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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宁静的晚上

作品名称:明月何时照我还      作者:云水间云烟      发布时间:2016-09-19 11:34:08      字数:3416

  唐帆载着柳婷进村的时候引发了不小轰动,小山村从没见过打扮得这样洋气的姑娘。等到了进家里那条石板路时,后面己有一小串的队伍,对着柳婷小声地议论着。待到母亲看到唐帆扶着柳婷走进屋时,母亲一脸灿烂,笑得比花儿还花儿。
  柳婷甜甜地叫了一声伯母,母亲回答的声音像是抹了蜜。唐帆扶柳婷坐下。母亲巍巍颠颠地去找红花药,然后又出去叫回父亲杀鸡,并叫弟弟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马医生,说给柳婷弄一些草药包一下。
  唐帆懒得去解释什么,家里人比过年还喜庆些,对柳婷的热情让唐帆有些心虚。母亲悄悄问话时,他本想将实情说出,可张了几嘴,终没有说出来。他不忍心让父母失望,也怕家里到时追问,带一个姑娘回家无论如何都是说不清的;也怕别人说柳婷的冒失和对她的胡乱猜想,还不如将错就错。
  吃过晚饭,唐帆借口带柳婷去河边玩,逃出了那一双双关注热情期望又兴奋的眼睛,并顺将自已的吉它和笛子带了出来。一方面怕和柳婷俩人呆在一起的尴尬,实在不行弹弹吉它或吹一首笛子;再一方面就是自已本来每天都是要练习吉它和吹笛子。
  河边离家里不远,也就两里路样。夏天的乡村里显得恬静,稻田里的秧刚插下去不久。夜色下,微风习习,禾苗像轻哼着欢快的歌儿;河边,柳树轻拂,偶尔拂过脸颊,让人心里是多么的惬意;河里,河水静静飘流,偶尔有鱼跃过水面;月光静静飘洒,一切是那么的宁静而安宁。
  “真是太美了!”柳婷脚只是崴了一下,红花油一擦,草药一包,立马见效,走路已和平常无两样。
  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柳婷显得挺兴奋。“可不可以洗冷水澡?”柳婷偏过头问。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不行。”唐帆态度很坚决。
  “又不是同你一起洗,有什么不行。封建!”柳婷笑着说。
  “这里经常有人来,不行。”唐帆不敢看柳婷。
  “你帮我守着,不让人来就行了。”柳婷还是笑着说道。
  唐帆真是无语,偏过头去看柳婷,发现她一脸坏笑样看自己。他实在弄不清她是什么样的人,大胆、开放、奔放、热情;可你仔细一看,有些有伪装的成份,那眼神就不对,一闪一闪的。总而言之,这绝不是柳婷真实的性格。
  那她伪装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仔细思量,她绝不是那种花痴的女孩。背她上坡的时候,自己手没放到规定位置,她便会敲自已一下;而且上到坡顶,她表现出来的感觉不自然,感觉那是她第一次这样做,她也说是第一次让男生背,看她那尴尬的表情就绝不是说假话。那究竟为何呢?如果不是为他的人,为他的人?这好像说不通的。自己就是长得高一些,成绩好一些,能写会画还能吹拉弹唱,可两人不认识,她又如何能知道;自已又是农村的,家庭条件又不好,看穿着她家条件不差。从谈吐和见识,自己好像还不如她。一个人的见识决定了一个人的气质,她举手投足细看还真是大家闺秀样。尽管有时有些任性,可那任性也好像是装的。她应对自己家里人那待人接物那灵活劲样肖丽丽都比不了。
  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唐帆看很难说服柳婷,忽而灵机一动说:“实在要洗我也没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就怕水下有蛇。”
  “啊!”柳婷不由自主地往唐帆身边靠。差不多到边时忽然停下说:“是不是故意吓我的呀!不对,是故意吓我的吧?”
  “是有蛇,没吓你,不过水蛇没毒哦。”
  “啊!我最怕蛇,那回去了,不玩了不玩了!”
  “岸上没蛇,走,我们去那块大石板上去看月亮看河水。”
  “你吉它弹得如何,笛子吹得好不好?”
  “还过得去吧!”
  “那来一曲吧,我很期待哦!”坐在大石块上,柳婷笑着说。
  唐帆拿起笛子,吹起了《姑苏风光》。悠扬的笛声在空中飘洒,蛙声,虫鸣声,风声,树叶的沙沙声,让人如同走在江南的梦里水乡。柳婷先是看着唐帆,而后就是用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月光下,白衬衣黑裙,如同一位静若处子的仙女。
  笛声停了以后,柳婷仍痴痴地望着河面。唐帆看着柳婷,她的脸静静流淌着月光,显得是那么圣洁,柳树摇曳,偶尔有柳叶遮住月光,有些斑斓的色调更显迷幻。要是有相机,唐帆相信一定能拍出非常有意境的相片。
  柳婷回过神,略显有些不好意思。但眨眼间又脸上又带上了坏坏的笑说:“笛子吹得这样好呀,怪不得肖丽丽能看上你,不知吉它弹得好不好?”
  “我弹你唱,行不行?”
  “弹什么,我会唱的才行。”
  “《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我们一起唱。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歌声在这乡村的夜空显得是那么的让人热血沸腾。
  唐帆睁大着眼望着斑斓的墙壁,自己的卧室让给了柳婷,这个房间是弟弟的。窗外月光仍静静飘洒,唐帆一下子感觉有些冷。夏天的晚上本来应该是躁热的,然而现在却冒着冷汗。难道念了三年师范,连一个像样的小镇中心校都分不进,难道自己工作的地方就和自己出生的地方一样贫穷而又豪无生趣的地方。怎么也没想到,理想跟现实相差这么远,那些在脑海中呈现无数次的梦想变得是那么遥不可及。
  自己的要求不高,仅仅只要是一个中心小学就可以了,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工作,才可以有精力去搞好教学。自已喜欢当一个孩子王,可自已不会煮菜,尽管生在农村,家里五兄妹,但念师范之前自己只会煮饭,上面有哥姐父母外婆,根本就轮不到他煮,一般是外婆煮的。从记事起,好像外婆就跟着父母吃的。
  舅舅在县歌舞团,母亲和舅舅两兄妹。所以从小到大,自已没吃什么苦。当然农村孩子,进山砍材上山割草下田插秧打谷上地挖地松草是少不了的,念小学时,也是上午上课下午去放牛的。四年级有一个学期因为外婆有病,自已还背着妹妹上了一个学期课。初中时,看自已成绩好,父母就挺照顾自已了。父亲当过五年民办教师,母亲也上过高小,意识到这个儿子有可能光宗耀祖跳出龙门吃上公家饭时,就要求挺严格。晚上要求看两小时书,星期天也要求看半天。好在要求是要求了但并不督查,自已大部分时间拿来了看课外书。
  初中有一个同村的同班同学的父亲在村上当民办教师,家里有《年轻人》等村小学订的杂志,还有其他的课外书。记得为了二天看完从对方手里借的《说唐》,自己打手电看了两个晚上。村子没电,用的是煤油灯,媒油是凭票买的。父亲也爱看小说。什么《拍案惊奇》《故事会》……《西游记》就是悄悄从父亲那拿来看的。而且《西游记》是繁体字的,有的字不认识,也是推理出来的,看的也是大半懂。
  唐帆翻了一下身,叹了一口气,好容易考一个师范,可……初中时,父亲悄悄做一些生意了,从邻省的一个镇买东西回左木镇或右林镇卖,天不亮就叫上全家去打谷。记得那时虽然还是生产队,但只要你完成当天任务就可以了。一家人打了二担谷,父亲就去赶集了。所以初中自已没吃什么苦,中午带饭里常有肉类的。初三最后一月还是在老师食堂吃的。由此可见,学校和家里是有多么的重视。
  想起考起师范父亲那种喜悦样唐帆心里就愈加难受。初中毕业时,唐帆考了五百二十分,全县排十五,全区第一,父亲听到成绩时那高兴劲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当天就给祖宗敬神烧香。后又听说可以填中专,要知道初中就去读中专,当时是凤毛麟角的,是祖坟冒烟才有的事。
  班主任和化学老师来家报的喜,说可以去县城参加中专面试。不过报喜两位老师说读中专可惜了,这么好的成绩以后考大学是没问题的。父亲只是嘿嘿笑着,他才不会将到手的肉弃掉了。中专是触手可及了,是煮熟的菜;大学那道菜虽好,但那还遥不可及,能保证念高中能考上大学?谁也不能保证,神仙都不能呀。近在眼前的国家人不做才是蠢,恢复高考六七年了,全村没有一个人考上中专。连高考的预考都过不了关,要知道高考预考抢指标就很难了。全县高考,大中专也就是考几十个,况且高中三年,你能保证就在那几十名之内?
  后来班主任又来了一次家里,郑重地进行了分析,让父亲让自已念高中,否则就是废了一个人才。父亲不说什么,只是笑。唐帆自已也想念高中,他感到念中专也的确有些委屈。复试时,作文乱写了一通,面试是一道数学题,两个数之差是两个数之积。他还只是一个初中生,有一种好胜心,题目一出就答出来了。也不知道装着做不出,结果复试也过关了。当然复试后他也不后悔,因为体检时查出眼近视了,他就有些害怕,近视能不能考大学不知道,近视中专录不录取也不知道。直到上了中专,才知道近视的人是挺多的,也不影响大部分大学录取,他才开始有一些后悔。
  窗外猫头鹰的叫声很瘆人,唐帆心里烦躁极了。前些日子听说右林区和自己初中参加复试没考上中专的七人全部考上了大学,他心里就有一种失落感难受感,自己前几天还和家里说想重念高中,可父亲怎么能答应呢!
  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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