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结良缘诗情画意 救战友意外受伤

　　29，喜结良缘
　　书分两段，话说两头。
　　对于云裳和黄新的婚事，金辉和玉贞商量在辛亥年的“中秋节”办理，之前黄新三次往来于安庆和芜湖两地，对于云裳的思念日益加深，两人的往来的对诗最让豪庭称道。每次都是豪庭出题，她俩对歌，把个豪庭乐得前扑后仰。
　　有一次是在夏天，黄新带着父亲和母亲的嘱托，来看望姑姑、姑父，在完成任务后和云裳、豪庭在安庆玩了几天。他们来到西门大观亭鸭儿塘观赏荷花，豪庭一时兴起，就以《夏日荷花》为题要黄新和云裳对歌。黄新开玩笑地说：“弟弟总不放过我们，每次和你玩，都要经过考试。好吧，我今天就吟诵一首，请你们斧正：梦里胎记一张脸，依稀如裳白衣莲。秀色清荷遮夏日，莫让粉红落容颜。”
　　豪庭直是拍手称赞，那云裳也不让步，原韵和之：“罗裙轻扰芙蓉脸，柔黄红裳戏青莲。夏夜凉风不思日，静听蛙声半虚颜。”
　　黄新连说好诗好诗，赞不绝口。
　　还有一次是立秋的那一天，黄新正好来姑姑家，和大家商议南洋布行分号商铺租用契约的事，他把父亲的意见告诉了姑姑和姑父，他们非常赞成金辉的意见，很快和商铺老板达成了一致。签好了契约，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事情办完以后，黄新又约云裳、豪庭去菱湖划船玩。豪庭在前面划桨，黄新和云裳在后面踩踏板，三个人配合默契，玩得好开心。一阵秋风拂面而来，顿时感觉凉爽了许多，豪庭突然灵感上来，心血来潮，要出了一道题目考考两位。豪庭说：“今天是立秋，我们兄弟姐妹相见特别高兴，姐姐就以《秋风落叶》为题填一首词，词牌就用《相见欢》，再难难黄新哥哥。”
　　“好吧，弟弟，就依你。我先来：秋风拂面而来，上船台，清波荡漾化雨潜入怀。黄叶落，飘飘然，随风摆，幽静甜雅轻松伴我来。”
　　“啊呀，真是好词好词，这回可难坏我啦。”黄新说。
　　“黄新哥哥一定能行，别急别急，我们慢慢来。”豪庭说。
　　过了一会，豪庭把浆停了下来，黄新、云裳也把踏板停了下来，小船在湖面上自由的飘荡，一群大雁往南飞去，勾起了黄新的诗兴，他大声的朗诵着心中的《相见欢》，他说：“豪庭，有了。你听着：轻舟湖面荡漾，悠悠然，秋风送信大雁南飞翔。枫叶红，徐徐落，水中央，依依相惜伴我心飞扬。”
　　“呀呀呀！黄新哥哥的词填得太好了，简直绝了。”豪庭拍手连连赞好。
　　“的确不错，是首好词，意境也好。”云裳也称赞好词。
　　“哪里哪里，我差点给你难倒了，马马虎虎算是及格了。”黄新说。
　　“好啦。不早了，我们回家去吧”云裳说。
　　豪庭和哥哥姐姐们在一起，经常接受文化的熏陶，对于诗词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常常突如其来的哼哼诗句，说出来让哥哥姐姐们帮助修改；黄新和云裳也乐意帮助弟弟提高诗词能力，他们常常玩的很开心。宋阳和玉贞知道他们经常在一起吟诗作词，心中别提有多高兴
　　一天，宋阳家来了个贵客，是凤芝的委托的带信人，来人稍带了一个小首饰箱子和一封信。送走了来人以后，宋阳拆开了信，得知凤芝在上海生活得很好。信上感谢宋阳和玉贞对云裳和豪庭这两个孩子的精心照顾。对于云裳和黄新的婚事，凤芝是非常满意，千谢万谢宋阳和玉贞，只是现在兵荒马乱的，无法来芜湖或者安庆参加孩子的婚礼，那边的事就全权交给二位代为操劳了，随来人带去的一个小首饰箱子是凤芝给云裳的一点礼物，请转交给黄新，等待时局安定后，再去看他们。朱敏暂时还联系不上，只好容后再禀吧。对于豪庭，凤芝同意过继给宋阳和玉贞，将来豪庭就可以给二位送老归山了，也免留遗憾在人间。凤芝充满深情的来信着实让宋阳和玉贞感动，两个人先是泪流满面，然后又相拥而笑。
　　得到凤芝的首肯，宋阳和玉贞办理云裳的婚事就主动多了。玉贞在黄新婚前最后一次来安庆时对他说过，婚期就确定在辛亥年“中秋节”，送上的陪嫁礼品和礼金，希望黄新不要在意多少。黄新当时就说：“感谢姑姑姑父把这么好的云裳赐给我，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至于彩礼那不在话下，我要好好待她。等云裳过门，蜜月过后，我就来看看姑父姑母。”
　　黄新有约在先，不敢怠慢。中秋节前三天，一条接新娘的大船在安庆港靠岸，一支接亲的队伍抬着轿子，从码头敲锣打鼓一直到宋阳家门口。宋阳家从街口到家门口爆竹声就没有间断，气氛热烈。正在等待上花轿的云裳，这时候的心情异常激动，她紧紧抱住舅妈，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对舅舅舅妈说：“孩儿舍不得离开你们，舍不得离开这个家。希望舅舅舅妈常去芜湖看我。”
　　“会的，你在那边好好服侍公婆，留下美好印象。将来你父母或者我们去看你，大家都会很有面子，这也是一种孝道。”宋阳说。
　　“孩儿知道了。我去芜湖后，豪庭就靠你们照顾了。”云裳说。
　　“我们会好好照顾豪庭的，你妈妈把豪庭过继给我们，我们就有责任和义务把他培养成有用之才，你就放心吧”玉贞说。
　　正说时，黄新进来大厅，他一见姑父姑母就双膝跪下，行大礼。宋阳赶紧扶起，口中不断地说：“免礼免礼”。
　　等黄新坐定，宋阳说：“我们把云裳交给你非常放心，祝福你们门庭兴旺，早生贵子。因为路途遥远，‘三朝回门’的这个礼节就不要安排了，等你们蜜月以后再来安庆吧。”
　　“还是姑父想得周到，我正为这个礼节犯愁呢。原本想接云裳上船，在船上呆二天，第三天回门，第四天起锚回芜湖；又怕这样会延误芜湖那边的婚期，错过吉日。现在好了，按照姑父的意见办，就可以接送顺畅，顺汤顺水了，孩儿万分感谢姑父姑母的周到细致，黄新再谢两位大人。”黄新欲再行大礼，被宋阳拦住。
　　下午2点半云裳坐上了新娘花轿，跟着接亲的队伍上了船。黄新把云裳安排在一等舱内，一直陪伴在身边，他不敢造次，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敢碰云裳。他怕云裳着急，拿来了一本“红楼梦”让云裳翻阅。开篇就言：“满纸荒诞言，一把酸楚泪!都云作者痴，谁解此中味?”
　　云裳一边看书一边自言自语地吟起诗来：“此去黄新家，百味无名花。谁知其中味，未卜上好佳。”
　　黄新明白云裳想些什么，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一边吟诵《枉凝眉》，一边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了修改：“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谁说没奇缘，今生偏偏遇见他，就说有奇缘，不必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蹉跎，一个无限牵挂。一个是心如月，一个是美如花。喜悦中自然流下泪珠儿，不经意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哈哈，你还真能篡改这首词呢，把个悲情变成了喜情，我真是服了你了。”云裳被黄新这么一改给逗乐了。两个人你来我往，又说又笑，吟诗对歌，又说又笑。
　　二天以后，接亲的彩船停靠到芜湖港，早就等待的迎亲队伍，依然从码头到布行一路上敲锣打鼓，爆竹烟花，连天震响，热闹非凡。轿子停在南洋布行的大门前，云裳顶着大红绣花盖头下了轿子，在伴娘的引领下来到后堂。金辉和夫人正在大堂中间端坐等候，当云裳看到公婆时，双膝跪下，先行大孝之礼，夫人急忙扶起云裳，嘴里不断说：“乖孩子，快起来，免礼免礼！”
　　按照当地的习惯，黄新和云裳乖乖地做完了婚礼的所有程序，然后黄新进入婚宴，宴席完后，已经是午夜，送走了客人黄新才敢进入洞房。在洞房早就等待多时的云裳，知道黄新已经到来，心儿怦怦直跳，难以平静下来。当黄新掀开云裳的大红绣花盖头时，她已经身不由己的倒在了黄新的怀里……
　　
　　30，意外受伤
　　朱敏和他的自卫队充当司令部的临时卫队，在敌我对垒中，武器和弹药的不足常常困扰着起义民军，和装备精良的北洋军相比较，有明显的差距。在11月27日汉阳失守的那场战斗中，朱敏为了掩护黄兴左腿中弹，昏迷中被送进战地医院。
　　战地医院在汉阳和武昌交界的地方，是在原来的地方医院基础上改造的临时医院，条件相对简陋，但医生、护士大多数都是自愿来到的，医术高超，服务一流，非常周到。军政府和战地司令部对战地医院也非常重视，经常派人慰问伤兵，因为这里对于稳定军心实在是太重要了。
　　黄兴因为革命需要，要离开汉阳战时司令部，去南京前线参与指挥攻打南京的战役，临走之前到战地医院看望了朱敏。他一见朱敏就紧紧握住他的手，说：“老朱哇，我的好战友，这回让你受苦啦。等革命胜利了，到南京我好好招待你，请最好的医生护士给你疗伤。”
　　朱敏笑着说：“总司令太客气啦，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不必兴师动众，修养一段时间就好啦。”朱敏说。
　　黄兴要看看朱敏的伤口，朱敏不让他看。黄兴找来了医生问问病情，医生说，没有太大问题，只是药品供应不足，伤口被感染，一时难以愈合。黄兴把院长找来，特别关照，尽快调集药品，帮助伤员尽快恢复健康。院长应诺尽最大努力，保障病员用药。
　　安排好后，黄兴又来到朱敏的病房，他对朱敏说：“我此次去南京是参加指挥攻克南京城的战役，预计不久就会破城，你伤好以后，去南京找我，我们一道为建立临时政府而努力。”
　　“嘿嘿，谢谢你的关照。不瞒你说，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想等革命胜利后，回浙江诸暨老家，去经营我的盐号。”
　　“真是这样想的吗？那也好哇。你那案子早就写进了革命的功劳簿子里，你要是回去，也是荣归故里，老店新开啦。”黄兴又笑着说：“武汉的战局只是在拖延时间，各国公使正在调停议和，停战协定正在加紧修改中。一旦停战，恢复大同银号的工作也就够你忙乎一阵子了。”
　　“是的，如果停战了，我康复后就去帮助好勇整理好大同银号，然后回诸暨老家，重整旗鼓，发展盐业。”朱敏说。
　　黄兴紧紧地握着朱敏的手说：“革命还没有成功，我们还需要努力，期盼你来协助我。你好好疗养，争取早日康复！”
　　朱敏依依惜别地送走了黄兴，回到病房，护士告诉他到了换约的时间了，要他躺下配合治疗。
　　几天后鄂军政府和袁世凯签定了停战协定。好勇和大同银号自卫队被调到各省代表会议的驻地，负责代表的安保工作。南京光复后，临时政府要设在南京，代表们都转向去南京参加会议，自卫队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于是好勇向战地指挥部报备，就地休整，然后回大同银号。
　　经过几天休整，大同银号的自卫队除朱敏外，重伤1人、轻伤2人。好勇一方面安排伤员疗伤，一方面决定解散自卫队，每人发10块大洋回家休息；愿意来大同工作的，一个月后待时局稳定后来大同上班。好勇解散自卫队以后，去战地医院看望父亲，他把自卫队几天休整的情况和解散自卫队的决定报告给了父亲，朱敏非常满意儿子有始有终的工作态度。
　　“这次自卫队任务完成得很好，我们为保卫革命的胜利果实出力，心安理得，解散自卫队是正确的决定。回银号后你要好好陪陪琳达，待时局的稳定后，你们要努力把大同银号整修一番，任务依然繁重，不可掉以轻心。”朱敏说。
　　“知道的，爹哋要好好疗养，等基本恢复了，就回银号养息身体，我和琳达还没有好好服侍爹哋呢。”好勇说。
　　“中华民国很快就要成立了，必然要发行新的货币，目前鄂军军政府发行的军票是暂时性的过渡，目前市面上流通的各地发行的军票，要少保存多留意识别真伪，将来的军票、纸币如何兑换，与以前清朝的龙票怎么兑换，一定要细心研究；纸币和金条、银锭、大洋之间的换算也要研究，当地政府和民间社团以及老百姓对金融业的反应也要研究，只有这样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立于不败。”朱敏把银号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讲给好勇听。
　　“是的，孩儿谨记爹哋的教悔和提醒，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回去以后我和琳达再来看你。”好勇说。
　　“不用不用，千万不要告诉琳达，免得她着急。这里的医生、护士很负责，照顾得也很周到，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我大概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以后，我再帮你一段时间，等银号的业务趋于正常了，我就回诸暨去，这里就交给你了。”朱敏再三叮嘱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