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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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西南的大地，四季景色怡人，风景如画。春天，冰雪消融，河开凌散，花草萌生，莺歌燕舞。夏天，骄阳似火，曜日如洗，树木葱茏，郁郁青青，百鸟争鸣。秋天，巧云镶天，高秋气爽，枫叶霜染，黄菊璀璨。冬天，候鸟南迁，僵虫蛰伏，千里冰雪，万里雪飘。尚晴天在一年365个日子里，朝起夜伏，迎来日出，送走夕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日月，差强人意的事也时有发生。
　　没结婚的时候，她都是一星期才回家一次。结婚后，婆家嫌乡镇生活条件差，就让晴天早上提前去，下午早点回，中午婆婆给准备一堆的东西，好像是要出远门多长时间似的，水果、奶、饼干一类的零食。每天上班的时候，婆婆都叮嘱一遍，晴天感觉自己跟去难民营一样的让她担心。
　　婆婆知道晴天怀了孕，更是关怀备至，照顾的风雨不透，尚晴天笑着对她的朋友这样说：“我现在是大熊猫的待遇，国家一级保护对象。”婆家宝贝着晴天母子，唯恐有任何的闪失。有一次下雨，尚晴天放学回家说：“吓我一跳，路上真滑，差一点滑倒。”婆婆听了更加紧张，就让儿子付河天天陪着送一程。晴天后悔自己多嘴，又招来了麻烦，年龄大的同事告诉她，说；“你认为人家稀罕的是你呀，人家奶奶关心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付河一家更是高兴，母以子贵，晴天自己也觉出了婆婆公公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变化。在孩子哺乳期间，付河的父亲就托关系找熟人帮忙，把晴天调到离家近的一所初中学校进了城。等晴天产假期满要去上班的时候，婆婆才告诉她，说：“以后上班就用不着那么辛苦了，你爸爸给你调了个学校，去新的学校报到就行啦。”晴天从心里感激婆家对自己的照顾，她也力所能及地帮婆婆干些家务。
　　都说婆媳关系自古难处，因为两个女人毕竟是不同年代经过的成长经历，不同的角色利益，以及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会常常表现出不同的两个立场。婆婆从不当面说教晴天，晴天也从不和婆婆当面放生冲突，晴天小心地维系着和谐的家庭氛围，邻居也夸奖说；“这家都是精明人，两好搁一好吗？再说吵架哪能怨一个，没有两个巴掌就拍不响。”
　　远了香，近了臭，晴天的婆婆知道时间长了，碗都有碰锅沿的时候，有时自己还咬自己的嘴唇呢。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是上策，就在离家不远一个建好的小区，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让儿子一家搬过去单住。因为离的不远，还是不间断地来往彼此也有个照应。
　　晴天一心相夫教子，生活也算顺心，她调回了城里，孩子也上了小学。尚晴天空余的时间喜欢好看书，儿子和她一样也喜欢安安静静地看东西，付河平日里喜欢看电视，也没有谁和他争。付河和儿子也不像其他父子那样，一天到晚打闹成团，一家人各做各的事，也就相安无事。
　　尚晴天的生活平淡如水，个性本就不喜张扬的她，就这样在按部就班的日子里，过去一天就少三晌，也不觉得索然无味。上了学的孩子，几乎牵扯着晴天所有的心，每天接送，辅导作业，吃喝玩乐，就是晴天一天的功课，当然是除了上班的时间。不过尚晴天教的是语文，早上一星期要有两节早读课，这时候晴天的婆婆就要来照顾孙子吃饭上学的事，晴天也就不会因为孩子和工作而犯难。
　　有一天，尚晴天正在上课，手机响了一下，她平时的电话不多，就没有把手机调到静音，为了看时间方便，她就随手装在衣服的口袋里。下课后，她打开手机收到是一个短信：“你忙吗，有空见个面可以吗?”晴天不知道这个手机号，以为是别人发错了，也没回。放学时，看见站在学校门口的麦由，晴天就知道了短息应该是他发的。
　　晴天的手机号，很少给别人说，她烦有人打骚扰电话，上面就储存了十几个经常联系的人。晴天心想：“麦由大概是从他的妹妹麦华那里要的手机号码吧。”晴天本想停下和他说几句话就走，两个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几年里就是有时遇见麦华，晴天也有意回避着有关麦由的话题，她只想平静地过自己简简单单的生活，尤其是有了儿子以后，她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投入给了孩子。
　　麦由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晴天心里有些伤感，也不想多问。麦由看着晴天淡漠的神情，幽幽地说：“十年了，这几天忙着补办父亲的丧事，心里难过感觉很累。有些话总想找个人说说，方便吧。”心善的晴天想着麦由的父亲还不到六十岁就撒手人寰，麦由一定很伤心，老同学说说心里话缓解缓解烦恼也是应该的，就想着答应吧。麦由看看晴天还在犹豫的样子，赶紧又说：“我父亲去世后，母亲不想老是让我在外面，回到家不知干啥好，想和你商量商量。”
　　晴天知道麦由有些话想对自己说，就不再考虑，找个理由打电话给婆婆说：“我和同学有点事，就不在家吃饭了。妈妈，你帮我照顾下孩子。”婆婆知道晴天是个顾家的人，结婚后，除了实在推不脱，她很少在外面吃饭。婆婆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应酬多些，大多的时间都是晴天在家带孩子，陪孩子玩，陪孩子看书，陪孩子做作业。晴天偶尔请婆婆帮忙照顾，她也没有什么意见，所以问也没问就答应了。
　　晴天心里让孩子填的满满的，孩子几乎成了她生活的全部，晴天没有弄清楚，家庭中第一位的不应是母子关系，而是夫妻关系。家庭是传递爱的载体，有父母传递给孩子，再有孩子传递下去，相反，如果亲子关系凌驾于夫妻之上，就会产生严重的恋子情结。当孩子将来建立自己的家庭时，作为婆婆的人，就会觉得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儿子也会觉得自己是母亲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或许长大的孩子也要回报母亲，不忍心背叛母亲，而和自己的妻子也建立不了最亲密恩爱的关系。尚晴天为此并没有考虑那么多，那么远，她只顾得了眼前，她减少了走亲串友，连同学的集会有时也以照顾孩子脱不开身为理由不去参加。至于丈夫付河对她怎样，她也不去多想。日子就这样悄然声息地过着，不想太多也算随心，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尚晴天在婚姻的这个围城里走了近十年。
　　
　　2
　　
　　麦由和尚晴天找了一家比较安静的饭店，点了两个菜，麦由要了两听青岛啤酒，想起来似的又问晴天：“你喝葡萄酒不？”晴天赶紧说：“我不喝酒，烦闻那个酒精的味。”麦由就打个招呼说：“老板，上瓶果汁。”麦由给晴天要了一瓶汇源果汁。晴天真的是烦闻酒味，她的丈夫付河平常要是有事，一般都是和人到外面的饭店去商量，很少在家招待客人。在家喝酒的时候，不是晴天娘家的来人，就是付河家的亲戚，付河也知道妻子晴天不喜欢别人来家打扰，不喜欢把家搅的乱七八糟，更不喜欢把家造的是烟酒冲鼻，所以，他极少领外人到家来。
　　开始，尚晴天和麦由都有些拘束地坐着，话说的很少，彼此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气氛有些尴尬。相视虽然无语，其实两个人在内心里都有很多要说的话，都想知道对方这些年是怎样过的。特别是麦由，心里的那份不舍和牵挂，早已成了习惯，虽然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打扰已经结了婚的晴天，同时也知道自己没有了资格再去关心她。可是在孤独的时候，在寂寞的时候，麦由还是会自然而然地想象着晴天生活的画面，参杂着友情爱意，好像更多的应该是转换成了的亲情，像思念姐妹一样，像思念家人一样。麦由也搞不清楚，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地放不下，割舍不断就这样地浑然牵念着晴天。
　　麦由闷闷地喝了一听啤酒后，脸红红的，没话找话似的说：“我的酒量不行，也不喜欢喝酒。只是有时没办法，在外面就要应酬，都是强撑不得不而为之。”尚晴天就接过话题，理解地对麦由说：“就是，虽然你们做生意赚的钱比我们多，可没有我们生活的安心啊。”晴天说着无心，麦由听着有意，他想起了上次让晴天跟自己回家，晴天的母亲拦住不答应，自己说的那句气话，赶紧说：“不好意思，当年都是年轻气盛，少不经事，说的都是孩子赌气的话，你别放在心里，在这里赔礼道歉了，收回那些话。”晴天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回答，她也想起麦由那年独自离开时说的话，苦着笑了笑。
　　酒，真是个好东西，很多的时候，它能起到助兴的作用，也能起到壮胆的作用。酒进话出，麦由就借着酒劲告诉晴天：“唉，那天回到家，和父亲大吵一架，父亲说我自己找不着女朋友，就别逞能，男人成家立业，说的就是先成家后立业，娶妻生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还说，村上和我一样大的，孩子都已经上学了，再不结婚，人家还以为老麦家的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呢，让大家看着笑话。”
　　麦由顿了顿，看看晴天没有说话的意思，继续说到：“老人家说我心再高也得知道掂量掂量自己，权衡权衡利弊。爹娘的恳求我总得顾及考虑吧，他们都是老实巴脚的人，农村人又不识字能理解多少啊。我看着年纪不大就白发苍苍的爹娘，我只能答应定了亲，了结他们的心事。”麦由的语气语调有些哽咽，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做了个掩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看看晴天，见晴天还是低头不语，继续说：“定亲后，女方的爹娘也觉着自家的闺女年龄不小了，就捎信让选个吉利日子结婚，还说要是孩子结了婚，两家大人就都跟着放了心。”麦由说道这里，“唉。”了一声又停下了。
　　晴天听他妹妹麦华简单地说过这些，麦由以造纸厂的事忙，脱不开身走不了为托辞，其实，他内心的苦楚无人告知。他知道自己一旦结了婚，一切都没有了可能，连希望也不能存在了。他不能强迫晴天为他做什么，又不能说服自己的爹娘，只能按照家人的安排去做。他直到结婚的头一天才不得不回到家，要不是因为考虑到爹娘以后在村子上不好为人，他真想做个逃婚的新郎，到一个没有认识自己的地方躲避起来，远远地想着晴天，如果晴天结婚了，就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祝福。
　　麦由结婚三天在新娘回门后，就返回了工厂，以后也很少再回家。尚晴天还听吴悠说过，麦由在新婚之夜不和新娘同房的事，晴天知道了以后，还觉得都是自己对不起麦由，让麦由如此难过没有办法。现在，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说一句话，麦由见晴天这样，知趣地说：“对不起，我不该给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事，让你听着心烦了。”晴天笑笑说：“没事，你只管说，我都听着呢。”麦由接着说：“婚后，我很少回家，她娘家的人找来和我母亲说道。我听说后，回家就想打算她离婚，她自己觉着刚结婚就离，名声不好听，就和我商量说，只要有个孩子，咱们就凑和着过吧，以后也有个指望。我听了也不好再说别的。”
　　人生最大的快乐，最深的满足莫过于一个充满爱的家庭，没有爱的婚姻，怎么能够幸福地相伴一生？没有爱的婚姻，真的值得珍惜吗？没有爱的婚姻，就不会有浪漫的情怀，生活也就不会温馨多彩。尚晴天偶尔也会思考这样的问题，她懂得没有爱的婚姻一定是不幸福的婚姻，她也懂得无爱的性是邪恶的，无性的爱是荒唐的。那种无助的滋味，给人的感觉是爱到深处是心痛，情到深处是孤独。晴天理解着麦由，也同情着麦由，不自觉地就让她流露出对麦由关心和心疼的情素。
　　麦由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晴天并不反感自己的诉说，也能感觉到晴天并没有忘记自己，就顺着说下去：“谁也没想到，在这期间我父亲查出了癌症，就是你去医院看的那回。因给父亲看病，我退了股份，花光了家里和我挣的所有钱，也没换回他老人家的命，父亲临终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对他们娘俩好点，人呀得认命。'我明白老人家说这话的含义，有他对儿子的歉疚，也有对生活的无奈。因为钱都给父亲看病花完了，父亲的丧事母亲说啥也不让大办，简简单单地送走了父亲，就成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一个心病。
　　唉！唉！真是月有圆缺，人有祸福啊。葬了父亲，我就去了北京打工，在一家出版社校对文稿，钱虽不算多，还算清静。平时闲着没事就写点东西，在诗刊，杂志上也不断地发一些自己写得诗歌，散文，随笔一类的小短文。我打算写部长篇，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也沉不下心，坐不下来。再后来，孩子逐渐长大，我娘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我就回了家。
　　两年多了，做啥事都不容易。我村的小学搬到乡里去了，有些家长怕孩子小上学远不放心，找我能不能教他们的孩子，我觉着可以，就去乡里说了说，就把一、二、三年级的孩子留了下来。现在我们算是同行，找你取取经，整天和一群孩子打交道，心里有些烦闷无处说，就想着找个人说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想知道你过的怎样，每次向妹妹问及你，她都说你生活的很好，我也不便多打扰你的生活。你真的过得很好，是吧？”
　　
　　3
　　
　　尚晴天听到麦由问自己生活的很好，是不是？晴天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是”，还是该回答“不是”。自己生活的幸福吗？这个问题曾经在脑子里有过，晴天都让它一闪而过，她不敢认真地想自己生活的是好，还是不好。晴天只是哄着自己过每一天，她不敢说好，因为自己从没有在心里感觉是美好的，甜蜜的，愉悦的。她不敢说自己生活的不好，也找不到说不好的理由，所以，在麦由的面前，她不想掩饰自己隐藏内心的真实感受，又不便多说，只能选择沉默。
　　自从那天麦友走后，晴天就明白伤了他的心，虽然麦由以前没有直接说过我喜欢你，晴天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思，每次偶然的相遇，晴天想想都觉得是他的故意。上学的时候，麦由就装着很巧合的和晴天打招呼，但直觉很敏感的女孩子能察觉出他的异样，麦由那双游离的眼神每次见到晴天都遮藏不住他的慌张。晴天内心里感觉他有些可笑，同时也感到一种说不清楚的期盼，她不认同学生期间谈恋爱，又希望麦由对她说出喜欢一类的话语。
　　特别是那次麦由转身离开时，流下来的难过眼泪，让晴天每一次想起，心里就一阵阵的疼痛，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呀。晴天常常会想：“当时他一定一定很无助，才想着让去帮他，他还说不管愿意不愿意和他结婚都不强迫。只是让他家人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就行，他心里有就行，只要自己不结婚他就远远的等。”晴天知道，爱一个人和被人爱，应该都是幸福的，只要有爱，才懂刻骨铭心，只要有爱，才懂拥有的珍贵，只要有爱，人的心才不会孤独。
　　晴天曾经浅尝了爱情的滋味，那时一种等待，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虽然不知道彼此明天在哪里，却能始终坚信有人会爱你。心中有了爱，就可以为另一个人度过下一个世纪，幻想着再次重逢的相遇，成为彼此的那个唯一，这就是爱的真正含义。对爱情浅尝即止的尚晴天，知道麦由赌气结了婚，心里有些失望。又听吴悠说麦由结婚那天没和媳妇同房，晴天的心里又有些异样。她曾私下里想：“假如麦由突然有一天，来告诉自己说，只要我能答应，他就离婚，我想我可能会考虑的。”
　　晴天在心里幻想着，期盼着，她认为女人能够嫁给一个为自己落泪的男人一生都值了。晴天还写了一首小诗来印记自己的思绪《梦幻》：
　　真想真想
　　在一个古老的村庄
　　过一种古朴的生活
　　朝起暮息的日子里
　　温一壶老酒
　　唱一首老歌
　　偎依在青布蓝衫里
　　什么都不想……
　　睡去
　　随心神驰
　　走过自己一生美丽的童话
　　完成寓言
　　成就传说
　　可是，麦由除了留给晴天一封信外，从此就再也没有了音信。直到晴天意外地看见了他怀孕的妻子，心里才彻底失望。
　　知道了无望的尚晴天，在家人的劝说下，把自己嫁给了离过婚得付河，是她一生最不明智的决定，她甚至想都没想过，为什么要嫁给这个男人？他的脾气怎样？品行怎样？和自己对不对脾气？她统统都没有考虑，甚至是无条件的答应了这一桩婚事。原因是什么，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到现在让晴天说出个原因，她都不能说出一二来。也许是知道了麦由结婚，也许是看见了为他怀上孩子的妻子，也许是自己真的就快要嫁不出，也许是她只想让自己有个家，有一个安身生活的地方就足够了。反正是说不清楚的尚晴天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了婚，又有了孩子。
　　糊涂的尚晴天不知道凡事都要多问个为什么，婚前婚后她都不问也不打听付河是怎样离的婚？为什么要离婚？好像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没有牵连，甚至是有关付河的一切也好像和她无关，她什么都不在乎。晴天听了姐姐说的话，只想到离过婚的男人也许更知道疼媳妇，更知道包容妻子，更知道谦让自己，晴天就知足了。
　　思维简单的晴天把生活想成了数学上的公理公式，以为拿来套套就能解决问题，解决人生的幸福。晴天哪里懂得生活的微妙，你只有自己把自己看的很重，别人才能看重你。你看大多数的家庭都不愿意轻易离婚，因为他们都经历了找对象的辛苦，特别是男方一家，为了娶个媳妇进家，把自己搞的是债台高筑，他们哪敢轻易言离婚呢。一个如果过于省事省心，在他人眼里就成了容易打发的主，别人也就不把你当作一回事。后来的生活告诉她，晴天就是把婚姻，把生活想的太简单了，才让这种自欺欺人的率性处事方法，不得不让晴天吃尽了苦头，付出了心酸的代价。她只能自作自受，没有谁能替她修补，挽救。
　　婚后，不好多言的付河，有一天晚上心血来潮，嬉皮笑脸地问晴天：“媳妇，说说你为啥喜欢俺？”晴天和付河就像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或者说陌生的熟悉人也行，从晴天和付河相见的第一次开始，两人都是说着该说的，或者是该说的也不说那种。一般的男女从相识开始，人家要是彼此都没有意见就进入热恋状态，一日不见如如隔三秋的那种。结婚以后，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从早到晚黏在一起，多是如影随行。
　　可是晴天和付河两个人都和上述的情景无缘，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其他的原因，要说不好意思在人前秀恩爱也说得过去。有几人喜欢在大庭广众面前卿卿我我的，只有动物不通人性，不懂羞耻，才在人面前肆意妄为。可小两口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也是一本正经的如正人君子，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可是，晴天就是这样，天亮了起身换衣服，她要到付河看不见的地方去换。结婚那天晚上，晴天看见付河只穿短裤睡觉，就有些别扭，第二天就上街给他买来一身睡衣。
　　付河不情愿地接过去看了又看，最后才勉强穿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脱下睡衣扔在床上说：“穿上它做了一夜的噩梦，老实感觉被人捆绑了，东逃西躲了一夜。”晴天安慰他说：“没事，慢慢就习惯了。”晴天早晨换下睡衣的时候，绝对不让丈夫看，她都是到卧室的外面换衣服，付河说她：“多次一举。”晚上睡觉的时候，晴天一定要付河把灯关上，否则，就不让他碰自己一下。两个人就这样地相处着，像是夫妻，又像是朋友。
　　付河偶尔的嬉戏一问，晴天还有些许的不习惯，她一脸正经的样子，用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话，随性一说：“不知道，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安身之处吧。”付河满心想听晴天说他潇洒帅气、魅力十足，或者一些好听的什么词都行，没想到晴天会说这么一句话无关疼痒的话。本来就不好说笑的付河，试着热乎的一问，缺心又少肺的晴天一句不着调的回答，不经意伤了他男子汉的心。再以后，付河就用不冷不热的态度应付着晴天，该吃的时候就吃，该睡的时候就睡，再没有了情绪的调和。晴天才知道自己伤了付河刚想走近她的心，付河把晴天的话放在了心上。
　　唉，晴天要是一个稍稍有点心计的人，就会考虑他问这句话的目的，或者晴天要是很心仪付河的话，也会小心地挑拣措辞来回答。恰恰二者都不具备，晴天不考虑后果，不知深浅的玩笑话让她为后来的生活也付出了代价。这真是值得让人接受的教训，你还不了解对方的脾气时，是千万不能和他随便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