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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感知世界

作品名称:梦里王国走今生      作者:姜志宝      发布时间:2016-09-11 10:02:38      字数:10340

  【14】
  在荒草坪周围,浓黑的夜色降临了,是在月亮奔向了遥远天际的时候,月亮似乎有意把荒草坪大面积的旷野,放了一层黑的光彩。游动的湿润空气让黑的光彩一干扰,前进的速度立刻缓慢起来。黑的色彩随着空气的流动,飘向那远的山峰近的沟壑,像是一只只多功能的手臂,一同带着一股青春活力,送去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源泉。
  小鸟沉睡在雨沟上,又在一层层浓黑般的黑的光彩笼罩下,坠入了梦境。
  一位扛着火枪的青年人,在小鸟的梦境画面中重复出现了。回到家里,正是晌午时候,青年人把这一支火枪,挂在房屋一扇墙壁上。厨房里淘米做饭的母亲,把盛在葫芦瓜瓢水中的米双手搓一搓,不断地捞进铁锅内。沸腾的串串水花,被丢进锅里的米粒一降温,立刻变了花样。散开的小水花,在腾腾上升的热浪空气里,又被推向了一锅沸水的边沿。
  青年人的母亲一把锅铲,在铁锅里搅了一圈米粒,把锅铲在锅沿一磕一碰,问从屋内出来的青年人:“忙了一天,野物呢?”青年人回答说:“分了一点。不多,给了山那边老表家。”
  一股火苗从土灶洞门口爬上了锅台。一股股火苗威力不小,沿着灶台闪了几下火苗又退回去了。青年人的母亲转身过灶台,把燃到灶洞门口的旺火,用一根弯成的树棍连夹带推,就把燃烧的树干树枝,送进了灶洞内。
  青年人的母亲向灶洞添了一次柴火,红红的火焰,瞬间照亮了青年人的母亲脸庞,闪亮的火焰好像一朵鲜花,正在青年人的母亲脸上荡来荡去似的。要准备走出门口的青年人对母亲说:“老表摔伤的腿没有好利索。野物能炖汤喝补营养。”青年人的母亲起身离开灶洞门口,手里还捏着那根弯成的树棍夹,又在灶台上,一手拿上锅铲,在铁锅里来回搅上几圈煮沸的米粒。
  一股热气从铁锅里,扑在了青年人母亲的脸上,咳嗽了一声,才把捏在手中弯成的树棍夹,摔向了灶洞门口。青年人的母亲说:“这样一耽误,也挣不了工分了。”青年人说:“影响不大,家里劳力多。”青年人的母亲说:“队上活路再忙,以后要抽时间去看看,毕竟是你们的亲老表。”
  锅里的米粒煮熟了,青年人的母亲在灶台墙壁上取来,捞出熟米的家什。盛下的一小木盆米汤水,被青年人的母亲放在了砧板上。青年人的母亲就迅速从一口缸里,用葫芦瓜瓢舀上一瓢冷水,倒进铁锅里洗洗涮涮。青年人的母亲直起腰说:“缸里没有好多水了,挑水去。”准备走出厨房门口的青年人,听母亲一安排,就把厨房里一副挑水的木桶,担在肩上出门挑水去了。
  青年人的母亲第一道菜,是一盘子炒四季豆。焖在铁锅里,火势凶猛,四季豆在铁锅里,哔哔啪啪发出响声来。青年人的母亲揭开锅盖添了一次水,一汪油烟味嗤嗤地飘向了锅台四方。青年人的母亲不断地连续添着柴火,轰隆隆火苗在厨房内,像是一声声闷雷慢慢传来。青年人的母亲炒第二碗干萝卜丝菜的时候,青年人挑回了满桶水,已经倒进了水缸。青年人挑着空水桶,再一次离开厨房门口时,青年人的母亲冲着背后说道:“梁背后,那位姑娘,我看要得。你还看不上,你有啥条件?”挑着空水桶的青年人,装着没听见,不回头就走了。青年人的母亲一双眼睛睁大了,又收回了目光忙着从铁锅里,朝盘子里舀干萝卜丝菜……
  【15】
  梦境画面中的小鸟游来游去,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一盘干萝卜丝菜,被青年人的母亲临时放在锅台边沿上。炒熟的干萝卜丝菜,经过辣椒大蒜苗葱白盐油酱醋一点缀,胜似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朦胧中入睡在雨沟上的小鸟,模模糊糊把一张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伸向了一盘干萝卜丝菜。
  干萝卜丝菜不等小鸟把嘴巴延伸过来,就开始说道:“这不是你要吃的东西,你要吃的东西不在这里。难道你自己想要吃的东西都不知道吗?还能活到现在。”小鸟想回答总是张不开口,但小鸟不气愤。
  热气高涨的干萝卜丝菜,横七竖八倒伏在盘子里,没有听见小鸟的回音,又说道:“你该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种人。如果是了,我有什么办法。现在我同情你,过来尝尝。”形似鸭嘴唇嘴巴的小鸟摆了摆头,张开嘴巴准备吃上一口。
  站在干萝卜丝菜身上的水醋发言道:“我不同意吃这口菜。竟然没有吃过我们这种菜,证明不是我们同类人。不是同类人,干吗让它吃我们的东西!”水醋一说完就消失了。
  小鸟闭合了形似鸭嘴唇的嘴巴,收了回去。但挤在干萝卜丝菜边沿的大蒜苗,带着急吼吼的性子,甩出一段话:“要来吃就吃吧。我们为什么要干涉它的吃,它吃一点,我们少吃一点,这有什么不好,这又有什么关系。它吃了是维系生命,我们吃了照样维系生命。它的生命难道和我们的生命不一样吗?”
  小鸟毕竟想听根本听不清楚,那张闭合的嘴巴就垂直下去了。但葱白说了悄悄话:“算了吧。能吃就来吃,吃饱了,舒服些。我们这帮人凑合在一起,很不容易。我们一来二去,总是观点不一。说完了,不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让人家总是要把问题安在心上,不断地疲惫起来。看来我们大家还得改一改了。”
  辣椒站在干萝卜丝菜上,似乎不耐烦了,爬满了一脸的红晕,急火火地带出观点:“大家都不要说了,一顿饭菜算不了什么。你们想想,你们是怎么生活过来的。有时候还不是要靠别人救济生活下去。现在我们走在一起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团结,团结就是一种力量。力量来了,什么也阻挡不住。让人家吃我们一顿饭菜,就是我们结交的一位新朋友了。这就是一种力量源泉……”
  一盘干萝卜丝成熟的菜可热闹了。不大爱说话的盐,躲在干萝卜丝菜之间,观察了一阵小鸟,小鸟却没有什么大的举动,盐于是跳在干萝卜丝菜最高处说道:“请你们都不要说了。客人竟然来了,我们应该双手拍响迎接客人。为了客人吃一口饭菜,你们闹闹嚷嚷一阵子,对来客多不礼貌。”盐一边说一边好像走下干萝卜丝菜最高处,给小鸟送去干萝卜丝菜到了小鸟的嘴边……
  来到嘴边干萝卜丝菜,小鸟张张嘴吃了几口,没办法吃进嘴里。在一阵阵朦朦胧胧睡意中,小鸟看到一盘干萝卜丝菜,离开了自己被青年人的母亲放在了砧板上,又扣上一个白瓷碗在上面了。
  青年人的母亲一家四口人吃午饭时,围在一张老式八仙桌上,一盘干萝卜丝菜,吃了将近一半,青年人的父亲不小心,把剩下的干萝卜丝菜碰翻到了地面。
  不满十六周岁的青年妹妹说:“爸爸,我还没有吃够,你就糟蹋了,多可惜。”
  青年人的母亲用教育的口气说道:“能用这种口气对爸爸说话,真没礼貌。好吃的干萝卜丝菜,多的是!”
  青年人家一条猎狗,把倒在地面上的干萝卜丝菜,埋着头吃完了。青年人把猎狗从八仙桌旁边吆喝开了。
  青年人的父亲在添第三碗米饭,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对青年人问道:“梁背后那位姑娘,考虑得怎么样了?媒人老赵催得紧。”
  青年人吞了一口米饭,答道:“急啥呀。”
  青年人的母亲接过话:“你不急,我们急。你也是二十、四五的人了。我们不操心吗?”
  那只猎狗又窜到青年人妹妹跟前,猎狗一双脚搭在了青年人的妹妹肩臂上。青年人吼了一声猎狗,猎狗跳下地来。青年人的妹妹就向猎狗踹了一脚,小声说道:“死狗。”
  青年人跑出厨房门口,把自己碗里的白米饭,给猎狗擀去一半。猎狗一边低头吃白米饭,还一边抬头在青年人的膝盖上挠痒痒……
  【16】
  生活中的不同画面翻过去了,像蒸发掉的一块薄薄的云朵烟消云散了。梦境画面中的小鸟,在雨沟入睡到第二天凌晨两点,一次醒后发出了一声尖叫,又糊里糊涂翻了个身。小鸟突然腾空而起,没头没脑地向黑色的夜里冲去。方向不准力量过猛,一头撞在一面陡坡上。软绵绵的地面坑凹不平,小鸟掉下来磕磕碰碰没有带来伤痛。
  暂且离开雨沟的小鸟,形似人一双脚的小鸟,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跟斗冲进坑凹里,另外一只脚却死死的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小鸟勾起头使出全身力量蹦腾一阵,那只脚仍然收回不了,似乎越缠越紧。
  黑暗中从月亮远离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道白光,在山的背后似乎爬上了山顶,把小鸟坑凹一面闪烁了一次光,又带来了一点光明。此时,小鸟看得非常清楚,是一绺长布条中间有一个窟窿,被缠住小鸟的一只脚,也正是这绺布条中间的窟窿在作怪。
  小鸟把那只脚从布条窟窿中取出来之后,多亏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帮了大忙。但从布条中散发来的异味,让小鸟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小鸟张大的嘴巴不得已吸了好多冷空气,致使小鸟打了三次嗝,接着身体抽搐起来。小鸟身体一稳定,就安安稳稳在坑凹最浅显的地方,很快入睡了。
  再次入睡的小鸟,两只眼角边各挂有一颗泪珠。一会儿,两颗泪珠掉进了伸进坑凹一棵树的根系上。泪珠也有不轻的重量,落在根系上的泪珠,弹醒了入睡在一株野草上的飞蛾。飞蛾顺势飞过野草,在夜色中不偏不齐降落在小鸟脊背上了。
  入睡中的小鸟浑身动弹了一下,又开始静了下来。飞蛾在小鸟的头顶上扇着翅翼很轻,有微微的风向在小鸟头顶上,仿佛打着旋儿不想离开似的。飞蛾在小鸟身上又换了个地方,好像专门有意站在了,小鸟尾巴那一个小肉丁上,仍然一下两下扇起了翅翼。睡得很沉的小鸟感觉自己身体上,有一种东西在蠕动。当小鸟心灵开始有了高兴的时候,梦境中的生活画面再次被呈现出来……
  一位青年人,在白天里牵着一条肥母猪,从山沟里一路吆喝着,上了一条山梁,走了一段直路。青年人就把肥母猪栓在了一棵幼苗的根部上。青年人转身钻进了稀疏的树林之间,通了一阵大便。青年人没有来得急提上裤子,那条肥母猪就拉断了树苗,横冲直撞跑了起来。
  青年人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捏着裤带也奔跑起来。青年人追上了这条肥母猪,肥母猪围着青年人跑一圈。青年猛扑过去,一手抓住了母猪的绳索,另一只手还提着没有穿好的裤子。青年人不管三七二一,腾出提着裤子的那一只手两手合一,强拉着肥母猪的绳索,又栓在了另外一棵树苗上。
  青年人回过头才知道,刚才由于慌忙没有穿好的裤子,已经退到了膝盖上,裤带一时也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青年人提着裤子,试图在原地找了一圈没有着落,就在一片荒草丛中,随便拔了一些非常精致的野草苗,坐在地上很快编织了一条裤带。青年在腰间系好裤带时,一步走到肥母猪的旁边,狠狠踹了一脚,嘴里骂道:“妈的,你把我裤带弄丢了,回家我要收拾你。”
  一位手提粪筐的老汉,从一处陡坡下方走了出来。老汉和青年人相识。老汉见面就问:“姓杨的种猪怎么样,这样远跑一趟,晓得给母猪种上没有。”
  青年人解下肥母猪绳索,绕开话题说道“你这样勤快,捡粪能挣多少工分?”
  老汉说:“水粪黏实,队里给的工分就多。”
  老汉和青年人话不多,听起来很淡。青年人牵着那条肥母猪一路朝山下走去,跟在后面的老汉一边走,一边在路途两边拾掇些牛粪装进粪筐,也朝家的方向走去。
  【17】
  天亮前,梦境中的小鸟在雨沟多睡了一会儿。山边的太阳冒出山顶的时候,小鸟才睁开眼睛醒过来。圆圆的太阳,像一片片金色的光芒,照亮了苍茫的大地。小鸟从雨沟跳出来,走进了一片野草丛中。这里的野草一片葱绿,但稀疏;相互之间虽然距离较远,但叶片也宽大结实。
  小鸟在地面上奔跑一阵,才一步跳上一株野草叶面上。一夜的露水在野草叶面上,湿润润的还没有蒸发掉。站在上面的小鸟,摇摇晃晃战战巍巍,立刻滑下了地面,形似人的一双脚的小鸟,立足未稳就斜着身子倒了下去。
  地面泥土湿润,而且黏糊糊的。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被湿润的泥土黏住了。小鸟用足了力量,才把形似人的一双脚,从黏糊糊的泥土中拔出来。难怪小鸟被这里黏糊糊的泥土沾住了。这里不但有了人的脚板印残留着,而且也有新鲜的牛羊脚蹄印;这些脚板印不但密密麻麻分布在这里,而且湿润的一块,多半是牛羊撒下的尿水与泥土黏合在一起了。
  小鸟不但形似人的一双脚黏上了泥土,而且身上也黏了不少泥土。被莫名其妙的泥土黏住了小鸟的身上和脚上,小鸟很不自在。于是,小鸟在地面上,一边用形似人的一双脚在身上和脚上挠一挠,一边又不停地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在地面上摩擦起来。
  时间不长,小鸟身上和脚上黏住的泥土,基本被小鸟打扫差不多了。但小鸟形似鸭嘴唇的嘴巴边沿,冒出了一点血丝。小鸟也许感觉到了泥土割破了嘴唇边沿,但伤害不大,小鸟就不快不慢在野草地走了一段距离。
  在布满野草地的尽头,有稀稀拉拉几棵杂树,夹杂在野草丛中生长着。小鸟绕着几棵杂树低空飞到了,另一棵杂树的枝桠上站着。小鸟望望天看看地,天空万里无云,地面绿海滔滔。站在杂树上的小鸟,一时间视野突然间模糊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使劲力量往开睁一睁;一双眼睛睁不开不说,反而越睁越瞌睡了;那一双形似人的脚,不知不觉就紧紧抓住了杂树的枝桠。枝桠摇晃了一下,此刻的小鸟仿佛在杂树上似睡非睡起来了。
  太阳光照在小鸟身体上热乎乎的。并没有真正进入睡眠状态的小鸟,通过模模糊糊的视线,看到了远处的一座山,像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少年他举止文雅,相貌端庄秀丽,少年身披一件彩色绿装,小鸟细致一观望却是茂盛的森林;少年脚穿一双青布鞋,小鸟认真看一看,却是苍茫的大地;少年头戴花色草帽,小鸟擦亮眼睛一看,却是蓝天白云;少年突然吹出一股股冷空气,小鸟仔细一观察,却是有氧成分洒向人间。一座山这样美丽,在小鸟虚幻的意识里,山摇摇坠坠,几乎要升上天空了,忽然又成为山的模样。
  一只飞鹰在一座山顶腾空而起,这是在小鸟视线中,偶尔出现了。这只飞鹰在空中,脚踩一朵白云停停飞飞,似乎把天空当成了大海。因为一朵白云变成了一只船儿,飞鹰却在船尾掌舵航行。海岛阻挡了船儿的前进,飞鹰跳下船只,迎接着滚滚波浪,伸手搬去海岛,船儿乘胜前进;暗礁阻挡了船儿的前行,飞鹰深入海底疏通河道,船儿继续前进。风平浪静时,船儿和飞鹰到了海的港湾。港湾出现了,飞鹰却站在海水的浪尖上。飞鹰停止了飞翔,却在飞鹰周围多了一层白云和彩霞。
  飞鹰在天空消失了,一片彩霞竟然站在了一朵白云上,一直处在朦朦胧胧中的小鸟,一时间兴奋起来,形似人的一双脚,在杂树上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小鸟就看到了彩霞,似乎是一朵白云,穿上了一层层艳丽的花衣,花衣在随风飘舞着。天空有这样美好的景色,站在杂树上的小鸟,在坠入“梦河”中的同时,突然打开内心世界的闸门。一缕阳光带着彩霞到了小鸟的前面,问道:“彩霞美不美?”小鸟说:“美极了。但站在你身旁才算美!”彩霞说话了:“本来就这样。”简单几句话,小鸟似乎听明白了一些道理。
  小鸟走出了内心世界,一双眼睛能够睁开一条缝隙,一缕缕太阳光线,非常柔和地飘进了眼帘。小鸟仿佛清醒了许多,从杂树的枝桠上,又跳了更高一层的枝桠上站着。这时候的小鸟,伸出头颅点点头,把延伸在身边的一张杂树叶的边沿,小鸟张开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啄一啄,扯下一小绺慢慢咽进肚子里。
  【18】
  小鸟在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扯去杂树上第二张叶片时,一只绿色的鸟儿从树冠上,一个鸟巢飞了出来。绿色鸟儿并没有飞走,而是跳在小鸟的头顶叽叽喳喳叫过不停。一会儿杂树上又陆续飞来了绿色鸟儿,围住小鸟一蹦一跳地叫嚷着。小鸟面对这种场面若无其事,只是默默地张望着周围绿色鸟儿蹦蹦跳跳的身影。有一只绿色鸟儿几乎一边飞舞,一边靠近了小鸟的身旁,小鸟才开始移动形似人的一双脚,但对面一张老叶片,把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挡了回去。
  在小鸟旁边飞舞的绿色鸟儿,几乎与小鸟碰个面。小鸟动作灵敏,一低头就飞向了杂树的地面上。牛羊粪在这里零零星星撒在了,杂树之间的一些矮草旁边。颗颗干硬的羊粪,在小鸟眼里像是一颗一颗珍珠在闪动。小鸟不由分说就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啄一啄。小鸟第一口干硬羊粪没有到嘴巴中,是因为羊粪颗粒顺着一颗矮草根部滚向一段斜坡上了,小鸟还跟着羊粪追了一次。没有追上的小鸟,回过头来在准备吃第二口羊粪时,一根枯枝横扫到了小鸟的身体上。这根枯枝是被一股微风从杂树上吹下来的,很细小并不影响小鸟对羊粪的兴趣。于是,小鸟就踩着一头枯枝,低着头啄一啄羊粪颗粒。这一次,小鸟很认真地把羊粪颗粒衔在嘴巴中,一摇一晃又甩了出去。
  小鸟在矮草丛中跳一步,再不去理睬羊粪了,就一脚踩在了一堆牛粪上。牛粪粘稠似新鲜。小鸟在牛粪上昂着头走了一圈,不断地点头啄一啄牛粪表面。牛粪虽然粘稠,但表面渐渐出现了一层硬壳。小鸟无论怎样啄下去,只有发出细微地梆梆响声,其实小鸟嘴里却一无所获。
  小鸟从牛粪上,一步跳上了一颗矮草的顶端。矮小的野草枝干算粗壮,小鸟站上去不弯曲,而且野草枝干仍然挺拔。这里不知名的矮草,蔓延在杂树周围还不少。一只红蝴蝶摇摇摆摆,在小鸟的前方飞了过来,正好停在了小鸟同一颗矮草的下方。红蝴蝶停了一会儿,却又摇着尾巴在小鸟的头顶飞过不停。小鸟在矮草上跳着身子,转着圆圈看着在空中飞舞的红蝴蝶。
  红蝴蝶降低了高度,几乎与小鸟的身体平行在盘旋。小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腾空而起迎头向红蝴蝶追去。小鸟是猎获食物饱餐一顿,还是兴趣大发玩一把游戏?红蝴蝶像闪电一般冲进了矮草丛中,一直尾随在红蝴蝶后面的小鸟,也跟着飞到了矮草丛中。小鸟一头降落到了矮草的地面,但红蝴蝶已经无踪无影了。小鸟在矮草旁边站一站走一走,一条毛毛虫从矮草的叶片上掉在了地面,小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口吃掉了。小鸟跳在矮草上,又找到了两三只小毛毛虫很快吃完了。
  空中的太阳温度已经升高了,小鸟自然在一颗矮草下歇息起来。这颗矮草很特别,根部弯曲像带勾的月亮,叶片密集,太阳光只在密集的叶面上晃动,叶面下却是阴森一片。小鸟一走进这颗矮草,就在矮草根部卧下身体,偶尔还展开翅翼,扇来一股凉风,再卧下时用形似人的一双脚在地面上,抓一把泥土退向一边,闪一闪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小鸟才安静下来。
  卧在矮草地面的小鸟并没有睡意。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把横在面前矮草掉下来的一些枯叶和枝条,衔在嘴中不停地玩耍着。落在地面上一张枯叶上有两只黑蚂蚁,正在亲热还是正在争斗什么,被小鸟发现了。小鸟一衔起枯叶,在空中甩一甩才放下。两只黑蚂蚁一动不动,独自用脚抓在了枯叶上。小鸟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试图一口吃掉一只黑蚂蚁,但黑蚂蚁却伸伸头滚进了地面。小鸟赶快伸过头去,在吃另外一只黑蚂蚁时,黑蚂蚁却没见了踪影。
  卧在矮草下面的小鸟迅速跳了起来,用形似人的一双脚把枯叶掀了个面。小鸟发现那两只黑蚂蚁,在短短的时间内,居然缠绕在一起。小鸟低着头颅就是一口,那两只黑蚂蚁就这样被小鸟吃掉了。小鸟就此匆匆离开了这颗矮草。
  【19】
  小鸟一边闪跳,一边奔跑在杂树和矮草之间。一路上只有躲在矮草丛中的昆虫声,不断地响彻在旷野上,还有那些低空盘旋在空中的,和站在树冠上鸟儿的长鸣声,它们不仅蔓延到草丛中树冠上,而且渐渐传播到低山深谷。大自然神奇的一面在进化和演变中,虚无缥缈的和实实在在的万物种群,相互发展共同奋进。那些高低不平的山梁山谷,森林树木,野草花卉繁衍生息,它们偶尔互相低垂相互缠绕,曲曲弯弯把整个大地苍穹,有时幻化为一座座丰富多彩的海市蜃楼,让万物成为万解之谜。
  在一处一个个小山包围拢过来,形成了一块平坦的区域。山包上树木成林,与荆棘野草连成一片。高的树木树冠葱绿枝繁叶茂,似乎高的树木在这里,成为一层层独立挺拔的望天树。矮的树木似乎永远长不高大与挺拔,伸出的枝干总是有一种猥猥琐琐的形态,让人心生惬意之感慨。长短不一粗细不均的荆棘,在山包上分布比较广泛。但它们的形象,一眼望过去,让人可敬可爱。因为荆棘的参差缠绕,高低出现了蘑菇云美丽形态,让人心怀敬意之情愫。各处的野草在山包上,沿着地面生长的,爬着山梁生长的,深深地望去悬崖峭壁上生长都有。它们虽然永远没有树木那样伟岸壮观,但是在它们的生活世界里充满了无比快乐。因为它们的世界无限广阔,在无限广阔的世界中生存,让人心旷神怡幸福美满。
  山包海拔低平与周围大山连在一起,但在另外两个小山包之间,有一个大堰塘。荒废的堰塘,底部有一层水源,深度较浅,水中长有稀稀拉拉野草,一直延伸到堰塘的壁沿上。垒砌在堰塘壁沿上黑黝黝的石头,似乎每一块都长满了一层层绿青苔。偶尔也在堰塘壁沿上,长出一排排矮小的树木。不高的矮树木,有的枝桠连同叶片,弯曲在了堰塘的下方,几乎与堰塘垂直相连。一些光溜溜的堰塘壁沿,裂开的缝隙却填满了鸟儿的粪便和枯枝落叶,有的地方从缝隙中,长出了嫩秧秧的树木幼苗。虽说这些幼苗生命短暂,但泛发出来绿汪汪的色彩,为堰塘空间增色不少。
  小鸟飞上一个小山包一棵歪勃子树上,站了一会儿又落进地面,选些细沙泥慢慢腾腾地吃了几粒。小鸟鸣叫一声,展翅一腾飞就到了堰塘边。在堰塘边上的小鸟,没有急着到堰塘中央去游玩,蹦蹦跳跳就到堰塘边一棵槐树的底部。槐树是棵老树种,底座已经形成了好几圈木疙瘩。槐树皮层那种深度的黑色,像一块块黑色幕布,厚厚地盖在了这棵槐树几圈木疙瘩上面。在槐树木疙瘩周围,残留下的各种各样的刀痕,一刀刀依稀可见。人们那种对槐树手忍刀伐的残酷手段,已经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了。
  小鸟到了槐树木疙瘩上之后,也不飞上槐树顶端任何一根枝桠上,就用形似人的一双脚,在槐树底部围着木疙瘩抓扯着。一阵微微的凉风吹来,小鸟才停止了对槐树木疙瘩的抓扯,但从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下,弹飞的尘埃却飘荡到上空,仿佛飘飞的颗颗尘埃,落满了整个槐树的枝枝叶叶。在一瞬间里,这些尘埃在微风的鼓吹下,似乎带着梦幻般的模样,轻轻地又落向了小鸟的身体上。
  小鸟在槐树木疙瘩底座上,忽然看到了一个陈旧的洞穴,洞口向东延伸,表面很干净无尘埃堆积。小鸟在洞穴门口,站了一会儿工夫,就埋着头钻了进去。槐树洞穴一东一西是相通的并不深远。小鸟也就一口气从槐树西边的出口,直接飞出来了,停在洞穴门口一片荆棘上。
  白花花的太阳光线照在荆棘上面,似乎银光闪闪。小鸟一双眼睛望着太阳光照过来的光线,眨了一会儿眼睛,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对准荆棘上小叶片啄一啄。小鸟把吃进嘴里的一绺小叶片,戏法般地吃进嘴里,又轻轻松松吐出来。直到一绺小小叶片,从荆棘缝隙之间掉进地面,小鸟才停止了嬉戏。小鸟绕着这棵槐树低空飞了一圈,形似猪头的脑袋,在空中一摆动,就斜着身子飞向了堰塘中的浅水边。
  【20】
  堰塘浅水中出现了小鸟的倒影形象,身体与小鸟形象似像非像不完全标准,身体扁窄脑袋像头牛,尾巴长有一个小肉丁,却像一条鱼儿在游动,形似人的一双脚倒像羊腿在奔驰。小鸟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倒影,在堰塘浅水中晃动。小鸟在浅水边行走,倒影却却紧跟小鸟步伐前进。小鸟低头,浅水中的小鸟不是在低头,而是在点头哈腰摇脑袋。小鸟跳一步,倒影中的小鸟像是随风飘荡。
  长在浅水边一株野草,挡在了小鸟的前面。小鸟抬起形似人的一双脚一个大跨越,一步就翻过去了。起步时又飞了一小步,就低着头在浅水边喝了一次水源。水源洁净无异味,而且清澈明净。喝了水源的小鸟行走在堰塘浅水边,但小鸟倒影却再不出现了。一只青蛙在浅水中跳在了小鸟的前面,停一停跳一跳。青蛙张开嘴巴叫了一声,小鸟却停止了步行。青蛙一停步,小鸟就动步走了过去。青蛙昂起头颅像一座山,小鸟一步跳上山,却从山上滑下地面。青蛙知道小鸟跳在了自己身上了。小鸟不懂什么规矩,第二次跳在了青蛙的身体上就啄了一口。小鸟不是不懂规矩,而是当成食物准备饱餐一顿。青蛙被小鸟这样猛烈啄一次,仿佛强忍着一身的剧痛,一个翻身就飞进了堰塘浅水中。小鸟望着青蛙的背影,还抬腿迈步追到了浅水边。
  挂在浅水边一株野草上绿蚂蚱,飞飞扬扬在空中箭一般冲在了小鸟的前面。绿蚂蚱体型不大缺了一只腿,在落地一刹那,还斜着身子栽了一次跟斗。绿蚂蚱爬起来的时候,小鸟已经到了身边了。本能与天性让小鸟戏弄起绿蚂蚱。小鸟用形似人的一双脚,在绿蚂蚱身体上轻轻抓一抓挠一挠,不断地还把绿蚂蚱踩在脚下,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啄去。
  绿蚂蚱不耐烦了,一个弹跳就飞了起来。绿蚂蚱在低空一闪,距离不远仍然落在小鸟的前面。小鸟奔跑过去,但绿蚂蚱斜着身体躺在那儿没有动弹。小鸟这次狠下心了,张开了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一口一口地慢慢把绿蚂蚱啄碎了之后,才全部咽进肚子里。大约这只绿蚂蚱身体干瘦肥肉不多,小鸟吃进肚子里,有些不怎么舒服。小鸟站在原地望着天,打了一次小嗝,又走到浅水边喝一次水源。
  太阳已经偏西了,照在堰塘浅水边上的阳光,渐渐淡化了光泽。此时的小鸟似乎迎着太阳光,游走在堰塘浅水边很快乐很高兴。小鸟在堰塘边一块垒砌的石头上站了一会儿。石头上一层青苔,软绵绵的让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踩着舒坦多了。小鸟踩在上面跳一跳蹦一蹦,飞上低空降落在石头上。小鸟不仅摇摆着尾巴,而且又站在石头上转着圈子。小鸟在离开石头时,“唧”的一声在尾翼下,却屙下一粒鸟屎。之后,小鸟就飞在了堰塘口岸边。
  堰塘口岸浅草沿地而生长,残缺不全的叶枝叶片,明显被牛羊啃吃过。有的浅草被牛羊连根拔起,剩下的残枝败叶,留在地面那种绿色仍然没有消失,而且枝干张扬着顽强的生命力,似乎长下了根系,而且在堰塘口岸爆发出了嫩芽。但悬在空中一半浅草,却被牛羊吃去叶片,光秃秃的枝干,一层层长出来的新芽,围绕浅草枝干正在茁壮成长。
  在浅草的稀疏处,留下了人的脚板印深浅不同。浅的一方,人们留下的鞋印在地面上痕迹很丰富。从鞋印的曲线程度看,踩在堰塘口岸上的鞋型,一定是一双丰满的草鞋。深的一方,鞋印平直微带弯曲,印记明显而又生动,是因为在浅草的映衬下,折射出人们肩头负重的繁忙与勤劳,在深刻中表现出人们的伟大与坚强。
  小鸟在堰塘口岸步行匆匆,在穿过浅草小鸟却停了下来。小鸟不是想停下的意思,因为形似人的一双脚,被生长在地面上的浅草重重地绊了一下,差一点小鸟趔趄着身体滚向了堰塘中。小鸟站在浅草中,摆一摆形似猪头的脑袋,刚刚抬起一只形似人的脚放下时,留在浅草内的一只鞋印,却挂住了小鸟的脚趾,让小鸟后退了半步,长在尾巴上那一个小肉丁,被撞在了浅草的叶面上。随着叶面的晃动,小鸟也跳跃不止。小鸟前进一步,干脆跳进了鞋印,小鸟又飞了起来,仍然在浅草中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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