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当兵的热潮

　　村子里和邻近的村子里，漂亮女人经常出事。不是死了，尸体漂在半劫沟的水塘里，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王家的女儿和刘振天的太太却从不出事，人们把这归结于是因为这两家有当兵的人。再加之当时人的迷信思想，都认为魔王怕有当兵的人家。所以在村子里和邻近的村子里，空前涌起了一股当兵的热潮。刘振天的部队没有多长的时间，就扩编了三四千人。当然本村的人最多。而本村的人当中，又数村东北沟沿上的孙家，和村西北角的王家的人最多，就这两个家族，一下子就涌去了六七十号人。再加上其它家庭的，因此，光本村的人就不下二百人。有了人，就可以向上面要钱，要枪。有了人，有了枪，刘振天的腰杆又硬了很多。和上面讨价还价的筹码又有增加。可以这样说，当时的刘振天，在本县的管辖范围内，已经是一手托天的人物了。就边当时坐镇府城的军事主管也须让他三分。
　　村子里，和邻近的村子里当兵的人多了，果然，漂亮的未婚女人和已婚的女人失踪的情况少了。几乎绝迹了。但是，半劫沟里还是继续漂上漂亮女人的尸体来，只不过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因此，也就是过一段时间，让人捞起来，草草的葬在半劫沟西面的河道的两侧。事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发展着，但由于无论是本村，还是邻近的村子里，再也没有发生过丢人的事件。所以，漂浮起来的女尸，到底是哪里的，为什么死的，也就没有人去太多的关心了。毕竟没有自己的事情。
　　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本来就没有受多大影响的集市又繁华和热闹起来。而且村子里还在刘振天的倡议下，办起了公学。由王家出资建了一所学校。由刘振天出面，邀请了府城师范毕业的三个青年人来本村的学堂上课。学校的校址就选在了大街正南方向的杜家和郭家中间的一座庙里。由于这座庙是公产。不属于任何家庭。也位于村子的中间，方便人们接送孩子。原来是想选在双庙的，一来这里住着部队，二来，怕半劫沟的不祥对孩子们有影响，毕竟半劫沟里有水的时候多。所以，就选在了村子的中间。招收了一百二三十个学生。根据学生的水平，分成了三个学段。初小，中小，高小。在这三个学龄段的一百多人里，有三个人是最出众的，一个是我们前文提到过的老学究。一个是王家的二儿子王文祥，一个是刘家的公子，刘得盛。三个人同岁，但王文祥的辈份最高，老学究管他叫老叔。刘得盛管他叫爷爷。王家虽说是富贵人家，但在当时的乡野之中也算得上书香门第。所以王文祥上学的时候，在其父亲王世杰的严格要求下，以及受姐姐的影响，已经掌握了很多的知识，所以就被分在了中小。而老学究和刘得盛，却分在了初小。老学究由于长得丑，体质又弱，因此，时常有人欺负老学究。每当此时，都是王文祥出头，帮助他把别人摆平。因为王文祥，不知是由于家庭富有，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比同龄的孩子总要高出一头多，而且还有胖出一圈儿。俗话说的好，身大力不亏。所以无论是高年级的孩子，还是低年级的孩子，一般情况下很少去招惹王文祥。但王文祥的天性又是最见不得别人欺负人。所以，最要替老学究打的不平。因为王文祥的奶妈就是老学究的母亲。加之王家的掌门人王世杰为人厚道。所以，影响到王文祥，总把老学究当自家人看待。但王文祥帮助老学究是有代价的，每次帮完了老学究，都要老学究喊他三句老叔才行。时间长了，老学究一见到王文祥，别管是帮没帮他，都要先喊他老叔。而王文祥每次答应的都非常的干脆。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王文祥，被推荐到县里公学去上中学了。而老学究和刘得盛是第二年才去县里公学上的学。三个在县里公学上学的情况，和村子里相差无几。因为三个人的特殊关系，可以这样说，王文祥，刘得盛，老学究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所以，除非不在一起，只要在一起，死活都要往一起凑。但三个孩子又差不多都属于性格内向，勤奋好学的人。所以除了老学究的长相不怎么讨人喜欢以外，在学业上，三个人是没有问题的，都非常受老师的重视。
　　也就是在三个人刚一村里的公学上学的时候，中原大战开始了。虽说战火并没有漫延到这里，但这里还是受了到影响，大批的外地的逃难的人涌到了这里。一时间，刘振天管辖的区域内人满为患。刘振天针对这种情况，一方面下令加大捐税的征收力度，一方面要求各村的地主和富户开设粥棚。同时要当兵的，每天到各个村去，进行难民的分配，以防一个村子里难民过多，而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另一方面，刘振天又打起了逃难的人的主意，开始在逃难的人当中大肆的招募兵员。一时间，很多逃难的青壮年，一看这里兵没有伏打，而且能吃饱肚子。就钻到了兵营里，要求当兵。刘振天的队伍一下由刚一开始的六七千人，瞬间扩充到两万人。虽说还是一个旅的建制，但其实力却相当于一个师。
　　军队扩编了，兵员增加了，同时半劫沟里漂浮的漂亮女人的尸体也开始增加了。但是，由于逃难的人多，自己的命都顾不下来，所以也没有人去深究漂浮的尸体到底是谁家的，但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漂亮和年轻。
　　兵员增加了，实力雄厚了，刘振天的腰杆也硬了起来。有些事也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干了起来。首先是把自己的姨太太，领着回村子里转了一圈儿。再就是自己开辟了一个自认为很隐密的办公区域。这个办公区域戒备森严。任何人不得入内。如果有事，恰逢刘振天这个办公区域内，必须打电话，然后他出来，去兵营的办公室才行。没有人知道刘振天在这个办公区域内做什么，只知道每天晚上，或者是别的时候，只要他想到这个办公区域来，就肯定有一辆他直属的别动队的马车，驮着一个大木箱子进去，这个木箱子，大到可以装下一个人。但是，这个拉大木箱子车每天出来都很早的。几乎都是在夜间，十二点以后一点的时间，往往是神不知鬼不觉。由于是长官的别动队专属车辆，所以，根本没有人检查，也没有人敢检查。至于地方上的公安局，也只能看着刘振天脸色行事。否则，就是自找苦吃。
　　这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振天的别动队的专用车辆，又从城外不知拉进什么东西了。还是那个大木箱子。恰巧碰上了情报官员王文海的侦察队。王文海让侦察队拦下了车辆。把别动队的队长叫到了一边。给队长说：“我想给刘长官捎点东西，别让你的弟兄知道了，让他们先退到一边去。我把东西给了你，你藏好了，再让他们过来。”“好说，谁不知道你和刘长官的关系呢？”队长一边应答着，一边说：“弟兄们，向前三十米，跑步走。”一个士兵问道：“队长，车呢！”“让你跑就跑，哪儿那么多费话。”到底是别动队的士兵，而且是长官专属别动队，其跑步的动作，果然比在村子里见到的那些队伍跑的整齐。王文海拿出了一包东西，说道：“这是别的战区截获的，恰巧我上师部开会碰上了。顺便劫了下来。你让旅长小心点，师长也发话了，决不允许再有下次。”“烟土，这，这，这……”“别吞吞吐吐的，我的话记住了没有。”“记住了，王长官。”
　　别动队的人把车赶走了。王文海的队员马上过来汇报：“报告长官，我们打开箱子看，里面确实是人，而且是个女人，相当漂亮的女人。”王文海嗯了一声说：“这件事不许声张，要严格保密。”“是，长官。”
　　王文海沿着县城的大街，信马由缰的走着，猛然抬头看见了一个门脸上的招牌，‘茂源木器行’。就信步走了进去，来到柜上问道：“德发叔，我爸爸在吗？”“哎哟！大少爷过来了，老爷在呢！在呢！要不要我通报一声。”“不用，又不是外人，我自己进去了。德发叔，你先忙。”“好的，大少爷，不客气，不客气。”王文海径直地来到了王世杰的卧室兼办公室。王世杰一见到王文海，脸一绷，问道：“你小子怎么过来了。有事吗？”“没有事，就是闲得，想过来陪你说会儿话。”“有什么话说吧！”“爸，这个世道太乱了，当兵的吃着老百姓的粮，却干着糟害老百姓的事。”“怎么了，是看到什么了，还是听说什么了？”“爸，你还知道前几年咱们村子里丢失的孙家的女儿，还有村北头王家的媳妇吗？”“知道哇！怎么？你知道她们在哪里吗？那你怎么不让你的兵把人给救回来呢？”“是见着了，但救不了哇！”“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昨天我上师部开会，开完了会，有一件事情必须面向师长汇报。但是师长在内宅。我也没有多想，就去了内宅。你猜，师长新纳的姨太太是谁。正是孙家的女儿孙莲香。孙莲香一见是我，就故意装作不认识我避开了，而且看样子孙莲香在师长那里还不得自由。我汇报完了情报，我也就退了出来。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肯定是刘振天给弄去的。因为我早就怀疑失踪的女人和刘振天有关系，自从村子里和邻近的村子里丢失女人开始，我就发现刘振天的别动队一辆专属的马车有嫌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车才开始活动的。由于刘振天在河南就干过这样的事情。好看的自己玩够了，玩腻了，就转手卖到窑子里去。今天早晨，为了证实这件事，我把别动队的人员诳开了，让我的人查验了箱子，里面果然装着一个被迷香迷到了漂亮女人。”“你们师长不管吗？”“师长和他是一路货色。我今天向他汇报的就是其它战区截获了一批走私的烟土。经查，是刘振天的人倒卖的。人家把人，脏，货一齐移交过来了。我办理的移交，我今天也就是这事到的内宅。结果师长说让我告诉刘振天，以后再干这样的事情要小心点。”“这样的部队，别给他们干了，省得把自己也染黑了。”“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我身上还有一些任务没有完成。等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就退出这样的军队，不再给他们干了。”“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好自为知是了。”王文海从父亲的茂源木器行里出来。天气也快晌午了，于是就去了县里的公立中学，因为王文海和一个公立中学的女教师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