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现代女性

　　王民在路上突然问：“小娟会想通吧？”
　　我扭头看着他说：“就你那激情澎湃的演讲，谁能不被打动啊！更何况是我们的铁哥们。我发现你现在真像是参加过口才训练似的。”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我那是出自内心深处的最真诚的贴心话好吧！你被打动了吗？”
　　我立即岔开话题回答：“王小娟是个聪明人，我想她一定会想开的。其实她女儿就是因他们两人整天忙自己的，都不着家而缺乏安全感，有恋父情结造成的。”我又对他说，“我们的行程快结束了，我也要去香港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问：“去香港讲课啊？”
　　我看了他一眼回答说：“不是，是我女儿男朋友家请我去玩，顺便谈两个孩子的事。”
　　我好奇地问他：“怎么没听到你说过你家的孩子？”
　　他顿了一会儿回答说：“说来话长，你结婚半年后，我也结了婚。后来生了个儿子，我们家父母别提多高兴了。可是不久就发现孩子抬不起头来，就是脖子总是软软的，不能把头撑住，要别人扶住才行，去医院看病说是脑瘫儿。我爸爸妈妈带着小孩四处求医，可是哪里能治好呀！后来在飞机上我爸爸突发心脏病就去世了，再后来孩子也离世了。我姐姐到我前妻娘家所在地的城市出差，才知道她家一个弟弟也是轻度脑瘫儿，一直寄养在她爷爷奶奶家，一直没对我们家讲过，我妈本来就身体不好，为了那孩子到处折腾，听到这些气的结果就一病不起，半年后也就去世了。我两个姐姐就把气撒到她身上，说她家有遗传病还不讲，直到折腾死我们的父母。”
　　说到这儿他就说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这件事在我们心里都留下了深深的阴影，那以后我们就没有过孩子。”
　　沉默，我们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如果两个男女主人公真正相爱、又有共同语言的话，这本经可能就好念多了，相互会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有什么问题也就好沟通，好解决了。人这一生那么长，得遇到多少问题呀？
　　可我们年轻时哪想这么多，只自信的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两个人的组合如果遇到困难，就不是你一个人努力能解决的问题，到了时候协同不了，就开始了掐架，一但开始，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完没了。
　　在途中再加上双方的老人和家人亲戚等，本来是两个人的磨合战，结果就演变成两个家族的较量。最后要么为了孩子老人，就这样像大多数中国式家庭一样凑合维持，要么就像天崩地裂似的决战割据，最后各走各的路，各自疗伤。
　　现在社会上有很多离婚的单身女性，她们只要有条件，能养好孩子，都不会再结婚；没条件养孩子的只好再次跳进火坑，经受冰与火的再次考验。
　　一个文静、害羞的女生，从憧憬着美好的生活到被生活训练成一个能干、泼辣的家庭主妇；从连高声说话都不好意思到大嗓门的叫喊、对骂及格斗，和小三打斗；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回头出去还得体面时尚的抬头挺胸。为了孩子能忍不能忍的都不在话下，老娘就是老娘，终于拼出了自己的那一块领地，带着自己的孩子坚定地朝目的地冲锋。
　　她们终于由一个美少女演变成了一个现代妇女，她们擒拿格斗十八般武艺都不在话下，要什么就使什么，终于到孩子成人，自己也熬成了婆。一个真正的中国式大妈！一个为了所谓的爱、家、孩子、面子而挣扎了一生的大妈！
　　当面对镜子，她们不知道这是谁？这个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这个女人活的值不值？
　　如果她们知道这漫长的婚姻，要让自己伤心失望的赌上青春还不够时、要让自己学会十八般武艺还不能解决问题时、还要这样消耗掉自己的一生时，她们会怎样选择？
　　或许还是前仆后继的、争先恐后的往他人设好了的陷阱里跳？有那么些人运气好，功力超级的就弹跳了起来，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驾驭着那匹骏马在草原上奔腾咆哮。
　　但这样的能奔腾的骏马毕竟很少，多的还是野马和马驹。
　　当他们无条件奔腾时，你和他吃苦受累苦苦挣扎，终于他羽翼丰满了就腾飞了起来，那时的你已是饱经风霜的黄脸婆。他们开始嫌弃、抱怨！并且游走于烟花柳巷，风流韵事之间。
　　今天就多了很多单身的佳丽，她们也是专业人才，她们也可以冲锋陷阵，她们也能驰骋商界，她们也是精英。
　　她们有自己的房和车，还有存款，她们完全可以靠自己过的很好。她们不需要男人来养活，她们也不屑于这一切。
　　但她们也不想和别人熬，更不想和别人凑合。是觉醒？是自立自强？还是社会发展的进步？
　　“现代人的婚姻今后存在的问题更多。婚姻如果不是以感情为基础，以共同语言为辅，不建立在等同的价值观、思想观上，解体的危险因素就很多。比如男孩子不真正成年是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王民深有感触的说着。
　　我也感叹道：“是啊，女孩子也一样，在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时，就不要盲目的选择。婚姻不是儿戏，想想如果我们的一生都在懊悔和纠结中挣扎，那种生活将是人间天堂还是黑暗地狱，可想而知！”
　　“是啊，作为一个人，仅有物质基础是不够的。现代社会带给我们的是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和高速、飞跃式的发展，这样，人们在精神上的需求将被无限扩大。只有内心充实、内心深处安定的人才能填补，也才能战胜许多代病，如狂妄浮躁、虚荣自恋和盲目跟风等。”王民感叹道。
　　“也不知道毛人风最近在忙什么？”王民突然问起。
　　“译刈，王民！”
　　抬头看见毛人风正朝我们走来，还一边走一边喊我们，我们俩对望了一眼就笑了。
　　王民大声道：“这背后还真不能说人，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们三个就都大笑起来。
　　毛人风看着我们问：“今天上午你们有课吧？”
　　我答：“没有，今天下午有课。”
　　他说道：“那太好了。我正好找你们有事！”
　　王民立即问：“有什么事啊？你今天不坐专家门诊了？要不就去我们住处谈好吧！”
　　他答：“好，我今天也是下午坐诊。”
　　我们三个一会儿就到了王民房间。
　　只听已坐下的王民问：“人风，你最后还是没有放弃中医，这就对了。”
　　他笑着回答：“刚下海那会儿，开始也做的是和医学不搭边的，毕竟不是专业，做不出什么名堂来。后来，还是丁立叫我开诊所的，那时，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说真的，我们那时候都是好学生，工作后也很钻研，开个诊所还是得心应手的。”
　　我插话说：“听说你都开了好几个中医诊所和中药铺子了，在省城也有两个，对吧？”
　　王民一边把茶放在我们面前，一边惊叹的说：“真想不到啊，你还真是有商业头脑呀，居然开了这么多诊所。”
　　我打趣说：“你可别小看他，他现在不仅是中医专家，还是有名的中医肿瘤专家、营养专家。还有不少头衔呢！现在就连省长、各界名流及达官贵人找他看病都得排队，还要预约才能轮到呢！”
　　他谦虚地笑着说：“过讲了，过讲了，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这些还与丁立的各方引荐和支持分不开。”
　　说到丁立，我们都一下子沉默了。
　　还是毛人风打破了僵局问：“听说丁立自从上次发病后，听了你们的劝告就辞掉了院长的职务退居了二线，现在还带着一家人去疗养了，还让妮妮休学一年陪着他，他老婆不是已退休了吗？干嘛还非要让妮妮也休学？那可是斯坦福大学啊！真是搞不懂？居然还关了手机。”
　　我看着他问：“你刚才是从他办公室出来的吧？”
　　他回答说：“是呀，我在和羽羽通话时听说了，就打电话给他，结果是提示已关机，所以就跑到他办公室去看看。这不，结果你们都知道啦。”
　　王民看看他，然后移开目光忧郁的望着远方说：“他太累了，以前没有好好陪家人，现在想好好陪家人过三人世界。”
　　我也赶紧补充说：“是啊，我们都不要再打扰他和家人，让他们一起过一段美好的生活，好好疗养。”
　　他沉思了一会儿问：“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们俩立即同声回答：“没有什么事的，人到了这个年纪又身体不好的话，就会非常恋家的。你没有吗？”
　　他习惯的用手摸着额头想了想说：“我是不是也该去看看羽羽啦？”
　　我立即回答说：“是啊，你最好去看一下你女儿了。”
　　王民接了话说：“你也不要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忙，其实金钱和名利这一切都买不来亲情，也换不来健康，何况你已经拥有了一切。”
　　我也提醒他说：“你也要多关心一下羽羽，她那么优秀，她妈妈又走的早，她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吧？”
　　提到他老婆，他就红了眼圈，说：“要是羽羽妈还活着该多好啊！我们家羽羽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我和王民快速的对望了一眼，同时说：“是要多关心一下孩子的，羽羽现在一个人在美国，你就权当旅行去顺便看看她，催她早点结婚，也早点让你抱上个大外孙子才对。”
　　他转而笑着回答说：“说的对，我最近就去。谢谢提醒！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太谢谢了！今天中午我请客吃饭。”
　　我们异口同声的说：“谢谢！我们已经有约了。”
　　他只好说：“那就以后吧。”
　　我们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舒了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王民自语道：“不知道他去了会怎样？”
　　我也不着边地说：“希望他不会知道，还有羽羽能顺利走出来。”
　　他接过话说：“只能愿羽羽妈妈在天上保佑他们顺利度过这一关。”
　　我坚定地说：“一定会的！”
　　王民提醒道：“明天李文叫我们去他家。”
　　“可能是小花有事吧？”我猜测道。
　　“是不是已经醒了？”
　　我答：“要是顺利地醒了，就不用叫我们去啦！”
　　“这次回来所经历的这些事，都是我这一生闻所未闻的。”王民感叹道。
　　“我何尝不是呢！”我回答说。
　　“这世界表面看着平静安定，和顺一片的，可推开每家的门都别有洞天……”王民嘀咕说。
　　我回答说：“是的，如果再打开每个人的心，那更是天外有天……”
　　我们都被淹没在在世俗的喧嚣和滚滚红尘中，多想卸下满身、满心的疲惫，轻松上路，过上那种只属于自己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王民提议道：“今天晚上继续看恐怖片！”
　　我大声说：“好，下午上完课赶快吃晚饭，吃了就去。”
　　他笑着说：“还是现在去吃中饭吧！”
　　我说：“好吧！”
　　他又怪笑着说：“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自然会好好的睡个午觉，下午的课也不影响。”
　　我白了他一眼说：“又玩鬼花招。”
　　我们一起去吃了午饭，吃完，我就跟他一起到五楼。他到前台说了什么，服务生就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美容按摩床，他让我躺上去，我本来就累了，深感身心疲惫，就顺势躺下了。他也躺在另一张床上，这时进来俩个男女开始给我们做脸部清洗，我就闭起眼睛任她们折腾，但感觉很舒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阵疼痛把我唤醒，睁眼扭头看到王民也醒了在看我。我这才感到是在磨脚，摸的有点重了。一会儿，我又睡着了。梦见天上在下雨，我被淋成了落汤鸡，我大喊：“王民，王民！下雨了，快撑伞。”喊过就被惊醒，睁开眼睛，发现原来不过是个梦。
　　王民这时也醒了，问：“译刈，你叫什么？”
　　我笑答：“我刚才在做梦呢！”
　　他一下子坐起来说：“你真的在梦里叫我？”
　　我睡意朦胧地答：“我梦到下雨了，我被淋成落汤鸡了，就大声喊你撑伞呢。”
　　他傻笑着说：“太好了，太好了！”
　　我懒得理他，在床上伸着懒腰，准备去医院上课。
　　他却自顾自的在那儿乐，真是莫名其妙。
　　我想：“男人和女人就是不同。”
　　到了晚上，我们快快吃完饭，王民就拉着我一路小跑去三楼看电影。我们到的有点早，又只好折回漫步到花园去锻炼。锻炼的大妈们还没到，我就自己练起了自己的伸展运动，就是尽力的把四肢伸展开来，不停的伸胳膊、踢出腿再抬起腿都做到极限，做完全身很放松舒展。
　　王民也在一边学着，动作幅度较小，毕竟是第一次呀。我再用芭蕾舞动作转了好几圈，整个人好像旋转着飞了起来似的，王民在旁边拍手叫好。
　　一会儿电影开始的时间到了，我们钻进了电影院，激动的等电影开始。立体声中响起了动感十足的抒情的印度歌舞曲，片头显示出：“永恒的爱情”五个字。我失望地问：“你不是说看恐怖片吗？怎么是这？”
　　他故意装作听不清地说：“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快看。”
　　还能说什么，都到了这儿，只好看啦。在动情的音乐中一对主人公开始了甜蜜的恋爱，……后来女主人公死了，男主人公就在悲伤中气绝身亡，永不分离。
　　我看爱情片就会打瞌睡，再加上今天中午又做了按摩，睡意就更浓了。所以就记得两主人公双双因为爱而亡，音乐很感人，到最后都让人流泪不止。我们旁边有很多人哭出了声，我只感到王民紧紧抓着我的手，电影完了也不松手！电影院里的观众坐在那儿，久久不愿动。最后还是在工作人员的清场中离开影院。
　　王民就这样一直紧抓着我的手，好像就怕我跑了一样。
　　这就是爱情片的力量？我们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和气息，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我们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