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典礼

　　在南京火车站，大批的日本士兵荷枪实弹，分布在四周警戒。他们如临大敌，一点都不敢松懈，因为这次要来的，是个大人物。
　　在值班室里，武藤章、山本千代子，带着随从，等候着这位大人物的莅临。他们表情严肃，看不出喜怒。大约七点钟，一声汽笛响，传进值班室。武藤章说：“汪先生露头了，咱们出去吧。”
　　几个人在副官的陪同下，来到车站。火车已经停了下来，门一打开，立刻下来四个穿着黑色西服带着礼貌的特工，站在梯子两边。随后下来的是76号的打手吴四宝，在后边是李士群。他们检查了四周的环境，才示意汪精卫可以下车了。山本只是看着这群人折腾，一言不发。终于，汪精卫从车上走了下来，陪同他的是夫人陈璧君。随同的还有周佛海、高宗武、丁墨村，阵势空前的浩大。
　　武藤章刚要上前表示问候，忽然一群记者围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拍照。一些被大野拉来的市民，举着小旗，表示欢迎。
　　山本说道：“没想到呀，居然很受欢迎。”
　　武藤章说道：“中国人，好热闹。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有人闹看，那就会停下脚步，最好能够参与其中，那就更美妙了。”
　　千代子不说话，只是机警的注视着四周。她已经感到危机，当然她相信师兄也感觉到了，只是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一个新闻记者忽然放下照相机，把手伸进了怀里。吴四宝看了，抬手就是一枪。那记者也非等闲之辈，一闪身，还了一枪。因为胳膊受伤，所以也没打中。随后，就是一场枪战。看手法，应该是军统的人。
　　山本说：“这些都是死士，他们没打算活着回去。”
　　武藤章说：“我们能应付吗？”
　　山本说：“七十六号的特工，都是亡命之徒。军统的这十几个人，不是对手。”果然，不到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这次汪精卫倒是很镇定，比起越南的那次，要好多了。场面控制住以后，一个记者问道：“汪先生，面对这样的刺杀，你有何感想？你觉得这能代表人民的一种态度吗？”
　　另一个记者问道：“汪先生，你会改变自己的政治观点吗？曲线救国，真能救得了中国吗？”
　　汪精卫一挥手，说道：“诸位，感谢你们对汪某人的关心和爱护。我坚信，中国自救的道路只有一条，就是跟日本人合作，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精卫是什么？精卫是一头驴，只拉车，不看路。只问眼前事，不问身后名。相信我，若干年之后，我就是中国最大的民族英雄，人们不会忘记我的。”
　　说完，在护卫的簇拥下，终于和武藤章的手握到了一起。他们寒暄几句，就乘车直接去了广场。
　　看着车子远去，军统南京站的两位站长于世忠和刘湛，叹息一声，说道：“又失败了。这小子命还真大，就是杀不死。”
　　刘湛说：“胡教官的情报还是准确的。只是咱们人手不够，计划也仓促了一点。”
　　于世忠说：“袁藩被抓了，要不要营救？”
　　刘湛说：“是胡教官提出来的吧？”于世忠点点头。刘湛说：“还是请示戴局长吧。老于，有林教官的消息吗？”
　　“还没有。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于世忠说：“老刘，上边又要派人来了。”
　　刘湛说：“有具体信息吗？”
　　于世忠说：“人叫余则成，青训班的。”
　　刘湛说：“那就祝他好运吧。”两人说完，隐身钻进了一条小巷里。
　　时间到了八点半，典礼在武藤章的授意下，正式开始了。主持仪式的人是汪精卫的得力干将周佛海。
　　周佛海，湖南人，是曾国藩的弟子。他早年是共产党人，参加了一大。后来投了蒋介石，这次居然又跟了汪兆铭，成了亲日派，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想的。
　　周佛海衣冠楚楚精神抖擞的走上台，他正了正话筒，然后开口说道：“各位嘉宾各位同仁，特别是尊敬的日本盟友：大家新年好。今天是我们中华新政府成立的大喜日子，我们欢聚一堂，庆祝这双喜临门。让我们用巨大的热情和无比的喜悦，来迎接新时代的到来。”
　　他话音一落，周围就响起了鞭炮声。烟雾过后，周福海开始介绍政府要员，然后就是介绍日本方面的大员。介绍完了，请朝香宫讲话。朝香宫说道：“我荣幸的邀请我们的武藤君来为新政府致辞。”他说完，武藤章就站起来，走上前开始致辞。而朝香宫在副官的陪同下，悄悄地离开了会场。因他的感觉到腰腿无力，想回去休息了。这个广场，除了一些假扮的市民，就是大量的死尸，太恶心了。还是那张大床比较好，何况还有几个大美女在等候着他。想到这，他不由得笑了，脚下也加快了脚步。他心情大好，因为他赶超西门大官人的愿望，显然要实现了。
　　武藤章的讲话很简洁，无非就是效忠天皇共建乐园那一套军国主义理论。他讲完了，周佛海就大声说请新政府主席汪兆铭先生致辞。下面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汪精卫步履坚实的走到台前，环视全场，又咳嗽了一声，才说道：“诸位，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这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始，就像伟大的耶稣降临世间，人们将在和平美好的环境里，体会上帝的恩泽。这个上帝，就是强大的日不落帝国。”
　　武藤章也没想到，汪精卫的讲话居然这样的厚颜无耻。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想到中国的语言竟是如此的丰富，看来日本就是再过一百年一千年，也比不上这个古老伟大的民族。
　　汪精卫的话，还气着了一个人。这个人现在就在死人堆里，他就是云峥。云峥是昨天晚上混进来，他浑身上下都涂满了石灰，因为要装扮成尸体，所以没办法。这次担任刺杀任务的，就他一个人。没有后援，更加没有退路。因为，残废了的云峥想有尊严的活着，就只能富有尊严的死去。
　　他选择后的结果，就有了这个刺杀计划。
　　云峥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想法，主要是因为他跟千代子的比武。那场比武，千代子和云峥各有损伤，但是云峥失去了一只手掌，这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云峥是个义气汉子，他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既然现在有一个机会，让自己有尊严的完成一个战士的使命，那么他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亡。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稍微打量眼下的形势。周围触目所及，都是敌人。他忽然感到一阵胸闷，气息也不顺畅起来了。他已经在死人堆里潜伏了六个小时，其中身心所受到的巨大压力和考验，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跟死人躺在一起，是什么滋味？他事先想了很多种，但是，今夜他算是彻底体会到了。要是他能够活着出去，他将无所畏惧。不管是暴力还是法律，不管是世俗还是礼教，都不在话下。因为，躺在死人堆里，你惧怕的不是恶臭的气味和冰凉的触觉，而是四周游荡的孤魂！对，就是孤魂。你能听到那些冤魂撕裂般的哀鸣，你能听到在人世间听不到的冤屈、压抑和不甘。
　　这时，耳边响起汪精卫的声音：“……抗战不过五个月，我们就损失了三百万人。这些都是我们的士兵，但是他们是冤死的。他们是无意义的炮灰，死的毫无价值。就像眼前的尸体，他们是愚昧的，是野蛮的。这都是因为国府的对日政策是愚蠢的，才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他们不知道人家的强大，他们也没意识到中国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要灭亡。我们不能改变亡国奴的命运，因为我们是弱小的。日本在经济，军事，科技，教育，战争准备等几乎所有领域都比中国强很多。只有曲线救国，才能换来个和平……”
　　云峥听着这样的话，感受着身边的尸体，心里的怒火不断的燃烧起来。他努力压抑着，像一个猎手，等着最好的时机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苏云州听着汪精卫在台上大放厥词，心里也不舒服。他看了看旁边的中岛，对自己的副官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会场。他徒步转过街角，上了汽车，直奔自己的驻地。他的心里有牵挂，他要马上回去，看看自己的猎物。
　　回到驻地，他告诉副官，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来打扰他。说完就推门走进里屋。他关好门，插好窗户，然后小心的掀开床上的被子，就露出了被捆绑的荀梅。
　　荀梅被他抓来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荀梅很清楚被关在床上的意义，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知道袁藩也被捕了，没有人来救她，一切只有靠她自己。实在不行，那就只能以死明志，大好的身子，决不能便宜了狗汉奸。
　　忽然，眼前一亮，荀梅眨眨眼，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就看到苏云洲站在她的面前；眼睛里都是笑意，嘴角亮晶晶的，好像是哈喇子。
　　“荀小姐，你好呀。”苏云洲说，“我们在死人堆里当看门狗，你却在床上睡懒觉，幸福呀。”
　　荀梅不理他。苏云洲说：“这都是我带给你的幸福，要不你就会和袁大公子一样，被关在冷冰冰的牢房里了。你要不要报答我的好处呀？”他慢慢脱掉鞋，又脱去了外衣，爬到床上，把荀梅脸上的头发拢到一边。他看着荀梅俊美的面容，终于忍耐不住，抱住荀梅就亲吻起来。荀梅极力反抗，苏云洲就不再侵犯她，而是一件一件脱光了荀梅的衣服。荀梅无力挣扎，看着自己全裸了，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紧咬嘴唇，一直到流出鲜血。
　　苏云洲一边抚摸荀梅的身体，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荀梅看到自己无力反抗，也就停止了挣扎。苏云洲正在享受，忽然觉得荀梅不动了，他睁开眼睛，看荀梅温顺了，马上觉得兴味索然。他给荀梅松了绑绳，自己也脱光了衣服，就扑上去，摁住荀梅，要强奸她。
　　荀梅大力的挣扎，苏云洲也是气喘吁吁。荀梅感到有点异样，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自己反抗，苏云洲就很兴奋，自己要是没了兴趣，他也就像霜打了一样，没精打采的。那根丑恶的东西，也是随着心情忽软忽硬。荀梅立刻就不动了，果然，苏云洲也不再用力，他看着荀梅，就像看着一只小绵羊，眉头都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