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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萧条雨仍现旧时景 红衣女真在当眼前

作品名称:血事      作者:双双喜      发布时间:2016-11-09 19:06:11      字数:3737

  玉立的手里并没有什么镜子,而是捏着那块巴掌大的白色方布,那块他刚刚从花丛里捡拾来的白布;而白布上还沾着他皮鞋上刚刚擦拭掉的泥巴;他的眼前也并没有什么警察警车、惨烈的车祸,只有他萧条的身影以及伞顶上斜斜插插的雨丝,还有柏油路上来回穿梭的车流。
  他身处的境地依然是昨天的那个下午,而今夜、明天发生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又是那么的清晰。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捏着的那块白方布,像是拿着一枚点燃的鞭炮一般猛地把它甩到了地上。
  他能确信那是一块缝在鞋面上的奔丧布,不知道是谁扔在这里的,他拿在手里的时候,能感觉到整条胳膊都是冰冷的,而且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儿,脑子里随即便有了那段玄幻离奇的画面,那块鞋面丧布的阴戾之气太重了,看来,这一家肯定是冤死之人。
  玉立这么寻思着,他不由得转过身,向着北边的那座宅院望去,那座红墙碧瓦的挑翅子门楼还沐浴在雨丝之中,此刻,在他的视线里显得那么神秘……
  那两扇黑木门果然打开了,门内出现了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农家女子。玉立看见她的那一刻,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惊恐的表情,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儿,他马上扭转回了头,故意没去搭理她。而且,他还将手里握着的那把灰褐色的大雨伞有意遮挡起了自己的背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那一刻,他觉得这样或许会使自己更安全一些!他的脑子里依然回旋着那些恐怖的画面,他显得有些不安起来,一只脚使劲儿地点着地面的水洼儿,鞋底把水洼儿踩得水花四溅,并发出“啪啪”的响声。
  突然,他的裤兜里传来“嗡嗡嗡”的轰鸣声,那是手机震动的声音,这习以为常的声音和震动让他的身子打了一个激灵,他把手里的雨伞倒了一个手,腾出右手掏出了裤兜右侧的那块手机举到眼前看,上面出现了一个被呼叫的标识,而手机电话簿里存着的人名也清晰地印在上面,就两个字:镜子。
  玉立看着这两字的时候心里就暗暗地咒骂,琢磨着等打完了这个电话就把这个人名改掉,随便换一个名字就好,阿猫阿狗的都可以,就是不能叫镜子。这是北京那个跟他网恋了一年之久的叫霜绵镜的女人打来的,玉立大拇指动了动,摁了接通键,随即把手机举到了耳朵上。“喂?”他说了一句。“玉立吗?”那头甜甜的女声。“怎么着,今晚你还能过来吗?”那头问道。“我正在等车呢!这么大的雨……”说这话的时候,他抬起眼瞅了瞅浓墨一般的天空,又接着说道:“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车……”“这样啊!北京可没下雨呢!”电话那头说。“是吗?这里的雨可是很大,到现在都没发现去北京的车辆……”玉立说道。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不悦:“那我到底还等不等你啊?”“不用,不用,你忙你的,上了车我就给你打电话,不是双井桥吗?”玉立回道。“好吧!我等你电话哈,拜拜!”那头随即挂了电话,手机听筒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玉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把手机举到眼前,特意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日期时间。
  刚刚站在这里等车的时候他看过一次,也就是幽冥世界昨天的时间,虽然手机显示的时间不正确,但他却记得很清楚,是2000年1月1日0点01分,而如今再看,也不过是增加了一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从他拿起那块白方布擦鞋,擦完鞋就进入了一种迷幻的状态,而这种长达一夜的迷幻状态在现实中并没有时间概念!
  玉立迷惑不已,他心神恍惚地将手机重新装进了裤带。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声喊:“嗨!那个人,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其声如银铃,穿透力极强,盈盈绕绕地穿进他的耳朵里。玉立闻声回了一下头,见门楼里站着的那个红袄女子还站在那里,正朝着他大声喊话。玉立慌忙转回了头,仍然没有搭理她,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我也好告诉你有没有车次啊!”背后的女子又喊了一声,玉立沉默了一阵子,他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随即扛着那把雨伞慢腾腾地转回了身子,目光透过丝缕的雨雾看着不远处的她,一阵东北风忽地吹过来,把扛在他肩膀上的雨伞吹得鼓了好几鼓,伞把在他的手里也出溜了一阵子,伞钩最终勾住了他的手指,好歹没有脱了手。
  玉立慌忙转回了身,让这股子突然吹来的阵风重新吹拂着伞面,带着他的身子往前跨了一大步。他顿住了被风吹不稳的步子,脸上突然掠过了一丝不屑,蓦地转过身,向着那个门楼走了过去,他倒是有些不在乎了,那一刻的他非得要求证点儿什么。
  那个穿着红夹袄的女子还站在那里,手里恍似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方便袋。从这里到门楼的位置并不远,大迈个几十步也就到了。玉立往那里走的时候并没有留心察看那个女子,东北风突起,把斜插的雨丝向着西南方吹去,他把雨伞倾斜着遮挡在身前,低着头,弓着腰走到了那座门楼近前,一个闪身跳进了门楼挑翅干燥的地面,收了伞,这才侧头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子。
  那女子很美,是他已经见识过的那种美,柳眉凤目,一双秀慧的大眼眨动着灵气,本来戴在嘴上的一副金黄色的口罩此时亦掫了下来,搭在她尖尖的下颚上,露出了一张樱桃小口,那身让玉立颇感熟悉的红色夹袄包裹着她玲珑剔透的身形,硕大的胸脯把她前身的疙瘩扣儿撑开了一条黑黝黝的袄缝,里面隐隐约约露着一件乳白色的毛衣。藏青色的瘦臀裤,大红色的高跟鞋,这一切让玉立感到很熟悉,好像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并不是个陌生人,而是自己昨天刚刚会面的一个老友,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打心底升腾起了一股子疑惑。而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她的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方便袋,里面好像盛了一些垃圾。
  女子看着对面站着的这个陌生的男子,她觉得他看自己的神情很奇怪,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一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玉立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她问了一句:“你姓秦,是吧?”女子很惊讶,盯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还知道你叫秦金镜,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秦银镜!”玉立回了一句。“你?你怎么知道……”红衣女子瞪大了那双美目,惊疑的神情盯着他,说话都有些口吃了。她眨巴了眨巴睫毛长长的眼睛,随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跟我爹是朋友,所以知道我家的事!”
  玉立苦笑了一下,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不认识你爹!”
  “什么?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姊妹俩的名字?”秦金镜语气充满了疑惑的问道。
  玉立并没有直面回答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难道说自己是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跟自己说了他们俩的姓名,抑或是在自己的梦里,他们还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倘若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但不会让她相信什么,还会招来一顿臭骂,甚至她会回家把那个秦老大喊出来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也说不定。所以他不想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问了一句:“金镜,问一下,从这里去北京的过路车还有吗?”
  秦金镜没有急着回答他,只是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她或许还在琢磨着他刚才突然喊出了自己的姓名,停留在那份诧异里没有恍回神来。不等她回答,玉立突然又加了一句:“你可别告诉我只有八点才有一趟车哈!”
  秦金镜并没有听清他问的什么,似乎是从沉思中刚刚收回了神情,她看着眼前的玉立问道:“你说什么?”
  看来她是真的没听明白他刚才问的什么,玉立只好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还有去北京的车吗?”
  “有有有”秦金镜紧着点着头说着,随即又加了一句:“只有八点的一趟车,从潍坊到北京的!”
  玉立苦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仿若生命中给他有意的安排,他也知道未来会给他安排的什么,或者是接下来的影背墙前的那一丛临于风雨之中的矮驼竹,抑或是高高大大的梧桐树,接下来就是盖着白布的尸体,还有秦老三,秦晓伟……
  他盯着她,突然问了一句:“你能打开门,让我看看你的家里吗?”
  她显然是被他提的这个要求吓到了,她觉得面前站着的这个陌生的男人很奇怪,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突然让她打开她家的院门,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是个打家劫舍的坏人?想到这里的时候,秦金镜的心里一颤,手里拎着的方便袋也打了一个抖,轻微地“哗啦”了一下子,遂警觉地问了一句:“你,你要干什么?”
  玉立似乎从她的神情里察觉出了她的顾虑,笑了笑说:“秦金镜,我不是什么坏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你家的院子里看一看,可以吗?”
  “为什么?”她几乎是连想都没有想就问了一句。
  他笑了笑,说:“算了,既然你这么在意,我也就不看了!”说着,从墙根上捡起了那把竖在那里的伞,在手里轻轻一抖,那把伞随即“啪”得一声展开,玉立把伞举上了头顶,转身向着雨雾中走去。
  “站住……”身后有人喊他。玉立慢慢回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是不是风水先生?”秦金镜突然问了一句。
  “我?啊!是,是,我是风水先生!”玉立微微点了一下头,他顺水推舟,觉得这个称谓还是不错的,只要能让他看看那个院子,怎么着都行,玉立的好奇心一旦上来了,竟然是如此的强烈,甚至是压过了他心底的恐惧。
  “那请你家里坐吧!我爹这几天正打算着请一个风水先生看看宅院呢!”秦金镜又说了一句,话音仿如银铃,穿透迷迷雨丝,撩拨着玉立耳孔内的痒痒毛。
  玉立笑了笑,遂返身又回了门楼。秦金镜抬起一只手,把住木门右上方的一个小铁环,那是一个能旋转的把手,控制着门内的一个门闩搭在卡槽上,只要她的手腕稍微一拧动,那两扇门就能被他打开。
  玉立突然也伸出了一只手,一下子摁住了秦金镜把住门闩开关的手背,轻喊了一声:“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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