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第二十五集
　　场景，日外。
　　新年的春天。
　　春天悄悄地来临，秋天的残叶正在腐烂，万物从沉睡中苏醒，新生的青草、树木开始抽出嫩芽；受过冰冻的鲜花，开始争先恐后地吐艳；山间里的竹林有了生气；动物们也从沉睡中醒来；大地上到处都显示出欣欣向荣的景色、一切的生命力都显得那样的生机勃勃。
　　春天给林楚凡带来了万象更新的新生力量，她把陈年不愉快的往事统统地忘掉。新年不仅给她无限的快乐，而且给她带来了好运，她的一本诗集出版了。
　　林楚凡的才华和美貌，继续地吸引着很多男子，为此她也收到不少求爱信，她并没有过分地去重视那些信件，这些信无疑就是夸张而虚伪地阿谀奉承的讨好她，但是，照她看来，所有的信都是千篇一律的单调乏味，不外乎是最深厚、最美好的爱情。
　　她决定把自己的爱情大门封闭起来，除了吴丹，她谁也不想见，她没有力量去回想过去，受伤的理智无力再和这种回忆作斗争，艰巨的尝试只能增加痛苦回忆的，所以，她必须把所有的痛苦都要遗忘。
　　
　　场景，日内。
　　文化局。
　　秘书科。
　　林楚凡在办公室里她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她看了一眼手表，离下晚班还有半个小时，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刚出版的诗集看了起来。
　　马俊楠：“林秘书，你诗集出版了，也该送我们秘书科里每个人一本，再签上你的名字，留给我们做个纪念。”
　　林楚凡：“我现在跟前就两本，要不我先赠送给你和莫亦水一本。”
　　马俊楠：“也行。”
　　莫亦水：“那韩科长和蓝梦琪的呢？”
　　蓝梦琪：“对不起，我不需要，因为我就不喜欢看诗，莫亦水，你自己留着吧！”
　　林楚凡：“她不要，我明天就带一本给韩科长。”
　　韩冷轩（朝蓝梦琪看了一眼，他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一种嘲笑的意味）：“好啊，我可要好好的拜读你的大作。”
　　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铃响起。
　　韩冷轩（抓起话筒听了有一分钟）：“知道了。”他挂上电话，望着林楚凡说：“林秘书，门卫来电话说，大门外有人找你。”
　　林楚凡（扫了韩股长一眼）：“由他去吧！不见。”
　　韩冷轩看着林楚凡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直都想好好的整治她，加上蓝梦琪的添油加醋和背地里的鼓动，就着去年林楚凡被郑天雨羞辱的那件事，他紧紧抓住不放，因此，在去年的个人总结报告中他给林楚凡的评语加上了那一段，他没有想到的是，肖中生看到林楚凡评语后，竟然用刻薄而辛辣的语言把他顶了回去。他得知肖中生如此宠着林楚凡，他也就不至于去整她了，再者万一林楚凡用她的美貌去勾引肖中生，在她面前说他的坏话，在把他的股长撤了，他真的有些后怕了，于是，从各个方面他对她转变了态度，就连对她说话的语言也变得柔和了。
　　林楚凡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推着自行车刚走出文化局的大门。
　　林建飞（躲在暗处，他看见林楚凡走出大门）：“是不是因为你的诗集出版，所以变得傲慢了，连我都不想理了。”
　　林楚凡（先是一愣而后惊愕地）：“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建飞：“我在这里等你足足有半个小时。”
　　林楚凡：“你找我什么事？”
　　林建飞（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语气）：“听说你诗集出版了，我是前来祝贺你的，因此请你吃饭庆祝你的诗集出版。”
　　林楚凡：“你消息够灵通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诗集出版了？”
　　林建飞：“你妈妈，也就是我们的赵主任拿着你的一本诗集在单位传着看，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才女，为了庆祝你的诗集出版，所以我今晚特地来祝贺你的，走吧！”
　　林楚凡（客气地）：“感谢你的祝贺，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是没有时间和你一起吃饭的。”
　　林建飞：“你就忍心拒绝我的盛情吗？”
　　林楚凡：“真的没时间，我要走了。”
　　林建飞（一下拉住车子的后坐）：“不吃饭可以，我能和你聊聊吗？”
　　林楚凡（无奈地点点头）：“我们边走边聊。”
　　林建飞（直截了当地）：“听说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林楚凡：“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建飞：“为了追你，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你和他分手了，你现在完全可以考虑你和我的问题，现在没有竞争对手，我可以直接追求你了。”
　　林楚凡：“你上次跟我妈妈去北京开会，我妈妈没有跟你谈吗？”
　　林建飞：“谈了，但是追求你是我的个人权利，这种权利谁也无法剥夺。”
　　林楚凡：“我们是不可能的，请你别枉费心机，如果你再和我谈感情上的事情，我就走了。”
　　林建飞（不解地望着她）：“那谈什么？”
　　林楚凡：“没什么可谈，我先走了，再见。”
　　林建飞（拉着她的自行车）：“林楚凡，我哪儿配不上你吗？我家庭条件，我个人条件都很优秀，你怎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林楚凡：“对不起，我要走了。”她骑上车子走远了。
　　林建飞尴尬地站在原地，他望着林楚凡的背影，心理很不是滋味，看林楚凡的样子是想永远和他断交，此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来收拾这个没有结果的残局。
　　
　　场景，傍晚。
　　人民医院家属楼。
　　林楚凡家。
　　林楚凡掏钥匙开门，她拽亮客厅的灯，顺手把门关死。
　　妈妈不在家在饭桌上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内容是：“小凡，妈妈今晚值夜班，饭菜都在电饭煲里，你吃完饭在家里看看书，不要出去乱跑，早点休息。”
　　林楚凡自言自语：“又值夜班，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林楚凡吃晚饭，到洗簌间刷牙洗脸，又洗了脚便走进卧室靠在床上看书。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林楚凡（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可敲门声不间断地一声接着一声，她烦躁地走出卧室，而后穿过客厅）：“谁。”
　　门外男人的声音：“我是唐子迈。”
　　林楚凡（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不太情愿地拉开门，勉强地挤出一点笑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请进。”
　　唐子迈（进屋后不高兴地）：“你让我好难找啊！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打电话，早就想来找你了，就怕你妈妈在家，不敢来。”
　　林楚凡：“今天怎么敢来。”
　　唐子迈（紧张地伸头望望）：“我是冒着风险来碰运气的，你妈妈在不在啊？”
　　林楚凡：“要是在我还敢让你进来吗？”
　　唐子迈：“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是不是认为我没有利用价值了？”
　　林楚凡（心理虽然很厌烦，但是她还是礼貌地为他倒了一杯茶放到茶几上）：“请原谅，我只是从心理加重对你敬佩的分量，因为在我的意识中你永远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所以我就没有再敢联系你，我怕主动联系你，你会看不起我。”.
　　唐子迈（朝她看了一眼，他低声略带一种忧伤的口气）：“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如果你能主动找我，我会大受感动，因为我从来没有忘记你，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我对别人非常轻率的遗忘毫不留情。’这话你忘了吗？”
　　林楚凡（疑虑的凝视着唐子迈的眼睛，她觉得这双眼睛里透出一种对她不怀好意的光，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特别地讨厌这种眼神。她蹙着眉心）：“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这个人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唐子迈（痴情地）：“坦率地说，我从来没有去狂热地爱过一个女人。”
　　林楚凡（毫无反应地）：“你坐吧！我给你削个苹果。”
　　唐子迈（坐到沙发上摆摆手）：“我不喜欢吃甜的。”
　　林楚凡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怔怔地打量着他，心里在暗暗发笑，刚才唐子迈一进门，她就闻到他身上一股浓浓的香水味，衣服穿得比上次讲究，，连发型也整理过了，并且上了摩丝，显得一丝不乱。
　　唐子迈（讨好地）：“你托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妥，郑天雨这辈子也别想升官发财了。”
　　林楚凡（脸上露出欣喜的光芒）：“你干得真漂亮，你还不知道吧！郑天雨去我单位找我闹事的，被我骂的狗血喷头。”
　　唐子迈：“是吗？他还有脸去找你，真恬不知耻。不过我没有和他说是你告诉我的，他怎么会知道呢？”
　　林楚凡：“他肯定会怀疑我的，因为他只对我一人说过。”
　　唐子迈（朝她笑笑）：“我这样死心塌地的为你办事，难道你不想向我表示点什么？”
　　林楚凡（望着他心想，这个老男人真把他们之间的关系作为一种交易了，她犹豫了片刻）：“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再进一步地加深友谊吗？性，是在感情基础上才能产生的，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一共见了三次面，如果我们有了那种关系，已不是太不检点了吗？”
　　唐子迈（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满有心计的，内心不禁产生一种焦虑，他试探地问）：“那么我们这种关系还不算是有感情基础吗？”
　　林楚凡（斜视他一眼）：“要是你把我们之间的交往看做是一种交易的话，我觉得就没有人性化了。”
　　唐子迈（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委婉抵抗，他完全忽视了林楚凡的聪明的智谋，作为一个在官场上很体面的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他不禁心里产生了恼怒）：“你很会耍弄人！我真的小看你了。”
　　林楚凡（看见他脸上的怒气，她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唐局长，我只是在考考你的耐性，没有别的意思。”
　　唐子迈（轻轻地掐了她一下脸）：“你真诡计多端，今晚一定要依着我，不能破坏我的兴趣。”
　　林楚凡（不快的瞅了他一眼）：“你的要求简直有点无礼，我讨厌男人强迫女人。”
　　唐子迈：“这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不然我也不会搭上我这张老脸去整垮郑天雨的。”
　　林楚凡：“你的意思还是我逼迫你这样做的？”
　　唐子迈：“可以这么说。”
　　林楚凡：“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再问你，你还愿意为我做出第二次牺牲吗？”
　　唐子迈（迟疑了一秒钟）：“噢，这很简单，如果你能真心地为我付出，我每时每刻都会为你做出牺牲的。”
　　林楚凡（不敢相信这个理智的声音，这张自信的脸所说的话，她反问道）：“是吗？”
　　唐子迈（心理很不舒服地）：“你的性格多疑、变化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林楚凡：“不，我是出于自尊，你要明白，我是一个繁文缛节女人，如果我毫无保留地投入你的怀抱，我肯定会大受感动、幸福地落泪，但是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我是怕你瞧不起我的轻浮举止。”
　　唐子迈：“自然我喜欢你，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你是在故意推辞我吧！”
　　不知为什么，林楚凡曾对唐子迈说过的话，无限地后悔着，此时她突然觉得唐子迈在她眼中完全失去了重要性。
　　唐子迈（感到一种生理的焦灼，仿佛他必须要跳入一个幽深的水潭中去似得。他下意识地挨近林楚凡，不管她同不同意，伸出一个膀子巧妙地搂住她的肩膀。）：“别忘了，你还欠我的一份情呢？”
　　林楚凡（脸红地感觉到心中充满厌恶，从前她曾经用最大的限度保持心灵上的纯洁，可那让她吃尽了苦头，面对眼前这个老男人的相拥，她觉得恶心的想吐，她蹙着眉心，竭力地忍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和烟味的混合味。于是她没好气地）：“你身上的味道真难闻。”
　　唐子迈（敏感地觉察到，林楚凡对他态度里冷谈的成分加倍地增长，虽然，他心中有所不快，但是他并没有把手从她身上移开，他知道要是移开再放上去，那需要一种超人的勇气，为了讨好她，他尽量把她的情绪提起来。）：“我今晚来是想告诉你关于郑天雨的另外的一个秘密。”
　　林楚凡（陡然来了兴趣，她侧过脸望着唐子迈急切地问）：“什么秘密？”
　　唐子迈（把脸挨近林楚凡，并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这个秘密，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不过我要是说出此事，你必须无条件地满足我的要求。”
　　林楚凡（敏感的心理，使她对这个残酷的要求极为不满，唐子迈的直截了当的表达，真让她难以接受，这些有着邪恶心的卑劣男人，为什么总把自己付出过所要得到的回报，而建立在性欲的基础上呢？如果她真的把身体献给这位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那无疑又丧失自己的尊严，名声再一次的扫地。然而为了再次整垮郑天雨，她只有蒙受着耻辱走向极端，她勉强地说道）：“好吧！如果你告诉我，我马上就会满足你的要求。”
　　唐子迈（看着她勉强的表情，沉默有几分钟他谨慎地）：“这回不会在骗我吧！”
　　林楚凡点头来回答。
　　
　　场景，夜内。
　　吴丹家。
　　吴丹吃晚饭，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寂静的房间，她觉得有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她想到了林立杰，他从省里开会回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一直没有约她，她觉得近期有种失落感。她又想起林楚凡，她决定去找林楚凡坐坐来消除她心中的孤独。
　　吴丹回到卧室换身衣服，走到客厅刚想出门，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吴丹拉开门：“是你。”
　　江小燕（看着吴丹身上的衣服就问）：“你要出去？”
　　吴丹：“我想去林楚凡家。你来了，那就进来坐坐，我待会再去找她。”
　　江小燕（走进客厅）：“你不是告诉我林楚凡和她男朋友分手吗？林楚凡又找到男朋友了吗？”
　　吴丹：“哪有那么快。坐吧！我给你冲杯咖啡。”
　　江小燕（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不要太麻烦了，喝杯茶就行了。”
　　吴丹（不多一会从厨房端出两杯咖啡放到茶几上）：“还是喝点咖啡，我就喜欢喝咖啡。”
　　江小燕（用小勺搅拌着咖啡）：“晚上喝咖啡睡不着觉，喝过咖啡会使人兴奋。”
　　吴丹：“是不是我喝习惯了，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江小燕：“也许是吧！”
　　吴丹：“你家庭事情处理好了吗？”
　　江小燕：“他同意离婚了，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吴丹：“离了也好，你也就解脱了，再拖着也没有意思，你们是协议离婚吗？”
　　江小燕：“不是，我决定到法院起诉。”
　　吴丹：“为什么？”
　　江小燕：“他提出几项条件不合乎我的要求，第一，他要儿子的抚养权，第二，他要房子，让我般出去住，第三，他让我每个月支付儿子抚养费五百元。你说我能接受吗？”
　　吴丹：“那你打算要什么？”
　　江小燕：“我要儿子的抚养费，我要房子，他要每个月支付给儿子抚养费，只要他合乎我的条件，我就立马和他离婚，他要是不答应，我必须起诉到法院。”
　　吴丹：“那他怎么说？”
　　江小燕：“他起初怎么都不同意，后来被我逼急了，他提出让步，可是在房产的争议上，他什么都不要了，就要房子，而我就是不给，结果没有达成协议，我想近期就到法院起诉他。”
　　吴丹：“你要主动起诉他，那么你拿到的财产肯定少。”
　　江小燕：“我都问过律师了，只要我拿到儿子的抚养权，我就能得到房子。”
　　吴丹：“你还是等他去起诉你，这样你就可以占上风，在法官面怎么都好说。”
　　江小燕：“是这个理，但是我一刻钟都不想看见他。”
　　吴丹：“他还和那个小女人还在一起吗？”
　　江小燕：“哪天不在一起，他就是个臭不要脸的，一天不办那事，他就难受。”
　　吴丹：“男人都是那个德性。”
　　江小燕：“你光说我，你和林立杰怎么说的？”
　　吴丹：“男人都不可靠，去年底去省里开会回来，过了年就没有来找过我。”
　　江小燕：“我早就跟你说，你和他没有任何结果的，我劝你还是重新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过好下半生。”
　　吴丹望着江小燕没有说话，其实她很明白林立杰近期回避她的原因，是因为他就要提成市长了，为了好好表现自己，他不希望现在出现任何污点。
　　江小燕：“你怎么不说话啊！”
　　吴丹：“我不想提他，我们谈点别的话题。”
　　江小燕（把最后一口咖啡喝掉）：“我该走了，你还是去找林楚凡聊聊吧！”
　　吴丹（从沙发上站起来）：“好的，我们一起走。”
　　江小燕（也站起身来）：“我能陪你走一段路程。”
　　吴丹锁好门和江小燕一起往楼下走去。
　　
　　场景，夜内
　　人民医院家属楼。
　　林楚凡家。
　　林楚凡（不耐烦地）：“你快说，郑天雨什么秘密啊？”
　　唐子迈（神秘地）：“最近我暗中对郑天雨作了进一步的了解，已经初步摸到他的底细，他又在谈恋爱了，这个女子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家庭条件处在上等位置，她父亲是楚翎诗社总编，听说她人长得也很漂亮。”
　　林楚凡：“他真艳福不浅啊！这个女人在什么单位上班。”
　　唐子迈：“市歌舞团的。”
　　林楚凡：“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唐子迈：“听说叫柳冰寒，歌唱得很好听，曾经在省里唱歌比赛获过一等奖。”
　　林楚凡：“你摸的还挺仔细的。”
　　唐子迈：“我是为了讨好你的，我让我的秘书去打听他的情况。”
　　林楚凡：“唐局长，真难为你了，为了我你煞费心机。”
　　唐子迈：“你别说这个小子真的艳福不浅，找的两个女人都很漂亮，特别像你这样绝顶漂亮的女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他竟然舍得把你给甩了，这种人纯属在玩弄女性，他的道德品质太恶劣了。”
　　林楚凡脸上出现了很有分寸的恶劣情绪，严肃的态度里掺杂着有节制的自命不凡，不过愤怒已经在她的胸中强烈地燃烧着，她暗暗地想：“郑天雨，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谈恋爱。”
　　唐子迈看着没有说话的林楚凡，他大胆而勇敢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抱住她，他的两只手想钳子一样，她搬也搬不动，她被他抱到了床上。林楚凡明白，如果再反抗不仅无能为力，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唐子迈迅速上了床，随手关灭灯。
　　在疯狂的一段时间过去后，唐子迈便告辞了。
　　唐子迈走后，林楚凡怎么也睡不着，她欠起身子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正指向八点钟，她想穿衣服起来去找吴丹商量一下，怎么去对付郑天雨的那个女朋友，可是她想了一会儿，决定明天去，她随意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可只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郑天雨的英俊的笑貌，时隐时现地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在她被无情抛弃的打击下，饱受爱情的不幸而发狂的林楚凡，再也无法用受伤的理智去支配她行动的力量，盲目本能驱使她对郑天雨复仇的欲望还在心中燃烧着，始终不能平息。
　　林楚凡（正当左右为难的时候，又传来了敲门声，她下床穿上拖鞋进入客厅）：“你怎么又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随手拽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吴丹，听见林楚凡的莫名其妙的话，她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
　　林楚凡（高兴地一下拉住吴丹的胳膊）：“是吴局长，快进来，我正想准备去找你呢？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吴丹（进屋后问）：“刚才谁来过？”
　　林楚凡（本来想把唐子迈来的事情告诉她，她怕吴丹起疑心这么晚来不会干好事的，于是她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是••••••哎，我不认识，他自称是妈妈单位的同事，来找我妈妈的。”
　　吴丹：“你妈妈不在家？”
　　林楚凡：“妈妈今晚值夜班。走，到卧室床上坐。”
　　吴丹尾随林楚凡走进卧室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她的眼睛停留在床头柜的一本书上）：“你在看什么书？”
　　林楚凡（谦虚地）：“我那本诗集出版了。”
　　吴丹（拿过来翻了翻）：“这可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李亚雯总算帮了我的大忙。”
　　林楚凡：“是的，如果没有你去亲自找李亚雯，我这本诗集到现在还在睡大觉呢？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吴丹：“我就免了，你应该好好的去感谢李亚雯，她这个人很不错的。”
　　林楚凡：“她的确是个好人，但是她的爱情极不顺心。”
　　吴丹：“都怪那个该死的朱艺璋，他太不地道了，道德品质极坏，这个臭男人，不是个东西，李亚雯等待了他五年多，在这五年多中，她从朱艺璋那里得到的除了不幸和羞耻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得到。她狂热地爱着他，甚至倾注了全部的生命，居然，朱艺璋会无动于衷！他就是一个没有人性、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而她在朱艺璋眼里就像一个可憎的影子，她真蠢，怎么会爱上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呢？我万万没想到他竟敢还去欺负你，简直瞎了他的狗眼。”
　　林楚凡听到朱艺璋的名字，她的心仿佛被锤子敲击了一下，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疼痛，吴丹的话使林楚凡的痛苦在一点点增加，尽管她的话中带有点责备的意味，林楚凡却不怪她，她毕竟是在履行想帮她的职责。
　　吴丹（看着林楚凡不自然的表情，她一下明白了林楚凡的心思，她现在提起朱艺璋的确对林楚凡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吴丹为了转变局面，她婉转地说）：“我是在为李亚雯打抱不平的。”
　　林楚凡偷偷地看了吴丹一眼，没有说话，她永远无法明白，在吴丹面前，她完全没有必要展示出身体的优雅和智慧的魅力，只要让她参与到她的生活中去就行了。自失去爱情，她又重新回到过去，千方百计地讨好接近吴丹，与她建立深厚的友情关系，在这几个漫长的星期里，林楚凡愈来愈尖锐地感受到这种必要，因为在任何时候她需要吴丹的帮助。
　　吴丹：“你在想什么？”
　　林楚凡（朝她淡淡一笑）：“我没想什么，在听你说话。”
　　吴丹再次看着林楚凡的表情，她陷入了沉思，从林楚凡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把所有的爱都给予了她，吴丹激动了好几天，林楚凡在她的生活中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摆设。但是想起自己曾经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去破坏林楚凡的爱情，而导致她陷入极度疯狂的痛苦中，吴丹就有一种深藏于心的对不起她的内疚感。因此她觉得的现在和林楚凡的关系，几乎是建立在恐惧的基础上，每时每刻提防着林楚凡的动向，她就怕有朝一日林楚凡知道这个危险的秘密。只要一见到林楚凡，她总是提心吊胆地带着试探的口气，这种多余的担心已经成为她的一块心病。
　　
　　场景，夜内。
　　市委大院家属区。
　　林立杰家。
　　林建飞回到家里连饭都没有吃就进自己的卧室了。
　　耿姿容（走到他的卧室门口）：“飞儿，你怎么啦？快出来吃饭。”
　　林建飞（在卧室里）：“妈，你吃吧！我不想吃。”
　　耿姿容：“你不是说今晚把林楚凡带回家给我见见吗？她怎么没来？”
　　林建飞：“妈，我想自己静一静，你不要打搅我。”
　　耿姿容：“这孩子。”她说着走进客厅继续看电视剧。
　　
　　场景，夜内。
　　人民医院家属楼。
　　林楚凡家。
　　林楚凡（看着沉默的吴丹，她笑笑）：“吴局长，你又在想什么呢？”
　　吴丹（看见她的笑，心理才会踏实）：“我在想，我应该好好的保护你，让你以后不再受那些男人的欺辱。”
　　林楚凡：“你能有心这样对我，我深受感动，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待我吗？”
　　吴丹（带着责备而惊奇地眼神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楚凡（自责地）：“我好几次冷淡过你，你早就不会如此地看重我了。”
　　吴丹（感到一种压抑的不快，她突然感觉到，林楚凡并不是常常被她的体贴所打动，但至少她从来没有表示过怀疑她的诚意。毫无疑问，以前林楚凡根本不重视她们之间的友情，看来她只是与郑天雨永远闹翻的时刻起，她才愿意回到她的身边。不过，她已经不计较林楚凡的以往过错，她诚恳地）：“只要你能今后顺从我的旨意，我会永远原谅你的。”
　　林楚凡：“还像以前看重我吗？”
　　吴丹（用最温柔的发自内心深处的声音对她说）：“你很清楚，我一直是很看重你的。”
　　林楚凡：“过去是这样，现在还会这样吗？”
　　吴丹（望了她一眼）：“为什么现在就不一样呢？”
　　林楚凡：“这是一种印象，因为印象很重要，它存在于客观的一种现象。”
　　吴丹：“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看的很抽象，很教条。”
　　林楚凡：“这只是你的主观意识，我可没有这样看。”
　　吴丹：“你总爱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其实我对你的印象现在不会变，而且永远也不会变。”
　　林楚凡（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是因为你可怜我吗？我沦落到这个地步，我！我是一个被人怜悯的人！”
　　吴丹：“这不是事实！”
　　林楚凡：“如果我们俩哪天在感情上出现裂痕，你还会对我好吗？”
　　吴丹（又开始怀疑了）：“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林楚凡（惊愕地）：“什么风声？”
　　吴丹：“是关于我们两人的事情。”
　　林楚凡：“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也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
　　吴丹（心理又放松下来）：“我冒昧的问你一句，如果哪天有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会对我怎么样？”
　　林楚凡：“我当然对你一如既往，但是我就怕你会离我而去，不再理我，更怕你蔑视我，看不起我。”
　　吴丹：“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林楚凡（的心在受着最强烈的绝望的折磨着，她伤感地）：“像我这种人，你有充分的理由对我表示蔑视。”
　　吴丹：“你太自暴自弃了。”
　　林楚凡（用一种哭腔的声调）：“怎么不呢？像我这样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爱情不仅摧垮我的自尊，它把我一切都给毁了，如果重新回到初恋，那是不可能的。”
　　吴丹（怔怔地审视着林楚凡，她再一次很不愉快地感觉到，林楚凡极端的心理对初恋还抱着幻想，透过迟疑和沉默，林楚凡在按照她的意志来引导这次谈话，听她的口音，她还在依恋郑天雨。她有必要提醒她）：“为了一个男人而绝望值得吗？难道你对郑天雨还抱着狂热的幻想？”
　　林楚凡（悔恨地回答）：“我对他只有仇恨。”
　　吴丹：“是吗？不过我从你的话里能听出来对他还有依恋。”
　　林楚凡（气急败坏地）：“我对他有的便是仇恨，你要知道一个人陷入到最残酷的不幸的绝望中，除了依靠自己的勇气以外，没有任何别的指望，显然这种勇气便是仇恨。”
　　吴丹（试探地）：“你们以后将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呢？”
　　林楚凡（痛苦万分地低下了头）：“就像一对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他大概也恨透了我，他粗鲁地诅咒我，那些伤人的语句将向我显示出他对我的敌意有多深。”
　　吴丹（突然握住林楚凡的手）：“你真的不再去找他吗？”
　　林楚凡（肯定地）：“根本不可能，如果我要去巴结一个抛弃我的男人，那么我会羞愧而死去的。”
　　吴丹（又追问道）：“那么郑天雨要是主动找你，与你重归于好，你会同意吗？”
　　林楚凡（失望地）：“怎么可能啊！他永远都不会主动找我的，他现在刚谈了一个女朋友。”
　　吴丹：“这么快，莫非郑天雨和那个女人相爱了以后才抛弃了你，可见他对你们之间的爱情看得如此的轻率，毫无疑问他用冷漠惊人的态度蔑视你的感情，他真是一个道德败坏，见异思迁的小人。”
　　吴丹那富有哲理的话，使之林楚凡敏感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残酷的折磨，一瞬间她对郑天雨那刻苦铭记的仇恨又复燃了。
　　林楚凡（咬牙切齿地）：“这个卑鄙的小人，我真想杀死他来祭奠我心头之恨。”
　　吴丹：“那个女的在什么单位，叫什么名字？”
　　林楚凡：“市歌舞团的，叫柳冰寒。”
　　吴丹（自言自语着）：“柳冰寒，这个名字我觉得怎么那么熟悉，我好像在那里听过。”
　　林楚凡：“你认识她，我听说她父亲是楚翎诗社的总编。”
　　吴丹：“对，我想起来了，她是诗社柳总编的女儿，在苏陵市很有名的，曾经和我前夫谈过恋爱，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结婚呢？”
　　林楚凡：“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你见过她本人吗？”
　　吴丹：“没有，只是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不过她父亲柳总编和我熟悉。但是江小燕认识柳冰寒。”
　　林楚凡：“燕姐怎么能认识她呢？”
　　吴丹：“江小燕的丈夫是市歌舞团拉小提琴的。”
　　林楚凡：“原来是这么回事？”
　　吴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女人对郑天雨再次实施报复。”
　　林楚凡（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我也想过，但不知道怎么去报复？有这个必要吗？”
　　吴丹（听了林楚凡的话，她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不小的怒气，是她把这个话题一步一步地引出，而现在她却要退缩，她以命令的口气）：“你必须去试一试，也应该让郑天雨尝尝被人抛弃的痛苦。”
　　林楚凡（没有主见地）：“我该怎么去做？”
　　吴丹（帮她出谋划策）：“你可以去找柳冰寒谈谈，告诉她郑天雨是情场上的老手，最好把他骗你的感情说给她听。”
　　林楚凡（不知所措地）：“我不认识柳冰寒，怎么去找她啊？”
　　吴丹（想了一会儿）：“你先给她写信，但是信上不要说明具体原因，只要写到郑天雨是骗子，她准会赴约的。”
　　林楚凡（激动地拥抱住吴丹）：“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啊！”
　　吴丹（紧紧地抱住她）：“你真傻得可爱，只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我会娶你的。”
　　林楚凡不好意思笑笑，把脸贴在吴丹的肩上。
　　在吴丹眼里，林楚凡就是她的生命之光，每时每刻这种光给她带来生存的力量。
　　吴丹：“那么，你现在就写。”
　　林楚凡（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好，你说我写。”
　　她们俩认真地斟酌着信的内容••••••
　　
　　（第二十五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