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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作品名称:“钓鱼”日记      作者:易江南      发布时间:2017-01-06 13:11:46      字数:3080

  2011年12月26日星期一阴转小雪
  
  几天没来“鱼市”,“鱼市”里钓鱼的人少多了。郊区的“钓鱼”的看天气预报,知道今日天气不好,怕受冷冻,窝在家里不来了。“鱼市”上非常冷清,“钓鱼”的三个一团五个一堆,在一块儿谝闲传。时不时的,传出打闹声。
  下午五点多,天空下起了雪。稀稀拉拉的,雪花慢悠悠地从天空飘落而下。慢慢地,地面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很多人失望地回家了。我还在坚持。
  不一会儿,市场上走来了三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其中一个,头发留得长长的,杂乱无章,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洗头了。头发粘在一块儿,平苫在脑壳上,衣服也脏兮兮的。不一会儿,围上来很多人,把他们三个小伙儿围在中间。起初,我还以为那个留长发的是个乞丐。听了一会儿,我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长头发小伙昨天傍晚和几个人去给一辆拉化工原料的卡车卸货。长发小伙子没经验,别人都用事先准备的旧衣服把头和脖子抱得严严实实,生怕化工原料伤了身体。当时化工原料通过衣服领子漏到脖子和肩膀上,还不怎么疼,加上当时急于干活,也没在意。谁知,今天那块儿已经溃疡了,疼痛难忍。他的两位伙伴带他来“鱼市”寻找知情人。
  大伙儿听了后都为小伙儿鸣不平。一个五十多岁的热心大叔,走到长发小伙子面前,撩开孩子后背的衣领,仔细查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发出了“啧啧”的叹息声。大伙儿从大叔的面部表情上判断出伤的不轻。大叔当着众人的面说:“孩子,别怕,大叔带你讨回公道。是这,我领你先把头发一理。你看你这头发,味儿这样浓,谁愿意接近你?”
  长发小伙子声若蚊蝇,低声说:“行,都听大叔您的。”
  大叔拽着长发小伙子的胳膊,走出了人群。向不远处的理发馆走去。
  推开虚掩的玻璃门,一股暖风迎面吹来。几个人一下子感到暖和多了。长发小伙子怯怯地站在玻璃门紧里边,不敢向前走动,怕身上的气味熏跑理发店里的客人,招来老板娘的责骂声。
  只见大叔站在老板娘身边,和老板娘耳语了一阵,老板娘频频点头。
  大叔回到玻璃门边,不容长发小伙子拒绝,拉着他的胳膊径直走到理发店的最里边,取了个方凳放到洗头池旁边,将长发小伙子摁坐在方凳上,给他围上理头的专用围巾,让他把头往前伸了伸,给他洗起头来。
  长发小伙子的头发很脏,洗发精起的泡泡全是灰黑色的。洗过头的水都是黑的。洗了三遍后,洗头水才不在发黑。
  轮到长发小伙子了,老板娘挥舞着手中的剪刀,一撮撮头发像柳絮迎风般飘落。不一会儿,镜子里多了一位留板寸的帅小伙子。
  理完头,大叔和长发小伙子又回到“鱼市”。大叔不顾雪大,招呼大伙儿为长发小伙讨公道去。立刻,十多个人答应去。
  一行人骑着摩托车、电动车,大叔带着受伤的小伙子,浩浩荡荡地向昨天下货的地点驶去。
  下货的地点是市区东郊半坡的一个工厂的仓库,他们一般雇有专职的搬运工,昨天来的货多,人手不够,就临时到“鱼市”叫人伴着下货。他们自己的搬运工都有工作服,搬运货物时不会被化工原材料伤到身体。因为长期在一块儿干活,彼此都很熟悉,所以关系亲如兄弟。对于临时来的下货人,他们都会以为抢了他们的饭碗,都会欺生。
  大叔和受伤小伙儿来到仓库,仓库还没有下班。说明来意,负责管搬运的领导接待了他们。客气地让大家进办公室坐,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给一行人到水。负责人说:“大伙儿都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有啥事慢慢说。”
  “那好,我就说了。昨天,我们这位小伙子在给你们单位搬东西时,被化学品烧伤了。你说咋办?”大叔指着受伤小伙子对负责人说。
  “昨天我有事请假了,具体情况情况我不了解。先喝茶,我叫个人问问。”负责人说着,朝办公室里的一位女同事还说:‘“雅丽,你停下手中的工作,去叫一下装卸队的老周,让他来办公室一趟。”
  女同事开门离开,不大会儿,雅丽领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走进屋来,负责人示意中年男人坐下,开口问道:“老周,昨天是你从‘鱼市’上叫的人?”
  “没错。咋?出啥事呢?”
  老周,那个小伙你还有印象么?”负责人指着受伤小伙子问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仔细瞅了瞅受伤小伙子,觉得小伙子面熟,似乎昨天叫来的人中有他,但不敢肯定。认真回想了一下,只记得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只有一个,留着长长的头发,很久都没有洗过的样子。向合格小伙儿与那个长头发的脸有些像,至于是否是同一个人,一时半会儿无法肯定。
  只能如实回答:“当时人多,我只记住有一个留长发的小伙子,和他大小差不多。”
  “你再看仔细点儿,别弄错。”负责人说。
  “老周,昨天我来了,你可记得?”和大叔一块儿来的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说。怕老周记不起来,又说:“我给你发过一根烟,你忘了?”
  “噢,我记起来了,昨天有你。”老周肯定地说。
  “能记起我就好。我可以证明那孩子昨天来了。他的长发是来时在理发店剪掉的。”
  经中年男人这么一说,老周又仔细瞅了一下受伤小伙子,点了一下头,回过头对负责人说:“那小伙子来了。”
  “老周,你这儿没有你的事了,你忙去。”负责人对老周说。
  负责人招呼受伤小伙子到他跟前去,让他看看。负责人掀开受伤小伙子颈后的衣领,一大块溃疡的皮肤呈现在他的视野中,边缘还在往外流着黄色透明的液体。负责人松开衣领,让受伤小伙子回到座位。然后对大叔说:“情况我了解清楚了,你们想咋办?”
  “我们只想让你们给孩子看病。”
  “请你们放心,病一定会给他看的,我们绝不推诿。问题是咱们双方都有责任。我们的化学品是伤了他,他没有采取防护措施也有责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您说得对。”
  “现在不是谁责任大,谁责任小的问题,最重要的是给孩子看病。看你们是走正规渠道呢,还是今天就解决?”
  “我们当然想今天就解决,让孩子尽快得到治疗。”
  “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可不能反悔。同意的话,让那孩子打个三百元的领条,到财务上去领钱。咱们就两清了,不许以后再闹事。”负责人叫雅丽给受伤小伙子那纸笔,让打领条。
  大叔和大伙商量,感到给的不少。受伤小伙子也感到可以接受,接过纸笔打了领条,让负责人签字。
  领过钱后,大伙儿向负责人道别,大叔让大多数人回家,他和两个人陪受伤小伙子去医院去看病。
  来到医院大厅时已经快下班了,病人稀少。挂号后,直接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仔细检查了伤口,询问了受伤经过。用棉签蘸着药水清理了创面,给上面抹了些半透明粘稠状的药,用纱布和医用胶带包扎好,又开了些吃的药。医生反复叮嘱,晚上一定不让受伤部位受到挤压。有啥不适感,明天早晨以打造来医院找她。
  出了医院,受伤小伙子诚意挽留大叔他们几人吃饭,被大伙儿婉拒了。大叔对受伤小伙子说:“我们帮你是为你打抱不平,只要你身体尽快恢复了,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吃饭就免了,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出门在外,谁还不帮谁了?你赶紧回出租屋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受伤小伙子目送着大叔他们骑摩托离开,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边往回走,边回忆着自己这半年来的遭遇:七八月份,买了个新电摩,骑了不到一个礼拜,到郊区一个村子干活时,不小心丢了。从此后,倒霉事不断,不是干完活要不下钱,就是被熟人骗了。最悲催的事发生在十月多,晚上和几个“鱼市”上的哥们到KTV去唱歌,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和我们起了冲突,两边打了起来,凑巧,巡警巡街到这儿,谁都没有察觉,结果,全都进了公安局,背了个寻衅滋事的黑锅。
  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城市的大街两旁闪烁着各色霓虹灯和靓丽的招牌。饭店透明的玻璃窗里沸腾的火锅正冒着浓浓的白气,三五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围在火锅旁,翘着梅花指,嗑着瓜子儿,吹着暖风,享受着都市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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