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感知世界

　　【21】
　　小鸟在堰塘口岸浅草中一蹦一跳，到了那棵槐树不远处，留下人的脚板印却更多了，穿插生长在脚板印之中的浅草，零零星星稀稀拉拉数量不多。来到这里的小鸟，在一连串的脚板印上，连续走了一阵。在一株浅草上，有两只青虫都昂起脑袋，你碰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升高的身体几乎成为一条直线。两条青虫不知道落下地面那种危险性，失去生命力的可能性却在一步步逼近它们。两条青虫它们的确在相互打斗，当双方那种肉搏场面和各自力量消耗殆尽时，连青虫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掉在了人的脚板印上了。
　　小鸟似乎对这里的脚板印发生了兴趣。走一步有了脚板印，小鸟就乐呵呵地跳进去。小鸟停一会儿还低着头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似乎在亲吻一下脚板留下的印记。小鸟即将在跳出脚板印之前，还拗过头去瞭望瞭望，才展开翅翼飞出脚板印。
　　在这个时候，小鸟几乎全然不知，晚霞正在悄悄地落下一层层山岗，那种明晃晃的太阳光，已经按照自然规律，在慢慢回归自然界怀抱之中去了。小鸟在经过最后一处脚板印时，恰好看到掉在脚板印内的两条青虫。两条青虫还在继续争斗，斗志昂扬精神百倍，似乎双方没有损伤什么，双方仍然伸直了身子，高昂着脑袋，互不相让又不分胜负。小鸟一种本能驱使它一步飞进了脚板印内，快速吃掉了两条青虫。
　　那棵槐树周围现在很安静，小鸟在堰塘转了一大圈，最后一站还是到了这棵槐树下。也许出于动物们的一种天性，不管你是否承认是否理解，常常在自然界中所表现出来的奇特形象，让人根本无法理解，更无法深究与辩驳。小鸟能够回到这棵槐树，而且还没有忘掉这棵槐树的存在，在小鸟内心世界里，这些理所当然就充满了神奇。其实，不难理解，神奇的世界本身就充满了一种神秘感，让大家去好奇去思考，理想中的世界才能更加美好。
　　小鸟在槐树下，非常熟练地跳上了槐树的底部树木疙瘩上，小鸟叫唤了一声，又低下头啄一啄树木疙瘩上，一层层黑夜色似的皱纹。小鸟在树木疙瘩上，又在跳跃又在不停地点头，一直跳到了槐树的洞穴门口，小鸟停一停就对周围的世界张望了好一阵，胆大的小鸟就顺着槐树洞穴门口钻了进去。
　　虽然槐树两头都通畅，但是在槐树洞穴内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小鸟不再一鼓作气走出洞穴口，似乎有了一种好闻的味道，使小鸟停下脚步静下心来，立足观望一下槐树洞穴内的情形。洞穴内飘香的味道，一直弥漫在洞穴内空气之中，但洞穴空间比小鸟身体还要增大好多倍，所以小鸟昂起头来，在洞穴内能够自由摇摆，还踮起一双脚能够跳一跳。洞穴内香气淡一阵浓一阵，使小鸟一步一步在洞穴内慢行，小鸟好像在香气飘荡中，激发出了一股股热情。小鸟跟着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情，还没有准备走出洞穴门口时，卧下的身子再也不想动弹了。
　　呼呼的风声传进槐树洞穴内，卧下身子的小鸟，只觉得在洞穴内非常舒服，就轻轻地眯稀一会儿眼睛。小鸟一种良好的精神状态，渐渐地瞌睡起来。小鸟什么也可以忘记了，但一股强烈的浓浓的睡意，莫名其妙地扑灭了小鸟最佳的精神状态。这样，小鸟在不知不觉中，也就似睡非睡起来。
　　在朦胧中，小鸟首先看到了槐树上一朵花开放了，变成了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小鸟跳进花海，好多好多的花海朋友，它们都在编织花环和花篮。小鸟忍不住向正在编织花篮的朋友问道：“编织花篮做什么用？”小鸟的朋友答道：“献给劳模。”小鸟不懂什么是劳模，朋友又说道：“就是给好人献上一个花篮。”小鸟仍然不懂。小鸟不懂就不懂，但小鸟似乎要找出答案，问道：“未必要献花篮。太浪费资源了。”朋友对小鸟进一步说道：“再说你也不懂，好像是外星人一样。”小鸟无话可说，就离开了花的海洋。
　　一瞬间的朦胧，小鸟苏醒也及时，至于刚刚在脑海中，所发生的一幕，小鸟一切什么也不知道了。急忙直立身体一抖擞，快步向槐树洞穴门口走去。槐树门口夜色已经降临，黑洞洞漆黑一片，站在洞穴门口的小鸟怔住了。
　　【22】
　　茫茫黑夜，像是一张张黑色的幕布挂满了天空。小鸟睁大的眼睛，瞳孔在放大慢慢又在收缩。夜晚不带来什么恐惧感，小鸟凭借一路走来的生活历程，什么地方夜晚降至，就是安稳的家。小鸟站在槐树洞穴门口，面对夜色深深望向天空，在遥远的天边偶尔有几颗繁星在闪现。虽说到了晚春，但山地气候在夜的天空下，仍然是凉风飕飕风声巍巍。
　　小鸟也不多在槐树门口站一会儿，就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槐树洞穴内，走了一小段距离，洞穴内那种飘香味道，似乎没有了。当小鸟快要到槐树另一端洞穴门口出口时，脚步停了下来，并且后退一步。小鸟此刻再不想走出洞穴门口了，就在槐树洞穴内睡觉休息起来。
　　梦境姗姗来迟，小鸟在槐树洞穴内睡得很踏实，到了深夜的时候，小鸟迷迷糊糊睁开过一次眼睛，又很快入睡了。一天的生活片段，偶尔间在小鸟脑海里闪过一回就消失了。睡梦中的小鸟，有时候说什么也摆脱不了梦魇的缠绕。经过了梦境中的世界说来就来了，虚无缥缈变幻无穷。来得更快，也消失得更快。常常出现这种画面小鸟无法记住，其实小鸟也无须记住，因为梦境毕竟是梦境，内容虚幻形式繁杂，宛如理想与现实存在格格不入的片段，凸现出来的还是最多。
　　熟睡在槐树洞穴中的小鸟，大脑一阵涌动一阵虚幻，生活化的场景，居然把小鸟带进了人们大会战的生产场面。小鸟在一座山顶上，看到了众多的劳动者扛着生产劳动工具，似乎不分男女老幼，在一块大面积耕地里，修建一座水利工程——堰塘。大山里一个堰塘的成功修建，足可以保证老百姓抗旱自然灾害夺取丰收的有力保障。
　　一种简陋的劳动工具，是每一位劳动者的智慧和力量。工地上挖泥土的在深挖泥土，抬石头的在喊着号子抬着石头，砌石坎的在沿着直线砌石坎，工地上用青竹编织的各种运输泥土的工具，挑在肩上的有之，端在手中的有之，扛在人们肩上的有之，抬在你我之间的有之……分工明确，各干其事，紧张的劳动场面，彰显了劳动者的真诚与执着。堰塘工程量不小，人们为了不影响进度，远离家的人们，就自带粮食在附近农家搭伙做饭，或者人们加班加点起早贪黑拼命去干活。
　　虽然工程一点一滴在推进几乎有些缓慢，但人们那种高昂的劳动热情，无私奉献的高贵品质，人人看了都会举手称赞声声叫好。累了再累了，脸上的汗珠一串连一串滚落不止；一件衣服被汗水湿透了，顾不得换下来就裹在身上，风一吹在人们的衣服上，就留下曲曲弯弯的明显污垢。赤裸着身材在劳动者工地上到处都是，虽然不是文明的象征，但是张扬了劳动者不屈不挠那种崇高的精神境界。
　　站在山顶上的小鸟，有些耐不住寂寞了，试图从山顶上飞下山去，也真正加入到那种热火朝天的劳动生产活动之中去。有人伸过手来，拍了小鸟的肩臂，小声说道：“好看不？”小鸟答道：“好看，就是去不了。”来人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说说看。”小鸟回答道：“还是不说的好。”来人抬高了声音，对小鸟说：“这叫屁话。”
　　来人是一位砍柴者，明晃晃的弯刀在砍柴手中摇摇晃晃。砍柴者只是砍倒了一棵粗树木，削去了树枝光滑溜圆的一棵树，被砍柴者扛在肩上匆匆回家去了。梦境画面中的小鸟，仍然独自在山顶上，瞭望着山下劳动者劳动的场面。一个堰塘在劳动者手中，特别是在小鸟眼中快要完工了。人们在工地上有了欢呼声，青年人唱起了歌曲，中年人讲起了笑话，老年人拍响了巴掌，歌声笑声巴掌声，蔓延在劳动者之间，飘荡在劳动者的上空。接着劳动强度又开始了，乒乒乓乓劳动工具撞击地面的响声，一阵紧似一阵；劳动中的号子声从劳动者之间，飘荡出来似乎响彻了整个山谷……梦境中的小鸟全部听到了，也全部在山顶上看到了。小鸟在夜晚槐树洞穴中，身子稍微抖擞了一下，脑海中活生生的画面，就此消失掉了。
　　【23】
　　天刚蒙蒙亮，枝繁叶茂的槐树从树冠到树枝树干，都被一夜的露水覆盖上了一层湿淋淋的水分。山里的亮度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天晴下雨，好像带着一片片白花花的光线，都是从高处慢慢延伸到低处。直到大小山岭披上了彩霞，白花花的光线才算是扩大了视野完成了任务，走向了世界各个角落，照亮了整个世界为止。
　　小鸟夜晚睡在槐树洞穴内，离洞穴门口很近。夜色逐渐退去，白白的光线已经由远及近由高到低，来到了槐树周边环境上。天大亮了。小鸟从槐树洞穴出来精神抖擞，带着快乐的情绪，飞上槐树枝桠上。湿润润的槐树叶片，分布在槐树树枝上显得非常密集，露水形成的水珠，随着微风的颤动，偶尔在槐树叶面上滚来滚去。
　　站在槐树树枝上的小鸟，是本能还是天生具有的灵性，竟然张开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向挂在自己身旁槐树叶片上的露珠，移动步伐一口一口地吮吸着。槐树叶片是苦味还是香甜，站在树上的小鸟，时不时地还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扯住一小绺槐树叶片，小鸟像是在慢腾腾地品尝，最后还是快速地咽了下去。一缕阳光在山顶闪着金光，金光带着彩霞，在一座座山峰上，在峡谷里，在庄稼地里，在树梢野草荆棘上，闪耀着无限光辉。照亮了一半的槐树上的光辉，也在沐浴着小鸟的身体。小鸟高兴之际，在槐树上一边跳跃，一边飞舞。飞着跳着的小鸟，就潇潇洒洒地从槐树上，飞向堰塘旁边一片荆棘上了。
　　长在这一片的荆棘，像树一样地生长着，有向空中生长的，有向地面延伸的。长在荆棘之间数量不等的几棵白杨树，被荆棘连在一起缠满了全身，但白杨树张张叶片，仿佛刻上了一脸的笑容，在一缕缕阳光的照射下，不仅给白杨树带来了丰富的光源，而且也不同程度把这一片的旷野，抹上了一层红彤彤的浓浓彩霞。
　　牵连不断的荆棘叶面，像是一层层碧绿的海平面，那样柔美亲和。站在上面的小鸟，叶面闪着白色的绿光，仿佛形成了光的海洋，飘过来的一层层光辉。远的光辉在大地上闪烁，近的光辉在小鸟周围游荡。一贯停停飞飞的小鸟，在荆棘上跳一步走一步。小鸟把荆棘层面当成了宽阔的大道在步行，大道两边都是荆棘在相互缠绕，似乎荆棘肩并肩手挽手心连心，编织出了一大片绿色的草原。
　　小鸟在荆棘叶面上，走着走着仿佛心花怒放起来，一步腾飞到了空中直着身子仰望蓝天，小鸟渐渐升高又慢慢落下，刚刚要接近荆棘层面，小鸟用形似人的一双脚，轻轻在叶面上一弹跳，箭一般又冲向天空了。当然小鸟一直是在低空飞舞低空盘旋，小鸟有时力量不足高度不够，就悻悻然停留在荆棘叶面上鸣叫着。在荆棘上空翻跃够了的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刚刚接触荆棘叶面，一只小飞蛾从荆棘下面，飞在了小鸟的前面。小鸟转过形似猪头的脑袋，加快了飞翔的速度冲向小飞蛾，小鸟张开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一口就吃掉了在翩翩飞舞的小飞蛾。
　　吃了一只小飞蛾的小鸟，在荆棘叶面上停了一会儿。升高的太阳照满了宇宙大地，连荆棘叶面也布满了无穷无尽的光芒，更不用说小鸟浑身上下的光源了。但小鸟这只大自然的一分子被阳光普照，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快乐地眨巴着眼睛，望望天看看地闪着尾巴，扭转着身体跳一跳飞一飞。小鸟精神一抖擞，稳如泰山那种高大形象，紧接着与小鸟判若两人的虚幻形象，就此也出现了……
　　小鸟迎着一片阳光，又飞向荆棘之间一棵白杨树上站着。白杨树与之相邻的荆棘连在一起，一根根长条形的荆棘躯干，沿着白杨树的根部，一直缠绕着白杨树主干，茂盛地爬上了白杨树的顶端。两种不同的叶片，分离出了两种相同的绿色世界。小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会儿飞了白杨树叶面，一会儿又飞向荆棘叶面。
　　在白杨树与荆棘空间，有不同的蚊虫嗡嗡直叫唤，有的蚊虫一边飞，一边就停在白杨树叶片上，有的蚊虫静悄悄地一边飞，一边藏在了荆棘叶片的背阴处。蚊虫无论怎样躲藏，也逃脱不了小鸟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白杨树与荆棘之间飞舞的蚊虫，或多或少被小鸟抢吃了一些。吃了一些食物的小鸟，又站在了缠绕在白杨树荆棘之上。
　　【24】
　　一只大黑鸟从一座山包树林中，飞到了与小鸟相邻另外一棵白杨树上。大黑鸟扯开嗓门狂叫一声，声波似乎把白杨树叶片震荡了一下，传来一股细微地摩擦声。大黑鸟在白杨树上，耐心十分不足，围绕着白杨树树冠翻飞一会儿，停在树枝上左右摆动。大黑鸟脚下一滑就随着树枝地摇晃，又飞向了小鸟那棵白杨树上。
　　小鸟立刻从白杨树上飞了起来。大黑鸟紧跟其后，小鸟围着白杨树降下速度，飞进了小山包一片树林里。大黑鸟歪着脖子，扇着翅翼冲在了小鸟的前面，又斜着身子飞向小山包的顶峰。飞进树林的小鸟，迈着步伐爬上了一段陡坡，分布在陡坡上的一些零散石子，踩在小鸟脚下滑落不止，哗啦啦地滚向一处，石子碰石子弹出来的高度，不高不低正好击打在矮树绿叶片上摇摇闪闪。
　　活动在陡坡上的小鸟实在兴奋极了，几乎把这一段陡坡当成了快乐的伊甸园。小鸟在陡坡上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衔上一颗细石子不断地噙在嘴里，又不断地吐了出来。射向树林里那一片阳光，有些光点在小鸟行走的两边树叶上，形成了白亮亮的小圈圈。小鸟一看见这些闪忽忽的白圈圈，在树叶上闪耀得真可爱，忍不住就跳上了树叶片。支撑力量较弱的树叶片，根本背负不起小鸟的重量，跳上树叶上的小鸟，不得不在树叶上升高了脚背，闪着双翅双脚却又抓住树叶枝干，小鸟稳不住身子，一个翻身又跳在了陡坡上。
　　好多矮树叶密集程度，在小鸟陡坡的两边，偶尔还挡住了小鸟的去路。小鸟一钻进密叶中像快乐的小天使，摇着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头向上尾巴朝下，伸出形似猪头的脑袋从密叶中探出头来，又收回去重复一次又一次。小鸟在密叶中还玩出了花样，把形似猪头的脑袋向着密叶下方，把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伸出密叶之外向着天空还闪过不停。最后，从一片密叶中，跳在密叶上面的小鸟，还不停地翻着跟斗，似乎小鸟用鸟语声，悄悄来表达自己内心世界的喜悦之情。
　　在树林里，在空中各种飞飞绕绕和地面上爬行的虫子，它们生活的乐趣多样化。在空中或者在低空盘旋飞舞的虫子，昂首挺胸冲向天的，斜着身子飞向树的，你追我赶缠绕在一起滚向地面的。爬在地面的虫子，喜欢钻出地面露出半截身子的，一鼓作气喜欢爬上树枝倒挂金钩的，原地不动喜欢招惹同伴嬉戏的。行走在树林陡坡上的小鸟，从密叶上一步跳起来，一口吃掉了刚刚从面前飞过去一只小虫子。
　　小鸟上完陡坡在树林的出口迎面出现一条小山梁。林荫密布的小山梁，那些参差不齐的树木荆棘野草，分布在高低不同的山梁上。小山梁周围都是浩瀚的茫茫旷野，巍峨的大小山岭，叠叠嶂嶂的山脉穹崶，在太阳光的普照下，宛如天仙楼阁金碧辉煌蓬荜生辉。
　　来到山梁上的小鸟，在地面上站了一会儿，一抬步就拐进野草丛中。纤细的野草如同茂密的黑发，长出的叶片如同刚刚出土的嫩芽，密不透风的野草如同老人过冬的棉衣。小鸟钻进野草时，还在野草旁边吃了一条地面爬行的青虫。野草间隔密集，小鸟用形似猪头的脑袋，在野草进口处进一步退一步。小鸟整个身体进入到了野草中，小鸟才行动自如。
　　野草内部还是一片绿色世界。小鸟行动当然迟缓，大步减缓小步，在野草内东望望西瞧瞧，不断地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啄一啄野草。在野草的地面上有一串黑蚂蚁，正在急速爬上野草。小鸟眼睛明亮偏着脑袋，就看到了黑蚂蚁爬行的方向。小鸟两脚一并拢轻轻一弹跳，就伸出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去啄黑蚂蚁了。
　　行动快速的一串黑蚂蚁走在野草上，步行的速度是曲线形的。小鸟一口啄下去一无所获，再去啄第二口时，啄住了一片干野草。干野草体积较大，在小鸟嘴巴内膨胀了一会儿，小鸟才使劲吐了出来。小鸟稍微停一停，那一串黑蚂蚁，已经爬向了野草的阴暗处。小鸟在野草内一边张望，一边走出了密集的野草空间。
　　【25】
　　小鸟行动的路线，没有走出几个小山包的范围，尽管在苍茫大地游动，小鸟所涉及的地方，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与什么联系，或者与什么接触，也是自然界的某一部分，更是小鸟本能的一部分。按照自然法则深究，最终是完整的一部分。任何找出自然法则的规律，有可能走出不违背自然规律的本质道路。小鸟出生到现在，就自然地活着，自然地成长，能够坚持吃上什么，处处寻觅食物填饱肚子，是本能天性的需要毋庸置疑。生命取决于小鸟天生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这就是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事实。像小鸟这样生活着是幸福的一面，我们应该向往，但不一定能够与现实生活内容相提并论，实事求是地永远实现下去。另一面，依靠自然改造自然，是人类创造幸福，实现理想为之奋斗目标的最终目的。这就是我们与自然界相同的一面和不同的一面。
　　小鸟羽毛一天天硬朗起来，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起来，这样一来，小鸟一地一时地翻飞强度，就锻炼了小鸟成长的速度。高一点飞翔低一点盘旋，小鸟都是把内在的精神力量，表现得淋漓尽致。走一步是精神源泉；跳一步是精神力量；飞一步是精神超越。小鸟在每走一步，托付着身体重量，满载着喜悦之情，前进到目的地；小鸟每超越一个步伐，满怀一种创景，吃上一口美好的食物；小鸟腾飞而起，并不显得高傲，能够飞多高就有多高，满怀信心地飞向目的地就行。
　　小鸟一到小山梁视野开阔，几个小山包近在咫尺。小鸟一展翅飞向了一个山包拐角处，这里矮树野草最多，独立成点互不干扰。在光秃秃的一面，冒出了一块白里透黑的石头。点缀在石头上白一圈黑一圈重叠相加，长期雨后天晴留下的污垢，不一样的重复痕迹。小鸟越过矮树野草，轻轻松松就落在了这块石头上。
　　石头上的污垢和泥土干燥水分少，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踩在上面，就不断地展开翅翼扇一扇，被小鸟一双翅翼飘飘扬扬扇起来的尘埃，飞向低空似乎一片灰灰蒙蒙，笼罩在了石头的上空。一块石头是斜着身子，竖立在地面上的，所以小鸟昂着头，向石头最顶端走去。在石头的边沿星星点点潮湿的苔藓，显得生机盎然，似乎在毛茸茸的苔藓芒刺上，挂满了亮晶晶的水珠。
　　小鸟好奇一步跨过去啄一啄，把青幽幽的苔藓芒刺啄断不少，掉在石头表面上了。小鸟似乎对落下的苔藓有一种依恋感，不吃掉也不丢下，对准苔藓落下的芒刺就一口啄上，有时就甩向了旁边的野草里。小鸟啄一啄甩一甩，苔藓上的芒刺被小鸟甩向旁边野草内并不多，最后一口苔藓芒刺，小鸟慢慢吞下肚子里。
　　从山谷里凉风蔓延到了小山包周围的旷野上，站在苔藓石头上的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偏了偏，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凉风突然来临。小鸟浑身上下一抖擞，就急忙跳进石头旁边的野草丛中。这里的太阳光仍然是白花花的一片。
　　沿着这一带的野草，有高的矮的粗的细的生长了一片，湿润润的野草之间，几乎能够看到有流水在地面上流淌开了。常言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按照地理位置来看，在这里的小山包，不可能有水源出现偏偏却出现了。但是看似流淌的流水面积，这只是水位结构降低在地面表层，而且涉及的地方不多。如果小鸟放开视野一搜索，丰富的流水面积主要集中分布在两扇，没有冒出地面的石头之间。
　　小鸟一个劲地朝流水比较多的地方奔跑。小鸟也有它灵性的一面，到了石头之间低下头，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连续吸吮着一口一口地流水之中的水分。小鸟吸吮够了并没有离开两扇石头之间，望望远去的太阳看看周围的世界。小鸟停了一刻工夫，就飞向了小山包的顶端。
　　小山包顶端是一个草坪，绿菌菌的野草显得稀疏更不密集，生长在野草中有零星几棵杂树。精瘦的树枝连同树干还有树冠，杂树这种外观形象，在这个山包上显得并不张扬，也不伟岸更不婆娑。飞进这里的小鸟，在野草周围寻到了一些地面上的虫子，似乎填饱了肚子，小鸟也就飞向了一棵杂树上站了一阵。夜晚将至，黑色的光线由远及近，慢慢席卷到了小山包上。于是小鸟跳下了一棵杂树钻进了野草丛中，这样小鸟跟着夜色准备安睡休息了。
　　【26】
　　透过黑色光点，苍茫的大地倒有一些阴森感。繁星在天空挂着闪着光彩，几乎太遥远了。钻进小山包野草丛中的小鸟眯稀着眼睛，却没有站在野草上去睡觉，而是在野草叶片最密集绿荫下，卧在地面沉沉地睡下去了。
　　在深夜人静的时候，小鸟渐渐进入梦境。这个梦魇有些古怪，小鸟像是人一样走进了，围绕在四个小山包之间，一条羊肠小道上。在小道上，一位耄耋老人在给七八个孩子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老人和孩子们都是盘腿坐在一片野草上，小孩手里每人还拿着一根树枝条，唯独老人手中拿了一面蒲扇，偶尔在面前扇一扇凉风。像人一样的小鸟，相隔老人讲述传说不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老人讲远古传说内容繁冗，但声音洪亮吐字清楚，娓娓道来似乎生动感人。老人向孩子们指着周围几个小山包，动情地讲道：不要小看这几个小山包，它们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从前在天界皇宫里，处理朝政大事非常繁忙的玉皇大帝，可以说是日夜操劳日理万机，一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一次，太白金星临散朝后，站在玉皇大帝身旁的太白金星，看到玉皇大帝一脸的憔悴，担心地问道，陛下最近身体健康否？玉皇大帝勉强答道，心慌气短，御医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说是操劳过度所致，好好休息就行了。太白金星上前建议道，在天庭生活时间长了，要想轻松愉快精神好起来，何必到凡间走一走，看看人间不一样的美景。
　　玉皇大帝听了太白金星这么一说，顿时心花怒放，精神荡漾起来，但玉皇大帝又静下心来对太白金星说道，这样大张旗鼓地去凡间，走一走看一看，恐怕会招来天庭皇亲国戚以及朝臣们的非议和谴责。太白金星献计说，这事好办，谎称近日龙体欠安，临朝择日通知，谁敢不从。选定吉日由我负责，到凡间由我随行陪同。陪同人数要少，侍从四人只要手提上四个装有鸟的笼子跟其左右，我你和四位侍从合计六人就足够了，这样时间一确定，我们就可以秘密走进凡间。玉皇大帝沉思片刻，勉强答应了太白金星的安排事宜。
　　听传说的孩子们，把手中的树枝条摇得一片响，有的孩子惊呼说道，快入主题快入主题。老者不慌不忙地对孩子们说，快了快了。站在相隔不远的像人样的小鸟，听老人传说，听清楚了一面，也听模糊了一面，但小鸟仍然站在那儿，静静听取老人讲古老的传说。
　　老人接着讲道：玉皇大帝听了太白金星的建议，犹豫了好几天。就是在临朝上，玉皇大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凡间是去好，还是不去好？这是个尊严问题，一点马虎不得，重则遗臭万年，轻则朝廷众怒。最后，玉皇大帝还是决定按照太白金星的意图，去凡间一趟，来消除心中的郁闷与惆怅。太白金星把良辰吉日一确定，就秘密告诉了玉皇大帝何时动身，何时出发到凡间时间最好。一天，时间一到，玉皇大帝就按照计划，近日龙体欠安，临朝择日通知各位大臣，就秘密跟着太白金星，和各提一个鸟笼的四位侍从相陪，到了凡间。
　　美丽的凡间，幽幽的山峰像人的鼻梁圆润可爱；清清的河流像人的一双美丽淳朴的眼睛清澈明净；曲曲弯弯的良田，像是人们一个个装满智慧的脑袋蕴藏着美妙多彩的旋律；农夫们在大地上劳动的身影，如同人的头发丝那样密密麻麻，分布在山川野岭场面壮观感人。虫鸟嘁嘁微风习习，绿树荫荫花草繁茂，沟谷纵横奇特无比，峰峦叠嶂锦绣飘逸，风光万里气吞山河，无限风光尽收眼底。玉皇大帝一行人，面对凡间如此美景，心中的烦恼与忧愁，消除了不少。尤其是玉皇大帝看到凡间美景，对走在身边的太白金星说道：凡间还是比天上好多了。太白金星于是也答道：凡间好，以后还是从天上下来到凡间多走走多看看。
　　当玉皇大帝一行人，走到一块面积比较大的草坪时，前面来了一群手持木棒的农夫们。一位领头的首领扬起了木棒，冲到玉皇大帝身边，大声说道：你们是一伙什么人，从来没有见过？玉皇大帝回答说：当然没见过。一位青年农夫，木棒扛在肩上，从人群中挤过来，一手指着玉皇大帝眼睛说道，大家看看一身锦绣罗缎光芒耀眼，像是妖怪一身打扮。听说我们这一带，曾经就有妖怪出没过。首领把木棒放下，又大声问道：说不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太白金星抢在玉皇大帝的前面答道：我们是远方客人，你们当然不认识。跟在玉皇大帝身旁，提着鸟笼的四位侍从也火了，拔出了佩剑，高高举过头顶，威胁手拿木棒一群人道：我看谁敢动我们的陛下！那位青年农夫也火了，举起木棒向侍从们横扫过去。场面立刻混乱起来，木棒像雨点般落向了，跟随在玉皇大帝所有人的头顶上。
　　中国人所谓的天界神界能够呼风唤雨，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群人木棒一阵阵猛烈击打过后，似乎什么也没有出现过，只有从一根根木棒下，飘起了一层飞尘冉冉升上天空。一群人才就此发现，面前只有四各鸟笼还在原地滚来滚去。那位青年农夫看到四个鸟笼，还有四只鸟儿活蹦乱跳，急忙丢下手中的木棒，就伸手去提鸟笼。但是，这一个个鸟笼越滚越远，纵使后面跟来的一群人怎样去追赶，鸟笼就是不停止滚动。那位青年农夫，看到鸟笼一时到不了手，顺手从旁边一位农夫手中，接过木棒向滚去的鸟笼，就是一木棒，不但木棒没有击中鸟笼，反而一群人望着四个鸟笼升上了天空越升越高，一会儿踪影全无。追在鸟笼后面的那一群人，都傻了眼了，一个个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议论纷纷都说不出一番道理来。一群人心有余悸，怀揣一时无法解开的一种秘密，就这样拿上自己的木棒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27】
　　听老者讲述古老传说的孩子们越听越有劲，越来越有一股力量好像在全身奔流不止。孩子们把手中的树枝条都抛向了远处。在梦境中像人的小鸟，也向讲传说的老者，抬起脚步要更进一步，但小鸟仍然只是听懂了一面，另一面更加模糊起来。老者又绘声绘色地讲道：四个鸟笼飞上天庭之后，装在鸟笼中的鸟儿，都从鸟笼中飞了出来。不到一年的工夫，这四只鸟儿就偷偷地从天上，又飞向凡间原来这个草坪地方，繁衍生息起来了。
　　难道天上的鸟儿就是与凡间的鸟儿不同，为什么呢？天上的鸟儿在那个大大的草坪上，生活了半年之久，草坪周围矮小的树木，很快长成了参天大树，而且在这些大树上，都开满了朵朵鲜花，开花谢花时，大树上却结满了果实。农夫们看到了这些树木硕果累累，刚开始有人不敢轻易上树去摘果实，农夫们都知道，过去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农夫们生怕在他们中间，再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直到一串串果实落满了地面，附近的农夫们才背上背篓，挑上箩筐，带上全家人，欢欢喜喜地收获着地面上的果实。
　　这些果实孩子吃了头脑发达，心胸开阔身体健壮，学习突飞猛进，由于孩子们知识学得好，不到十年，附近农夫们家中，就陆续出现了文官和武官。远乡近邻闻讯，生长在大草坪上树木开花结果，孩子们吃了果实学业有成，能够达到文武双全的地步。所以，大草坪上的树木一到开花结果季节，不等果实成熟，就有农夫们慕名前来悄悄观察果实的成长情况。一旦草坪大树上果实成熟，远近的农夫们也特别遵守规矩，和从前一样不到树上去采摘果实，而是成熟果实一落地，带上家人和亲朋好友，提上竹篮背上背篓，手拿扁担身缠口袋，前前后后农夫们要在草坪大树下，收获果实好几天时间。在草坪大树下农夫们收获这样的果实，连续了两三年都这样。孩子们吃了这样的果实，的确既聪明又伶俐，学文的学文，学武的学武，学业有成前程似锦，大小官员在远近农夫家中，的确在不断地涌现。
　　到了凡间的四只鸟儿繁衍生息，一直生活在大草坪周围树林里。这里的开花结果树木发展速度很快，树木把大草坪包围得严严实实景色秀丽。有一年，附近在外一名当官的人回到家乡，实地来到神奇草坪大树下，要对这里开花结果的大树，作一番调查研究。这名官员作了个多月的研究和考察，最后回到外地官府捎信回到家乡，说是长在草坪上的大树，由官府收回管理，如有人擅自介入采摘果实，重者坐牢判刑杀头谢罪以儆效尤；轻者倾家荡产赶出原籍流落它乡。这名官员的一封信件，引起了当地官府高度重视。不久，当地官府专门派数十名武装士兵，到大草坪对附近所有的大树，进行严加管护。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官府收走了大树下的果实，每一年附近农夫们没有谁来偷窃过大树下的果实。草坪周围大树下，在每一年里，显得一切风平浪静。一次，在外地读书学习的几个虎虎生威的青年小子，在秋高气爽丹桂飘香的季节回到了家乡。青年小子们，听说原本长在草坪上的大树，被官府莫名其妙地霸占了。这些开花结果的大树，它们原本都是附近农夫们的共有财产，家家有份人人有责。青年小子们读过书道理通，第二天青年小子们就到当地官府评理。
　　青年小子们评理未果，却被官府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押解到草坪附近村子，然后吆喝村子农夫们，到了草坪周围大树下，一名官府官员当着村子农夫们的面，指着这几名青年小子，斥责道：后生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胆敢与官府作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道理，我想大家都明白。一棵棵小小的树木开花结了果，这也是皇恩浩荡，普天下之硕果……从此以后，谁敢到官府找麻烦无理取闹，这就是榜样。念起后生们初犯，官府既往不咎宽大处理。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把后生们给放了，从今以后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
　　又过了好多年之后，草坪大树下发生一起恶性斗殴事件，武装士兵全部在械斗中死亡。官府早知道是当地农夫们对官府不满，蓄谋已久的一场械斗迟早要发生的。官府为了杀一儆百以震国威，把参入农夫们其中几个领头的人杀掉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官府仍然派了数十名武装士兵，到草坪看护开花结果的大树。短短三个月过去了，凡是长在草坪周围的大树，每一棵都慢慢枯萎死去了。官府撤走了武装士兵，在这里死去的每一棵大树，都让附近的农夫们连根拔起，扛回家去添进炉灶烧毁掉了。
　　有一年夏季，一声炸雷在草坪上连续响了三四次。第二天，草坪上有被雷声掀翻的石块和泥土，附近的鸟儿也停止了喧闹。不到十天，草坪上居然就出现了四个小山包。传说，这里四个小山包，都是天上四个鸟笼内的鸟儿到凡间变成的。因为啥？多少年过去了，说是玉皇大帝在寝宫内，忽然想起了那四只鸟儿来，派人去寻找，找遍了天庭各个角落，一无所获。经过半个多月的查找，终于在凡间发现了这四只鸟儿的踪迹。
　　玉皇大帝知道后，听说这四只鸟儿，仍然生活在他们以前被农夫们围困的地方。玉皇大帝当着众臣们的面说：这还了得，我的尊严到哪里去了，快快让它们回到天庭。殊不知，这四只鸟儿硬是不愿意回到天庭，以死相威胁未果。这四只鸟儿，在后来的确以死抗争，不回到天庭为由，一生就留在了草坪上。玉皇大帝知道后，泪流满面老泪纵横，就按照天庭的葬礼，在草坪周围就给这四只鸟儿，修建了四个坟墓。这就是后来的四座小山包。
　　孩子们听完老者讲述古老的传说，有一位孩子站起来，对老者说了这样一句话：莫非这四个小山包，还有神奇的传说。老者接着说，不瞒孩子们这里的每一座山峰，都有它美丽的传说，就是山上每一棵树，也有它的故事和传说……快要走进老者的像人一样的小鸟，听到老者这么一说，越听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