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验货分歧

　　既然运来了“废银”自然要进行生产。由于，李小虎家属还有巴丘老城，李小虎只能在国税局食堂吃饭。
　　早餐，李小虎一般在外面街吃，中午和晚上在单位食堂吃饭。一天中午，李小虎正在单位食堂吃着中饭。这时姚局长也来吃饭。姚局长见李小虎也在食堂吃饭，就对李小虎说到：“不是叫你吃住在厂里吗？”。李小虎说：“县局又没与厂里谈好，你叫我怎么去厂里吃住，我总不能去做叫花子要饭吃吧”。姚局长见李小虎当着大家的面顶他，面子上很过不去，脸一下子成变得铁青，恶狠狠的说到：“你他妈的李小虎还很倔哦，下次我要末位淘汰你”。
　　听到“末位淘汰”四个字，李小虎心理确实有些害怕和紧张。李小虎饭没吃完就走了。说到“末位淘汰”，你还别以为姚局长是随口一说，当时县局局长是有这个权力的。当时省国税局新来了一位局长，这位局长姓邹，这位局长提出了将赣江国税打造为“学习性组织”的设想，要求大专学历以上达90%，他上任后不久，就搞了一次考试，凡五十岁以下未取得大专以上文凭的人员都要参加这次考试，凡考试不及格者再待岗参加学习培训，学习培训期间只发基本工资。这次考试还算幸运，李小虎几年前在县党校取得了一张大学文凭。当时玉峡县有十五六位五十岁以下的同事未取得大专文凭，这些同事当时就生活在一种极大的压力之中。也正是这次“考试”之后，很多曾经以为有一张大专文凭就能工作到退休的国税干部又去拼命的报各类“本科”文凭，有报湖南大学的，有报党校本科班的。也正是在这次考试之后，李小虎又报了党校的“本科”班。
　　在此期间，玉峡县国税局还出现了一个笑话。当时国税系统有一个传说，说是未取得计算机二级证书也将面临待岗，因此玉峡县有近三十名同事报考了当年的省计算机二级考试，考试分笔试和上机操作，考试地点在省城某大学院内。当时说好了，笔试自已参加，上机考试有人帮助过，每人收费900元。最后，笔试完了后，上机考试的替考人员一个也没来，说是现在抓得紧，要一个一个核查身份证。全省国税系统参加这次计算二级考试的人员最后共计上千人，每个人被骗900元不说，还每人花了200元车费及用餐费。
　　为了打造学习性组织，省局还搞了一次“等级管理制”，也就是相当于公安系统的警衔制，队班子成员外，全局所有在职干部都要参加。局领导班子成员不用参加考试，正副职分别套二三级，本科文凭套四级，其他人员按考试成绩从高分到低分按文凭及考试成绩套。最后的考试成了比抄功，有此大字不识的倒考出了全省前几名，前面说的的四十五岁后退下来的副分局长，工作中是业务骨干，而且平时做事也非常认真，最后因为年纪大，抄功不如人，只考了个及格，最后被定为是低等级六级。省局搞这次能级考试，当时据说是要按能级拿奖金。这再一次推高了全省国税系统的文凭热。也给很多基层做事人员，增加了无从的工作压力。本来，国税这点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岗位，有初高中文凭做得就做得足足有余。本来四十岁以上，应该是凭经验做事的时候，最后还不得不去拼命花钱买文凭、保工作。
　　下午上班还不到二十公钟，姚局长就来到了玉笥分局，他一下来就把玉笥分局的分局长骂了一通，口中骂到：“不是说好要按派李小虎去企业吃住吗？这件事怎么还没落实好”，分局长见姚局长骂，他开始不敢出声。过了一会，见姚局长不再骂了，他才诺诺的说：“我以为这件事局里会安排”。
　　姚局长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他说到：“我们现在就去厂里，去企业落实这件事”。就就样，姚局长，玉笥分局分局长、李小虎，还有公办室副主任兼司机一行四人又来到这个银子加工企业。
　　姚局长一行四人来到了办公室，徐老板刚好在场，姚局长就开门见山的说到：“今年来就是为解决驻厂员李小虎的吃住问题，我们要求驻厂管理员吃住在你们厂里”。徐老板满口答应“好好好”，姚局长进一步说：“今天就是来落实这个问题的”。徐老板说到：“吃就与我们一起吃”，“住就住我刚装修的那个房间，这个房间装了空调，这个房间是装修给我自己住的，我平时也很少来”。姚局长还特意叫徐老板带去看了这个房间。就这样吃、住的问题解决了。姚局长说：“你就在这里，我们先回局里”。就这样，姚局长留下李小虎在银子厂，分局长随姚局长一起回家了。
　　姚局长走后，李小虎就坐在了徐老板的办公室。李小虎打开了一个公文包，李小虎从里面拿出了自己复印的三个文件，他开始了企业老板的协商与沟通。李小虎早把三个文件研究透彻了。他直截了当的给徐老板指出三个文件的核心问题。一是“粗银”与“废银”的性质认定问题，二是废旧物资回收公司的资金转帐问题。三是收购清单和销售清单的签字问题。
　　特别说明一下，当时废旧物资免税抵扣进项税金操作与现在的农副产品免税抵扣进项税金的操作方式不同中。现在农副产品免税抵扣，生产企业可直接开具农产品收购发票抵扣进项税金。而当时国家相关税收文件规定，必须由“废旧物资回收公司开具的”发票，生产废旧物资的企业才能计算抵扣进项税金，因此，办一个废旧物资生产加工企业的同时，必须另外办一个关联“废旧物资回收公司”。实际上两家企业就是一家企业，只是因为税收操作需要。
　　李小虎首先与徐老板谈到“废旧物资回收公司”收购“废银”的问题，他拿出了县局关于加强废旧物资回收公司管理的规定，首先提到的是转帐问题，李小虎笑着话，你转帐付款不可能付给“废品所有者”，肯定是付给你们的从事收购“废银”的人员，这就是左右手的关系，就个倒是好解决。徐老板听后点点头会意的笑了。
　　谈完转帐问题后，李小虎重点谈了“粗银与废银”认定问题，他给徐老板看了关于什么是废品的概念，明确指出“你这些块样和泥巴样的废银按文件规定明显是经过加工的半成品”，并进一步说到，这个倒不是问题，其他县可操作，玉峡县应该也可操作。也就是相当于你在“废银原材料”地有个废品加工成半成品的车间。
　　最后，李小虎重点谈了“收购和销售清单签字”问题。李小虎说到：“你们曾经办这类企业，没有听说过要税务人员在企业原始凭证上签字吧”，徐老板说：“以前从没有过，这是第一次”。李小虎指着这几麻贷‘废银’说：“你这几麻袋就四五百万元，你一辆小车就可装进装出，你这批货可让我反复验货。你叫我怎么签字。李小虎进一步说：“本来就类企业就是政府引进的踩红线的企业，这叫实行粗放式管理”。到时候我这个字肯定是不会签，徐老板听完后，也不好说什么。
　　县里引进这个银子加工厂要求的税负是比较高的，要达到6%的税负。6%的税负也就是买100元货要缴6元税，这在工业企业中是相当高的。因此，李小虎问了问，6%的税负很高，你生产的产品主要销往哪里，你们靠什么赚钱？。
　　徐老板说：“我们的产品主要销往云南稀贵金属冶炼公司”，然后再销往香巷，云南那边可申请退税。然后云南稀贵金属会给我们一定比例的返还款。具体返还比例徐老板没讲，李小虎对这种东西也没去多问，这属于商业秘密。李小虎与徐老板之间的谈话是相当坦诚的。李小虎之所以如此坦诚，李小虎是想告诉企业老板，自己来管这个企业是被迫的，县国税局这种管理方式是在害人，意思暗示徐老板，你这个企业可能难呆下去。
　　在与徐老板进行了面对面的坦诚交流之事，李小虎提出先对原材料过过称，先按县局要求的程序走。对于废旧胶片，叫会计填个数据，叫会计、司机分别在收购清单上签上名字。对于几麻袋块银和泥巴样粉银，李小虎叫分别过称，然后也就会计、司机签上字。李小虎没在清单上签字，而是另外特意带了一本笔记本专门登记验货情况。
　　验完货后，李小虎提出，移一公斤“泥巴样粉银”做下试验，看看泥巴样粉银的含银量。李小虎既然提出了要做试验，企业只能按照李小虎的要求称了一公斤“泥巴样粉银”。然后，徐老板叫工人与李小虎去了生产车间做试验。李小虎对试验用料和生产过程进行记录。
　　试验过程是，一公斤“废银”加入一定量的棚酸，将两者倒入一个“耐火锅”内，然后把煤炉烧起来，最后，“耐火锅”内的泥巴熔化成红红的银水，接着再在上面加点稻草，稻草立即变成草灰。最后将“耐火锅”熔化成银水的倒入一个事先准备的模子里，等冷却后，再过称，最后试验的结果是泥巴样粉银的含银量为97.%以上。
　　在做完试验后，李小虎问了问，企业什么时间开始生产。徐老板告诉李小虎明年开始动工。在厂里吃完晚饭后，李小虎提出要徐老板送下自己回新县城，说是还有些东西要回去拿，就这样，李小虎结束了第一天的驻厂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