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联连长王羽》第七十章
作品名称:抗联连长王羽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16-10-04 15:21:10 字数:4646
“只有去,部队才能脱离这一不利的情形,进而稳定马司令、日本人。主要是日本人,这样,我们兄弟在晚上好离开这里。”陈营长说。
“营长,我陪你去。”吴连长说。
“你负责把部队带走,在小石子河等我。”陈营长好像有把握似的。
“行。”吴连长只好服从自己营长命令。他看到陈营长不想让自己每一个战士遭到渡边的狡猾灭杀。然后,他俩又继续商量在今天晚上具体把队伍带出义县城的事宜。
黄昏来临了。渡边春一郎还特地在城里的一个有名的酒店设了酒席,决定亲自毒死陈营长,一定要出被陈营长破坏他绞杀抗联不成的怒气。那么,该怎样做呢?他想道:只有在席间,开始进行。可万一陈营长不来呢,对方也不是傻瓜,明明干了对我皇军不利的事,还会来吗?想到这里,渡边又觉得不可能,他知道,这样的军人不是傻瓜,他心里也觉得不可能。然后,他转念又想,如果他不来怎么办。看来只有这样,过两天,把他(陈营长)的部队以绞杀抗联为由,让他们在马司令大门口集合,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全部打死。可这样一来,就少了跟皇军做挡子弹的这一批人了。不,把陈营长杀掉就行了,毕竟到时,枪炮来了,还要用这批白痴抵挡。想到这里,他尽管心里不好过,可很有心计的渡边认为,为了大日本利益,他认为还是杀掉陈营长。
后来,他带着手下来到酒楼下面的灰色大门旁,就问在门边的吉田义雄。他还是身着军装。这时,外面的天就要黑尽了。吉田大队长表现的不耐烦,他那张俊逸的脸一不如意,就会使他烦躁,好像他早已肚皮饿了似的。
“大佐,支那陈营长可能不来了。”他看到渡边还稳妥地走到他面前,心焦地猜想说。其实,渡边也没有把握。看着心急的吉田,他觉得就算不来,照样在明天,后天,找机会杀掉陈营长。就还是自信说:“吉田君,没什么。他不来,还有下次。”
“我总觉得他不会来了。”吉田看着渡边一张似乎不急的脸又说,“你想,要是换成我,我都不会来。一来,肯定就被杀,要是我,早就走了。”
渡边听了,轻轻摇摇头,说:“要走,他当时就可以走了。”
吉田觉得含糊,一张疑惑的眼睛略瞪大一些。
“你指什么?”
“他们在树林,陈营长和抗联在一起时,就应该及时溜了。”
“对呀,这又是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吉田说:“别想这些了。”
“约喜。”两人就这样不说话,站在门边……
天已经黑近了,陈营长向渡边所设宴席的武庙街福聚楼酒馆慢慢地走来。这时,他看到县城街道,渐渐消弱的喧嚣,街上两边的住家开着从门窗里照射在清黑夜色下铺有小石板的街面上、跟前的多道长条微黄的灯光,街就像一块黑布,画上了多条散状的黄线一样,真是令人感到温馨!正直、诚实、勇敢,迫于形势不得不当上伪军的陈营长,也是早就想带着自己兄弟和鬼子战斗。由于他部队有些官兵吃不了野外的苦,只好忍住。而现在正是机会,此时,吴连长根据他的指示已经带着队伍出城。
那么,为什么陈营长要单独去渡边那里?而吴连长决定代自己营长去,没有获得他同意,就是派据说身手熟练的、机敏的排长魏长喜,他(陈营长)也不同意。因为,他不想让自己诚挚的弟兄,由于自己耿直、毫无遮拦地被狡诈的日本人干掉。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弟兄们无法看清日本人的意图。另一方面,他觉得能自己应付。
他走了大约十多分钟,拐过一条街角,前面就是福聚楼了。陈营长再次把脚步放慢,酒店就在前面接近街的尾部。他再次放慢脚步,看到前面,就是这一面显得安静,而再过去,就是四五间都开着的卖各种货品的店铺,这会儿,还有顾客在进出,也看不清他们手里拎些什么东西。再往前,街道对面的店铺,两面的灯火,看上去交叠有些隔开,和刚入有些繁华的县城的炎热之夜融在一起,看去,是那样的令人爽朗!这哪里是被日本侵略者占领的东北义县,分明是多好的城市生活呀!陈营长非常感慨!不过,他马上提醒自己,现在正是日本鬼子占领时间。他又把脚步放慢,几乎是停止。
他在思索:马上要到了,日本人要怎样对付我呢?他们在酒楼里,安排杀手,等我一到就把我刺死?还是在吃东西时,把我毒死,或者乱枪打死我?嗯,这都有可能。无论再怎样,自己躲了一、两枪,绝躲不过乱枪。怎么办?不去,这事没有完,不一定要解决这事。这个时候,吴连长带的队伍应该出城了,这样就好。看来,自己要小心对付日本人,让他们得不偿失。想到这里,陈营长就深深吸了一大口气,仿佛要充满他肺似的。然后,他又摸了一下自己插在军衣里的两把驳壳枪和在脚裤里的匕首和准备的一小瓶血。他才向福聚楼走去……
看到陈营长,渡边又是拿出他那一套十分恭谦、热情好客的样子,并在陈营长面前,特地把他那水蛇腰往下一弯:“陈营长,请上酒楼。”
他们便往楼梯走上去,渡边说了一通客气的话,一副“热情”脸,让陈营长一度感到,这根本不是鸿门宴,而是一场喜酒。可是他没有这样蠢,渡边是一定杀掉他的,否则,渡边就丢人了。他们走进了一间通明的雅间里,陈营长看见在房子的正中间,有一张红圆桌,上面早就摆好一桌红黄绿相间的肉菜,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大盘子里,摆着一个诱人的黄红相间的、透着油亮的卤鸡,看得陈营长马上就想吃。两人到了桌边,渡边就让陈营长坐下。渡边就从放在桌边的一瓶酒,倒在自己和陈营长面前的杯子里。
“来,我们在吃饭之前干一杯。”渡边说,一张脸露出“真诚好客”的微笑。
应该这里面是没有毒酒,陈营长故意微笑,他迅速地想道:他(渡边)不可能把自己毒死吧。可是,怎样才能判断出他下了毒?是开酒之间,还是马上,应该想一个办法。想到这里,陈营长觉得他想表现出他就是来吃饭的样子,好像放跑王羽连长他们的抗联这事,就是没有的事似的。
“喝酒!”陈营长说。渡边也欣然地一喊拿起桌上酒杯,说:“为了大日本天皇,为了大东亚圣战,干杯!”看来,这个支那人在注意我的一举一动,现在是没有机会毒死他。嗯,还是等他喝的要醉了,再把旁边的这一瓶毒酒跟他喝。渡边想到这里,就拿起酒杯喝尽,又笑眉眉地把酒杯在陈营长面前一亮,表明他已经喝干。
“请!”
陈营长立刻一仰脖子,就喝干了酒。
“真是豪爽!”渡边说,就把他穿着丝质面料蓝色和服的长袖子遮住他的手伸出一摆,“请吃菜。”
于是,他自己也饿了。他拿起筷子,自己首先吃起来,一副不客气的随便的样子,好像他这样拘谨的人一下放松一样。然后,他想表现自己博大精深的知识,在那里边说,边吃菜。陈营长认为毒药不可能在菜里,也看着渡边的动作。然后,渡边说:“陈营长,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们中国的文化和历史。以前,我们两国是多么友好。唐朝的时候,我们的道人来中国修行,带回了你们一些发明,比如:火药、造纸术等,那时,我们两国多么友好!”陈营长时不时看他,他也说:“是呀。”
“其实,我很喜欢中国人,特别是古代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他们的诗,你听: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还有杜甫的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等,写的多好!”
“是呀。”
说了这一句。陈营长反问:“你们日本呢?”
“哦,我们日本没有这样才气的诗人。说实话,我们大日本的文化没有你们这样悠久。想起这些,我就不得不敬仰你们古代中国人。”渡边说。陈营长尽量少吃菜,因为,他不确定这毒药投放的范围,他尽量看渡边夹菜。这时,渡边完全是一副“诚挚”的神情,你再怎样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害人的企图,好像他在真心地招呼客人吃饭的样子。这一点,连陈营长都迷惑了。他就看着渡边谦恭的脸。
这时,渡边说:“来,喝酒。你看我,只顾说话,没有跟你倒酒。”
“我自己来。”
“怎么好让你来,这不显得我这太不礼貌了。”于是,渡边就把酒倒在陈营长的酒杯里,两人就一起喝。就这样,过了一小时。此时,陈营长感到自己的头晕晕的,连眼睛都呆滞了。
渡边看到了陈营长已经醉了。见陈营长说话舌头都硬了。他想道:该是机会了。陈营长,你敢破坏我大日本围剿支那军队的好事,还居然敢来,哼,我要不把你毒死就得蒙羞。想到这里,渡边就得意地把开了瓶的酒放在桌子边上,把另一瓶早放了大剂量毒药的清酒打开,他又一次看还是醉醺醺的陈营长还在夹菜吃。就把这瓶毒酒,倒进了在陈营长面前的酒杯里;然后,还装模作样的为自己倒上一杯,停了下,自己夹了菜,放进他油亮的红嘴唇里,先吃了起来;稍一会,渡边就从自己的和服里,拿出一酒杯,他没有马上倒酒。他看到陈营长时不时,往他这面看。他决定要利用这次碰杯,把这个支那人毒死。差不多了,渡边想。他这次拿原先开的那瓶,重新倒酒,就是说,他是安全的,而陈营长这杯酒有毒。
倒了酒,他还是没有急于要碰杯。又说:“陈营长,你看你,没有喝多少酒就醉了。你们军人,我知道,特别能喝酒。”
“渡边先生,我酒量不行。我手下就厉害,一个能喝倒你们几个。”
“是吗?”渡边有意装起惊讶问。
“当然是。”陈营长说这话时,脸早已通红,一双眼睛出现呆滞,眼珠都似乎充满醉意,动都不动。
现在就跟他干杯吗?渡想道:万一他是装的呢?可是只有喝酒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这样,想到这里,他又说:“陈营长,你这人不错,喝酒有爽快,不像一些你们军官推三阻四,非要把你灌醉。我喜欢你!”
虽然有醉意,陈营长还是要应付。他说:“我没有他们那么多的心眼,喊喝大家就喝了。”
“这就好。”
之后他们又谈了十多分钟。
那么,渡边为什么没有马上动作而是继续在那里聊谈?他想通过这种聊谈,磨掉陈营长的警戒心,在其失去警惕的情况下,通过有可能出现的两种情形,达到毒死陈营长的目的。可过了这么久,他没有看到陈营长把桌上酒杯拿起喝酒,不禁觉得失望。开始没有耐心的渡边决定亲自和陈营长干杯,而这是唯一的一招。于是说:“来,陈营长,为了大东亚圣战,为了我们的王道乐土,干杯!”于是,陈营长就端起酒杯,跟渡边碰了杯。说:“喝。”
“就是……喝!”渡边立刻附和道,好像不这样,就不够哥们义气似的。他没有看陈营长,因为,他注意到这时陈营长的脸在对着他。如果,他稍微不谨慎,陈营长不喝,就会令他又要费一番神。于是,他就一仰脖子,他才看见陈营长把酒喝下肚皮,心里不禁一阵狂跳,因为,这一杯是毒酒。他想道:陈营长,你就去死吧。之后,他又说,“来,请吃菜。”
“好的。”然后,陈营长就拿起放在桌边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吃了起来。刚嚼了一会,他忽然眼睛一愣,然后说:“我肚皮怎么不舒服?”
渡边知道毒药开始起效果了。他马上说:“是不是师傅用了不好的食材?”
“哎哟……”陈营长叫唤了一声,顿时起身,脸色变得红起来。这时,他双手突然捂住肚皮,看来,在他肚皮里的毒药发作更凶了,痛得他往后退一下,立刻说:“你下了毒药。”
看到陈营长已经喝了他的毒酒,渡边大感成功。马上得意起来!
“对呀。”
“看老子杀死你。”陈营长十分痛苦地双手捂着肚皮骂道。
“你必须为放走抗联付出代价。”渡边冷酷说,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我日你祖宗。”双手合捂着紧系宽皮带自己肚皮的陈营长大叫一声:“啊……”就倒在地上,翻滚起来。他又往白墙旁翻,而这些动作持续了四五秒钟。最后,他翻过身来,仰躺在地上,双脚一蹬,气绝而亡。他双手还是在已经不再起伏的肚皮上捂着,嘴角流出了一股血,并顺着他腮帮流到了地上。这时,吉田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没想到,还是你厉害!一下就把这个支那人解决了。”
“不足挂齿。”渡边说,他嫌陈营长尸体脏。又说,“把他抬出去。”
“大佐,把他埋了吗?”
然后,有两个鬼子抬着陈营长的尸体往楼下去了。
在接近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