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卡少女•玉

　　我不知道李海是怎样追求晓玉这个魔女的，因为我只关心他的生死。小乔说这段时间，李海每个周末都会过来G城，找晓玉。我问她，那李海能否四肢健全活着回去。
　　小乔听不明白，问我：“叶展，为什么要这么说呀？”
　　我虔诚为她解说：“晓玉不是魔女吗？猛得很，李海去泡她，肯定要把脑袋提在裤头处的。”
　　小乔听了，笑得很无语，说：“叶展，瞧你说的，没有那么严重啦。再说，你千万别让晓玉知道你给她的绰号‘魔女’，否则到时候就不是李海把脑袋提在裤头处，是你了，我也救不了你呀。而且，就如你所说，晓玉真是魔女的话，只要她是真心喜欢李海的，那她也是百变魔女呀。”
　　咦？还有这等奇事，百变魔女？我还真想拭目以待，看看李海到底是怎样大展其情圣神功，让晓玉化身为百变魔女的。
　　又是一个周末，李海突然摆驾寒舍，令吾受宠若惊，说：“海兄，怎如此空闲，屈委尊身，光临寒舍，顿而使敝舍篷毕生辉——”
　　“——得了，别胡扯，”李海不耐劳打断我对他的赞许，悻悻然地说：“真是倒霉透顶，郁闷到极了，你还在这里一派胡言，到底是不是兄弟呀。”
　　我看他面有难色，就问：“瞧你说的什么，我不是你兄弟，是什么。给弟说说，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李海点燃一支烟，使劲抽，不说话，仿佛一尊会冒烟着火的雕像。我只好继续为他戴高帽：“海兄，你虽然神通广大，妙法轮天，但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不要害羞，小弟虽然不才，但是亦会歇诚为汝解难也，故而——”
　　“——够了，扯够了没有，人家正烦着呢，”李海被我戴高帽戴得仿佛戴着绿帽一样恼羞成怒，但随即收起怒容问我：“叶展，你倒是给我说说，晓玉这个女生到底是怎么搞的，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本情圣根本就是无法大展身手。”
　　啊——哈哈哈，我大笑三声，终于知道李海的难处是什么，原来是遇上魔女大爆发，“怎么样，快说说，她到底给你出了啥牌？整得你这么痛苦。”
　　李海冷冷看了我一眼，说：“叶展，你现在很开心吗？”
　　“没有呀，我不开心，我伤心还来不及呢。只是我以为晓玉遇到你，会化身为魔卡少女樱，然后拿着魔法棒到处变魔法，我正拭目以待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海不屑说道：“我自从向她表白以来，一共来G城找过她四约会。第一次约她，直接拒绝，天王老子没有商量；第二次约她，她作主，把我带到花城区的儿童乐园玩了一整天，晚餐居然要吃冰淇淋；第三次约她，也是她作主，那次更猛，直接把我带恐龙化石展，津津有味在那里研究那些骨头一整天，晚餐居然还是冰淇淋；这一次约她，更离谱，虽然说可以由我作主，但是要我把她带去看电影，本来这个也算正常，谁知她要看《故宫》纪录片，电影院没有，没关系，用她的笔记本在花湖公园里一样可以看。奶奶的，那《故宫》纪录片足足的十二集那么长，看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完，而且我最讨厌看纪录片的。”
　　“所以你就跑来这里避难？”
　　“要不然怎样，陪她看《故宫》，饶了我吧。”李海一摊双手，表示除此无别法。
　　“那你就陪她呗，女生，让着她一点就好啦，你不是常这样教我。”我学他一样给他分析道。
　　“让着她？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况呀，她这是无理取闹，我决不会妥协的。”李海煞有志气说道，但亦可以窥视他内心那强大的支配欲。
　　“她没有生你气？”我怯怯地问。
　　“没有，她很从容叫我离开。如果想看的话，随时可以找她。”
　　我顿时狂晕，对晓玉此人高举佩服，“不愧小乔所言，晓玉真乃是一个百变魔女，你这样负气而去，她居然不开揍，真是神话呀。李海，你不简单呀。”
　　李海不能解吾之意，仍旧悻悻然回到S城。后来，再看到晓玉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李海跟我说过的事，不禁想要笑。晓玉还一脸莫名其妙，问：“叶展，你笑什么呀？我有那么好笑吗？”我当然不能告诉她，问她的《故宫》看完了没有。事实证明，她不会把李海给秒掉，不代表不会把我给秒掉。
　　为保存小命，也为小乔不难过当了寡妇。我对她缄口不说，只能把这个事情转告给小乔知道，以分享我心中的喜悦。小乔听后，笑得整个人都趴了，笑过之后，又说：“看来，李海有一半的机会哦。”
　　我问她，“此话怎讲？”
　　小乔说：“第一，晓玉没有生气而揍李海，第二，晓玉说李海可以随时去找她。这难道还不明白吗？她有意于此，要不然十个李海都不够死。试问学校里有几个男生敢这么对晓玉负气而去的。”
　　听小乔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心中还是疑惑，就问：“这晓玉也真够奇怪的呀，之前听你说，男生都称她为‘罗刹女’，无人敢近，但是她却这么轻易买李海的账？”
　　小乔说：“是哦，我也觉得奇怪，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呗，反正李海和晓玉在一起，怎么说也不能算是坏事吧。而且，如果有一天，这两人在一起的话，我们还能四个人一起出去玩呢。我和小乔都是这样想的，好好祝福他们吧。
　　虽然李海觉得他和晓玉的约会诡异非常，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继续每个周末往返于G城和S城之间，偶尔也会来找一下我，但主要全是去找晓玉的。李海为博取晓玉的芳心，可谓是卖尽力气。在她面前百般表真心，千般献殷勤。向晓玉展现出一个男人应有的大度和担当，更向晓玉描绘出一幅金碧辉煌的理想国。在晓玉看来，李海既是我的兄弟，为人仗义，对心爱的人又如此体贴入心，简直就是一个真男人。晓玉显得有些动心，但是仍有一丝迷茫不安。她特地来找我，问了我一些问题，有关李海的。
　　“叶展，你觉得李海这个人怎么样？你要如实回答我哦，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兄弟，你就给他说好话。”晓玉一进屋，就坐在那张长椅子上，然后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李海这个人，挺好的。很有爱的一个人，对身边的朋友也很不错。有能力，否则不会这短的时间里就混到生产主管。有钱，每次看他总是那么名牌等身。有义气，每次都这么帮我，你也是知道的。有责任感，说到的，总能做到。”我在脑海里不断地狂收集各种关于李海的信息，也只能挤出那么一点点。
　　晓玉听后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看来，在你的眼里，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补充说道：“晓玉，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会缺点。李海也不例外，只是我在这里给你提个醒，不管和一个人交朋友，还是谈恋爱，一定要理性对待途中发生的一切。因为，只有时间才能解开一切的谜团，而机缘往往就藏在时间里。”
　　对于我这段深有哲理的话，晓玉听后点点头，说：“那是当然，我可不是情种，更不是花痴。李海，我看他那么有诚意，我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更不是那种摆谱装逼之人。我会试着跟他交往的，至于结果如何，后看吧。”
　　看着晓玉离开我的出租屋的背影，我不禁叹道：晓玉姐姐永远都是这么洒脱自然，令吾钦佩不已。自那之后，晓玉便正式公开她和李海的恋情。李海立刻迫不及待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喜讯，并且在这个周末更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摆驾到我的出租房里，向我炫耀着他的丰功伟绩。
　　“怎么样，我都说了吧，晓玉也是女人，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只要我海哥一出马，没有搞不定的妞。”
　　瞧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我便有一种不吉祥的预感，并以此给他警示，“李海，你这句话可千万别传到晓玉的耳朵里，否则你就不是躺着死那么简单了，分分钟她会把你毁尸灭迹的。”
　　李海不屑一顾笑道：“哪有那么夸张，晓玉也不过如此，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我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未对我发过一次脾气呢，听清楚了吗，一次都没有。小子，羡慕去吧。而且，每次去哪里玩，吃什么东西，她总要问过我的意见，这表示她非常听我的话。小子，对待女人，你不如我，好好学着吧。”
　　然后他又拍拍我的肩膀，“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不出一年时间，我一定会把晓玉调教成比小乔还要温柔百倍的女神，到时候，你再吃惊也来得及。”
　　我劝他不要玩火，“你现在才刚刚和晓玉开始，千万不要妄想去改变她什么，一切只要她开心就好。”
　　听到我的否定意见，李海脸露不悦，不屑地说：“像你这样吗？随着小乔跟什么理科尖子粘在一起，也不管？我可不行，跟着我的女人，就必须要懂事，听话，否则以后怎么跟我出席大场面呀。”
　　我彻底无语，八字还没有一撇，还出席啥大场面。对李海一定要改造晓玉这个魔女，充满担心。我就仿佛看到他将要搞一个炸弹，但是他自信极了，认为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我只希望，在这段爱情冒险当中，他们都应该是幸福的人。
　　又是一年春花漫飞的季节，我还在那家小超市里做着理货的工作，真幸庆它没有倒闭。偶尔，我还是要去兼职剪线的。蓝雪儿对我竟然去剪线，也不给她赶稿子十分不开心，一天打十几个电话问我要稿件。我开始产生发奋灵光的顿悟，每天晚上下班后，必去西江边上看星星，看月亮，看完之后，就回出租屋开夜车，拼命写稿。但是蓝雪儿知道后又不乐了，说我熬夜写稿给她，是对她的蔑视，要是把我的身体累坏了，她宁愿不要我的稿件。哎，这女人就是难伺候。我直接在QQ里回复她：“蓝姐姐，我白天要上班，还要剪线，只能晚上写稿啦，如果你真的不要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蓝雪儿立即一个电话打过来，对我下通牒说：“叶展，别跟我扯你剪线的事。你有那样的时间，还不如多写点稿子。去剪什么线，真是的，有你这样当作家的吗？”
　　不去就不去呗，蓝姐姐凶什么呀。不能去剪线了，不能跟那帮大妈一起抢货，一起侃大山，真是令我伤心。小乔来找我，看我郁闷不乐的样子，就问我怎么啦。我把不能去剪线的痛苦告诉她，她和蓝雪儿一样不能理解，并更加吃惊看着我，问我是什么时开始有去剪线的爱好的。
　　“去年呀，那时还刚搬出铁皮屋的时候，迫于生计，我就找了一份兼职，给那些牛仔裤剪线头。小乔，你还真别说，这项工作既能赚到钱，又能体会生活的乐趣，跟那些大妈一起抢货，大吵大闹是最棒的。”
　　小乔虽然没有晕倒，但是一脸的无语，苦笑对我说：“叶展，你不是说你要写一部巨作吗？不如我们不要去想剪线的事，谈谈你的那部巨作吧？你动手写了吗？”
　　我果然被小乔引导思维转向那部巨作，“已经开始写了，但是只是开始，很多故事的结构，人物的形象，都没有定下来。第一次写长篇，可能要花费大的精力和时间。所以，我有点忙。”
　　小乔说：“好好，我给你加油，叶展，你一定能行的。”她说着，然后笑笑握拳做了一个替我加油的动作，呀！卡娃依，我的小乔真是太可爱了。她依在我身旁，忽然用一种很担忧的语气对我说：“叶展，我觉得晓玉变了。她变得不像她了，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我的感觉。她现在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更不爱跟我顶嘴，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怪怪的。好像她是刻意做成这样子的，叶展，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李海的原因呢？”
　　我顿时想起去年冬天，李海给我说过那番话，一下子心凉了一半都不止，果然真如我所担心的那样吗？李海这小子真是要改造晓玉，但是晓玉真的竟然会听他的。晓玉这是要搞哪门子的蜕变呀。听小乔这么提醒，我方觉许久没有看见过晓玉，仿佛她跟李海恋爱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小乔说不仅是我，就连她，也和晓玉的关系没有从前那亲密了。
　　“她现在经常旷课，就是在学校，也很难和她说上话，她不爱和人聊天，经常一个人呆坐，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小乔这样说道。
　　我觉得问题有些严重，但我不敢把李海的那种想法告诉小乔，小乔知道后，是根本不会同意晓玉和李海在一起的，就对小乔说：“不如我们这个周末去踏青，顺便把晓玉也一起叫过来。我得跟她聊聊，跟她讲讲人生。”
　　小乔半信半疑，说：“这个行吗？”我点点头，肯定自己的办法。
　　周末那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正是去踏青的好日子。我早早就等在花湖公园的正门口。这个公园面积很大，绿化植被非常丰富，里面还有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园，和几所寺院。可逛可玩的地方很多，每逢周末假日，很多市民都会选择在这里度过。最重要一点是，这个公园是不要门票。
　　小乔带着晓玉如期而至，晓玉今天穿着一条黄色白花连衣裙，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穿这样的连衣裙，一双绣花单鞋，还戴着一顶米黄色的遮阳帽。小乔示意我看，我当然看到了。她又在我耳边耳语，说：“叶展，怎么样，看到这样的晓玉，你难道不觉得诡异吗？”的确很诡异的，这个李海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晓玉变成这个模样。
　　我向她打招呼，“HI，晓玉，好久不见了。”
　　晓玉只是抿嘴一笑，说：“HI！”
　　我又说：“晓玉，我们今天到花湖公园里踏青，好吗？”
　　晓玉轻轻一点头，说：“嗯，好的。”
　　在接下来的游玩中，晓玉虽然总是带着一副看似职业性的微笑，但是给人的感觉真的好假，也不爱聊天说笑。我知道果然是李海搞得鬼无疑，这丫的不好好谈恋爱，玩什么性格改造。不行，我不能看着晓玉就这么诡异下去，我一定要把晓玉恢复原来的样子。原来的晓玉？我突然灵光一闪，然后在小乔的耳边如此这般。小乔一脸的疑惑，问：“这个行吗？”
　　管它行不行，先试了再说。我们走过去，晓玉正坐在公园南湖旁的一张长椅上，看着远方目不转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和小乔分别坐在她的两旁，晓玉并没有反感，只是看了看我一下，然后又继续疑视着湖面。小乔向我使眼色，我一提心气神，突然朝晓玉骂道：“晓玉，你这个骚婆娘，你奶奶的，够种就揍我呀，不揍我，你就不是女人。”
　　晓玉转眼看着我，眼晴里似乎闪过一丝光芒，但她却说道：“叶展，你别闹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无非就是想惹我生气，然后揍你一顿，就可以出我心中的一口闷气，我说的没错吧。小乔，你也真是的，叶展脑子被门夹了，你也是吗？他这种馊主意，你也能点头？”
　　我被她冷冷的言语震住，小乔更是吐一吐舌头，不敢看她，而晓玉却继续说道：“我没事，我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人在江湖，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李海他喜欢温文尔雅的女生，我就必须要改变现状。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难道不是吗？”
　　我突然一拍大腿，把小乔也给吓得一怔，问我发什么神经，什么发神经，哥这是壮胆提气。我说：“晓玉，既然你一切明白，那么请听我说上几句。从现在开始，抬起你的头，睁开你双眼，看看眼前的美景。这是一汪清澈明亮的湖水，一片碧绿清新的草地，听听这些林间的小鸟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吧，看看这些孩子欢喜的玩闹声，看看这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这明媚的阳光，凉爽的春风。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晓玉，生活本就是五味杂陈的，不是单一的，你要学会去品味。不需要为某一个人而变得让自己也厌恶自己，不需要为某一件事而变得让自己也排斥自己。你说过你不是情种，也不是花痴。不能说李海让你变得啥样，你就要变成啥样。你就是你，你是晓玉，一个活泼大方的女生，一个阳光明朗的女生。但是，现在，你的笑声呢，你的率真呢，你的豪爽呢，你的心呢，你把它们都藏到哪里去了？你认为你失去这些后，还是你吗？还有存在的意义价值吗？你看看，你自己变得啥样子了。你最好去问问你最好的姐妹小乔，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到底还是不是你自己。”
　　小乔瞪大眼晴非常惊讶，仿佛瞻仰亚里士多德的雕像一样看着我，晓玉的心弦也有所触动，但是她却支支唔唔，“我——我有时也好恨现在的自己，我根本不想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点都不开心。可是，可是我——他不喜欢我大大咧咧的性格，说女人就应该有一个女人的样子。我不是女人，还是不是女人，我——”
　　我继续开解她说：“做好自己吧，喜欢一个人不是错，但是因此而迷失自己却是有缺憾的。理智与情感，该如何支配，晓玉，你是我见过的最有个性，又聪明的女生，不必我再啰嗦，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办。”
　　“做回自己，绽放个性，才是最美的女生。”小乔在一旁附和说道。
　　晓玉默然点着头，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听进去。三天之后，小乔兴致勃勃跑过来跟我说，晓玉回来了。我开始还以为晓玉去哪儿旅游回来了，小乔说，今天晓玉主动和她聊天，而且还说到兴奋的地方，还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呢，“这才是真正的晓玉嘛，你知道吗？叶展，她说‘姐撕下那破面具，就活得潇洒。’叶展，这都是你的功劳呀，你是一顿哲理把晓玉给唤回来了。她对你是非常感激的，说一会儿要请我们去吃饭呢。”
　　我非常欣慰，自幸果然没有看错晓玉这个女生，她的自我调节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不过三天的时间，就完全大蜕变。晚上，晓玉把我和小乔都叫出去吃饭，说要感激我们对她的无微不至的关心。但是令我意外的是，她没有去西餐厅，而是把晚饭的地方选在花城区的一个美食大排挡里。这个地方看上去并不高档，但是一到晚上却相当的热闹。
　　点好菜之后，更让我惊讶的是，她居然喊服务员拿了一打的啤酒，说：“今个儿晚上玉姐我开心，别跟我小气，都放开肚子，吃饱喝足，特别是你呀，叶展，你最少也先陪我喝三大瓶。”
　　我整个人都愕然了，这晓玉百变起来咋这么疯狂。小乔偷偷告诉我，晓玉以前是G城几家大酒吧的看场老大，平时喝酒当喝水。难怪难怪，还好哥的酒量还算不错，否则真是在女生面认怂了。晓玉很开心，说：“这才是真男人嘛，叶展，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小乔，别误会，我说的这个喜欢是当朋友，当哥们的这样喜欢。”
　　小乔哈哈一笑，说：“晓玉，这么多年的姐妹，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嘛。之前你这么排斥叶展，我也很担心，我们三人以后要怎么相处才好，现在我倒也为叶展感到开心。”小乔又转言对我说：“叶展，你是晓玉第一个异性朋友，以前从未见过她这么待见一个男生的，你是第一个，可能也会是最后一个，要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哦。”
　　自不必小乔嘱咐，我都会珍惜这段缘分的，因为和晓玉一样，我也是第一次有异性的朋友。但是小乔的这段话却让我有着受宠若惊的感动，虽然不知道晓玉为什么会这么待见我，仅仅是因为我帮她恢复自我吗？我没想那么多，席中，我们喝着酒，吃着美味的菜肴，无话不谈地聊着天，开心满足地笑着，直到很晚才散席回去。
　　后来，我渐渐着手去写那部长篇小说，于是把超市的理货工作辞掉。我需要的是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这样的决定让我选择闭关。不受外界的任何打扰，我想能写出一部出色的小说。收拾好行当之后，我踏上我的闭关之行。
　　我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S城，就连李海也不知道。我都没有找他，直接躲回家里。对李阿姨说：我要闭关，我要写巨作，谁也不要打扰我。李阿姨虽然莫名其妙，但也立即为我收拾房间，答应我的吩咐——闭门谢客。
　　我决定创作的小说，取名叫《一个人的“爱情”》，从构思到开写第一章，化费我太多的脑汁，一整天下来，就累得像狗一样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睡醒后，一点精神都没有。灌了几壶雀巢咖啡之后，精神略感抖擞。心想，这搞文学创作的，果然是要耐得住寂寞和孤独呀。因为你除了跟书里的人物对话之外，似乎没什么讨论的对象。我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身体是纹丝不动的，只有手指不停敲打着键盘。这时的手机更是关掉的，任何电话也打不进来。就连吃饭也是李阿姨做好之后送进来的，也就是说，我一整天，除了上厕所和洗澡，基本是不离开房间的。
　　也许会有人说这也太夸张了吧，确实夸张，不要你说，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个太夸张了。但是不夸张不行呀，不夸张我写不来，灵感一来，屁滚尿流的，挡都挡不住。虽然说是如此，但是我写得并不快，闭关了半个月，才写了五篇，不到三万字，真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造势。这部小说本来确定主题就有点问题，再加上我写得如此疯狂。我都害怕写成后，蓝雪儿会不会要。
　　“要不，再择个黄道吉日重新开写吧。”我自个儿对自个儿说道。后来想想，罢也罢也，这么一重新开写，指不定又拖到何年何月。我还想着赶快完稿回去见小乔呢，虽然我先前已经给她打过招呼，说我将要写一部巨作，可能有一段时间会很忙。但是我并没有说我要闭关。所以，其实我的心也是焦虑不安的。可越是焦虑不安，我就越写不出满意的章节。
　　“可能我需要一个好的环境，这房间太憋屈，得换成一个大空间。”于是我换成笔写，把桌子搬到大院里。但是，李阿姨养的那几只母鸡在那里跑来飞去，着实可恶，那只大公鸡更是跳上窜下的，把我桌面上的纸弄得满地都是不止，还在上面踩上几个伟大的竹叶状鸡爪印。我生气了，勃然大怒，操起竹竿，打得母鸡跳，公鸡飞，尘土飘扬。立即转换阵地，用大板车把桌子和文具搬到自家农场附近的小河旁一片幽深的小树林里。这里环境安静非常，空气还很清新，就是唯一不好的，每到傍晚时分，总有一群大妈在小河边洗衣唱歌，还专唱这里的特色民歌——咸水歌。搞得我晚上连做梦也在听大妈们的咸水歌大合唱，真是该死。
　　但是我没更好的创作场地，搬到自家农场就更不可能，那里动物成群，单是那几头蠢猪每天努着鼻子在那里朝你叫，已经让够人疯狂了。所以，只能在这里忍着，忍着，再忍着。当下是艰苦的岁月，但我期待着更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