补贴经理师兄总会照顾一点。谁知周伯同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子,照章办事不说,还指点着那张硬卧火车票道:“你以为你已经达到睡卧铺的级别了?做人要学会掂掂自己的分量到底有多重,拎不清天高地厚的人只是在活作孽!这张硬卧只能作硬座报销。”
  这万应昭本就心胸狭窄吃不得亏,且又沉不住气,周伯同师徒这个样子对他,如何还忍耐得住?猴急道:“我、我我,你、你你们这样子玩阴的也太狠了吧?丢开师兄弟的情分不讲,就我这回送货出去吃了这么多的苦,你也不作兴这样子阴我!”
  万应昭不提师兄弟情分倒还罢了,他这一提师兄弟情分反把周伯同的旧恨吊了出来:“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说甚的师兄弟情分?就不怕别人听了作呕?我呸!这么快就忘了在尹主任那里对我放冷箭玩阴招了?害得我停职检查放血破财。我一不曾招你,二不曾惹你,你怎的就不顾及师兄弟情分?不想想自己那点吃饭的本事是从哪里来的?亏得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真不晓得你的脸皮是甚的材料做的。总算不曾辜负你的娘老子给你取的名字,货真价实的‘玩阴招’,不折不扣的阴司鬼!”
  万应昭这才明白周伯同之所以收留自己,只不过为了报复!万应昭原以为下冷绊子玩阴招自己肯定稳占上风,哪晓得周伯同的阴招竟也如此功力非凡!自己再不识相只有自取其辱。丢下一句“算你狠,总有讲理的地方”便找尹主任去了。
  只是这万应昭竟然想不明白那尹主任如今和周伯同的交情已非同一般,岂肯为了无足轻重的他得罪了倚为门面招牌的周伯同?一句“你们周经理这样子处理完全正确,他是你的直接领导,你们公司的事由他说了算”!便打发了他。万应昭一看如此下去哪里还有活路?狠狠心买了礼品当夜送去尹主任家,要求将自己重新调回国药加工组。尹主任夫妇觉得这一要求对大家都好,便找着周伯同劝道:“弄个不称心不顺眼的人在身边何苦自找不痛快。”周伯同一口恶气已出,自也不愿有人在面前天天戳眼睛,便放他回了加工组。这万应昭几曾吃过如此大亏?去了商业局将周伯同与尹主任一道告了。
  唐平之这一提起此事,周伯同便干脆将这些情节炫耀了一番,道:“像这种害人不利己的货色,辣块妈妈的就该请他吃吃辣糊酱!”
  祝志平却摇了摇头道:“这个万应昭真是应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只是老周你的手段也算是辣乎乎的了!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公司经理了,我以前好像就对你说过,剑走偏锋终究难成正果。这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还是那句话,睚眦必报不但于事业无益,而且还折磨自己的身心。”
  祝志平的话令周伯同多少有点尴尬,唐平之自是看在眼里,他身为主人怎么可以让自己请来的客人扫了兴头?尤其这许多闲话因他而生,便赶紧往开心处引道:“老周,听说你们公司一年不到的时间纯利润就达到好几十万,像这样子下去可要大发了!”
  “哪有甚的好几十万?这话一传总是会得夸大!”唐平之这一招果然高明,周伯同被他这一说情绪自是又好了起来,“不过么十几万倒是有的,我们已经在县城东门外弄了一块地皮,开春过后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就动工。建筑面积五百平方米,三层楼。到时候在座的一个都不能缺,好酒好菜任凭点,我今天就算预约了。瞧得起我周伯同的请务必赏光。”
  周伯同语出惊人,连经理带打杂的一共六个人,一年不到时间净嫌十几万还有五百平方米三层楼的建筑计划,这在当年老百姓的眼睛里可是个天文数字。一时里听得大家都有点呆了,倒是葛支书吃什么饭当什么心,问道:“周经理你们是建办公楼还是建……”
  周经理答道:“基本上是以办公接待为主,具体的其他用途等三虎回来过年时商量了再说,这生意有了点起色,老地方不适应了。”
  葛支书又问道:“那……这幢楼房是哪家建筑单位承建的?”
  周经理答道:“还不曾定呢。”
  葛支书这下子来了精神:“那就好,不晓得周经理能不能帮帮忙,把这个工程交给我们建筑站来做?我保证,质量和费用绝对会得让你满意!”
  “没有问题!”周伯同心情正佳处拍了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等到过了年,我们再具体谈,都是自己人,好说!”
  “谢谢周经理的信任。”葛支书讲究的是凡事要落到实处,提议道,“我看正月十六那天,我们建筑站在石桥村饭店和你们公司商定签合同,我在这里先请大家了,在座的一个也不能缺席,赏不赏这个光?”
  谁也不是扫兴的半吊子,自是异口同声答应了。因是唐平之新婚燕尔,有道是良宵一刻值千金,于是祝志平一行四人便告辞了。虽然唐平之夫妇一再挽留,可是祝志平说得直爽:“心口不一的话少说,言行不一的事少做。我们不走,你们方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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