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都是莲妹引起的祸

　　武大郎领着武松和潘金莲来到院子里玩耍。玩了一会儿武松觉得没意思，便提议道：“哥哥，金莲，我们去铁铺前的空地上玩弹弹子好么？”
　　潘金莲没见过玩弹弹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游戏，心中有些好奇地冲大郎问道：“大郎哥哥，啥是玩弹弹子呀，好玩么？”
　　“妹妹没见过弹弹子么？”大郎有些惊讶地问金莲。
　　潘金莲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大郎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去铁铺前吧！我和弟弟先玩一遍，你在一旁看着学，很好学的。”大郎对潘金莲说着拉起她和弟弟的手来到了铁铺前的空地上。只见武松从身上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圆圆的深深的小洞。武大郎则在离洞较远的地方画了一条长长的直线。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兄弟二人并肩站在了直线上，各自从兜里掏出一枚明晃晃的小铁球拿在手里。“一、二、三。”大郎喊到三时，兄弟二人将拿在手中的铁球同时向小洞抛去，结果大郎的铁球离小洞最近。只见大郎从直线上跑到自己的铁球前蹲下身子，用大拇指和中指将铁球向洞中弹去，结果铁球没有滚进洞里。于是武松从直线上过来，用同样的方法将自己的铁球向小洞中弹去，结果小铁球滚进了洞里。只见他走到洞前从洞里捡起自己的铁球，向大郎的铁球瞄准弹去，结果却没有击中大郎的球。大郎走到自己滚落的球前，蹲下身子在球落地之处将球再次向洞中弹去，结果球仍未进洞，却滚落到离武松的球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武松走到自己的球前，捡起球弹了出去，一下子击中了大郎的球。“哥哥，我赢啦，我赢啦！你的球归我了。”武松高兴地蹦着跳着过去捡起大郎的球装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一直站在旁边默默观看的潘金莲觉得好玩儿，心中不免有些痒痒，便向大郎央求道：“大郎哥哥，我也要玩。让我跟你们一起玩行吗？”
　　看着潘金莲那娇美可爱的模样，大朗不忍拒绝，便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并把自己的铁球给她分了几个，向她细说了游戏规则。原来这个游戏可以两个人玩，也可以多人同时玩。规则是所有参加的人一起站在横线上，同时将自己手中的铁球向小洞抛去。谁的球离小洞最近，谁就先开始把自己的球往小洞里弹，如果球进了洞，就可以向其他任何一个球进攻，如果击中对方的球为赢，对方得球就属于自己的了。
　　三人重新开始玩弹弹子。正当玩得兴致勃勃忘乎所以的时候，从村中的街道上走过来了三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他们衣着华丽体面，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三人径直来到了武氏兄弟面前去，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家伙神情傲慢的对武氏兄弟说道：“喂，大郎，二郎，让我们参加玩儿行么？”
　　正在玩耍的大郎闻言抬起头一看，见是村中自称为“霸王三太岁”的武耀光，武耀宗，武耀祖兄弟三人。这三个家伙一母同胞，武耀光是老大，武耀宗和武耀祖是孪生兄弟。这三个家伙仗着家中有钱有势，平日在村中没少捣乱作恶祸害人。人们背后都管三人叫“王八三太岁”。大郎看了兄弟三人一眼没搭理他们，继续玩自己的球。
　　“哟！你们兄弟二人不赖啊，玩儿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陪着，蛮开心的嘛！”武耀光看到潘金莲嬉皮笑脸的说着便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潘金莲厌恶地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跟前肥头大耳的武耀光，站起身来愤愤的向一边走去。
　　“哎哟，小妹妹，别着急着走啊，陪哥哥一起玩儿会嘛！”武耀光油腔滑调的说着也站了起来，伸手去拉潘金莲。潘金莲敏捷的将身子一闪站在了武大郎的背后。武耀光一把没抓住潘金莲，自己倒闪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神情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不识好歹的丫头，小爷我好心好意陪你玩玩，你却闪了小爷一下，是何用意？”
　　武大郎一听武耀光这出言不逊的话语心中有些恼怒。他走到武耀光跟前推了他一把满脸不悦的问道：“武耀光，你想干啥？”
　　“我说武大郎，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见我干嘛吗？我想和这个小丫头玩玩，管你屁事！”武耀光傲慢的对武大郎说道，神情中充满了挑衅。
　　武耀光的话把武大郎给激怒了，只见他紧紧地攥起了两只小拳头，那粉白的脸因愤怒而泛着微微的绯红，两眼死死的盯着武耀光放射出来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给烧掉似的。
　　看着武大郎那副愤怒的模样，武耀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冷笑道：“是想打架还是咋滴？瞧你长得那副女人相，想打架还是回娘胎里再练练吧！”
　　听到武耀光如此羞辱武大郎，武耀宗和武耀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一旁的武松见武耀光如此辱骂哥哥，早已听不下去了。他忍无可忍地要冲过去和武耀光开战，却被武大郎给拦住了。武大郎不是不敢和武耀光开战，也不是不想，而是他不能和这三个恶名昭著的无赖开战。如果自己今天一旦和武耀光开战，武耀宗和武耀祖肯定会一起上，且不论他和弟弟是否吃亏，这三个混蛋的父母都会找到家里来，无休无止的纠缠着闹事给父母找不清的麻烦。他不是怕这三个混蛋，而是确实不想给父母添乱，况且他今日刚刚认了义父，义父尚在家中未走，他更不想给义父留下一个坏孩子的印象，所以今天他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去打这场架，他只能忍了。想念及此，武大郎拉起弟弟妹妹的手低声说道：“别理这帮乌龟王八蛋，弟弟妹妹，我们走。”
　　武松见哥哥拉着自己要走，他不干了，愤愤的对哥哥说道：“哥，我不走。你怕他们我不怕，我就不信，今天我不走看这三个混蛋能把我给怎么着？”他说着极力挣扎着想挣脱被哥哥拽着的手。想他武二郎的名号，那在小伙伴们中间可是响当当的，打架是能打能挨不要命的主，还从来没有怕过谁，今天哥哥遭此奇耻大辱却要他临阵逃脱，此事若是传扬出去，那他武二郎以后还怎么在小伙伴们面前混呀！不行，今天说啥也不能回去。想到这里，武松对哥哥说道：“哥，我求你放开我行么？我不和他们打架，我自己能走，你别拉着我行吗？”
　　任凭武松怎么说，大郎就是不肯松开他的手。他清楚弟弟的脾气和秉性，如果由着他的性子，说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于是他对弟弟劝道：“算了，弟弟，由他们去吧，何必和这些不通人性的畜生斤斤计较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求你别再给爹娘添麻烦了，好吗？咱们回去，他们总不至于撵到咱院子里去吧！再说了，咱家今天有客人，咱可不能让我义父耻笑咱是野孩子啊！”他一边劝说着弟弟一边拽着弟弟和妹妹金莲的手执意向家走去。
　　看着大郎领着武松和小姑娘离去，“霸王三太岁”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笑毕，武耀光领头唱道：“武大郎，武二郎，他们的老爹黑如煤。打铁只挣俩铜钱，买不起鸡，买不起鸭，买不起绫罗绸缎想自杀。突然来了他老婆，红嘴唇，绿眼皮，头上顶个大尿盆！”
　　听到“霸王三太岁”那三个混蛋唱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顺口留在辱骂着自己的父母，武松的肺都要气炸了，怒火一下子蹿到了极限。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用尽气力一下子挣脱了哥哥的手怒吼着：“乌龟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这群混蛋！”奋力向“霸王三太岁”冲了过去。
　　大郎一见弟弟冲向了“霸王三太岁”，怕他一人身单力薄吃亏，急忙松开潘金莲的手说道：“莲妹妹，你先在此等候，我过去给弟弟帮忙。”说话间紧跟着武松冲了过去。
　　“你们这帮小杂碎，今天小爷我非剁了你们不可！”武松吼叫着冲到武耀光面前，跳起来照着他的面部就是一拳。这一拳下去不偏不斜正好落到武耀光的鼻子上，霎间两股鲜血顺着武耀光的鼻腔流了出来。
　　武耀光被武松一拳击中鼻子，疼的“嗷嗷”怪叫一声后退了几步站定了肥胖的身子，伸手一摸鼻子见手上沾满了血，便“哇”的一声哭道：“武二郎，你竟敢打我？兄弟们，给我上！”
　　武耀宗和武耀祖见武松一下子就打伤了大哥武耀光，心中正在恼怒，当听到大哥的吩咐时，便一齐向武松围了过来准备一起动手。
　　武松站在“霸王三太岁”中间，眼睛里迸射出两道愤怒的火光，如一头被激怒的小老虎威风凛凛。
　　“霸王三太岁”当然听说过武松在同伙中的名号，知道他是一个难惹的主，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他围在中间伺机偷偷下手。四人默默的对峙了片刻，“霸王三太岁”相互递了一个眼色，便心照不宣的一起向站在中间的武松扑了过去，把他给摁住了。
　　武大郎冲到弟弟跟前时，见“霸王三太岁”正在按着弟弟，不由怒火填膺，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抱住其中一人，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正在全力以赴对付武松的武耀宗冷不防被大朗一口咬中胳膊，一时疼痛难忍杀猪般的嚎叫着抡起拳头朝武大郎身上猛击。一时之间五个男孩混战成了一团。
　　潘金莲站在原地看见武家兄弟和那三个男孩打作了一团，吓得赶紧朝武大郎家里跑去。进到屋里，她娇气喘喘的向正在喝酒的武秀元说道：“武伯伯，不好啦！大郎哥哥和武松弟弟和，和人打起来了！”
　　正在与武秀元对饮的潘柏文见女儿慌张的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说道：“莲儿，别慌！慢慢说，到底是乍回事？”
　　潘金莲待心绪稍稍平静之后将整个事情的原委细说了一遍。
　　武秀元听潘金莲说完之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醉眼朦胧的向潘柏文说道：“潘兄，你暂且先坐着，我让莲儿领我去看看是咋回事，马上就回来。小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没啥大不了的。”
　　“武兄，我陪你一起去吧！大郎现在毕竟已经是我的义子了，我不去有些不合适。”潘柏文说着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和武秀元一起摇摇晃晃地出了门，潘金莲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当他们来到铁铺前的空地上时，只见大郎和武耀宗抱作一团正在地上一翻一滚的厮打着。武松和武耀光武耀祖三人纠缠在一块撕扯着互不相让。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是泥土，有的脸上还带有被抓伤的血痕。见此情形，武秀元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几个正在厮打的孩子猛然间听到一声大喝，吓得不由一愣，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手。
　　武秀元走到几个孩子跟前一看，和自己两个孩子打架的竟然是村子里头号大财主“鬼见愁”武德财的三个宝贝儿子，心中不由暗自叫苦不迭。他原本以为两个儿子只是和村子里普通人家的小孩打架，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招惹上这三个小灾星。这三个小杂碎仗着家中有钱有势，平时在村子里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人们对其早已是恨之入骨，但只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谁也不想惹祸上身。今日自己的儿子得罪了这三个小家伙，他的家人岂会善干罢休？想到此处，武秀元赶紧走到武耀宗跟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和蔼地问道：“耀宗啊，你没事吧？”
　　武耀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神情冷漠的对武秀元说道：“没事！？你看你儿子都把我给打成什么样了，你还说没事？你们就等着赔钱吃官司吧！”
　　武秀元被武耀宗的话给呛得心中不爽，他转身拉起地上的大郎厉声斥责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为啥就记不住呢？你看今天你闹得这好事！”
　　武大郎默默站在那一声不啃任父亲斥责。
　　“爹，今天这事根本不怨哥哥，是这三个家伙先找茬的。打架之事也是我先动手的，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好啦，不要训斥哥哥！”武松见爹爹斥责哥哥，便对爹爹说道。
　　“你给我一边去。你小子整天跟土匪似的不给我整出点儿事来，心里不甘是不是？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武秀元冲武松吼道。
　　武大郎见爹爹很生气，知道今天的祸惹大了，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与其兄弟二人一起被罚，倒不如自己一人承担下来，想到这里，他连忙对爹爹说道：“爹爹，你不要责骂弟弟，都是我这个哥哥没当好，没能看管好弟弟才惹下今日之祸，你要罚就罚我吧！”
　　“你们兄弟两个没一人让我省心的，回头我一个也饶不了你们！”武秀元对武大郎怒吼着。
　　“武秀元，你别在这装腔作势了，你以为你训斥几句你这两个儿子此事就会拉倒么？门都没有！你这两个宝贝儿子今天打伤了我们兄弟，你就等着瞧好儿吧！兄弟，我们走。”武耀光对正在训斥儿子的武秀元狠狠地说着，拉起武耀宗和武耀祖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