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街道中慕、连岳、顾、柳、乐、江湖人物若干]
　　慕欣正行之间，前方突然窜出十几个人来。为首之人乃是映秀庄庄主连岳。
　　连岳剑指慕欣：“站住！”
　　慕欣：“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连岳冷冷地：“我们是什么人？只要你跟我们走了，自然就会知道！”
　　慕欣：“凭什么跟你们走！”
　　连岳：“你以为你还跑得了吗？冷月轩为害江湖，人人得而诛之，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地跟我们走！”
　　
（画外：透过靠街边的窗户，凌霜和飞雪正在观察街上的情况。
　　飞雪：“我们去救少主吧！”
　　凌霜：“等等，先看看再说。”
　　飞雪：“可万一他们伤了少主怎么办？”
　　凌霜：“你放心吧！这还不至于！少主的武功在你我之上，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伤不了她！”）
　　慕欣见众人虎视眈眈，不由得加深了戒备。手中长剑紧握，随时准备出鞘。
　　连岳：“既然你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柳寻佚：“且慢！——”正当众人想要一拥而上的时候，慕欣身后不远处却传来了喝止之声。
　　连岳抬眼望去，不由得一惊：“柳寻佚！”
　　众人也是一惊，甲：“是凌风阁的人！”
　　很快，柳寻佚和少游带领门中弟子赶了过来。随即向连岳施礼道：“晚辈见过连庄主！”
　　（画外：飞雪：“真的是柳寻佚，这下可糟了！”
　　凌霜：“别慌，先看看再说！”）
　　连岳：“柳少侠客气了！不知道柳少侠所为何来？”
　　柳寻佚：“噢，我听说这江陵一带，最近有冷月轩的杀手出没，所以率阁中弟子，前来一探究竟！日前，我师妹说在这附近遇见了连庄主，所以我和师弟特地前来拜会一下。”
　　连岳：“原来柳少侠也收到了消息！正好，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冷月轩的人，拿下她就水落石出了！”
　　柳寻佚：“是吗？”随即剑指慕欣，“姑娘，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慕欣（背对着柳寻佚）心道：“怎么办，我不是他的对手？”不得已便想先发制人，回身一剑刺向柳寻佚。
　　这一剑出手果断，令柳寻佚措手不及。好在他经验丰富，展身躲过。之后的形势，于慕欣而言，便不再乐观。战至二十招时，慕欣便难以抵敌。柳寻佚看准时机，向慕欣打出赤焰掌。慕欣以剑相抗，竟然被震飞了出去。
　　少游上前，趁机一个擒拿手，扼住慕欣的一只手臂。紧接着笑道：“看你还往哪里逃！”顺势一个用力，便扯掉了慕欣手臂上的一大块布片，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少游判断出错，上面并无冷月轩的印记，顿时呆了一呆。
　　慕欣趁此机会，转身给了少游一记响亮的耳光。少游这才看清慕欣的脸庞，更是由于眼前的这一记耳光，忽然有些懵了。眼见慕欣逃离远去，少游也只是愣怔地呆在原地。
　　（画外：凌霜：“少主走了！我们快追！”
　　飞雪：“嗯！”）
　　这时，柳寻佚来到少游身边，追问道：“你怎么啦？”
　　少游痴痴地：“她又赏了我一次。”
　　连岳：“她是不是冷月轩的人？”
　　少游依旧痴痴地：“不知道！”
　　柳寻佚生气地：“什么不知道！你不是看了她的手臂吗？上面到底有没有冷月轩的刺青？”
　　少游这才缓过些神来，哭笑不得地：“一截光滑细腻的手臂，什么都没有！”边说边用袖子擦拭眼泪，“太过分了，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被女人打过。”
　　连岳：“这就怪了，难道我们收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柳寻佚：“也有可能是以讹传讹！”
　　连岳无奈地：“那既然如此，柳少侠，我们先告辞了。”说罢便率众人转身而去。
　　柳寻佚：“连庄主请便！”
　　乐奇见少游仍在伤感，急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就是被女人打了一个耳光吗？你至于嘛！”
　　少游怒道：“你还说风凉话！我堂堂一代侠少，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你教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柳寻佚：“好啦！好啦！都回去吧！”
　　[夜外]
　　慕欣一路小跑，来到了一片空地，一旁恰好有一棵树，慕欣靠着树坐下去，随即开始伤心地放声大哭。
　　[清晨道中柳、乐、顾、司、慕、凌风阁弟子若干]
　　柳寻佚一行走来。
　　乐奇：“欸，少游，你说昨晚那女的究竟什么来路啊？”
　　少游冷然地：“我管她什么来路，别再让我碰见她，要不然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司琴冷笑：“切，拉倒吧你！人家第一次见你，赏了你块银子；第二次见你，赏了你记耳光。这要是第三次见你，会赏你什么，可就不好说喽！”
　　柳寻佚：“昨晚，既然已经证明她不是冷月轩的人，那就说明是我们误会了人家。要是下次再遇见她，就理应向人家道歉。”
　　司琴转冲少游：“听见没有，好好给人家道歉！”
　　少游：“切，要我道歉，休想！”
　　众人正行之间，经过一条河流。柳寻佚突然示意众人停止行进。
　　乐奇：“大师兄，怎么了？”
　　柳寻佚手指前方：“那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位姑娘吗？”
　　顺着柳寻佚手指的方向，慕欣正站在河边。
　　司琴当即附在少游的耳边，幸灾乐祸地：“赶紧去道歉吧！你的克星就在前面！”
　　少游转脸：“你给我闭嘴！”
　　柳寻佚：“走！我们过去看看！”
　　
　　[日河畔同上]
　　慕欣正在河边洗手，忽然发现身后有人，便警觉地回身察看。
　　柳寻佚：“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慕欣当即拔剑出鞘，直指柳寻佚道：“如果你还想打的话，我慕欣一定奉陪到底！”
　　柳寻佚：“不！慕姑娘，你误会了。我们是来致歉的。昨晚，是由于我们收到错误的消息，这才引起了一场不必要的冲突。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姑娘多多海涵！”
　　少游躲在柳寻佚的身后，仿佛事不关己。
　　司琴站在少游身旁，讥讪地：“看看！看看人家柳师兄，这才是掌门弟子该有的气度和风范！你呀，学着点吧！”
　　慕欣见柳寻佚主动致歉，便也收敛了怒容，淡淡地回了句：“算了。”随即收剑入鞘，向着远方而去。不过在经过少游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
　　柳寻佚转身：“等等！慕姑娘！”
　　慕欣正行之间，又被柳寻佚叫住。慕欣转过身来，直直地望着柳寻佚：“柳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柳寻佚微笑地：“姑娘可是要去江陵？”
　　慕欣：“是又怎样？”
　　柳寻佚：“噢，最近这江陵一带很不平静。正好，我们也要前往江陵。慕姑娘若不介意的话，可否与我们同行！这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慕欣：“柳公子的好意，慕欣心领了。只不过，慕欣尚有要事在身，实在不方便与诸位同行。”
　　这时，少游冲了上来：“欸，我说你这女人也太不像话了。我大师兄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柳寻佚当即瞪了他一眼：“师弟！”随即转冲慕欣道，“噢，慕姑娘不要见怪，我这师弟一向行事鲁莽。既然慕姑娘有要事在身，那就请便吧！”
　　慕欣：“嗯，告辞！”随即迅速离去。
　　[日冷月轩密室冷、孤]
　　幽泉：“她还是不肯回来吗？”
　　孤月：“是的，属下无能，虽然用尽了办法。但仍未能逼使少主回头。属下担心，再跟踪下去，会被少主识破身份！”
　　幽泉：“或许展云的死，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可是放她一个人在江湖上，本座实在是不放心啊！”
　　孤月：“先生会不会多虑了？少主一向性格内敛，而且行事低调，应该还不至于招惹什么大的麻烦吧！”
　　幽泉瞪眼道：“真的是我多虑吗？老师和姨娘在候风谷避世隐居，不也一样与世无争吗？结果又怎么样呢！”
　　孤月：“先生息怒，是若华有欠考虑！”
　　幽泉：“照顾欣儿，是我对老师的承诺？你去吧，继续跟着她。飞雪和凌霜已经去了，你就在暗中协助他们吧！”
　　孤月无奈地：“是，先生。”
　　
　　[日外]
　　孤月自言自语道：“她要是就这么死在外面，该有多好啊！这样，冷先生就不用每天为她操心了。”
　　
　　第八集
　　[日和雅苑慕、月娘、阿生、病人一名]
　　慕欣抬首望了一下门匾，上书“和雅苑”三字。慕欣自言自语道：“没错，长卿哥跟我说过，应该就是这里了！”随即走了进去。
　　月娘正在里面给病人看诊。
　　药铺伙计阿生见有人进来，连忙上前招呼道：“姑娘，您是来看病的吗？”
　　慕欣：“不！我是来找人的。”
　　阿生：“找人？”
　　慕欣：“请问林月娘林大夫是在这里吗？”
　　月娘送走病人，当即走上前来：“姑娘，我们见过吗？”
　　慕欣：“噢，我叫慕欣，是我夫君要我来拜望您的！”
　　月娘：“你夫君是谁？”
　　慕欣：“雁长卿！”
　　月娘微怔：“你是长卿的妻子？”望了一眼慕欣身后，“那长卿呢？”
　　慕欣随即解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罐子，放在月娘的手里。
　　月娘接在手中，微微颤抖：“这是什么？”
　　慕欣含泪地：“这是长卿哥的骨灰！”
　　月娘震惊地：“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慕欣：“就在一个月前……”
　　（插入一组冷月轩门人攻打落雁山庄的镜头。）
　　[日江畔慕、月娘]
　　慕欣和月娘找人将长卿葬在了江畔。
　　慕欣：“这里依山傍水，果然是个风景秀丽的所在。难怪长卿哥会喜欢这里，还一直说要让我来看看！”
　　月娘：“谁说不是呢？那日长卿收到家书，便匆匆地赶了回去。当时，也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我还以为他会带回来一个惊喜呢！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的噩耗。”
　　慕欣自怨自艾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太粗心了。要是我早一点发现，也不至于酿成今日这种无可挽回的悲剧！”
　　月娘：“不！慕欣！长卿他不会怪你的，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选择回去找你。当他知道你答应亲事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很不安。对于你家的事，他一直都心怀歉疚。”
　　慕欣：“可我从来都没有怪他啊！”
　　月娘：“那是因为你不了解长卿，雁雨风出卖你爹的事情，对他的人生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再加上他母亲的过早离世，他的世界其实早就已经垮塌了。”
　　慕欣：“那他既然已经预感到不妙，为什么还要？”
　　月娘：“你可能不知道，你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告诉我说，当他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而我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神采……你知道吗？一直以来，长卿都住在和雅苑，难得有时间才回落雁山庄一趟。我想你应该可以想见，他跟他爹之间究竟陌生到了何种程度。”
　　慕欣：“可他的死，毕竟还是因为我啊！”
　　月娘摇了摇头：“不！长卿他娶你，其实也是在给他自己一次机会，他带你离开冷月轩，是想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他爹曾经犯下的过错。如果雁雨风就此收手，于你于他而言，都未尝不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慕欣：“也许你说得对！只可惜，他的这份情意，今生我已经没有机会报答。只能永远放在心里了……月娘，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
　　
[日内飞、凌、门人甲]
　　飞雪：“少主现在到哪了？”
　　门人甲：“启禀堂主，少主已经到了和雅苑！”
　　飞雪：“和雅苑？和雅苑是什么地方？”
　　凌霜：“噢，这个地方我知道，雁雨风的儿子雁长卿之前就住在那个地方！”
　　飞雪：“雁长卿不是死了吗？”
　　凌霜：“这你就不懂了，少主是个念旧的人。估计是雁长卿生前和她有过什么约定吧！”
　　飞雪转冲门人甲：“那和雅苑里现在都住着些什么人？”
　　门人甲：“噢，就一个女大夫和一个伙计！”
　　飞雪：“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
　　门人甲：“是，堂主！”转身而去。
　　飞雪左思右想，仍不禁摇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要是再节外生枝怎么办？”
　　凌霜：“你要是真不放心的话，待会儿我们就亲自去瞧瞧！”
　　飞雪点点头：“嗯。”
　　
[日和雅苑慕、月]
　　慕欣好奇地：“诶，林姐姐，滨水先生和近痴大师呢？怎么都没有见到他们？”
　　月娘：“那两个没心没肺的，还不知道在哪儿云游呢？要是知道长卿出事了，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那个心思。”
　　慕欣：“长卿哥曾对我说过，两位长者都是深具修为之人。若有疑惑不解之时，可随时向他二人求教！”
　　月娘苦笑一下：“那两个老家伙啊，也就长卿时时惦记着他们！”
　　慕欣：“既如此，慕欣就告辞了。”
　　月娘：“不多留一阵吗？”
　　慕欣：“不了，还有一些事未了。有机会再来拜会林姐姐，请你代我向两位长者问好！”
　　月娘颔首：“嗯，我会的，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