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衣大炮

　　原来东京被金兀术大军围困，城墙虽高，弓箭射不远，对金军杀伤力很低，反而金人的投石器“劈劈啪啪”打得城墙砖破瓦烂。宋江传凌震过来，问他带来几门大炮，凌震说不过七门而已，七门大炮都是小型炮，射不远，对金军构不成威胁。宋江正感到苦恼，凌震道：＂属下有一计、不知道可行否？＂宋江道：＂兄弟快说！＂凌震道：＂属下当年担任炮军指挥的时候，宋辽结盟，辽国跟金国开战，辽国知道我朝火器发达，国主请求我朝制造五十门青衣大炮给他们，提出免除我朝一年进贡辽国的岁币。谁知道，大炮造好了，辽国就给金国灭了，我朝怕金人知道这回事，命令我销毁这批大炮，我看着这批心血铸造出来的大炮，于心不忍，带着心腹悄悄将大炮埋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如果在，我军把大炮取出来，用来对付金人，二十万大军也给轰个稀巴烂！＂宋江大喜，道：＂这五十门青衣大炮今在何方？＂凌震道：＂登州地界。＂宋江道：＂兄弟快去取来！＂凌震道：＂属下如何出得重围？＂宋江道：＂兄弟这个不用担心，我请公孙先生陪你一起去。＂凌震道：＂请哥哥给属下八百两金子！＂宋江愕然：＂兄弟为何要这么多金子？＂凌震道：＂属下到达登州之后，要招聘五百名炮手，购买五十辆马车，制造五万发炮弹。＂宋江道：＂好！＂当下命人拿来八百两黄金。
　　凌震跟着公孙胜，乘着夜色缍下城门，公孙胜拿出一个小瓶子，在两人的身上各洒了几滴，念动障眼法咒语，大摇大摆穿过金军大营，一路急行，来到登州五槐庄。
　　凌震上前敲门，一位庄客开门一见凌震，大喜，道：＂老爷，公子回来了！＂
　　凌朝奉出来一看，果然是大儿凌震，禁不住流下喜泪。他看到穿着道袍的公孙胜，问道：＂这位仙师怎样称呼？＂凌震道：＂这是小儿的义兄公孙先生。＂
　　凌朝奉大喜，命庄客杀鸡宰鱼置酒相待。
　　席间，凌震道：＂我那两位弟弟呢？＂
　　凌朝奉道：＂你二弟凌风，在城西登云路开了一片铁匠铺，雇得三五十铁匠在打造铁器，这半城的铁器都是出自他的铁铺。你三弟凌雷，在登云山挖矿制硝，也雇了三五十工匠，登州满城的烟花鞭炮作坊火药都来自你三弟的硝矿。＂
　　凌震大喜，道：＂想不到我的两个弟弟如此有出息！＂
　　凌朝奉道：＂我已命庄客去请你弟弟回来相聚。＂
　　公孙胜一旁听了，心想：＂你凌震怎么不问问大炮还在不在？＂
　　凌震仿佛看透了公孙胜的心思，道：＂公孙先生随我来！＂
　　公孙胜放下酒杯，随着凌家父子来到庄园后院，老槐树下盖着一间茅草屋，凌震推开木门，只见室内堆满了柴草，凌震掀开稻䓍，屋里稻草下全部是铁炮。
　　公孙胜大喜，轻抚大炮，心想东京一战，全靠它们取胜了！
　　凌震又把稻草盖上，三人来到花厅，凌风和凌雷已经回来了。
　　众人见过礼，凌风道：＂兄长不是在东京抗金吗？怎么回来了？＂
　　凌震道：＂愚兄奉宋都统将令，回来取青衣大炮的。不知道两位弟弟愿意跟愚兄建立不世奇功吗？＂
　　凌风、凌雷起身慷慨地道：＂东京失守，登州也难免生灵涂炭，弟弟愿意跟随兄长杀敌！＂
　　凌震喜道：＂有劳两位兄弟了！＂于是将计划全盘说了出来，又取出金子，跟凌风说如此如此，跟凌雷说如此如此。
　　事情进展非常顺利，又没有惊动登州官府，没有走漏半点消息。所有的炮手都是以硝矿工人的名义招募的。
　　十日后，五万发炮弹制造完毕，新招的五百名炮手在凌震兄弟的训练下，已经全部学会开炮。凌震又编排每十人为一小队，负责一门大炮，并委任了一人为头目，隶属凌风、凌雷管辖。
　　第十一日，公孙胜、凌震令炮队出发，炮车盖上稻草等物，浩浩荡荡驰往东京，路上，遇上山西五鬼和金兵劫粮，他们帮助李应打退了敌军，保住了军粮。
　　东京军情紧急，公孙胜、李应、刘唐、凌震、杜兴、小囚、北斗、凌风、凌雷、蒜花经过一番商议，立即整顿运粮部队，跟着炮队向东京进发。
　　在古代，这支辎重部队十分注目，而许多人还在担心，面对重围的东京，如何把粮食和大炮运进去。
　　八天后的中午，他们终于抵达东京城郊，只听得一片喊杀之声，金兀术正指挥军队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攻东京城。一时之间，箭矢如雨，炮声隆隆。
　　公孙胜正在纳闷，金兀术不是想困死守军吗？怎么发动进攻了？
　　由于金军把注意力放到正面攻城上，辎重部队的到来，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李应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跟公孙胜和凌震一商量，立即把粮车和炮车赶到小山包上，垒成炮台，猛轰金军，李应、刘唐带领精锐步卒守住山脚。
　　青衣大炮安装完毕，五十门炮蔚为壮观，众炮手填上火药，凌震一声令下，众炮齐发，炮弹从后面飞向金军，把金军打得人仰马翻。北门梁山守军发出欢呼！
　　金兀术大怒，指挥后队骑兵杀向小山包，夺取炮台，李应指挥军士发箭，一时金军纷纷倒地，靠近山脚的，被李应、刘唐他们指挥枪兵刺死。一时之间，山脚反复展开保卫战，双方士兵死伤枕藉！
　　宋江见金兀术猛攻炮队，害怕炮队有失，下令四万军兵一起冲锋，宗泽见北门激战，亲自带领后备队前来守城。宋江军队如狼似虎，杀得北门金兵哭爹叫娘，大败亏输。东西南几路攻城金军见北门失利，放弃了攻城，纷纷撤退，城内守军奋起追击。
　　李应在山脚防守，看到金兵纷纷后退，其中数十骑簇拥着一个大官模样的人。李应决定生擒此人，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纵到大官身边，侍从纷纷攻向李应，李应挥舞腰刀，立即斩杀几名侍从。其他人也不恋战，保护大官夺路而逃。
　　李应抢了一匹黄骠马，紧紧追赶，只要有护卫回身抵抗，便被他的飞刀击毙。飞刀带着金刃割风的啸声，令众护卫胆寒，他们征战以来，还没遇到如此神勇的南蛮汉人！
　　最后，只剩下大官一人。
　　金官道：＂好汉，你放了我，跟我投顺大金，保证你高官厚禄。＂
　　李应道：＂你问问我这把腰刀愿不愿意！＂
　　金官大怒，拔出铜锏，劈头盖脸砸下来。李应看出此人力大如牛，也不跟他硬拼。把马一拉，避开这一锏，反手射出一飞刀，正中此人手腕，金官的铜锏掉落地上。金官手勒缰绳，正要逃跑，李应腰刀的刀背砸到他的腰上，顿即摔了下来。李应跳下马来，把他绑了，轻轻一提，就将他庞大的身躯提上马背。金官见这南蛮如此神力，吓得目瞪口呆，自认霉气！
　　李应押着金官投奔东京城里来，沿路宋军将士一见此人，纷纷欢呼：＂抓到金兀术啦！抓到金兀术啦！＂李应这才知道，自己抓住的是金军元帅金兀术！
　　有军士引路，把李应带到宗泽行辕，宋江等众将已在留守府等候！
　　大家纷纷向李应道贺，宗泽命令军政司记上李应大功。
　　宗泽命人押上金兀术。金兀术直挺挺站着，也不看宗泽。
　　宗泽道：＂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金兀术道：＂宗老儿！我乃大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金军大元帅，为何要跪你！＂
　　宗泽道：＂大金国远在塞北，你为何到此！＂金兀术不说话。
　　宗泽又道：＂你掠我二帝，占我土地，戮我百姓，该当何罪？＂
　　金兀术道：＂土地又不是赵宋一家的，唯强者可以得之！＂
　　众人大怒，纷纷责骂金兀术，宗泽正待喝令按金兀术跪下。李应使了个颜色，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击中金兀术膝盖，金兀术扑通跪下，穴道酸麻，就算挣扎也站不起来。
　　宗泽道：＂先将敌将押下大牢。待我奏明圣上，再作处理。＂
　　东京大捷，李应军粮又押到，宗泽命令犒赏三军，东京城百姓张灯结彩，欢声雷动。
　　不几日，圣旨到，宗泽等迎接天使詹平章入内宣旨。圣上加封宗泽为枢密副使，讨虏兵马大元帥；宋江为东京路招讨使，卢俊义为副招讨使，李应为御前指挥副使，留东京宋江帐下任用；关胜等诸将各晋升一级。金兀术着詹平章押解临安。
　　众人叩谢圣恩，天使离去。众人都知道所封官职都是虚衔，但是一想到不日可以打到五国城去，消灭金国，大家心情振奋，喜笑颜开。座中有几个人很冷静，但也不想泼众人冷水。他们是吴用、公孙胜、林冲、李应、花荣等几个人。他们其实知道，皇上未必愿意北伐五国城，如果徽、钦二帝回来了，宋髙宗要不要把帝位让出来？
　　宗泽可没有这个脑筯，他连上三道奏章，说要带兵北伐。
　　结果圣旨来了，说宗元帅年龄大了，不适宜担任讨虏大元帅，让其告老还乡。
　　宗泽听完圣旨，回到行辕就吐血了。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心报国却落到如此下场。
　　数日后，宗泽只带着一个老家人，回去家乡相州，宋江带领众将到十里长亭送别。宗泽回乡途中，在驿站里听到宋金议和，南宋以长江为界，将北方领土全部割让金国，金兀术被礼送回国，吐血含恨而亡。
　　宋髙宗接着下旨，北方南宋军队，全部撤离北方，不准和金国开战。凡接受招安的部队，十留其二，其他各解甲归田。念宋江梁山军在东京之战中有功朝廷，准其和卢俊义任淮南路正副招讨使，两人各带军兵一万，正偏将佐各二十员，征讨太湖贼方腊。其他将佐允其到别处投军或解甲归田。此令一下，宋江一万个不愿意，但又不能违抗圣旨。于是留下关胜、秦明等原北宋军官将佐四十余人留任。其余愿意回乡的任其回乡，不愿意回乡的可以直接回梁山泊。
　　此令一下，众人只得遵从，各自选择出路。公孙胜做了游方道士，武松岀家做了行者，鲁智深去了杭州六和寺出家，柴进去了大理国做他的庄园主。林冲、阮小七继续留在梁山泊。其他人等，有的去了临安，有的继续开酒店，有的做了隐士。李应、小囚、北斗、杜兴上梁山泊接了阗拾、邓月媚、小墨，任命铁英和栗凡为小寨正副统领，然后回到了易水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