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公司变故

　　他在车上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自从他妈妈跟他爸爸离婚后，他就没有真正地开心过，也没有很开心地跟他爸曲正阳好好吃一顿饭。其实他心里知道，虽然他恨他爸爸没能挽留住妈妈，但是他更恨他妈妈，因为是她抛弃了他，抛弃了这个家。他一直忘不了那天，他大声地哭喊着，拉着妈妈的衣角，喊着让妈妈不要离开他，可她还是甩开了他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小手，离开了他，所以曲犹扬恨她。
　　后来他就一直有点孤僻，直到遇到楚婉婷。可能是因为跟楚婉婷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渐渐地改变了他的很多想法和习惯。所以这次曲正阳要求一起在家吃个饭，曲犹扬难得地没有拒绝，跟李管家说着一会儿就下去。
　　曲犹扬慢慢下楼，来到餐厅坐下，曲正阳已经坐在了对面，旁边依旧还是只有管家和保姆。曲犹扬没有像平时，一直闷着头不说话，他抬起头说了句:“爸，开始吃饭吧，我饿了。”
　　曲正阳知道曲犹扬一直对他寡言少语，也早已经习惯了，知道他还是埋怨小时候的事，没想到这次他倒先开口，而且主动叫了他一声“爸”，就那一个字，他之前是有多少期望，现在他确实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笑着，很开心地笑着，对管家说着:“李叔开饭吧。”
　　曲正阳看着对面的曲犹扬:“今天你刘婶做了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炖牛肉，你尝尝。刚回来，休息了一会儿还好吧？听李叔说你去江苏那边游玩了，感觉怎么样？”
　　曲犹扬看着曲正阳，感觉他很兴奋。曲正阳也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了，才一连串说了那么多话。曲犹扬回答:“是的，不过刚去了一天多，也就才逛了一天吧。然后李管，李爷爷说有事找我回来，我就赶回来了。”
　　曲正阳紧紧地盯着儿子，有点欣慰地微笑了下。虽然儿子有点责怪的意思，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直顺从他，不吭声了。因为曲正阳知道:想抗争却不去反抗，是最让人无力和伤心的。笑笑说着:“抱歉了这次，不过确实有些事该和你说说了，等下次有时间再过去玩。先吃饭，一边吃一边聊吧。李叔，你们也都去吃饭吧。”
　　李管家他们都走后，曲正阳接着说:“之前因为你还小，也看你对公司的事不感兴趣，所以就一直没有跟你说起这些事，不过最近我发现公司里出了一系列的事情，应该都不是巧合，或许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曲犹扬头也不抬:“你不是董事长嘛，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曲正阳看着曲犹扬，不紧不慢地说:“公司有董事会，有多位股东，有些小事我能说了算，但有些大事和一些变动，都是由董事会共同讨论决定的。现在财务那边出了点问题，被查说有偷税漏税的情况；同时行政部门那边也被查说有贪污贿赂的嫌疑，现在公安部门和反贪局那边已经介入调查了。首先我说的这些事，我能保证自己肯定没有做过或者不知情。董事会在决策讨论这些事的时候，明显有些股东的态度不再信任我了，而且还赶在了一起。他们也有意要重新考虑董事长的人选，这在以前都是没有过的。由于我把市场调研监控这一块都交给了一位信任的老部下，自己也就没注意市场行情，这两年在国内医疗器械的份额上，我们所占比重的增长率似乎停滞不前，这外部因素或许与另一家同行--东盛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是脱不了干系，但内部肯定有些问题，我所不知道的问题。这些所有的事，我感觉都像是冲着我来的，不会那么巧合的。虽然你不清楚公司的一点一滴，可若有工商部门与公安方面，到学校找你了解情况、协助咨询的话，你就实话实说就行，反正这些事你也都不了解。这次我叫你回来，就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我倒希望不会发生这种事。”
　　曲犹扬虽然有些没听懂，但大致的意思他都清楚了，就认真地问道:“我不清楚这些事的轻重，我就问一句，这些什么偷税漏税、贪污受贿的事情，确定你没做过或者不知情？”
　　曲正阳与儿子四目相对，停顿了一会开口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因为我没做，所以我才敢说，也是提醒一下你，希望不会影响到你，请相信我。有些事，做错了一次，就不想再错一次了。对于我和你妈妈离婚的这件事，我还是要再一次说声抱歉，都是我做错了事才造成现在的结局，是我对不起你。”
　　曲犹扬放下筷子:“我知道你不是太在乎这些金钱权利，所以才相信你不会去做这些事。若有人去学校问我的话，我会配合协助他们调查的，毕竟我还是你的儿子。”
　　曲正阳听着他儿子对他再次道谦的事，没有做任何表示，知道曲犹扬的心里也还不想提及这件伤心事吧。但听到曲犹扬最后说的那句:毕竟我还是你的儿子。曲正阳心里还是暖暖的，很欣慰，毕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深有感触地点头说了句:“谢谢。”
　　曲犹扬抬头看着他爸，像是很感动地对他说了那句谢谢，他也有点别扭了，因为父子之间说这种感谢的话，似乎有点见外了。或者是曲犹扬之前没感觉到这样说有点别扭，而现在，他的的确确感觉到:他对他爸爸之前的态度，似乎是有点过分了。
　　曲犹扬不再多想了，起身对曲正阳说道:“我吃好了，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上去了。”
　　看曲正阳欲言又止，像决定要说什么似的，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嗯，你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我会再让李叔和你说的。”
　　曲犹扬走后，李管家走了过来，曲正阳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把当年的事好好跟犹扬说下，看着他还是那样在意当年的事，那样记恨他妈妈，可其实都是我的错呀！”
　　李管家听着曲正阳说完，停顿了那么一会说道:“既然当年已经是那样了，董事长现在就不要再去说了吧，时间长了，相信少爷会理解的。如果现在说了，估计少爷对董事长的这一点好感也会消失，而且还会记恨董事长的，这样会让少爷的性格更加封闭了。”
　　曲正阳还想说什么，但想开口，也只得说一句:“算了，这件事等有机会再向他好好解释吧。对了，你下午那会说犹扬是去了一位同学家？”
　　李管家点头说道:“是的，少爷这次是跟他的一位女同学一起，并回了她家，玩了一天。我查了下，少爷应该是和这位叫楚婉婷的同学在交往。”
　　曲正阳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曲犹扬谈恋爱，而且他去了女方的家里，说着:“犹扬真去了她家？好的，我知道了。先不用打扰他们，让他们正常交往就行，你回头帮我去查一下那个女孩的家庭情况。”
　　李管家回答:“是，董事长。”
　　曲正阳想了想又说:“对了，明天一早我还要飞去上海谈一些事情，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明天你就跟犹扬说，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就好了，别让他乱跑了。他有什么事或者需要的，你再和我说。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待一会。”
　　曲犹扬回卧室后，给楚婉婷打了电话说着：“喂，楚大美女，有没有吃过饭？我路上一切都很顺利。噢，就是我爸公司里出了一系列的事，我爸就和我说下，说有可能公安局那边会联系我来协助调查，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嗯，没事的，放心吧，我感觉可能有人要栽赃陷害我爸，这些公司的事我不懂，希望不给他添麻烦就好了。对了，我走后，叔叔阿姨有没有说起我？”
　　可以在电话里听出来，楚婉婷那边争抢着回答道：“有啊，有啊，就连奶奶都还跟我说着：‘婷婷呀，你这个同学小曲很不错嘛，你看人长的帅气，又体贴懂事的，他有没有谈女朋友呀？’听到奶奶的问话，当时我就大笑了起来，还跟奶奶开着玩笑，说着：‘奶奶，怎么你还想当他女朋友啊。’你能想象着那个把奶奶气的，嘴里说着：‘你这丫头没大没小。’手还一边在找鸡毛掸子呢。然后我爸也在旁边义正言辞地说着：‘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奶奶说话呢？看看，是不是都是你妈把你给宠坏了。’或许我爸是看我妈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瞬间就把火引到了她那里。我妈还就不甘示弱地说：‘哎，哎，我说楚老师，你这教育孩子就教育呗，怎么还能扯到我头上来。再者说，养不教，父之过。看看你这个爸是怎么当的。’你能想象到大家就因为一句话，相互都吵了起来的那个场景嘛，真是笑死我了。最后奶奶让都别笑了，自己却笑着跟我说：‘婷婷呀，小曲还挺不错的，你不去追吗？’然后就看到我妈和我爸都在旁边又笑了起来，这次把奶奶笑的更莫名其妙了。看来我妈妈也知道了咱俩的事了，回头该单独询问我喽，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有你好看的了。”
　　两人就在电话两头开心地聊着，诉说着刚刚分别之后的感受和搞笑的事情，还是曲犹扬主动要求楚婉婷早点休息，她才肯挂电话的。曲犹扬想了想她的样子，笑着躺进了被窝，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