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面对世界

　　【17】
　　
　　独家院落的红苕地范围四四方方，但面积不少。在红苕地一些边沿地方，勤劳的庄稼人偶尔栽种有南瓜、丝瓜和搭架的冬瓜等等。飞进红苕地的小鸟，在茂密的红苕藤蔓遮蔽下，迈着形似人的一双脚，深一脚浅一脚行进在红苕地里。当小鸟在红苕地跳一跳飞一飞，度过一定时间之后，小鸟才开始在红苕地寻觅食物。
　　小鸟在攻击各类昆虫的时候，算是老当益壮了。该吃的和不该吃的，小鸟当然都有自己的选择性来处理。吃了半饱的小鸟，停在红苕地就张开了嘴巴吐出了舌头松开了翅翼。夏季的高温无时不有，尽管小鸟在红苕地没有使出多大力量去获取，但满身的热量在高温的烘烤下，小鸟浑身上下就自然燥热起来了。看不见的汗珠也许在小鸟的羽毛皮肤层，悄悄地冒了出来，不然小鸟满身的羽毛之间，为何松松垮垮出现了缝隙；这也许是小鸟抖抖身体松松羽毛，用来散热的一种方法罢了。
　　红苕藤蔓相互缭绕，阴凉地可有可无。可无有阳光朗照；可有却无光彩难寻。歇息一会儿工夫的小鸟，收缩了舌头紧闭了嘴唇，身体凉爽了许多。小鸟就移开步伐，钻进了红苕地藤蔓密集处。小鸟似乎很疲惫，在红苕藤蔓之间，刚刚一卧下就瞌睡起来。进入睡意的小鸟，慢慢沉入了梦境。这种梦境画面在小鸟梦幻的世界里非常特殊。
　　一片绿叶缓缓进入到了小鸟的视线内。小鸟形象不变，但小鸟却高高站在一片绿叶之上。绿叶呈四边形，方方正正边沿无缺口，但看不见的四条绿色的线条，却把一片绿叶镶嵌得严严实实。不多久，在小鸟的眼皮底下，就在这片绿叶中间，出现了一座座漂亮的楼房。一排排楼房美观整洁，花草树木穿插在座座楼房之间：有的草开了花挂了果，有的树只管开了花，没有果实存在。没有长出果实的树木，却高大威武蓬荜生辉；开了花的草五颜六色，草不断地生长，开满在草上的花朵，也在不断地扩大。一座座楼房在树木和花草的映衬下，格外壮观美丽。
　　一片绿叶不断在扩大，不仅仅拥有花草树木楼房，还有一条条隆起的山脉，在绿叶平坦的土地上傲然耸立着。巨大的江河翻滚着浪涛，这条江河似乎从一片绿叶的另一面飞奔而出防不胜防，但滔滔江水却平静如画。一道山梁挡住了江水的源头，回漩的水位立刻灌满了沟谷野道。时间不长滔滔江水却无缘无故地变成了美丽的农田。梦境中的小鸟目睹这一切，几乎踩在一片绿叶上形似人的一双脚，不由自主地准备跳将起来的时候，绿叶片却很快从小鸟的脚下飘走了。
　　绿叶片飘走了，在小鸟的脚下面，一条宽宽的路面出现了。路面不是泥土铺成看不尽头的路面，都是一块块成形的石头铺满了整个路面。留下了人行的脚印，也有车轮的轨迹。石头铺成的路面，如同一面美丽的镜子。一双脚站在路面上的小鸟漫步而行时，小鸟的影子同时也缓缓而前行。小鸟走在这条路上，从路面飘出来的影子变了模样。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真正回归到了鸟儿的尾巴；形似人的一双脚，真正回归到了鸟儿的一双脚；形似鸭嘴唇的嘴巴，真正回归到了鸟儿的嘴唇；没有回归到鸟儿真正的头颅，形似猪头的脑袋却在路面上被放大了。
　　即充满神秘感又充满好奇感的小鸟，对自己的影子形象关注并不多。埋着头兴冲冲地朝前面行走的小鸟，只是关注着生长在路面两边的一棵棵松柏树。更为惊喜地是在小鸟前面这些松柏树，没有一棵小松柏树夹杂在其中，松柏树上的树干树枝树梢，在它们相邻广阔的空间内，在小鸟的梦境中竟然长出了，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苗。依稀中，小鸟还看出了在松柏树之间，那片庄稼地里忙碌的庄稼人。庄稼人手中的劳动工具不断地在变化，劳动小的工具在庄稼人手中变成了组合式的劳动工具。当庄稼人连同庄稼地以及劳动工具，在远离小鸟的时候，一排排松柏树突然间飘动起来，像海上平静的波澜，在路面的两旁翩翩起舞。
　　走在梦境画面路面上的小鸟，棵棵松柏树的音容笑貌，让小鸟眼花缭乱情不自禁起来。小鸟飞上一棵松柏树上，似乎站在了松柏树一只手臂上，跟着松柏树上下飘动，手舞足蹈般地融合在松柏树，轻歌曼舞的旋律之中去了。小鸟即欢喜又热烈，仿佛在松柏树上歌唱着什么。因为小鸟的翅翼张开了弧度，弧度一张一合画出了一个个圆圈；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也在不断地跳跃。这一跳不要紧，小鸟从松柏树手臂上，在空中飞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小鸟又一个跟斗，翻越到了松柏树的顶端。处在梦境中的小鸟这一站不要紧，明晃晃的太阳光似乎就在小鸟的头顶上闪耀着光辉。
　　小鸟急中生智，向太阳光飞去，但松柏树在小鸟飞走的时刻，路面和松柏树无踪无影了。飞向太阳光的小鸟，无法对大把大把闪着金光的条条光线据为己有。飞在太阳光底下的小鸟，几次试图把光线一口气揽在怀里，但一切都化为泡影。小鸟越朝前飞去，太阳的线条和光圈离它越来越遥远。力气耗尽飞行速度减缓下来的小鸟，似乎拖着疲惫的身体，从空中不由分说就滚向了地面……小鸟醒了睁开双眼，形似猪头的脑袋却被红苕藤蔓枝叶架在其中。小鸟缩回头颅，太阳光线透过红苕藤蔓缝隙，在小鸟身旁画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圆圈。太阳偏移的速度真快，但小鸟没有离开红苕藤蔓阴影处。现在小鸟似乎没有了睡意，仍然卧下身子歇息着。
　　
　　【18】
　　
　　一只野老鼠翻过了红苕地土塄坎，飞奔进入到了红苕地藤蔓之间冲来冲去。野老鼠在红苕地嘁嘁嚓嚓的响声一阵高过一阵，那种野蛮地响动不知不觉传到了小鸟的耳朵内。小鸟即有所觉察又无所畏惧，只是把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了又眨，然后弯着脖颈望望斜射过来的太阳光线。炙热的太阳光线随着太阳在偏移，高温降低了不少。此时的小鸟就从红苕藤蔓间挪开了脚步，但仍然在红苕地慢行。
　　小鸟和野老鼠都在红苕地行走。小鸟步伐稳健，走过之后，红苕藤蔓枝叶依然如故完好无损；野老鼠行走的步伐却不同，四条腿在红苕藤蔓上翻上翻下，把藤蔓枝枝叶叶损伤不少。一边行走的小鸟，对红苕藤蔓似乎无趣嘴馋，但小鸟有时也啄一啄，都是在无意之间发生的。野老鼠却不同，随着一阵阵响动，红苕藤蔓枝枝叶叶，在野老鼠经过的地方，或多或少被野老鼠谄媚的一张嘴咬断不少，翻转的红苕藤蔓枝叶摆在红苕地里，自然在太阳光下面晒干了不少的水分，卷起了弯弯的喇叭筒形状。
　　野老鼠一张嘴巴真馋，一边行走一边用嘴巴，攻击红苕地松软的泥土。泥土敞开了裂缝，还没有成熟的红苕果实，在野老鼠一张嘴的进攻下暴露无遗。野老鼠对不成熟的红苕果实吃了一少部分。野老鼠离开时还在红苕果实旁边撒了尿水。在一边行走的小鸟，走走停停飞飞跳跳，竟然一步就跳在了野老鼠撒尿的地方。一股尿骚味向小鸟扑鼻而来，但小鸟在热烘烘的气温里，视为一股股最为良好的清新空气。于是乎，小鸟就低下了头，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似乎在感受着从地面飘起野老鼠的尿骚味道。
　　小鸟一次两次这样低着头，对准地面野老鼠的尿骚味，似乎非常好奇地闻一闻嗅一嗅。小鸟不想离开似的，停了一会儿，一双眼睛看到了野老鼠扒开的红苕果实，就大胆地去啄一啄。小鸟津津有味地啄来啄去，竟然越吃越多，吃出了“嗝”声来。小鸟闪了闪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刚刚抬起头来，那只野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小鸟的身旁。拖着长尾巴的野老鼠，四条腿摆出了要向小鸟猛扑过去的态势，野老鼠又眨巴着那一双小眼睛，似乎放射出了凶狠的目光来。
　　野老鼠似乎终于忍耐不住胸中一腔熊熊燃烧的怒火，纵身一跃向小鸟冲过去。小鸟却纹丝不动，野老鼠方向不准，就从小鸟头顶上弹飞过去了，落在红苕藤蔓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小鸟跳了一步之后，野老鼠蹿了过来，跟在了小鸟的背后。小鸟腾飞起来落在红苕藤蔓之间，但野老鼠一边奔跑而去，向着红苕地一处石坎边沿，一个土洞穴钻了进去。此时，小鸟在红苕藤蔓之间走一走，停下来找了一条小青虫吃掉了。
　　一只花白色的家猫，一边叫着一边狂奔到了红苕地。家猫在红苕地蹿来蹿去，东奔西跑却追赶出了一只小老鼠。家猫身材肥胖动作迟缓，小老鼠在红苕地箭一般冲过去跑过来。家猫只好停下观望着，小老鼠跑来跑去的方向。但家猫本意吃掉小老鼠心切，最后还是跟着小老鼠逃跑的方向紧追不舍。家猫在小老鼠即将成为囊中之物时，重重地摔了一跤。四仰八叉的家猫迅速爬了起来，那只小老鼠居然停下了逃跑的动作，站在那里还在张望着家猫的形象。家猫不甘示弱一鼓作气猛冲过去，一口就咬住了小老鼠的身躯。惨烈的一声尖叫，却从小老鼠口中慢慢消失了；点点滴滴的血珠，又快速从家猫口中流向了地面；在红苕藤蔓上，同时也留下了小老鼠殷红的血迹。
　　漫步在红苕地之中的小鸟，步行速度也开始缓慢起来。吞吃完了小老鼠的家猫，在红苕地挺着笔直的身材，痛痛快快走了几步，又抬高一只脚，擦去沾在毛茸茸的嘴唇上，小老鼠黏糊糊的血迹。家猫在红苕地急走几步时，家猫万万没有想到，却与小鸟迎面撞了个正着。家猫露出了凶狠的目光迅速扑向小鸟。小鸟升上空中，那只家猫望着小鸟飞过了红苕地，就嫣嫣地回过头来。之后，家猫似乎迈着沉重的步伐，委屈地摆着弯曲的尾巴，但家猫在穿过红苕地边沿时，钻进石坎土洞穴之中的那只野老鼠，却在家猫前面出现了。家猫瞬间精神抖擞，不顾一切地扑向了野老鼠……
　　
　　【19】
　　
　　独家院落有三间瓦房和两间相邻的厢房，泥土院坝呈半圆形，干净整洁较宽阔。在泥土院坝的两头分别建有猪圈和牛圈。沿着独家院落周围除了庄稼地长满了庄稼之外，还有杂七杂八的树木，在独家院落房前房后零星分布也不少。如李子树、苹果树、枇杷树、杏子树、柿子树、构树、竹林、花草、柏树、杉树、枫树，白杨树等。尽管这些果树及花草树木，生长在独家院落周围不是成林成片，但它们枝繁叶茂花开花落的壮丽美景；不但各具特色，而且总是给人们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一口水井离独家院落不远，显然是独家院落的饮水之地。太阳在落山的时候，小鸟从红苕地越过了一片桑树林，一阵低空飞翔很快降落在了，这一口水井前方一条小路上。小路两端都是拐着弯，一头到了独家院落，一头延伸到了水井边。小路两边即无杂草，也无树木生长，全部是成片的庄稼。经过这条路上的小鸟，停了一会儿，在路边庄稼地里，寻找了一次食物。小鸟在庄稼地游荡了一会儿，走出来却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中，叼了一只小昆虫，一边小跑一边到了水井边。
　　一块块青石板围成的水井，水满井口自然纯朴清澈见底。水井地势平坦，一股股山泉水是从水井的底部冒出来的，并发出了汩汩汩的响声。水井高度不高，水源深度不深，清澈明亮的泉水，沿着青石板的石壁挂满了水珠。也许是独家院落的主人胸怀广阔，牢记博爱精神，竟然在水井里喂养了四五条鱼儿。摇头晃脑的鱼儿正在成长，正在水井泉水中，把头颅伸出水面，喝一次水摇一次头，接着闪着尾巴钻进水底，又摇摆着身体冲出水面与同伴嬉戏起来。站在青石板上的小鸟，把小昆虫一吃完，也不离开水井边，而是静卧在青石板上，似乎在聆听泉水发出的响声。
　　一条顽皮的鱼儿闪着尾巴溅起了水珠。水珠变成了水线，洒在了小鸟的身上。小鸟身体不动弹，两只眼珠闪烁不止。小鸟一眼就看到了鱼儿，在水面上跳跃的身影。一条条鱼儿跟着同伴，一前一后冲出水面，它们摇着头颅闪着尾巴，溅起了不少的水珠和水花。水珠和水花似乎带着奇彩的光芒，在一条条鱼儿搏击下，画出了一圈圈美丽的波澜。
　　独家院落的水井亮出了美丽的世界。小鸟目不转睛地深深望着水井中游玩的鱼儿。鱼儿吹出水泡，在井底飘出水面，像人的笑声清脆悦耳。一条鱼儿连着一条鱼儿，它们淹没在水井中的青石板上，接连不断地吐出水泡，停在青石板上的层层水珠和水花，像是布满天空的星星。一会儿，这些水珠和水花，离开井底升上水面，又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鲜花，瞬间开放瞬间消失。小鸟置身于这种环境之中，看到鱼儿在井底泉水里，游玩戏耍居然玩出了神奇。一直卧在青石板上的小鸟，仿佛心情在开始高涨了。
　　小鸟站直了身体摇着尾巴伸伸脖颈，向前走一步又退了一步。小鸟靠近水井边沿，又点着头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接近了水井中的泉水。小鸟的身体已经倾斜了，低下去的头颅，接近了泉水嘴唇的小鸟，没有喝进一滴水源，而是在诚心诚意认认真真，看看水中游玩的鱼儿。小鸟面前的鱼儿游来游去，忽然溅了一股水花，打在了小鸟的面部上，在小鸟的眼眶内也飞进去了不少的水珠。于是，小鸟后退到了青石板边沿上了。
　　此时，一只花色水鸟，鸣叫着直接飞向了水井边。花色水鸟身材短小，一来到水井边就蹦蹦跳跳，埋着头就跳到水井边，一口一口地喝着水源。站在一边的小鸟，静静地望着花色水鸟的一举一动。花色水鸟从水井边抬起头时，小鸟动步朝花色水鸟走了一步。小鸟迈着步伐快要接近花色水鸟，瞬间一颗石子在它们之间发出了响声。这颗石子幸亏不大，所以掉进水井中声音微弱。花色水鸟被吓跑了，飞进了一片玉米地。小鸟仍然在水井边停停走走时，第二颗石子又向水井方向飞来，但石子没有落进水井任何地方，偏偏飞向了较远的那块玉米地。
　　过后，延伸在水井方向一条小路上，一步步走来了抬着一个水桶的两个男孩子。一个男孩子手中捏着泥巴，一边走一边在玩耍，另外一个男孩子手中捏了一把小石子，一边走一边还在远远近近抛着石子。两个男孩子抬着一个水桶到了水井边，小鸟早已飞向独家院落一根构树上站着。暮色将至，小鸟还在痴痴地站在独家院落的构树上。
　　
　　【20】
　　
　　构树身高已经超过了独家院落的屋顶。生长在构树顶端上的构树叶片，基本上在自由成长；生长在构树下端的构树叶片，却被独家院落的主人收获不少。因为构树叶片是养猪的好饲料，农户家庭户户都喜欢在房前屋后，栽植些构树作为猪饲料来源方便养猪。虽然在这棵构树上端叶片与下端叶片，浓密程度大相径庭，但它们统统都保持了青春亮色，都张扬了绿色的世界。
　　小鸟站在构树顶端，一根弯曲的枝条上，分布在枝条上的那些构树叶片，像是一层层楼房整齐地排列开来。站在枝条上的小鸟，被周围的构树枝枝叶叶包围着，等到小鸟从构树叶片中，移开脚步跳进身旁另外构树枝条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天一擦黑，构树上来了一阵呼呼的风声，风力实足还把一些构树叶片吹成了喇叭状，但风力速度很快奔向了远方。一直在构树枝条上卧下身子的小鸟却纹丝不动，半闭着双眼收缩了脖颈。
　　从独家院落瓦房中飘出袅袅烟雾，随着夜色悄悄地蔓延到了构树上。卧在构树枝条上的小鸟，现在是半闭着双眼，似乎慢慢在瞌睡起来了。夜色渐渐深沉，莽莽苍苍的大地显得特别寂静。夜晚的月亮该出来的时候，一定会迟早行走在天空闪耀着大地。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即将来临，但卧在构树顶端枝条上的小鸟，却昏昏然进入了梦境。
　　梦境中的小鸟并没有改变自己的面貌。它站在一根树枝上，但绝不是在一棵构树上站着。阳光明媚的春天，花枝招展花海如云。一缕青烟绕着小鸟的身躯变了花样，一边是龙头一边是豹尾。龙头加豹尾在小鸟周围翻滚起来。豹尾甩着鞭子击打在山峰上，出现了一行行繁体字，字体大于牛，但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内容。龙头一摇摆出现了汪洋大海，漂泊在海上的船只却在龙头上穿过。
　　看着这些变幻莫测的小鸟即惊喜又好奇。但豹尾上又长出了一把利剑击打在山峰上，动一动却在深山老林里开辟了一条条通天的大道。大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龙头高昂着头颅，两只眼睛流出了水源。水源的高度高深莫测，却不知不觉奔向了大海。大海中的鱼儿变得越来越庞大。龙头一晃动庞大的鱼儿，却变成了一座座美丽的岛屿。岛屿上住满了人群载歌载舞热闹非凡。豹尾出现了长鞭，一头甩向了深渊一头甩向了眼前。深渊的鞭子挂住了悬崖峭壁；眼前的鞭子敲醒了梦境中的幻想。龙头离不开豹尾的行走，豹尾却代表不了龙头的方向。处在冥冥之中的小鸟，分辨不清谁是龙头谁是豹尾了。
　　一缕青烟就这样在小鸟的梦境中变幻着。小鸟从梦境中的树枝上，跳在了豹尾的长鞭上。硬硬的鞭稍让小鸟感受到，宛如钢铁般的意志在飘扬。长鞭把梦境中的小鸟送上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美丽如画的山川景色，让小鸟如入仙境。小鸟从豹尾长鞭上返回时，满身挂满了小红花，仿佛在向人山人海招手致意。小鸟在恍惚间又站在了龙头上，龙须超过了头顶，却在小鸟前面长出了一大片森林和庄稼。浩如烟海的森林面积和成熟的庄稼，犹如漫天碧透荡漾在天地之间。小鸟腾飞起来向高空飞去，又向森林飞来。小鸟在翻过一条山梁时，快速向一片庄稼地飞去……
　　豹尾和龙头在一缕青烟的变幻下，形成了一条憨厚的老黄牛。在小鸟前面广阔无垠的土地上，一条老黄牛在翻耕土壤，由近及远翻耕速度很快。从一条山梁翻耕到另外一条山梁。老黄牛劳动时间，似乎没有白昼和黑夜。小鸟看到远去的老黄牛，走进了远方仍然在努力翻耕土壤，随即也向老黄牛飞去……
　　处在梦境中的小鸟返过神来时，独家院落在夜晚里，传出了人的说话声，仿佛惊醒了瞌睡在构树枝条上的小鸟。小鸟模模糊糊睁开了双眼，但很快闭合了。小鸟又深深进入了睡意。
　　
　　【21】
　　
　　天刚蒙蒙亮，站在构树上的小鸟睁开了双眼，一展翅就落在了独家院落泥土院坝的正中央。在院坝一角放置在地面上，有一条长木凳和一个喝水的铁茶缸，同时在地面上也留下了烟灰和烟蒂以及少许浓痰。铁茶缸的盖子，却单独放在了木凳上。铁茶缸倒也放在了木凳的下方很不显眼。小鸟在泥土院坝边沿，一边走动一边低头啄一啄地面上什么东西，并且仰着头摇着脑袋吞到了肚子里。
　　长在泥土院坝边沿的绿野草，虽然稀稀拉拉，但也开了不少的花朵。花朵出现在模糊的光泽下，显得幽静而缠绵。小鸟凭借朦胧的光线，一步跳在了一株绿野草的花朵上，拥有形似人的一双脚的小鸟，没有牢牢抓住花朵，就直接摔向了地面，但花瓣撒满了一地。从地面一个翻身爬起来的小鸟，似乎带着决不气馁的博大胸怀。小鸟一方面大睁着眼睛，放弃跳在花朵上站着；另一方面挺直身体抬高头颅，改变方向重新跳在了绿野草杆上站着。
　　天亮白起来，独家院落光线清晰度明显洁白多了。站在一株绿野草杆上的小鸟，轻轻落在了地面。那些刚刚被小鸟震落到地下的绿野草花瓣，其中有一个花瓣又被小鸟衔在了嘴里。小鸟蹦蹦跳跳就低飞到了，泥土院坝一角长条木凳上，一边在木凳上行走，一边在木凳另外一头站稳了。小鸟一停在木凳一头，跳了一步就把衔在嘴里的花瓣，吐出来落向了地面。小鸟在木凳上跳过了铁茶缸盖子，顺势低着头又到了木凳下面。
　　淘气和顽皮的小鸟在长条木凳下面，走了一步两步三步之后，居然一抬起双脚纵身一跃，就站在了铁茶缸的口沿上。铁茶缸还盛满茶水淡淡的，是一杯喝淡了的清水茶。有一丝摇晃的小鸟，站在铁茶缸的口沿，低头连续喝了铁茶缸内的清水茶。此刻，独家院落的大门“吱”的一声开了，并伴随着较大地咳嗽声，似乎一起飘在了独家院落的上空。小鸟闻声好像穿透了耳膜，慌慌忙忙飞向了独家院落构树的最顶端。小鸟在构树上停了一会儿，天空已经大亮。小鸟在离开构树时，却飞向了独家院落屋背后一排竹林里。
　　幽幽青青的竹树数量不多，长在了独家院落屋后弯弯曲曲一条土坎上。在土坎的下方，独家院落主人堆有像小山似的麦垛。小鸟在竹树上飞向了麦垛。一根根麦秆光秃秃地带着空壳的麦穗，挤在一处像是没有收完的果实沉甸甸的。小鸟对空麦穗发生了兴趣，一站到麦垛上，就不断地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啄一啄麦秆上的空麦穗。小鸟无任何收获，忙了一阵的小鸟就从麦垛上跳进了地面。麦垛周围地面很板结，留下了许多人的脚印，偶尔间还有狗的脚爪印和鸡群的踩踏印记。
　　趴着地面生长的野草，不仅在麦垛周围分布有，而且也布满了一排竹树生长的地方。浅草虽浅，但疏密有度，天亮的光线，都能透过浅草之间的缝隙处，照耀得白白亮亮。在这些浅草中难免要丢失些丰收的麦粒。那些躲藏在浅草中的少数麦粒，像一条条酣睡的肥猪，似乎很难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似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无人知晓。
　　活蹦乱跳的小鸟，在麦垛周围地面一蹦一跳，要么再次跳上麦垛，要么一口气低空盘旋飞向竹树上。小鸟实在不想飞走时，就自然走进了浅草里。习惯性寻觅食物的小鸟，低下头歪着脖子，在浅草中左顾右盼，小鸟一双明亮的眼睛，看清楚了一颗麦粒躺在浅草的根部上。小鸟把这颗麦粒啄进了嘴里，但小鸟又从嘴巴里吐了出来，啄一啄亲一亲，脖子一仰起就吞下去了。小鸟连续这样在浅草里，找出了不少的麦粒。有的被小鸟吃掉了，有的被小鸟吃着吃着，就衔在嘴中甩向了一边。小鸟一边吞吃着麦粒，还一边啄了一些浅草嫩叶，细嚼慢咽地吞下肚去。
　　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幼崽，从独家院落吵吵嚷嚷向浅草走来。天生好动的母鸡幼崽，在浅草内不是蹦跳，就是翻越在浅草上直打滚。鸡群吵闹声不停止，小鸟就退着一步离开浅草，又飞向了竹树上站着。就在这个时候，独家院落的主人，一手提一只独木凳，一手还拿着没有编织完整的一顶人工草帽。一到麦垛前边，把木凳放在地面上，伸手又把没有编制完工的人工草帽，挂在了一根竹树枝条上。独家院落的主人，挂好人工草帽后，顺手折断了竹树枝条。这根竹树枝条上带着叶片，不停地在独家院落主人的手中摇摇晃晃起来，结果刮来了一股股凉悠悠的风声。站在这根竹树上的小鸟，听到有声音在响动就立刻飞走了。
　　
　　【22】
　　
　　小鸟不但路况熟悉，而且从陡崖洞穴不管飞进什么地方，所处的自然环境不会认错方向。夏季的早晨亮得早，太阳也来得快。太阳的光辉在清新明净的早晨，把万事万物似乎渺渺茫茫点缀上了，一层层淡淡的银灰色。它们闪着光彩，在绿色的世界里又多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小鸟在独家院落飞走后，在一片玉米地飞飞停停一阵，吃到了一些食物。小鸟钻进一片桑树林，在桑树林之间空白地，有一串黄瓜苗开花正艳，也零零星星挂了一些果实。一条条太阳光线通过桑树林，照在黄瓜苗和果实上，闪出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小鸟抬眼一瞧见就亲口啄了一次开在黄瓜藤上的花朵。花朵艳丽小鸟欢喜，就吞下肚去一枚黄瓜苗花朵。小鸟一边张开嘴巴品味着黄瓜苗花朵的味道，一边围着一串黄瓜苗，和开得正艳的花朵转着圈子。在玉米地忽然传来野狗地嚎叫声，正在转着圈子的小鸟，一停下脚步，就飞出了玉米地。这时，那条野狗狂奔着经过了黄瓜藤蔓旁边，向玉米地深处跑去，但在野狗的后面一位蓄着山羊胡子的老汉，快速地也向野狗方向追去了。
　　小鸟飞出玉米地升上空中时，一声鸣叫就在尾翼下屙下了一线屎粒。那位追着野狗的老汉和小鸟因为相向而行，小鸟在空中屙下的鸟屎，不偏不齐正好落在了老汉的头顶上。老汉抬手摸一把鸟屎，鸟屎黏稠没有过多地污染了老汉的白发丝。这一粒鸟屎就被老汉一把抓走，甩在了身旁的玉米苗上。于是，老汉拍响了巴掌，望望天空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有高高的太阳闪着耀眼的光芒。
　　小鸟懵懵懂懂从空中飞到了一块杂粮地。其中杂粮地播种有绿豆和小豆，边沿处还播种有一排整齐的高粱。陡而又陡的坡耕地长出来的杂粮苗，肥厚葱绿闪着亮晶晶的色彩。一串串长条形的果实，生长在杂粮苗之间，像是天空一片片星星在闪烁。
　　小鸟也显得沉稳，形似人的一双脚踩着松软的泥土，蹿过来走过去，什么也不去啄一啄。小鸟在杂粮地翻了一两次跟斗，落在杂粮苗上一次滚进了地面，压断了一张杂粮苗叶片。其实，落向地面的杂粮叶片是一片枯叶，像秋天的色彩呈黄色。好奇的小鸟，对这片黄色的杂粮叶片，似乎情有独钟，一口啄下去就衔在了嘴里。小鸟一个腾飞又到了杂粮地边沿。
　　杂粮黄叶片是可口还是甜蜜，只有小鸟自己知道一切。在杂粮地边沿一蹦一跳的小鸟，衔在小鸟嘴中的那一片杂粮黄叶片，小鸟一时似乎不肯放下，就高昂着头衔在嘴里摇摇摆摆，在杂粮地边沿走过不停。一处密集的杂粮叶片，挡住了小鸟的出路。小鸟这才停下脚步，吐掉杂粮黄叶片。小鸟就顺口啄了一小绺黄叶片很快吞下了，接着小鸟打了一次微弱的“嗝”声。
　　杂粮地各种昆虫发出地嘶嘶声缠绵不断。有几只小昆虫，在杂粮叶片上远远近近地狂飞着。小鸟在走着经过时，看到飞上低空的小昆虫，拉长了一条条弧线，在空中一边翻着跟斗，一边还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小鸟现在也许是心急嘴馋，看着看着展翅一腾飞，就把飞在低空的一只小昆虫给吃掉了。从低空落向地面的小鸟，在杂粮地绿叶片之间，站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加快脚步穿过一片片绿叶间，匆匆忙忙就到了杂粮地，那一排生长高粱苗的地方。
　　高粱籽粒是鲜嫩的，在火热阳光的滋润下，亮里透出红光闪闪烁烁，格外引人注目。小鸟飞上一根高粱叶片上站着，望一下天空明晃晃的太阳。但在相邻的一根高粱秆上，有一条青蛇缠绕着，正在向高粱秆顶端爬去。小鸟也看到了，青蛇很快爬上了高粱秆的顶端，又回过头来，纵身一跃扑向了小鸟那根高粱秆。站在高粱秆叶片上的小鸟，顿时似乎傻了眼，但小鸟迅速斜着身子飞走了。
　　
　　【23】
　　
　　绿色的世界多姿多彩，遥远的绿色隐隐绰绰飘忽不定，似乎是虚无缥缈的一幕幕海市蜃楼，倒映在空中形成了美丽的世界。近处的绿色带着明亮的光彩，时时处处美画着苍茫的大地，所到之处无不充满着强大的青春活力和书写着英姿勃发的生命凯歌。满山坡的庄稼地，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庄稼苗，半成熟的和快要成熟的以及正在生长的庄稼。它们沉浸在绿色的世界里，似乎默默无闻地都在不断地壮大了自己。它们似乎带着饱满的热情，看样子好像要随时随地，准备为人类奉献出自己的一切青春年华。
　　绿色的庄稼成为小鸟游动的家园。从杂粮地飞走的小鸟，又迎面飞进了一片水田一棵桑树上站着。水田面积不宽，不到五亩之地，但在田埂边沿长满了一棵棵桑树。桑树叶稀疏的下面，隐隐约约留下了蚕农的指甲印，但在每一棵桑树光溜溜的枝条上，爆发出来的新孢芽继续在成长。站在桑树枝条上的小鸟，一张嘴巴一时好动起来，就对桑树枝条上的新孢芽，啄掉了几颗滚进水田内，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小鸟从桑树枝条上，一步又跳在了桑树的顶端。一张刚刚长出来的桑树新叶片，似乎艳艳地闪着亮光，小鸟低头就是一口啄去，连续啄了几次，小鸟才吞下一小绺桑叶片。此时的小鸟，很高兴从桑树上飞向了田埂边跳了一大步，就伸去头颅在水田内，点点头不停地喝着水源。一只绿色青蛙跳在了小鸟旁边，进而又跳在了田埂边。缩回了脑袋的小鸟，在田埂边后退了一步，又伸长脖颈张望着青蛙。这时，青蛙翻过了田埂，向着小鸟的方向跳去。小鸟静止不动，青蛙一个闪跳，整个身子就落到了小鸟的背部上，青蛙又很快滚到了田埂上了。小鸟根本不腾飞起来，只是轻轻地迈开步伐，向前方移动着。青蛙方向不变，继续在小鸟的后面一蹦一跳。
　　小鸟移动脚步十分缓慢。但在田埂上移动脚步的小鸟，突然回过头来了，对一直从后面跳过来的青蛙，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迅速啄了一口青蛙。青蛙缩了头，停止不动了。小鸟第二次啄去时，青蛙一个弹跳姿势，把小鸟迎面撞翻了。青蛙飞进了水田内，小鸟从田埂上，一弹起来腾空而起，慢慢越过一条山梁。当小鸟飞进那一片杂树林，落在地面上时，就喘着粗气扑闪着翅膀，小鸟那张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张开了好一阵才闭合，小鸟实在有些疲惫了。虽说挂在天空的太阳光线还是那样炙热，但杂树林的气温显然降低了许多。
　　这片杂树林小鸟轻车熟路。小鸟在杂树林没有展开步伐奔跑开来，只是在低矮的树木上，站一站看看天空望望大地。小鸟几次三番地在杂树林就这样重复着。末了，小鸟在杂树林一些垂在地面枝条叶片上，搜寻了少量的昆虫吃够了，就在杂树林找了一处野草丛中，安心地歇息起来了。
　　杂树林野草丛中是阴凉的。刚开始，小鸟形似鸭嘴唇的嘴巴还不断地张开着，一双翅翼也似乎在夹紧了身子的同时，小鸟突然间打了一声响亮地喷嚏。不一会儿工夫，小鸟就静卧在了一株野草杆上，半闭着一双眼睛，睡意几乎越来越进入小鸟的梦境了。白日做梦，对于小鸟恐怕也是常有的事，并不感到过多的奇怪罢了。
　　阴凉的地方仍然有热量产生。静卧在一株野草上的小鸟，虽然睡意朦胧，但浑身的羽毛还在不断地一张一合，舒张开来散发着热量。这一片片羽毛在小鸟身上，仿佛是一张张看不见的蒲扇，暗暗地给小鸟送来了不少的凉风。此刻，小鸟似睡非睡起来，一时进入不了梦境的小鸟，在杂树林一浪高过一浪的蝉鸣声中，小鸟仿佛听到了大海在歌唱，绿色枝条在弹琴。
　　绿色枝条在小鸟恍惚中，像是万马奔腾在嘶鸣。悠悠的声浪没有源头，却有了经久不息的旋律。到了平原，绿色枝条在草原里，悄悄地开出了花朵，花朵上光辉不断；到了低谷，绿色枝条站在了谷口，闪着腰际翩翩起舞美丽无限；到了山峰，绿色枝条举起了长剑，藐视天空震撼大地，随口说了一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哉？
　　大海在小鸟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群人的舞台。婉转歌喉抑扬顿挫地阵阵歌声，从舞台传出来之后，虚无缥缈地来到大山深处，唤醒了田夫野老的田园生活。田夫野老们听到嘹亮的歌声，纷纷扛起了劳动工具，他们都统统站到了一条山梁上，看到一幕幕精彩的舞台画面……
　　小鸟在一阵阵恍恍惚惚朦胧中，一步步到了睡意之后，才真正瞌睡起来。这一觉小鸟整整熟睡到了太阳偏西，小鸟又在野草杆上停一会儿，才向杂树林陡崖洞穴方向进发。
　　
　　【24】
　　
　　暮色将至，微微的山风在杂树林慢慢弥漫开来，一天的热量到了夜晚，总算向低温在靠近。相隔一天一个夜晚的小鸟，陡崖洞穴的位置在小鸟的记忆里，似乎仍然没有忘掉，仍然是忘不掉的家。在陡崖洞穴门前那一棵野柿子树，亭亭玉立的高高形象，几乎成为小鸟早出晚归的唯一标志。是因为小鸟从陡崖洞穴门口进进出出，有时一定要飞在野柿子树上站一站。时间长了，小鸟就这样似乎不折不扣地，形成了一种生活习惯和一种生活规律了。
　　天在黑下来的时候，小鸟才到了陡崖洞穴前方，野柿子树一根枝条上站着。小鸟趁着夜色，又从枝条上跳在了树的枝桠上一站，野蛮地摇了一会儿尾巴；尾巴尖不断地在野柿子树叶片上，摩擦出了不同的响声来。小鸟停下摇晃的身子之后，就在野柿子树的枝桠上静卧着。
　　白天太阳光的余热，在野柿子树上还没有消失殆尽，呼呼的热量似乎从野柿子树枝桠口，传遍了小鸟的全身。分布在野柿子树上的冷热程度，也许在微微的山风中，自然平分为二，调节出了夏季晚风所带来的适宜凉意。小鸟也许正在享受着野柿子树上，给它送来的幸福感觉，一时的困倦让小鸟忘在了九霄云外。小鸟大睁着眼睛，摇摆着脑袋，望望野柿子树周围的世界，小鸟又伸伸脖颈，透过黑色的夜晚，眨巴着眼睛看看深蓝色的天空。
　　小鸟对夜晚的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因为小鸟一双眼睛，望着天空不去转移视线，紧紧地观望着。原来在天空的深处，有一颗发亮的星星，在小鸟的眼睛里越来越明亮，好像在小鸟头顶上闪着金光，照亮了野柿子树周围，一大片绿色的世界。念想归念想，紧盯着天空的小鸟终于收拢了目光，下意识地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对延伸在身边野柿子树一张叶片，伸起懒腰啄了又啄。
　　一只猫头鹰从野柿子树的根部，悄悄地沿着树干蹦蹦跳跳，脚步声很小，到了野柿子树一根干枯的枝条上站着。猫头鹰发光的一双眼睛，在野柿子树上左顾右盼，还不停地闪着尾巴，抬高脑袋看天看地，最后转着眼珠子慢慢移动脚步。但猫头鹰的一双脚在野柿子树上，传来了细微地脆响，向前滑动的猫头鹰一双脚在干枯的枝条上刚刚一停止，小鸟却三步并作两步，跳在了猫头鹰对面一根枝条上站着。但在小鸟的双翼震响了野柿子树叶片时，猫头鹰就偏着脑袋，深深望了小鸟一眼。
　　站在野柿子树枝条上的小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黑色的夜晚里，偏偏连续叫了三声。小鸟声音一结束，尾翼下“唧”的一声，又传来了响动，也许是小鸟的一线屎粒，掉在了野柿子树的叶片上发出了响声。小鸟这一举动，猫头鹰探头探脑地隔着夜色，就向小鸟的方向伸出了脖颈。这样一来，猫头鹰一副圆圆的脑袋，在模模糊糊的夜色里，像是一张看不清的魔影，似乎在一步步逼近了小鸟。小鸟丝毫没有动静，虽然一双眼睛在扫视着猫头鹰的方向，但面对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小鸟视为漠不关心高高挂起的态度去对待了。
　　威胁和艰险小鸟暂时化整为零，已经漠不关心了。猫头鹰的脚步向前运动着，快要到了野柿子树枯枝的顶端。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只幼崽老鼠为什么偏偏沿着野柿子树干，大摇大摆地爬上野柿子树一根绿叶枝条上，来回攀爬着，还发出了“唧唧”地叫声。这只幼崽老鼠真淘气，不断地攀爬着，不断地“唧唧”叫着。接连不断地叫声，似乎是一阵阵雨点子，打在了野柿子树的叶片上，传出了响声。
　　那只猫头鹰似乎忍耐不住胸中的怒火，两只眼睛马上放出了闪烁的光芒，接着猫头鹰双脚一跳打开了翅膀，一双翅翼似乎刮起来一股旋风，在野柿子树上飘荡着。但猫头鹰黑黑的身影一飞走，脚下那根干枯树枝条，“咔嚓”一声响，就自然断裂了。此刻，猫头鹰像幽灵一般，在野柿子树中间，闯荡了一会儿工夫，在飞向天空通过夜色，似乎在猫头鹰的嘴巴中，看到了那一只幼崽老鼠，还发出了尖叫声。站在野柿子树枝条上的小鸟被猫头鹰一干扰，就准确地飞向了陡崖洞穴石墩上一站，还回过头来，仔细望了一眼黑夜中的野柿子树。于是，小鸟一个跳步就熟练地钻进了陡崖洞穴坑凹中安睡去了。
　　
　　【25】
　　
　　夜晚去了，白天来了，这种昼夜交替，日复一日，循环往复自然规律，小鸟习以为常了。到远处和到近处飞翔，或者远远近近寻觅食物，这种生活习性对于小鸟来说，算是自由自在了。过了一些日子之后，连续下了几天雨水，天气逐渐凉快起来。陡崖洞穴及周围的山野，一会儿伴随着悠悠凉意，一会儿风声习习。在绿荫之处，始终弥漫着清新凉爽的空气。
　　一天早晨，小鸟在陡崖洞穴坑凹内睡得较晚，之后才从洞穴坑凹中，飞在了洞穴门口石墩上站着。此时，太阳已经照亮山里山外。喜欢飞在低空的山里鸟儿，都好像与同伴在太阳光线下面，一边发出叫声，一边在低空与同伴追逐嬉戏。那些能够飞上空中的昆虫，嗡嗡地叫唤着。山里鸟儿它们在空中横冲直撞，翻着跟斗迎着太阳光线；它们忽左忽右奔上奔下，紧跟同伴的尾部，不到一会儿工夫，山里鸟儿们又很快钻进了树林里。
　　小鸟从石墩上飞走，在越过陡崖洞穴门前野柿子树时，一对喜鹊从小鸟身旁飞过来，停飞在了野柿子树上不停地叫唤。小鸟飞去不远，在杂树林停下寻觅了一些食物吃了，就蹦蹦跳跳沿着杂树林的地面，飞向了陡崖洞穴门前野柿子树上站着。一对喜鹊在野柿树上没有了叫声，但一左一右卧在野柿子树枝桠上的喜鹊，它们浓黑色的眼睛几乎闭合了。同样站在野柿子树枝桠上的小鸟很不规矩了。
　　小鸟在枝桠上一飞起来，就围着喜鹊周围，一边鸣叫着，一边飞舞着。小鸟飞着飞着，竟然停飞在了一对喜鹊的中间。调皮的小鸟还在不断地移动脚步，一步步靠近一只喜鹊。似睡非睡的一只喜鹊，根本不去理睬小鸟的举动。小鸟靠近了一只喜鹊，又一步跳在了喜鹊的脊背上站着，接着小鸟在喜鹊的脊背上低下头啄了一下。在小鸟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啄去第三次时，那只喜鹊突然间腾飞起来，另外一只喜鹊也飞了起来。两只喜鹊从低空飞向高空，叫声是越来越响亮了。但飞向了野柿子树地面上的小鸟，啄了一只小昆虫吃进了肚子里。小鸟一会儿就飞过了杂树林，又飞到了与杂树林相邻的幼树林。
　　小鸟在幼树林一棵树枝上站着。一张张绿叶片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在每一张叶片上，似乎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片彩霞。很有兴趣的小鸟就轻轻飞起来，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不断地去啄一啄绿叶片。偶尔绿叶片裂开了一条缝隙，小鸟就用形似人的一双脚，对张开绿叶片抓抓扯扯起来。小鸟毕竟力量有限就停止了抓扯，但几张被小鸟抓扯掉的绿叶片，潇潇洒洒落向了地面。
　　地面长了一层矮草，矮草被牛羊啃吃过，新发出来的嫩芽，水淋淋地似乎在绿荫下挂满了水珠。飘在矮草上的几张绿叶片，都是斜插在矮草之间。小鸟在一棵树上一飞向矮草，就不停地啄一啄矮草的嫩芽，一碰上绿叶片，小鸟就用形似人的脚去踢开。被小鸟能够踢开去的绿叶片，快速翻转过面滚向一边，直挺挺地铺展在矮草上面。小鸟在矮草里，不光是以玩为快乐，而是不断地在寻觅食物来满足肚子的温饱。矮草里偶尔也有小昆虫出没。小鸟寻觅食物尽管很少，但一些隐藏在矮草内的昆虫，仍然没有逃脱小鸟的一双眼睛，被小鸟追赶着给吃掉了。
　　在矮草旁有一条毛毛小路延伸不长，与幼树林一些模糊不清的路经相互牵连着。小鸟在矮草内步行一阵，就慢慢跳进了这条毛毛小路。小路的两旁都是稀疏不等的棵棵幼树浓密茂盛。在这里，生长在幼树下的野草几乎为零，呈现出一片光秃秃的地面。走在这条小路上的小鸟只顾低着头，努力朝前方迈着步伐。小鸟走着走着低下的头，突然间抬高了起来。小鸟又低下头去，很快张开了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在路旁衔起了一张折叠的纸绺。
　　小鸟对这张纸绺，其实不大感兴趣，衔在嘴里一边走动，一边吐在地面上。小鸟也不再回过头去，重新衔在嘴里，玩过不停。小鸟刚刚要起飞越过毛毛小路时，一位青年农民，急匆匆迎面走过来了。青年农民赤裸着上身，一件黑衬衫搭在右肩上，右手上还夹着一支冒火的纸烟。青年农民穿着一双草鞋的脚踩在地面石子上，嘎嚓嘎嚓发出响声。响声未停下，青年农民却弯腰在小路边，把小鸟丢弃的一张纸绺捡了起来。
　　那位青年农民不停地在嘴中嘀咕道：“终于找到了，找到了！”青年农民打开纸绺一看，一张长方形的纸条上，印有“农业税”字样，也有人工填写的时间：1992年7月24日。那一支纸烟早在青年农民嘴中，快要燃尽了。那一张“农业税”票证，却被青年农民揣进了裤兜内。随着青年农民前进的脚步声，小鸟也匆匆忙忙飞向了幼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