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进山剿匪

　　“……同志们，根据川南军区，宜宾地委，宜宾军分区关于49年度征收公粮的会议精神，从我庆符县的实际情况出发，县委准备两手并用，第一：继续派解放军进山剿匪。第二：县委将派出征粮工作组，在部队的配合下进行征粮工作。”何营长在一张长桌正中坐着，对两边坐有解放军指挥官非常严肃地说。
　　“这太好了！”在场的人都赞成。对于已经打过数不清的大小仗的他们来说，一些或几股土匪已经不在话下，我们解放军把几百万的国民党军队打败了，这些能算的了什么。
　　都认为剿匪这事，是不需要多考虑的。
　　“是呀，有我们强大解放军，任何土匪都逃不了的。”何营长也说。他当然不是盲目乐观。
　　李指导员也认为是。看到大家情绪好。自己心情也爽快。他把脸往对边开着的由桌上马灯照着的，具有川南特色的木窗外看去：在马上就要冬去春来的川南宜宾，庆符城的黑黑清清的夜色里，已经感觉不到宜宾冬末的太冷，它早已变得夜气温和，连风都温和了。明天或后天就是2月4日了，就要立春了。李指导员感到宜宾的气温非常宜人，不像外省这样冷。在这一心绪下，他还是关心营长是怎样对三个连长进行安排的。
　　这时，解放军营长何成伟站起来，他发言做事都非常直接，不婆婆妈妈的。他把紧系在他有些鼓鼓肚皮上宽皮带下的浅黄色军衣摆往下牵了一下，他原先发皱的胸腹上的军服就齐展，更能凸显他非常英武的解放军指挥官的形象。
　　“我考虑了一下。过两天就行动。一连长赵龙带领一连向玉皇乡北部进山剿匪；二连长于大发去庆符南部，负责那一带的剿匪；三连长刘元奇，对庆符西部山区的剿匪任务。
　　另外，三连留下两个排负责庆符城的防卫。”何营长开始部署道。
　　三个连长都坚决服从自己营长的部署。
　　后来，会上进行了剿匪的相关讨论和一些别的事……
　　会开到21点就完了。
　　两天后的2月5日，刚立春的第二天，一营的三个连都向庆符据说有五六十公里远的高山密林去剿匪。
　　一营一连长赵龙一早就集合好队伍。
　　“立正！”在早晨八点多钟，一连的战士吃早饭，又匆匆带上些干粮,因为，这一进山剿匪会用多少时间，好久，都无法确定。从每一个战士到赵连长本人都是非常茫然的。
　　但是，赵连长还是树立坚决消灭土匪的信心一一一就是死也要灭绝土匪。
　　一连的战士们都站成四长排（一排46个战士），正精神抖擞，充满信心，非常的正直忠诚，他们等待着自己英勇连长的命令出发，随后走向充满复杂和致命危险的剿匪道路，就像他们要面对的是最后一场战斗而极有可能不一定，因为，剿匪是十分凶险致命的！
　　赵连长在喊完军事训令后，就向面前四排的一个个严肃、威武的解放军战士庄严宣布：
　　“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一营一连将进行一项剿匪战斗。只要我们脚下的土地有土匪在，我们解放军革命的最终目标就没有达到，就不算成功。”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一个个战士坚毅而忠诚的脸庞，觉得，任务是非常艰难的，土匪是非常凶和狡猾的。就激励自己战士说：“尽管这些土匪非常的狡诈，凶恶，不管怎样，不消灭土匪，我们解放军的任务就不算完。同志们，我们不能辜负军首长、县政府和宜宾人民的期望，坚决完成任务，把土匪消灭铲除干净，跟宜宾人民一片和平安全的土地。是不是！”
　　“是一一”战士们回答
　　“好。立刻出发！”赵连长非常明快一喊。
　　然后，从第一排开始，战士们走出是青砖围墙的大地坝，敞开的两扇朱红色大木门边是两个紧握步枪站岗的解放军战士的院大门。
　　在一连出发后十多分钟内，二连、三连也出发了，分别奔向庆符县北、南、西三个不知有多少土匪出没无常的深山老林。
　　一连连长赵龙的一排长有27岁叫江大虎，他是山东青岛人。身子环厚，紧系在他宽皮带里的肚皮鼓胀胀，一个粗犷团脸，大眼睛，人干脆、仗义而有说有笑。二排长叫高大宏，也是青岛农村人，两人非常亲近，一有空江排长爱找高排长聊。他俩是同乡。
　　一排副排长李金贵是河南农村人，据说，爱聊喜欢吹牛。一班长是四川宜宾人，在河南做工，20参加了解放军，这次荣幸地打回了家乡。
　　一班副班长梁长安，是河南农村人。在村里当的解放军，人性格内向、话少，打仗积极具有等不得的感觉。
　　一班战士何二毛，23岁，河北沧州农村人，长得棒实，话不多，脾气急，几句话就和战士大吵起来。
　　战士胡刚一天到黑想立功，最大的心愿，也当上班长、排长就满足了，可是这新中国成立以来的过去多次战斗中，他没有显眼的表现，就没有功立。这次，应该是他最后机会了，他要无论如何去立功，他必须要立功，否则，他认为自己白当了一回解放军。
　　战士向俊海，一个桃子形脸，总是脸红红的。他爱说话爱逗人。他是山西农村人。
　　战士刘云飞，长脸，一个眼光非常明亮，人显露出机敏和温厚的神情。
　　战士彭兵一天到黑笑眉眉的，好像专等着打仗似的。
　　战士姚多福脸上好像没有笑，整天都阴着，不和人说话。
　　解放军连长赵龙带着一连的战士们，也带着高昂意志的一连解放军战士走了大半天。天就要到黄昏了，看到眼前的荒凉山地，连一个土匪，或土匪的人影都没有看见。于是他们坐在山地上歇歇。
　　一排长江大虎走到自己连长面前，他爱把非常英气的军帽一把抹下来，边擦他因走累了的涨红的团脸上的汗，并顺便擦一擦他的流汗的粗红脖子。说：“连长，我看这马上就要天黑了，咱们找一个村子在那里过夜。”
　　“行呀。”
　　回答了江排长的话后，赵连长就再次环顾四周都是忽高忽低的呈褐红色的山，接近傍晚了映衬在灰蓝色有些迷人的晚空里的群山看上去非常静默！令人感到心怡！
　　从北面山里来的清幽幽的晚风吹在了赵连长脸上。他对大虎排长喊了一声：“大虎，喊同志们往前走，到一个村子去看看。”
　　好像这样的话，他们就结束了这天的劳累行程了似的。没来过宜宾偏远山区的赵连长他们，以为走了好久就会看到村子，走了一两个小时，看不见一个村子。
　　天开始暗淡了。赵连长、江排长带着一连战士来到了前面是较高的山脚下，在此前，他们（解放军）很想就近找到一个村子，没有想到越往偏僻山区里走，越看不到想看到的村子;直到要天黑了，都没有看到一个。直到天暗黑了，他们看到或他们好奇的是一一一前边山脚没有房子，反而在半山腰有两草房，山顶上有一间房子。无奈之下，天要黑尽了。只好走到位于半山腰的在两座草房，一边的一片在暗黑的黄昏光线下，显得暗绿的一长片枝叶婆娑的竹林里。
　　“同志们，我们就在这里宿营。”赵连长说。他也累，大家也非常累！
　　战士们就散开在竹林里去，就地坐下。
　　这时，赵连长看到从跟前过去的一条上山的小道，从那边过去的茅草房子背后弯过去到山顶。
　　也同时看到在过道过去的一间伸出来在麻麻黑的天色下，茅草房的偏棚侧墙下的几颗没有树叶光秃秃的李子树，也听到从偏棚里传来了牛的牟牟声。这时，在那边正房上偏后的房顶烟囱里冒出淡蓝色的炊烟，在麻麻黑的天色里，从背景是陡斜呈暗黑的山壁上冉冉地上升。赵连长觉得天黑了，是村民做晚饭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把精力放在打土匪的事情上，就忘了自己的肚皮还没有进食，战士们应该早饿了。
　　23岁的山西农村战士，一副桃子形脸，不喜欢孤僻的向俊海走到连长侧边，看到连长在看着竹林过去村民房子。就问：“连长，你在看什么？”
　　“房子。”赵连长回答。
　　这时，肚皮非常饿的向俊海在连长面前发牢骚说：“连长，这时，要是有点热饭吃，就安逸！”
　　赵连长把脸回过来说：“这个时候，大家都走累了，肚皮饿了，又不是你一个，在那里多话干什么？”
　　“连长，我不是说我，我是希望大家都有热饭吃。”
　　“这里不是县城。我们解放军该吃苦，还要吃，不然，革命怎么能成功。”
　　一班长是宜宾白沙农村人，也是46年出去参加革命的。他走来，一张长脸非常不悦。“向俊海，你龟儿子跑到连长那里乱讲些什么？跟老子过来。”
　　“班长。”被自己严厉又脾气横的班长梁长安说了。向俊海就灰溜溜地走向自己班长。
　　“跟老子坐下。”一班长说。好像要强行让他坐下。然后，一班长梁长安站着，不说话了。
　　向俊海如一个调皮的学生被喊了后，就闷声坐下。这时，走了大半天山路的已经又饿又身心疲惫的战士们，开始吃身上带的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