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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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晴天和付河在沉郁的过程中生活着，原本就有些内向的付河现在更是少言寡语。他不在家还好，只要一进家门，正在说笑着高兴的晴天和儿子，立马就闭上嘴不再出声，儿子要不去玩他的玩具，要不就到他屋里看他的书，或者看VCD播放的动画片。晴天为儿子买了不少的少儿读物，也给儿子买了《海尔兄弟》、《猫和老鼠》和《葫芦娃》等一些光盘，懂事的儿子不用妈妈管，晴天就做家务，要不自己也看书。晴天不是善耍心机之人，生活里发生的事，她都随了自然，坦然面对着，她不会用心去想趋吉避凶的事，也不会用心考虑钻营取利的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父亲的病，让不太知道操心的晴天感觉十分的难过。尚晴天的父亲高高大大的身材，除了年轻在单位一次灭火救灾时，摔断的两根肋骨在阴天会疼外，父亲的身体应该算是很健壮。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父亲老是说自己没有胃口，不想吃饭，大家都以为是一般的胃病，拿些治胃病的药就算了。
　　吃了一段时间没有效果，晴天的姐姐还带着父亲让老中医看过，又吃了十几幅中药，还是不见好，一家人就商量着去省城医院做个胃镜。姐姐觉得晴天的孩子小就没让她一起去，独自带着父亲去了省立医院。医生检查完告诉晴天的姐姐说：“你父亲的病看图片上的结果应该是胃癌，不过幸亏是早期，还是抓紧时间治疗的好。”姐姐伤心地打电话通知晴天，晴天听了犹如天塔下一大半一样，哭着去娘家商量接下来怎样给父亲看病的事。
　　家人听从医生的建议，决定马上给父亲动手术。看病就要用钱，涉及到这个话题，晴天知道，父亲的病需要一笔数目不算小的钱，娘家人流露出想要回替晴天丈夫拿的几万元钱给父亲看病。晴天也明白，娘家的积蓄不是很多，母亲没有工作，平时做些小本的生意，赚不了几个钱，应付些平常的花销，剩下父亲的工资存下，用来急需和将来养老。
　　近几年晴天母亲的年纪大了也闲在家里，就只能靠父亲的工资来维持生计了，手头就有些紧促。可是付河的那个同学到现在还没有下落，钱是不能还回来了。姐姐和母亲就少不了说说晴天不懂得管制丈夫，才让他交友不慎给了人家机会，自己上了当，受了骗，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晴天听了娘家人的数落心里不高兴，回到自己家，看见闲着呆在家里的付河，难免更心烦，就忍不住叨叨几句：“你这样闲着也不是个事，单位不用上班，正好是个机会，不如自己找点事做些生意，总比呆在家里强。”付河听了也没有回应，晴天就越说越来气，虽没大吵大闹，俩人之间就不再说话，少不了横眉相对，又开始了冷战。
　　晴天和丈夫的这种冷战，起源于刚结婚时的那次玩笑，发展在他们之间这种不冷不热的生活过程中间。无疑，冷战是很伤神伤人的，两个人没有了沟通，情绪都无从发泄，用冷落的方式惩罚对方的同时，也折磨着自己。这种危害远大于家庭暴力，专家称是冷暴力，家暴伤的身体，冷暴伤的是人的情、伤的是人的心。
　　在这样的冷战过程中，付河可能是形成了冷战的抗体，你冷我更冷，你不妥协，我也不求和。晴天在冷战中，身心忍受着折磨，又想着父亲的病，晴天苦闷得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一天，她犹豫着给麦由发了个短信：“烦死人了。”
　　麦由知道晴天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牢骚，马上就打电话过来，关心地问：“咋回事？”晴天就简单地给他说了实情。第二天，麦由就给晴天送来了二万块钱，晴天不想接麦由的钱，觉得同学关系再好，也不愿涉及钱的问题。上次付河出事，仝好听说后到家来问晴天是否需要钱用，晴天就是再作难也没向她借，晴天认为再好的关系和钱掺和在一起往往说不清楚。
　　麦由见晴天不要他的钱，生气地说:“先拿着给娘家那边送去，不用告诉别人，有人问就说是你自己平时节省下的钱。给你父亲看病才是要紧的事。”晴天还在犹豫的样子让麦由着了急，说：“我不知道也算了，既然知道了伯父有病需要钱，当然看病要紧，就当是借给你的。同学谁没遇到个坎的时候，相互帮衬是人之常情。”晴天听麦由这样说才把钱接了过来。
　　她现在知道了钱的重要性，真是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平时晴天没有存钱的意识，有了孩子以后更剩不下了。她认为挣钱就是用来花的，大家都不用存到银行，钱还怎么能够流通，所以，她每次上街购物，都买一堆的东西，当然绝大多数是给孩子买的。现在，父亲需要用钱看病，让没有存款的晴天真的做了难。
　　麦由自从知道了晴天父亲有病后，对她比以前明显地关心了很多。晴天烦躁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也不断地给他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慢慢地，在两个人不断交往的过程中，晴天不知道从啥时开始，给麦由的倾诉成了一种习惯。晴天拿不住主意的时候，麦由会冷静地帮她分析利弊，晴天心里感觉苦闷时，麦由会想尽各种办法为她排解，用和风细雨般的话语舒缓晴天的烦闷。
　　特别是在晴天感觉孤独无望的时候，麦由的陪伴让她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不再是独自承担。这种感情不自觉地把两个人的关系，由同学关系上升为朋友，由朋友暗暗发展成了情人的关系，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破而已。麦由一天得不到晴天的消息，就胡乱猜测晴天是不是出了意外，只有再次听到晴天的声音，他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晴天也一样，一天不和麦由联系，就感觉自己六神无主，好像少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一样，你牵挂我，我牵念着你。
　　晴天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从省城回来在本县的医院疗养恢复，麦由看过晴天的父亲两次，都是以她同事的身份去医院。晴天知道后不让他再去了，怕引起家人的误会。晴天的母亲遇见过麦由一次，有了白发的他显得有些苍老，大概晴天的母亲早忘记了过去的事，也没认出麦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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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晴天放学回到家，付河的脸色很难看，晴天不知道他为啥不高兴，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付河也没高兴过。习以为常的晴天看见他就像看见空气一样，彼此别说交流了，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现在也没有了。晴天跟往常一样把买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先脱去外衣，就开始准备做饭。付河这时候拿过来一张发票问：“你这段时间咋打这么多话费？原来都不怎么打电话的。”晴天一看是自己这个月交的话费单子，心里有些发虚，解释说：“不是父亲有病吗？就常常打电话问问。”
　　晴天不是个心细之人，思维简单，考虑问题又不愿往复杂处多想。她这个月交过话费以后，就随手丢在了写字台上，她不会想到丈夫付河会注意一张单据，也没想到一张单据会给自己带来不愉快的麻烦。
　　又过了两天时间，付河拿着一张长长的纸条扔给她，晴天接过来细看是自己交过的电话清单。看到上面清楚地打印着电话号码和每一次通话的时间，就明白了付河可能知道了什么，就没多说话。付河果然很生气地质问晴天：“我以为是你的电话费弄错了，去打清单查查。当时营业员就问是老婆的电话吧，我感觉很难堪，这个号码是谁？你经常打的这个电话。”
　　晴天和麦由之间没有什么，只是打个电话，相互关心地询问一下彼此的状况，说说一些心烦的事宽宽心，缓解缓解情绪而已，她也没有刻意回避隐瞒，也就没引起自己的注意。付河也不想想要是自己的妻子真的有红杏出墙的行为，估计最后一个知道的才是他吧。妻子还能先让他知道对方是谁？如果付河知道了这件事，从此以后注意和妻子多些交流和沟通，也许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
　　晴天知道麦华的小姑子在移动营业厅上班，付河是认识的，可能是麦华的小姑子看见打出来的清单上有麦由的电话号才问的吧。付河只知道晴天和麦华是同学，不知道有麦由这个人，两个人以前的同学和现在的朋友，他们之间从没有谈及到这方面的话题。付河看到晴天经常打这个号码，心里有所怀疑，就用她的电话，打了过去。晴天有些心虚地赶紧说：“是我同学，你说话客气些。”话音没落，谁知付河接通后一听是个男的，不分青红皂白就破口大骂，晴天急忙夺过手机，付河抢过去把手机给她摔的粉碎。
　　付河不可理喻地发飙，只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内心忧闷的发泄，他明明知道晴天的为人，不是那种招蜂引蝶之人，也不是离开男人就走不动路的女人，她不会做多么出格的丑事。可自己听到对方的声音，他还是情不自禁的骂出了脏话，人说骂人三分短，付河在晴天心里的位置不由地降了一格。晴天不想和付河争吵，也不愿意给他解释，认为他小肚鸡肠，没有容忍之心。这次她也很生气，其实，晴天也不想想，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过于交往密切。
　　以前当晴天向麦由诉说心里的苦楚时，每次问及付河，晴天都为他找个理由说些情非得已的话，维护着付河的尊严，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过多地贬低自己的男人，也不想让麦由看不起他。再说晴天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给异性朋友说丈夫的不是，难免会让对方心里有所多想，造成误会。再退一步说，家丑也不可外扬呀，不是吗？
　　晴天和付河的这次冷战，因掺杂了麦由的因素，有些升级。付河表现出不依不饶的态度，让晴天也不想缓和之间的矛盾。从前冷战的时候，晴天稍微示弱或者过几天找个理由，两人就开始过正常的生活。可这次好几天过去了，两人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从结婚开始，不管因为什么，两个人闹了矛盾不说话，都是晴天自己劝解自己，再去和付河说上几句话，就算过去了。付河从没有主动向晴天示过好，晴天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有过一次失败婚姻的付河，有些迂腐，他不懂男人主动向自己的老婆示好，表面上显得自己低了一分，实际上是赢得了老婆的爱，何乐而不为。
　　记得看过这样一段话：“懂得让步的人是聪明的，这是把决定事态走向的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上。感情对抗中，赢得了面子就输了情分。往往死撑到底的人，最后都成了孤家寡人。弯腰认输，只是为了拾起丢掉的幸福。”付河恰恰相反，他没有从上次失败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且对自己的妻子表现地有些冷漠，幸亏晴天不计较这些，否则，他们非离婚八次也有了。
　　麦华打电话问晴天：“你们没事吧？”晴天就明白麦华知道了这事。晴天和麦华毕业后，没事不太怎么联系，晴天不想节外生枝。她接通电话含糊地回答：“没事。”原来麦由的手机号就是麦华的小姑子给办的，他的小姑子回家对麦华说：“嫂子，你同学晴天的丈夫到营业厅查她的通话记录，上面有好多是麦由哥的电话，估计他们两口子可能要吵架了。”麦华一听，想来想去还是打了个电话试探着问问。
　　人要是倒霉了，不顺心的事会接踵而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祸不单行吧。付河本来就让同学骗的心烦气躁，为巨额的贷款闹心。加上晴天因为自己父亲的病心情也不好，又出现了麦由闯进了夫妻二人的间缝。这么一闹，旧的矛盾还没有解决，新的状况又出现了，付河和晴天的矛盾就是一次次地没有得到根治，就这样长时间地暗暗地发酵着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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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有几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不能忘记的，父母的生日，对象的生日，结婚纪念日，孩子的生日，这些日子都和自己的生命和生活密切相连，这些尚晴天在心里都记着。五一到了，是尚晴天和付河结婚的纪念日，以往不管怎样，他们都会在这一天高高兴兴的度过。有时付河出发也尽量赶回来，要是闹了矛盾，也会在这一天和好。
　　五一学校放假，晴天不用上班，在家闲着没事，儿子做作业，她就把家打扫了一遍。丈夫一天没和她说一句话，晴天和儿子也默默地个人做个人的事。付河不知道，他的情绪会影响到家庭的气氛，他的那张没有表情的死脸，让谁看着也不能高兴。到了晚上，晴天早早地打发儿子睡觉，自己洗漱一遍躺在床上等他，晴天想趁这个机会和丈夫和好，尽管平时家里并不是欢歌笑语，但这种沉闷的家庭气氛晴天也想缓和一下，时间长了她怕影响孩子的性格。很多的例子都表明了夫妻关系不好，会影响孩子长大后的家庭情感，甚至还会引起孩子害怕婚姻的意识。
　　付河一直在沙发上看电视，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十分的纠结，他不是不让妻子和同学打电话。他只是担心怕她会像自己一样上了人家的当，人心难测，不是有这样一句吗，让人不能直视的除了太阳还有人心，想想都是虐心的感觉。谁知道对方会是怎样的想法，将来吃了亏也是有苦难言。
　　付河可以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一切告诉晴天，晴天不是不听丈夫的建议。她知道付河不喜欢自己在外面闲扯，她都是一下班就回家来。她知道付河不愿意自己和别人有交往，几次的同学聚会她都找个理由推辞。付河还不满意自己，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达到付河的心意，这些晴天也没告诉过付河。两个人都不和对方开诚不恭地交流，谁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所想，才会让他们两个感觉生活的费劲，心里很累。
　　晴天伤心地等着，等不来丈夫的温存和宽慰，等来的都是内心诸多的委屈……
　　麦由知道了晴天真实的生活状况，曾经问过她：“既然和丈夫关系不好，脾气不和，为啥不分开。又不是养不活自己？”尚晴天明白麦由的言外之意，还是在他们都没有结婚以前，麦由曾经给她说过这样的话：“不管我自己受多大的委屈都可以承受，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晴天知道麦由说到能够做到，可造化弄人，命运没有让他们走到一起。
　　有人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尚晴天不敢苟同这种观点。既然这样，晴天就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她不容质疑地告诉麦由：“做人要有做人的原则，一旦结婚了就认定了人家。自己并不是崇向过去女子从一而终的迂腐，理论上也知道没有爱的婚姻等于犯罪，可是婚姻生活不是过家家，更不用说都有了孩子。如果没有孩子离婚尚可理解，有了孩子再离婚简直连畜生都不如的。”
　　麦由知道晴天的脾气，他们单独相处过很多次，晴天连手都没有让他碰过。麦由知道她是个传统的保守女孩，这一点，让麦由也很尊重晴天。他再没有说过劝晴天离婚一类的话，晴天也了解麦由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来。所以，她才一直放心地和他保持着联系。
　　丈夫想多了，晴天又不好解释，有时说多了，反而更让人怀疑，给人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真的呀，世间有很多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晴天不能怪罪丈夫，谁能大度到让自己的妻子经常地和另外一个男人谈天说地呢？除非他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晴天也是想问题想的过于简单，觉得自己只是和麦由说话投缘而已。尚晴天和麦由在一起，不须有戒备之心，说说笑笑，轻轻松松，感觉很舒心。她想大千世界，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有缘的，她很珍惜这份情感。
　　尚晴天躺在床上委屈地想着，她和付河虽说不上是互敬互爱的好夫妻，但是自己决定和付河结婚的那刻起，就决定今生今世和他相依相随，不离不弃。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在平平静静的日子里，虽少了些爱情，却也多了些亲情，日子就这样淡淡地来，也淡淡地去。不时有首歌也是这样唱的吗？平平淡淡才是真。他们之间没有根本的矛盾冲突，只是彼此脾气不同，性格有些差异而已，误会的产生也仅仅是源于缺少理性的沟通造成的。
　　譬如对于金钱的态度，他们夫妻两个的观点就不一致的。人们好说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就受穷。晴天不太在乎钱，从小就是有钱就花的主，妈妈说她是穷命。上班以后，晴天的工资不够用有时还偷偷地向姐姐要钱，晴天好买书，有时看见喜欢的小玩意也想买，看书累了，拿着把玩把玩她认为是一种享受。有了孩子后，尤其好给儿子买各种各样的书和各式各样的玩具，晴天认为给孩子的投入远比把钱放进银行里要强的多。
　　而付河和他的家人一样过日子节俭，省吃俭用是他们家的光荣传统。付河除了推不掉的应酬外，一般不花钱，穿的衣服大多是单位统一发的制服。晴天有时嫌付河走个亲戚串个门都穿着工作服，跟上门收税似的，就想给他买件衣服，付河每次都说自己有穿的，没必要。工资剩下就存起来，说是攒着将来给儿子上大学用，儿子还没有考上大学，他先把钱替同学还给了银行。晴天曾经给付河要过几次工资卡，付河都不给她。晴天心想反正都是为了这个家，不给就算了，拿着还得自己操心，再说了贫穷人家百事哀，没一件事是省心的。
　　晴天虽说生活称不上富足，也算是衣食无忧。结婚后，双方的老人家里不需要晴天给钱，他们都有些退休金，除了日常的生活开销后，也能剩下些养老的钱。付河的工资存着，晴天就紧着自己的工资花，逢年过节的礼物，走亲串友的费用，家里的柴米油盐，一切开销她都应付着。每次发工资的时候，工资卡上剩的数字大多不会超过三位数字，尚晴天是标准的时髦月光族。
　　晴天的闺蜜仝好提醒她好几次：“男人挣钱养家，女人挣钱自己花，你把钱都花在生活开销上，不留一点，小心付河以后不要你。到那时你身无分文，净身出户哭都找不着地。”晴天都是不在乎地说：“我不怕。”仝好好心地骂她：“傻吧，你.”
　　就这样日子如水，岁月如梭送走了一年又一年，晴天和付河尽管怄气，冷战，大吵大闹倒很少发生。晴天结婚的时候就给付河说过：“我最烦的就是女人上嚷老的，下骂小的，男人打老婆。以后，我不会骂你，你也绝不能动手打我。”
　　晴天和付河两个人就像是签了合同搭伙作伴一样，没有甜甜蜜蜜的如胶似漆，有的只是紧紧巴巴地过着生活。以前他们从没有因为钱吵过嘴，这次要不是因为晴天父亲的病，也不会因钱闹别扭。付河没有钱，晴天也能理解，男人好面子，又要替同学还贷款的利息，他的那个同学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可是付河因为晴天的娘家人说他几句就不再去看晴天的父亲，晴天很是生气。她本想着趁五一和好，去娘家吃顿饭，这事就过去了，毕竟还要生活在一起。晴天主动示好，付河无动于衷，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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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晴天不计前嫌，早早地做好饭，等孩子和付河起来吃。付河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晴天不知道，她昨晚伤心地想着心事，禁不住内心一阵凄凉，想着落着眼泪。晴天毕竟年轻又是心宽之人，加上收拾了一天房子也累了，不一会她就睡着了。付河看着电视，心里的郁闷没有排解，他不能原谅晴天，依然不搭理她。吃过饭后，晴天有些生气就带着孩子去看父亲。
　　路上刚好遇见麦由，意外地问：“你怎么？有事？”麦由告诉她说：“上海的陈峰来家看我的母亲，明天想着去泰安玩玩，顺路去见见严巧，我安排一下。”晴天强装高兴，笑着说：“你们活的挺潇洒自在，真是羡慕你们。”麦由说的这两个人，晴天都知道，麦由曾经告诉过她，是在出版社做校对时认识的两个好朋友，三人有缘结识，性格相近脾气又投合，就结拜成了兄妹。
　　麦由做校对时，经常写一些小诗在刊物上发表。有一年，诗社邀请他到新疆开座谈笔会，就是那个时候遇见上海的陈锋和泰安的严巧。他们三个是那次座谈会上比较年轻的人，和其他年龄大的人共同话题就少。他们三个正值年少精力旺盛，在座谈之余的时间里，不愿闷在房间，结伴出去溜达溜达领略塞外风光。
　　新疆真是个好地方，被称为“天然博物馆”，沿丝绸之路的遗迹，分布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2个，省级文物保护单位118个，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寺院庙宇2万多个。草原岩画、石人、古墓群、烽火台，分布在南北疆。冰川、冰塔林、雅丹地貌、冰山湖、高山湖、天鹅湖等，构成新疆奇异的自然风光美景。
　　麦由他们去的是吐鲁番葡萄沟，位于吐鲁番县城东北角，是火焰山西侧的一个峡谷。沿着河水想峡谷深处延伸的那层层叠叠的葡萄田，像一匹匹的翠绿的绸缎，依山势直挂在柏油路两旁的山坡上，在葡萄沟的深处，为旅游修建了一座葡萄园林，葡萄长廊藤蔓交织，果香袭人，令人心旷神怡。
　　有一次，他们三个爬到一个不算远的小山游玩，因为不熟悉状况，陈峰到山坡上摘野葡萄，山坡上的石头常年风化变得很疏松，他不小心就掉到山沟里去了。新疆那个地方人烟稀少，四周很远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望不到。陈锋手抓脚蹬都随着松动的土石滑到老地方，就是爬不上来。麦由和严巧没办法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撕成条连接在一起，才把他拉了上来。
　　当三个人狼狈地围着撕烂的衣服回到会所时，大家都诧异地望着他们。听他们讲了过程，都恍然大笑，有人建议这二个难兄难弟和一个奇葩才女，足足称的上这次笔会的意外奇迹。大草原已经出了著名的“三剑客”：歌唱家腾格尔，作家鲍尔吉·原野和画家朝戈。就提议说你们三个就组合成“探险三侠”吧。经过这次山坡脱险，三个人的友情来了个质的飞跃。本来彼此说话就投机，就趁势结拜为兄妹，麦由大陈锋一岁是大哥，陈锋是二弟。严巧小五岁，成了小妹妹，陈峰原不想结拜严巧，黄毛丫头一个，一想到小丫头为了救自己衣服都脱掉撕了，还是值得深交的。有缘结识，完成了“探险三侠”的佳话。
　　麦由看出晴天的脸色不对，想起妹妹麦华郑重地告诉自己没事就别再和晴天打电话的事，用询问的语气说：“还在生着气。”以前晴天偶尔提到付河，诉说心里烦闷时，麦由都是劝解她说：“谁都不容易的，互相理解，包容着忍让着吧。既然不想离婚，就往舒心处过。”自从那次付河打电话骂过麦由，以后晴天再涉及到付河时，麦由不是不说话，要不就是说：“我不便参与你们的家事。”
　　今天，麦由见晴天心情不好，就建议她带着孩出去散散心，省的在家郁闷，也让孩子到外面玩玩，见识见识。他说：“让孩子看看日常生活中不常见的事情，孩子会懂得很多，对孩子的性格也是一种培养，培养他的勇敢、坚强和探索的能力。”晴天明白，对孩子来说，旅游就是一种生活的磨练，也是孩子独立自主能力的锻炼。
　　平时，晴天要求付河带孩子出去，说让孩子和陌生的环境多接触，可以让孩子锻炼观察的能力，付河都是不等她说完，就打住说：“孩子还小。”晴天就不愿意再多说，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晴天听了麦由的鼓动，心里也想带孩子出去走走，就犹豫着说：“不好吧，方便吗？”麦由说：“有什么不方便，人多还可以帮你照顾孩子。”晴天一想到家里付河那张让人看着心烦的脸，就答应了：“也好，出去走走，认识认识你们这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