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黄巾四起群雄逐】 第四十一章 秦羽夜下追匈奴，呼厨泉布

　　公元一八八年，汉朝调发南匈奴兵，配合幽州牧刘虞讨伐张纯。单于羌渠遣其子左贤王于扶罗将骑前往，匈奴国人恐发兵无已，于是匈奴右部落，与先已反汉的屠各胡合，共十余万人，攻杀羌渠。于扶罗在外闻知，自立为单于。
　　杀羌渠的国人，恐于扶罗为父报仇，乃另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于扶罗到洛阳讼诉和求助。
　　适逢灵帝病死，董卓带兵人京，天下大乱。于扶罗乃与白波军合兵攻打郡县。时各地多聚众筑壁自保，于扶罗钞掠无所得，部众受到挫伤，只好在河东郡平阳停住。
　　而今早已恢复实力，拥兵力竟达二十多万左右。趁朝廷内乱，无暇顾及之际，听从内部谋士之言，率领兵马十万南下抢掠，收获可谓天助，珍宝绸缎无数，更赚得人间一极品女子，这在匈奴这般蛮夷中看来，无疑是天上仙子。
　　于扶罗纵容部下无恶不作，凡路过人口密集之地，随心所欲烧杀抢夺，纵情欢乐。此时于扶罗的兵马已经靠近雁门关周围不远，于扶罗下令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过雁门郡平城。
　　营帐遍布百里，荆旗蔽空，浩浩汤汤，十万匈奴兵马纵情高歌，拍马挥刀，狂饮水酒，庆祝此次收获。
　　于扶罗大帅帐中灯火通明，十几个部族首领端坐在帐中，围城一圈，油光满面，手中或拿着羊腿，或把着酒碗畅饮，中间篝火炽烈，上面正烤着一支肥硕的大羊，香气横溢，湛湛金黄让人垂涎三口。
　　于扶罗坐在上首，左手怀抱着一个女人，右手大口饮着烈酒，一边斜瞟怀中女人。那女人长得倒也凹凸有致，丰腴妖娆，眼波含情，不时娇笑连连，磨蹭着于扶罗的胸膛。
　　匈奴蛮子向来不甚注重礼仪，于扶罗更是将此点发挥的淋漓尽致。此时他已经被手中的女人将男人的本性唤醒，所以他狠狠刮了那女人一眼，盯着她饱满的胸部邪邪一笑。右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后将她横空一个翻身，扛在左肩，便要径自离开到自己营寨中去泄火。
　　便在这时，大帐的帷帐被一股劲风掀开，险些将于扶罗撞倒。于扶罗以为遇到了鬼神，慌忙退了几步，才稳住心神。定睛一瞧，却见不过是自己帐下一小卒，顿时大怒，便要呵斥亲卫将他严惩。
　　那人因紧急情报方才慌乱闯入，一时不慎没有守住。险些撞到了里面大人物，心里胆颤不已。不过他倒也有几分聪明，眼睛一转便有了计较，连忙俯首在地，口中大叫：“禀单于，紧急军情，探马来报，汉军来袭！”
　　于扶罗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未曾想到汉军居然还能分身暇顾，想当年大汉骠骑将军霍去病那可是个杀神，将匈奴赶至狼居胥，早已注下了阴影，如今虽然大汉衰弱，谁知道有没有第二个霍去病呢。于是于扶罗的心思早被惊慌取代了愤怒。
　　他一把将肩上那女人甩在地上，大步流星地回到了上座，大喝一声，众首领也都安静下来，分坐两旁。
　　于扶罗稳住心神，对那人叫道：“可知有多少兵马，何人领兵？”他这些年久居汉土，更参加了黄巾几战，对大汉的一些名将还是有些了解的，又想到如今大汉朝自顾不暇，兵马绝对不会很多，不禁又安心了些。
　　那人跪道：“今晚天色阴沉，并未探得多少，只见离我军三十里外尘土飞扬，似排山倒海般，也不清楚何人领兵。”
　　于扶罗浓眉皱起，环顾众首领，道：“不知众位有何看法？”
　　众人听说汉军领兵来追赶自己，也都不尽有些害怕起来，先祖们经历的惨痛仍刻印在脑海中。一人起身道：“单于，如今不知敌方虚实，不如连夜奔回河东，据城而守，来人久攻不下，必退兵归去。”
　　话音刚落，一个身高近九迟，肌肉健达，狼睛大耳的大汉跳脱出来，厉声喝道：“我匈奴男儿岂能怯战，休得在此胡言，乱我军心！”
　　说着转身对于扶罗道，“大哥，我匈奴男儿个个骁勇善战，且坐拥十万之众，何惧汉军之有？况今大汉内战不乱，此次前来兵马绝不会多，小弟不才，愿领兵五万前去破敌，大哥缓慢而行，小弟破敌后，当率兵追赶大哥！”
　　众人视去，却是于扶罗之弟呼厨泉，从小好武，幼时读过汉家兵书，有谋略，勇猛艺高，威望不在于扶罗之下。于扶罗大笑，道：“好，我握兵百万，岂会怯战，今我当为先祖雪耻，重整我匈奴雄威！呼厨泉何在？”
　　“末将在！”
　　“令你为兵马大帅，领兵五万，选部将十人，前去破敌！”
　　“末将领命！”
　　“其余人等，拔营整顿粮草，随我回军！”
　　“诺！”
　　
　　且说呼厨泉领兵五万，往来追汉军方向赶去，派出探马近一百多骑，每隔十里回报一次。大军一路耀武扬威，嚎叫震天，犹如吃人之狼。
　　忽的一骑飞入眼前，翻身下马，跪道：“大王，前方十里探得有一谷地，圆形似葫，周围多有干枯草木等物，实乃绝地。山后有一湖，宽达六七里，水深几尺！”
　　呼厨泉听得，眼睛放出湛湛精光，而后大笑不已，左右惊奇，不知所以，一人问道：“大王，为何发笑！”
　　呼厨泉道：“本王已有锦囊之计，纵使来敌千万，本王亦翻手灭之！”
　　左右虽不懂其计是何，但知道若是自己扫了大王的雅兴，头颅必定难保。于是对视一眼，同声道：“大王万世雄才，此次必能全灭汉军！”
　　呼厨泉哈哈大笑，环顾左右道：“传令下去，大军在前方谷口扎下营寨，挑选精兵五千随我上山！”
　　“诺！”左右连忙应下，拍马向后军赶去，传达命令。
　　却说秦羽与典韦率领麾下血狱四百儿郎连夜追赶，马不停歇，三日三夜终于追上了于扶罗的部队。因为路途空旷，秦羽便叫几百人尽可能地排开，全力追赶，如此便可少时地迷惑敌人，不知虚实，方便行事。
　　此时他们已经得知前方一二十里有敌军几万前来迎战己方，可是秦羽毫不胆怯，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当死如其状，更可况是斩杀异族，更是毫不犹豫。这时探马来报，前方有一绝命山谷。
　　秦羽令部队歇息，自己领几骑前去打探了一番，见山上丛林密布，干枯衰败，林中鸟儿乱飞，心中便有了计较。
　　秦羽将几百人聚集起来，在地上大概画个草图，指着一地道：“我已探得敌人在前方布有兵马，人数不详。匈奴个个骁勇善战，若是以四百骑兵正面对敌数万，我军必败无疑！”
　　典韦憨声道：“主公勿忧，纵使千军万马，我也必保主公安慰无虞！”
　　秦羽哭笑不得道：“我知你万人莫敌，勇猛异常。只是如今主在救人，不是逞匹夫之勇之时！”
　　转而严肃道：“好了，来说正事。王元，你在谷口扎下营寨。然后守住营寨，让弟兄们分为两拨，日夜不停守护营盘。另外，吃饭之时，多挖炉灶多起炊烟，以作疑兵之计。每隔几个时辰，领一百弟兄从后门出，前门大营入，多拿旗帜，切勿让敌人看破我军虚实！”
　　王元想了想，道：“诺！听主公之意，似打算不在营中？”
　　秦羽笑了笑点头道：“将军心思缜密，有大将之风。不错，来将必将中军屯与绝命谷中，虽然可以保证其自身安全。可此谷乃是绝地，身后有一湖，将湖炸开，大水必然淹没大军，到时大军无主将，必败无疑！”
　　王元想了想，眉宇微皱，虽觉有道理，只是似有不妥，却不知不妥于何处。秦羽看他这般模样，笑道：“将军是否想说，如此计谋，敌人岂会想不到？”
　　王元犹如心中巨石落地般叹口气说：“正是！主公，那匈奴安居大汉几十年之久，兵谋之道岂能不知晓一二？”
　　秦羽微微一笑：“无妨，这是敌人的计策，他要引诱我们前去炸湖！”
　　典韦也吃了一惊，道：“主公明知是陷阱，还去冒险？”
　　秦羽坚定地笑道：“他既出奸计，我便将计就计，将匈奴杀得破甲不留！”王元不解，疑惑地望着秦羽。
　　秦羽有心培养王元一番，毕竟自己手下大将不多，于是耐心解释道：“敌军主将必以为此计万无一失，其阵型必定排列很死，如若大水一旦决堤，必难逃脱。可惜此计有一致命破绽，他定自以为武功高强，我军难有敌手。谁知我有虎将恶来。”
　　说着豪气顿生，一拍典韦肩膀，大笑道：“恶来，敢与我单骑破万敌否？”
　　典韦摸着脖颈笑道：“主公往哪里，俺就追随到哪里，管它刀山火海！”
　　秦羽哈哈大笑，王元有些不放心道：“主公安危重于一切，不如末将领兵一百跟随其后？”
　　秦羽摇手道：“不可，若带你等前去，如何做戏，若让敌军知我只有四百骑兵。必然奋力功打军营，那时，便全盘皆败，敌众我寡，只可巧夺不可硬攻。你今日天黑之后带领几百弟兄去山下等我，待我掘开湖水，我便迅速下山。你我立刻率兵掩杀敌军。这是军令！”
　　王元见秦羽心意已决，不好再劝，只好嘱咐道：“末将领命。主公定要注意安全！”秦羽点点头，与典韦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直奔远处大山而去。
　　与此同时在绝命谷山上呼厨泉与自己的伏兵早早就来到了山中。呼厨泉此时正坐在密密麻麻的草堆上大口啃着羊腿，心想：“按理说几十里路程而已，敌军也该到了吧？难道敌军如此不堪，竟不识地利之变？”
　　正在呼厨泉想着，突然有部众来报：“报大王，山下来一马二人！看穿戴骑马之人，必是敌军。”
　　呼厨泉一听大喜，扔到羊腿，一把抓住哨兵问：“来者多大年纪？只有一马二人？”
　　哨兵被呼厨泉大手掐得喘不上气来，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回大王，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年纪，太近怕来人发现。确实只有一马二人，不过肯定是敌军主将！”
　　呼厨泉松开那人，心里冷笑：“哼，如此藐视本王。如此倒好，省得麻烦，等我将来将擒杀，剩下敌军有何惧哉？”
　　想到此回头问身边一员副将：“路面脚印可曾处理妥当？”
　　那副将拱手回答：“大王放心，末将已经让士兵用黄土垫道，必然没有脚印。”
　　呼厨泉大笑：“做的好，就让他们安心上山，看我如何擒杀来人！”说完心中不胜喜悦，等待秦羽两人上山来。　　
　　秦羽与典韦一直骑到山下，见山路泥泞，不忍座骑受累，于是牵马奔走上山。
　　一路上，眼睛始终看着周围的草垛和路面，脸上时时露出一丝丝轻蔑的笑容。秦羽两人一路犹如野游一样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山顶天池边。望着一汪湖水，碧波荡漾。典韦憨头笑道：“主公，看来是你多虑，这何来埋伏？”
　　秦羽淡淡一笑：“呵呵，想不到你也学会观察了，只是埋伏么，还是有的。”
　　典韦听得莫名其妙：“主公高见，俺不懂。”
　　秦羽用手抚碰了一下身边的湿漉漉的树叶说：“昨夜刚下了一夜细雨，由山下到山顶，树都是湿漉漉的，而地上却滴水皆无，土都是新的，明显是清晨有人上山，之后用干土将脚印掩盖。”
　　典韦似懂非懂点点头。
　　秦羽转身冲着树林朗声大笑：“纵有千军，我有何惧！你们还不现身吗？喜欢在湿漉漉的树林中洗澡耶？”
　　刚才秦羽两人对话，呼厨泉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对这位来将观察力感到佩服，听到秦羽如此叫板，自己身为单于之弟，如何忍得住，一挥手五千匈奴健儿一拥而上，将典韦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呼厨泉扛着大刀走出草堆来，笑道：“毛头小子，口气倒不小，今日倒要看看你如何逃得本王掌中！”
　　秦羽哈哈大笑，枪指呼厨泉道：“放马过来便见分晓！”
　　呼厨泉大怒，竟有比自己还要猖狂几分的人在，当即一挥手中大刀，五千匈奴士兵立马刀枪迎向秦羽两人，气氛顿时压抑寒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