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终于醒了

　　一个星期后，医院。
　　曲犹扬睁开了有点迷迷糊糊的双眼，在他的视线中看到了面前白色的墙，还有床边坐着的一个人，有点熟悉。他动了动左手，想活动下手指，却只是动了动。也许是旁边的人条件反射亦或是期许好久的场景，感觉刚才确实是看到手指动了一下。凌风赶紧看向曲犹扬，真的醒了，凌风笑着说：“你醒了？终于醒了，我去跟医生说一下，曲叔叔在外面打电话呢。”
　　曲犹扬想给凌风一个微笑，却是如此的僵硬。凌风出去把医生带了过来。医生拿着手电筒，轻轻地照了照曲犹扬的瞳孔，问着他：“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看到我们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曲犹扬只是缓慢地点了两下头。
　　一会儿曲正阳和李管家走了进来，曲正阳看到他儿子已经能睁眼了，立马坐到了床边，上去握着了他的手，眼眶瞬间就湿润了，说着：“儿子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要再不醒，我怎么对得起你妈妈呀。”
　　李管家看着曲正阳父子俩，也很是开心、激动，明显长出了一口气。医生交代着：“病人刚醒，先让他慢慢的适应适应，尽量先别跟他说太多的话，别让他受刺激，最好让他多多休息。有什么事再让护士叫我。”
　　曲正阳把医生送了出去，回来又对凌风说着：“同学，谢谢你这几天一直来看犹扬，好在他终于醒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让人看着就是。”
　　凌风看着曲犹扬，他终于是醒了。就对曲叔叔说道：“他醒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学校，也跟那些朋友说一声，不让他们担心了。叔叔我就回去了，等明天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他。”
　　说完之后，凌风向躺在床上看着他的曲犹扬，挥了挥手，出去了。李管家把凌风送到门外，回来后，曲正阳跟李管家说着：“李叔，这几天你也辛苦了。犹扬终于醒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看看家里有什么事，您再跟我说，我在这看着犹扬，好好陪陪他。”李管家知道曲正阳也是体恤他这几天对曲犹扬的照顾，也是想好好跟自己的儿子说说话。
　　李管家走后，曲正阳握着曲犹扬的手：“儿子，你终于是醒了。我真的好害怕、好担心失去你。都是做爸爸的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爸爸说。这几天爸爸想了许多，不想再去做什么董事长了，他们谁想做就做去吧，只要别伤害我的儿子。”曲犹扬感觉到父亲紧紧地握着他手，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一样。曲犹扬虽说思维意识迟缓，但也能感受到此刻一个父亲的心声，对儿子爱的心声。
　　曲犹扬还不能说话，但用着面部不自然的表情对曲正阳笑了笑，算是回应了爸爸的关心。曲犹扬感觉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最后他非常害怕，惊醒过来。他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感觉对他爸爸的恨，并不是那么明显了，也懂得了什么是最重要的。
　　曲正阳看着儿子对他的笑，他自己也笑了，为儿子加油，能有勇气挺过来。虽然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但医生说了要好好休息，曲正阳就不再说了，只是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对他笑着。医生和护士不时地过来看一下，记录下病情。
　　直到李管家和家里的一个保姆过来，李管家对曲正阳说道:“董事长你这几天这么担心，又有很多其他的事烦心，你就回家好好休息吧。少爷现在已经醒了，有医生和护士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也把小张叫了过来，让她晚上在这看着就行了。”
　　曲正阳苦笑着:“就别叫我董事长了，以后也不会再当董事长了。为了这一个职位，有些人是费了多大的劲，还伤害了我的亲人。”
　　李管家想了想，还是接了曲正阳的话:“董事长真的要那么做吗？就这样如了他们的愿吗？”
　　看着曲犹扬睡着了，曲正阳让保姆小张看着少爷，就先和李管家出去了。出了门口曲正阳对李管家说着:“我也想了好几天，今天看到犹扬醒过来，看着他对我笑，想想身边再多的东西也抵不过有亲人在身边，家人都能平安安安的才是我以后最大的心愿。干了十几年的董事长，什么事都经历过了，心也累了。也厌烦跟所有人打交道，还有那些公司内外的各种勾心斗角，也厌倦了。明天就去开个发布会，他们想当就让他们当去吧。”
　　李管家跟在曲正阳的旁边:“既然董事长决定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曲正雷董事，并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能坐上董事长的椅子吧？”
　　曲正阳也是叹了口气:“我这二弟，以前的时候总是感觉他比我优秀，在我父母面前，处处抢尽风头，处处排挤我。想着过了十几年他的心性该有所收敛、心胸宽广了才是，没想到还是这样目光短浅。虽说现在看来他拉拢了两个股东，股份持有额最多，但我相信他还是被别人利用了，背后的那人只是想帮他把我赶下台，并不会那么好心地把董事长的位子让给他坐的。可惜我这二弟还是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这个亲兄弟。不过我倒希望是我多想了，那样最起码公司还不会落到外人手里。”
　　李管家看着曲正阳在想着什么，担心地问着:“董事长是受到那封信和录像的威胁，才辞退董事长职位的吗？”
　　曲正阳沉默了下，继续说着：“看到那封信和录像的时候，确实是很愤怒。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一般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不排除有私仇和报复。我可以不做这个董事长，但有人这样对待我的家人，我没法忍受。虽然没有头绪，但也要给我一点一点地查，绝不会放过他。我所害怕的是，那边我刚收到信，犹扬就出了车祸，不得不去想这两件事可能有关联，还是说这是对我的一个警告。虽然警察那边确定是醉酒驾驶，但我就害怕不是这么简单。”
　　李管家说着：“那要不要先跟警察那边说一下。”
　　曲正阳抬手制止道：“先不要跟警察那边说。现在没有一点证据来证明这是有预谋的陷害，如果说了警察那边没有线索，还打草惊蛇。你先让人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有线索。还有就是这两天犹扬醒了，他若问起他同学的事，先不要跟他说，我怕他承受不了，身心更痛苦。等他好了，要怨就怨我吧。听那天一起的几位同学说，要不是因为他推了犹扬一下，这会儿我也就看不到犹扬了，只可惜了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就算为了他，也一定要查个明白，是我欠他的一个恩情啊。”
　　李管家点点头，也是在感慨着什么，回答道：“那天我跟他家里联系过了，他们并没有接受我带过去的补偿，只是可怜了他父母只有那一个儿子。”
　　曲正阳又问道：“那位女同学怎么样了？听说她转院了？”
　　李管家点点头：“当时送到医院，她父亲当时在这边出差，就直接去了医院。医生说是轻微的脑震荡导致了短暂性失忆，说是有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过来。身上都是擦伤，没有骨折的地方。她父亲楚天明把她转到一家脑专科的医院了。我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已经转走了，也不清楚转到哪个医院了。”
　　曲正阳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赶紧打住问道：“等等，你刚才说的谁，楚天明？”
　　李管家看着董事长：“是呀，董事长之前不是让我查了那女孩家的家庭背景嘛，她父亲是叫楚天明，母亲叫闫玲，还有一个弟弟叫楚文涛。”
　　曲正阳明显很惊讶的样子：“她竟然是楚天明的女儿？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快二十年没见了，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再见面的时候。”
　　李管家看着董事长惊讶过后，有欣喜又有矛盾，平静地问道：“董事长认识他？”
　　曲正阳明显感觉自己情绪起伏过大，最终还是笑了：“认识，何止是认识。只是认识很早了，也算是一个老朋友了，一定要再去看看他。”
　　曲正阳平静下来，又说着：“好了，先回去吧，准备下明天的事。有小张先在这看着就行了。”
　　李管家点点头：“那先回去吧，晚上我再过来看着。董事长这两天一直担心少爷的事，也没能好好休息，您可要注意身体呀。”
　　晚上李管家到了医院照看曲犹扬：从小看着他长大，就没见过少爷受过这么重的伤。可即使这样，董事长都不让告诉夫人。要不是当时医生说少爷生命无大碍，只是意识里无法醒来，李管家忍不住就会告诉了吧。
　　李管家一抬头，看着曲犹扬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微笑望向他。李管家不知道少爷能不能说话，就先跟他说着:“少爷你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医生说了你可以喝点东西了，需要做什么你和我说。”
　　曲犹扬还是微笑着，终于可以说话了，用很柔弱的声音说着:“李爷爷你来了，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还以为自己不会醒过来了，能见到李爷爷真是很开心。”
　　李管家突然又听到了少爷的声音，即使以他这么大的年纪，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了，因为他早已把曲犹扬当成了一家人。上前握住了曲犹扬有点冰凉的手，并说着:“好，好，能醒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