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内孤、宫、冷]
　　宫翔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孤月和幽泉走了进来。孤月：“师兄，先生来看你了。”
　　宫翔转脸：“冷先生……冷先生。”
　　孤月见宫翔表情痛苦，上前抓住宫翔的手，转冲幽泉：“先生，师兄他快不行了，您快救救他吧！”
　　幽泉上前把了一下宫翔的脉象，叹了口气：“他被雁雨风震断了心脉，看来真的是活不成了。”
　　宫翔：“冷先生，宫翔……死不足惜！更何况，能够为先生而死，也是宫翔的荣幸。”
　　幽泉：“宫翔，你和若华都是本座最得力的助手。冷月轩能够有今天，你二人功不可没。这一点，本座是不会忘记的。你如果最后还有什么要求，那就尽管说吧！”
　　宫翔：“宫翔的命是先生给的。宫翔不敢有任何奢望，只希望先生能够兑现当初的诺言。先生曾经说过，只要消灭了落雁山庄，就满足我一个愿望。”
　　幽泉：“不错，本座是说过这样的话！”
　　宫翔望了望孤月，然后转冲幽泉：“宫翔恳求先生，假如有一天，师妹她想离开冷月轩，先生您不要为难她！”
　　孤月吃惊地：“师兄你？”
　　幽泉痴痴地：“好啊，你们都要离开本座吗？”
　　孤月急忙辩解：“不！先生不要误会，师兄他不是这个意思。再说，若华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先生。”
　　幽泉：“宫翔，本座答应你就是了。”说罢转身便走。
　　孤月：“先生！——”
　　宫翔：“师妹！……”说罢便咽气了。
　　孤月：“师兄！师兄！——”抱着宫翔的尸体，留下了伤感的泪水。
　　
[日山间]
　　孤月坐在宫翔的墓前，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哭泣：“师兄，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在这冷月轩里，你是唯一懂我的人。可是，现在连你也离我而去了。以后，我该怎么办？”
　　
　　[日崖边慕、冷]
　　慕欣迟疑着，缓缓走来。
　　幽泉目色深邃，望向远方残阳。忽然，意识到了慕欣脚下的跫音，淡淡地（并未回头）：“你回来啦，没事吧？”
　　慕欣眼角垂下泪丝，随手拭去，叹口气看风景：“这一切，其实你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是吗？”
　　幽泉转脸：“你想说什么？”
　　慕欣：“我想说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幽泉：“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血洗落雁山庄？为什么要杀雁雨风父子吗？”
　　慕欣含忍地：“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幽泉：“这件事情我原本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其实，当年出卖老师的人，正是雁雨风。是他和龙应人联手，毁掉了候风谷。”
　　慕欣：“你有什么证据？”
　　幽泉：“你不是已经见过宽叔了吗？我的人在落雁山庄的密牢里发现了他。他把这些年雁雨风做的丑事，都告诉了我。当年，雁雨风是因为觊觎你慕家的财产，所以才联合外人，谋害了老师。”
　　慕欣：“就算这样，长卿和整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对他狠下杀手？……你明明知道，我把他当成亲人一样，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
　　幽泉：“欣儿，别傻了。我们杀了他爹雁雨风，你觉得他还会放过你吗？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要再任性了！”
　　慕欣惨然一笑：“任性？呵呵！从小到大，哪一件事情我不是听你的？你交代我的事情，不管我喜不喜欢，我都努力地去做了！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幽泉：“那都是为了你好！因为你是老师唯一的血脉，你注定要成为候风谷未来的主人。”
　　慕欣：“我不需要。很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看看冷月轩里，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从没有一丝的笑容，你觉得他们真的快乐吗？”
　　幽泉笃定地：“只要能够为老师复仇，他们所付出的一切都将会是值得的。”
　　慕欣忿恨地：“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幽泉以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当然！”
　　慕欣：“哼！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冷幽泉，我恨你！”说罢转身便走。
　　
[日外展、迟]
　　展云：“都等了三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迟雨：“先生的命令，是让我们在这里等人。只要一天没有消息，我们就等一天；一年没有消息，我们就等一年。”
　　展云想到什么：“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肯定是慕欣出什么事了！”
　　迟雨：“展云，你别胡说，先生怎么可能让少主出事！”
　　展云：“不是慕欣，是落雁山庄。冷先生肯定是利用了慕欣，他要对付落雁山庄！”
　　迟雨：“展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展云：“难道不是吗？他刻意把我支开，就是怕我破坏他的计划，我怎么就上当了？”
　　迟雨：“就算你现在知道，也已经来不及了。冷先生要对付谁，就没有人能够逃过一劫的！”
　　展云：“不！我要马上回去。”
　　迟雨：“展云，你站住！你真的要为了少主，跟冷先生作对吗？”
　　展云：“迟雨，你不要拦我，我必须回去！”
　　迟雨强行阻拦，展云硬是和她对了一掌，迟雨微微受创，展云虽于心不忍，却仍旧转身离去。
　　
[日冷月轩天放、天盈、展、冷]
　　天放、天盈二人挡住展云的去路。天放：“展云，先生正在里面休息，你不能进去打扰！”
　　展云出手如风，轻易地便点了两人的穴道，随即闯了进去。
　　这时，冷幽泉正在殿中的宝座上沉思，见展云突然闯了进来，不觉怔了一下：“展云，怎么是你？”
　　展云克制地：“属下展云，见过先生。”
　　幽泉冷冷地：“你不是应该呆在京城吗？没有本座的命令，你怎么敢擅自回来？”
　　展云镇静地：“展云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自然应该回来向先生复命！”
　　幽泉冷笑：“噢？是吗？”
　　展云：“先生何必明知故问！其实展云是否能够完成任务，完全取决于先生。先生刻意在少主成亲之日，将展云派往京师，不就是担心展云会坏了先生的计划吗？”
　　幽泉：“你想说什么？”
　　展云：“属下只是为先生感到担心！”
　　幽泉：“担心本座？担心本座什么？”
　　展云：“先生做了什么，先生自己心里清楚。只是我想，少主此时必定已经对先生失望透顶！”
　　幽泉：“那不正好嘛，你可以替我去安慰一下她！”
　　展云：“哼！即便先生不说，展云也一定会去的。”说罢转身便走。
　　
[日静林汐、慕、展、冷]
　　石桌上摆着摆着几盘菜和一碗米饭，筷子放在一旁，可见文丝未动。
　　汐儿：“小姐，您就吃一口吧！”
　　慕欣漠然坐着，不发一语。
　　汐儿无奈，只得转身离去。
　　片刻，展云赶到，先是怔了片刻。继而走了上去，在慕欣的身旁落座。展云：“慕欣，我刚回来，事情我都听说了。”
　　慕欣苦笑一下：“我可真笨，他故意将你支走，无非就是怕你破坏他的计划，我竟然没能看穿！”
　　展云：“冷先生心思缜密，他既然有意消灭落雁山庄，雁雨风是绝对逃不了的。”
　　慕欣：“可是长卿有什么错？”
　　身后传来冷幽泉的声音：“他当然有错！”
　　展云起身：“冷先生。”
　　幽泉：“他错就错在他是雁雨风的儿子！他爹是害死老师的罪魁祸首，你难道要嫁给仇人的儿子吗？”
　　慕欣冷然地：“我已经和长卿拜了堂，我就是他的妻子。你要不要连我也一起杀了！”
　　幽泉：“你——”不得已，佛袖而去。
　　
[日君山华光殿内殷、柳]
　　殷不凡：“想不到，这落雁山庄竟然也重蹈龙家的覆辙，在一夜之间满门喋血，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啊！”
　　柳寻佚：“派去打探的弟子回报，事发当日，是落雁山庄少庄主雁长卿的成亲之喜！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女方出自何门何第。而且，事发之后，也没有人知道新娘子的去向？”
　　殷不凡：“看来这亲事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柳寻佚：“还有一点令人感到非常不解。据说那雁长卿与他父亲雁雨风长期不和，故一直客居江陵。然而，此次亲事，系由雁雨风一手安排，雁长卿却并未表示抗拒。”
　　殷不凡：“嗯，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
　　柳寻佚：“另外，事发之后，落雁山庄被洗劫一空，这与当日对付龙家的手段，可谓如出一辙。”
　　殷不凡：“这么说，这次的事情，还是冷月轩所为。”
　　柳寻佚：“应该是的！”
　　殷不凡：“这龙家和雁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都可谓举足轻重。然而都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之祸，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柳寻佚：“徒儿总觉得，他们最终的目标，应该还是我们凌风阁。师父，我们要早做打算才是！”
　　殷不凡：“不止是你，为师也有这种感觉。这样吧，寻佚，你立刻带人下山一趟，去查探一下敌人的情况。”
　　柳寻佚：“是，徒儿遵命。”
　　
　　[清晨客栈柳、龙、乐、司、伙计一名、江湖人物若干]
　　柳寻佚、龙羽飞、乐奇、司琴四人上楼用早餐。
　　眼见靠窗位置一张空桌子，乐奇：“大师兄，我们坐那边吧！”
　　柳寻佚：“好！”随即坐了过去。
　　邻座的江湖人物，见他们在自己身边落座，急忙起身，换了一张角落里的位置。
　　龙羽飞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转身向身后望了一眼。没想到，身后的客人都跑光了。
　　乐奇：“这是怎么了？他们好像很怕我们。”
　　柳寻佚：“师弟，别管这么多，吃饭要紧，待会儿我们还要赶路呢！”瞥见店里的伙计，招呼道，“嘿，伙计，给我们来十个包子，四碗稀饭，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酱萝卜，要快点！”
　　伙计(甲)：“好嘞，客官您稍等！”
　　这时，楼上的其他客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时向柳寻佚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不一会儿，店伙计端着一只托盘过来，笑道：“几位客官，你们要的饭菜都上齐了，请慢用！”
　　眼见乐奇、司琴握紧手中的剑，有些克制不住。柳寻佚急忙提醒道：“吃饭吧，别生事！”
　　面对这种气氛，羽飞吃了两口，终于吃不下去了。“啪”的一声，一双筷子拍在了桌上。
　　旁边的客人吓得只想下楼，羽飞见状，“呛”的一声，随身长剑便已出鞘。羽飞手执长剑，挡在了楼梯口。一个刚要下楼的客人被拦住了。羽飞将剑横在了对方的颈项上，怒道：“站住！”
　　客人（甲）：“龙少侠，饶命啊！”
　　这时，柳寻佚和乐、司二人也走了过来。柳寻佚急忙劝住：“羽飞，快住手！”
　　龙羽飞这才止息了忿怒，放下手中的剑。
　　柳寻佚质问道：“说！干吗这么害怕我们，难道是我们凌风阁做了什么令你感到恐惧的事？”
　　客人（甲）：“不！不！不！绝对没有！”
　　乐奇怒道：“还不说实话，我三师兄可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你要是惹恼了他，待会儿有你受的。”
　　客人（甲）：“不敢！不敢！在下也是听说的。”
　　柳寻佚：“听说了什么？”
　　客人（甲）：“噢，现在江湖上到处都在流传，说你们凌风阁在一夜之间就血洗了落雁山庄！”
　　龙羽飞：“放屁！”
　　客人（甲）：“我……我也是听说的。”
　　柳寻佚转冲众人：“你们也都听说了，是吗？”
　　众人面现尴尬，有的则干脆低下了头。柳寻佚已经从众人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无奈地：“你们走吧！”
　　众人如遇大赦，全都一溜烟地跑了。
　
　[日某客栈屋内司、乐、龙、柳]
　　司琴：“难怪这两天走在街上，总感觉怪怪的。”
　　乐奇：“敌人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够狠的。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已经开始避着我们凌风阁了。”
　　龙羽飞：“这可能只是个开始！以后，也许我们还会更加被动。要想化解目前的窘境，就必须尽快找到敌人的巢穴！”
　　乐奇：“可是现在我们连房间都出不去，就别说找到敌人的巢穴了……哎，少游鬼点子多，他要是在这里，兴许还能有点办法。”
　　司琴：“你这么相信他，干脆你去把他请来！”
　　乐奇赔笑道：“师姐，你别生气，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柳寻佚：“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天黑以后，我们分头行动。乐奇、司琴，你们立刻赶回君山，将这里的情况报告师父，让他老人家早作准备。”
　　乐、司：“是，大师兄！”
　　柳寻佚：“羽飞，我们去一趟落雁山庄，兴许那里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
　　羽飞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夜落雁山庄柳、龙]
　　趁着夜幕，柳寻佚和龙羽飞悄悄进入了山庄。四周空荡荡的，看起来空无一人。
　　柳寻佚：“师弟，我们分头去找。”
　　龙羽飞：“好！”各自分头而去。
　　
[夜某屋]
　　柳寻佚走进一间大殿，柳寻佚搜寻了一番，突然发现了一尊佛像背后的机关。柳寻佚旋动机关按钮，旁边的一扇暗门突然被打开了。柳寻佚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不大，东面墙上是一幅地图，画的是整个落雁山庄的地形。上面还有许多标注的红色箭头。
　　图画旁边则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木质构建，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的一个卐字构建，少了一半。而少掉的一半，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柳寻佚随手捡起地上的半边卐字构建，安了上去，立刻就听见了机器启动的声音。柳寻佚见状，又把刚才的那半边构建卸下，这时声音又立马停止了。
　　柳寻佚心道：“看来，这里是机关控制室！”察看了一圈，便又迅速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