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原来5.21是我爱你的日子

　　“爸，我不想去嘛，您就是这个样子，总是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管，我不去！”我一边不情愿地讲着电话，一边在厕所里练着蹲功大法。
　　“林闪闪，我警告你，九点！你必须出现在富源大厦！嘟、嘟、嘟——”我爸就是这样，他的话从来就是圣旨，不管你愿不愿意，他永远是那个先挂断电话的人。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我讨厌地球！啊！”
　　“怎么了怎么了？闪闪？你没事吧你！”席小莫听到我在厕所里发疯，她敲敲厕所门，关切地大声嚷着。
　　“九点！不会吧？九点？”我从厕所出来，瞄了眼手机，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磨蹭了好久。
　　“喂，闪闪，你要去哪儿？”席小莫刚把牙刷送进嘴里，眼瞧着我在屋里打了鸡血似得上窜下跳着，胡乱收拾一通，便急忙忙地出门去了，她的声音回荡在我带走的空气里。
　　“不会吧，没电了？我的天呀，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我原本想骑着我的电瓶车赶过去的，可是它却罢工了，我狠狠地踹了它一脚，飞也似得直奔学校门口。好烦呐，老天爷，您是要怎样？
　　“师傅，麻烦您送我到富源大厦！”我好不容易才打到车，我时不时地偷猫一下那打表器，就只见那些数字在不停地往上狂飙！心疼的一颤一颤的，好疼！是真的疼！
　　“吼，只有这么点钱了，我这个月要怎么活呀！”我翻看着钱袋里躺着的那些零钱，为这个月的伙食费愁眉不展。
　　“喂！你怎么开车的你！喂！”我这几天简直就是倒霉衰神！
　　一辆黑色奔驰车，粗暴地横在了我的面前，简直……
　　“少爷请！”从那车里下来的司机，毕恭毕敬地走到后面的车门前，手遮着门上方，候着什么人。
　　“是他！”他们完全把我当空气似得，我直视着那个身影，原来就是前些日子碰到的那个冤家，也许是我心虚吧，才会忍气吞声地悄悄溜进了富源大厦。
　　当然，大家一定很好奇，我来这里做什么呢？哼，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爸，林军佑，NC集团的安保主任，退伍军人，为人太耿直，太倔强，所以，他居然把NC老总代玉成给他的工作，当作是他毕生的事业，热爱着，奉献着。我经常不福气，代玉成明明就是他带出来的兵，现在却成了他的金主，真不懂我这个老爸是怎样做到的，如果是我，我会觉得很没有面子的。
　　“闪闪！你来了！”说话的是一个死胖子，我最讨厌最讨厌他了，因为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就是不撒，害我在众人面前出尽了洋相，后来还是我假装呕吐，他才吓到松手的。
　　“稍息！你！不许动！我警告你，不准靠近我！”我示意要他离我远远地说话。
　　“哦，好吧，闪闪，还好你今天来了，我还担心你不来了呢！”那个胖子叫葛大鹏，他的爸爸也是我爸的兵。
　　“闪闪？真的是你？”一个甜美的女声，打断了我跟葛大鹏的对话。
　　“你？”我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没有丝毫印象。
　　“你不记得我了吗？阿嚏！”女孩儿故意打了个喷嚏，给我提示。
　　“哦……你是那个那个……周珊彤？对，你就是珊彤！”我激动地搂住她，说话声音不自主地高了N个调。
　　“闪闪，见到你真的好开心！我这次过来，就是听我爸爸说你也会来，我才特意赶过来的！”珊彤同样紧紧地拥着我，似乎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们仍是一见如故。
　　“白痴！”正当我们这边因为久别重逢而高兴的时候，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个冤家，居然冷冷地轻哼了一声，居然还斜眼瞥了我们，真的是可恶至极。
　　“他是谁？”珊彤闻声将目光转了过去。
　　“一个自以为事的讨厌鬼！我们不要理他，珊彤，你怎么还是这么漂亮！”我用手扳了扳她的手，示意不要管他的疯话。
　　“好靓仔啊！”珊彤故意模仿着广东人的口吻，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冤家的背影。
　　“帅什么帅！没用！人品LOW的不要不要的，哦对了，你住在哪儿啊你？”我说话的声音总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不能自控地响亮，以至于那个冤家闻声回头蔑视我。
　　“……”我毫不示弱，用手指故意在鼻尖顶了一下，这个鬼脸遭到了那抹冰冷目光的厌弃。
　　“孩子们，成老来了！”主持人是梵姨，她老公张浩曾经也是我爸的兵，当然，成老呢，他是我爸的老首长，我们之所以每年的5月21号这天，都会赶到富源大厦，就是为了和成爷爷见一面，因为这一天是成爷爷的生日，我们这些孩子们经常打趣，成爷爷的生日真好记，居然是“我爱你”的日子。按理说他老人家的生日，应该会有大把大把的兵赶来祝贺的，可是呢成爷爷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他要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我们这些孩子一年一年地长大，更希望看到我们长大后，能为祖国的建设和发展添砖加瓦。所以，从我6岁开始，我断断续续已经参加了好几次这样的聚会(我不喜欢和那些孩子玩，所以小时候总装病不去），当然，因为我自身很顽劣，自然很多孩子都不喜欢我，不过也罢，我有珊彤和大鹏他们两个，虽然我讨厌大鹏，但是至少珊彤不在的那两次聚餐，我至少并不孤单。
　　“想什么呢闪闪！”珊彤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看吧，那个孙露又在恭维成爷爷了，哼，她怎么还是那个样子！”我们身后的几个女孩子呱噪着细说着眼前，一个精致洋装下媚主模样的丫头，她第一个上前搀扶着成爷爷，还在他耳边耳语着什么，我根本听不到，总之，她最喜欢守在成爷爷身边了，我悄悄地给珊彤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溜到厅外去。
　　“闪闪！怎么，这么久不见你成爷爷了，我刚来，你这着急溜哪儿去啊你！”是成爷爷的声音，好尴尬。
　　“嘻嘻，没有啊，我没有想溜走，我，我……”在场那么多子弟的目光生生地瞅着我，我的脸滚烫，脑子里白纸似得，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
　　“刚刚你爸爸还说，你这次一定会来，还说你专门为我准备了一个节目？”成爷爷被孙露扶到一个位子坐下，他老人家笑眯眯地望着我。
　　“什么？哦，对对对，我是专门为您准备了一个节目……”我爸居然出卖我，我哪有心思准备节目，我压根儿就不想过来嘛，是他死气白咧地逼着我过来，临了还丢给我这么一个大惊吓。
　　“孩子们，成爷爷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每年都过来陪爷爷吃顿饭，爷爷老了，而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你们瞧大鹏都那么壮了，我记得他小时候啊，瘦瘦小小的，他爸还跟我说担心他将来长不高可怎么办？还有李鑫，我记得你和李沫是双胞胎的，李沫呢？怎么没来啊？”
　　“成爷爷，您又记错了，我是李沫，我哥是李鑫，他昨天跟我舅舅去了深圳，看望我外婆去了。”李沫有些难为情地跟成爷爷解释着，好像很无奈他老人家总是分不清他们哥俩。
　　“哦，原来你是李沫，呵呵，爷爷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成爷爷憨憨地笑道。
　　“哪有，爷爷，您才不老呢，您正当年呢您！”又是那个孙露嘴里抹了蜜似得，恭维着成爷爷。
　　“呵呵，露露是哄爷爷开心呢，不过啊，爷爷高兴，能活到这把年纪了，还能够看到你们这些个孩子，爷爷知足了。”成爷爷眼睛湿润了。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们成爷爷八十大寿，可是成爷爷呢却依然只想跟你们这些个孩崽子一起过大寿，你们呀，今天一定要陪爷爷好好吃好玩好！这也是你们的爸爸们对你们下的命令哦！”梵姨故作深沉地叮嘱我们。
　　“什么命令不命令的！孩子们，别听他们那些个王八犊子的废话，没事儿，以后他们那些个老顽固，敢倚老卖老，告诉爷爷，我给你们做主！呵呵，孩子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尽情地玩吧。”成爷爷每次说他就是我们的坚强后盾，我就觉得他好酷！简直是酷毙了。呵呵，只是我们的父辈们，在我们面前永远都是居高临下的样子，可是呢，他们在成爷爷这里，却永远都是他老人家嘴里的王八犊子，心里不禁暗自沾喜。
　　“大家随便吃随便玩！”又是孙露，她端着一杯红酒，是红酒诶，她可是比我大不了几天的丫头，居然敢喝酒？哼，也是，整个富源大厦，富源实业，富源……可都是他们孙家的产业，而她便是这些所有财产的唯一继承人，可想她的嚣张跋扈，足以够资格在我们这些孩崽子里，呼风唤雨。当然，我呢，是只奇葩，不会因为她是金小主，就惧她，当然自从小时候因为一次玩具大战，我不小心刮破了她的鼻子。从那时候起，她就一直怀恨在心，说什么，我毁了她美丽的脸蛋，还说什么长大后，只要是我喜欢的男孩子，她都一定要抢过来，然后再扔掉。可见她是何等蛇蝎心肠，所以，我对她一向是避而远之。
　　“呦，这不是红星闪闪吗？”我如果说我们是冤家路窄，你们信吗？
　　“珊彤，你看这个，这个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我听到她在故意挑衅我，可是依然假装听不到，继续在挑选着眼前非常非常美味的食物，我都要挑花眼了，真想哪个都尝尝，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万分感激我那老顽固的爹爹。
　　“咳-咳咳！我说林小芙，你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吧，那是，你爸他，不是不是，林伯伯自从负伤退役后，估计你们家能吃上这么丰盛的大餐，也只有每年的今天了吧！”孙露真是蹬鼻子上脸，见我对她不理不睬，她便想方设法地激怒我。
　　“孙露，你别太过分了你！”珊彤看不下去，替我出头。
　　“珊彤珊彤，你看这个，这个，都好好吃啊！走了，那边的甜品也看着好棒哦！”我装疯卖傻地挽着珊彤的手臂，就直奔甜品区。
　　“闪闪你！”珊彤不解。
　　“好了，别气了，今天我们是来干嘛的，你忘了？不要因为她的那些话，破坏了咱们的重逢和爷爷的大寿。”我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
　　“佳宁哥哥，你去哪了，我刚才就一直在找你。”孙露见我和珊彤不战而败，逃之夭夭，她心里正沾沾自喜呢，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沈佳宁，就是我说的跑车男、讨厌的冤家，后来我就一直叫他沈讨厌。
　　“佳宁哥哥，我好想你，你怎么好久都不去我们家了呢？”孙露是谁，她只要一说话，男生们的骨头都会酥掉，何况她现在手挽着的还是今晚这个场里为数不多的帅锅，我错了，我嘴硬，好吧，他可以堪称是最靓仔的那一只。
　　“佳宁哥哥？咦，好恶心！她怎么还是那样嗲气呢？闪闪，那个男孩儿是谁啊？他是哪个叔伯的孩子，我怎么没有印象！”珊彤满眼欢喜的样子，傻子都看的出来，她这是对沈讨厌一见钟情了，也是，他这样的好皮囊，谁家闺女不喜欢？我我我！我就不喜欢！
　　“鬼才知道！走了，吃东西去了！”我上辈子肯定是饿死鬼投胎，所以我才会看到美食，眼睛会放光，最好把它们通通吃个精光。（我不是一个善于自卑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开心的做我自己，哪怕我在这场聚会里，永远不再是从前的小公主，永远都会被某些人扣上保安的女儿这个名字，但是那有怎样，我不在乎。我爱我的爸爸，所以我就会爱他给我的一切。）
　　“他呀，怎么介绍呢？来来来！”陈小美放下手里的餐盘，一副爆猛料的样子，招手让我们凑过去。
　　“什么八卦，快说快说！”我身边的那些个小姑娘们，似乎都八卦地凑上前，害我差点摔倒。真是些没礼貌的丫头们，一点都不矜持，呵呵，还好我是离陈小美最近的那一个。
　　“快说快说，他什么来头。”
　　几个姑娘已经按耐不住了，真想一头扎进陈小美的话匣子里。
　　“他呢，其实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来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你们还记得代四同吗？”陈小美说话真是大喘气。
　　“代四同？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久，可能是最近惊吓过度，脑子都不好使了。
　　“他和代四同是好兄弟，他们两个人的妈妈是最好的姐妹花，所以他们两个从小就亲如手足。”
　　“小美，你这话题也跑的太远了吧？我们要听他的故事，你一直在提这个代四同做什么！”有几个丫头等不及了，不耐烦地怨道。
　　“哎呀，我知道代四同的事情，他不是前些年因为打架伤人，被劳教了几年吗？这件事情在咱们市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可能打了，听说被他打伤的那家伙，高位截瘫，至今还是个植物人呢...”李妍饶有兴趣地跟大家述说着关于代四同的事情。
　　“李妍！你过来！”是李沫在喊她，李沫是她二哥。
　　“你干嘛啊你!弄疼我了你！李沫！”李妍被李沫强行拉到旁处，害的李妍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不是警告过你，那件事情永远都要烂到肚子里的吗？”李沫凶巴巴地教训着李妍。
　　“小美，李妍说的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不过不提了，还是说沈佳宁吧，他呢，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代四同被送走之后，他就成了代伯伯的儿子，总之啊，他们家的水太深了，这样的男孩，我劝各位丫头们，还是躲的远远的，小心惹火烧身，估计连小命都难保哦。”陈小美目光放空，比之前正经了好多。
　　“哎呦，哪有你说的那么悬乎，你看他，长的多好看啊，眼睛透亮的会说话，我奶奶说过，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不相信，他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的阴险的家伙！”女孩子们就是这个样子，谈及异性就如同自己是圣人，可以包容他们所有的缺点和过往，只是，假如我们此刻谈及同性呢，估计大家的唾沫星子会满天飞，一定会骂人家祖宗十八代吧。
　　“我想起他是谁了！”我终于想起代四同就是那个混蛋流氓猪了，不禁喊出声来。
　　“闪闪，你想起谁了？”
　　珊彤被我拉到一边，“嘘！没什么，我们去吃东西吧，吃完早点回去，我带你去我学校玩去。”
　　“好的，呵呵，好想知道闪闪的住的地方什么样子？会不会像宫殿一样呢？”珊彤好白痴，她的脑子里难道不知道，国内的高中宿舍，会有哪个像宫殿的？
　　“对，像宫殿一样！”我心里暗自嘀咕，像宫殿一样冰冷的墙，冰冷的制度，冰冷的时光飞逝而已。
　　“闪闪！闪闪！闪闪！”宋黎秀完一段hip-hop后，大家就开始嗨嗨地钦点我。
　　“不了不了不了……呵呵呵呵……”我脸上的笑容太僵硬了，像是整容失败了的囧样。
　　“闪闪，你刚才不是说，特意给爷爷准备了一个节目吗？我知道你很小就开始练舞，还得过咱市里少儿组的冠军呢，怎么，人长大了就害羞了？呵呵，上去！咱们军人的子弟，那是扔到随便哪里都是杠杠的！上去！”成爷爷的话刚柔并济，纵使我再想托词，已经无济于事，所以硬着头皮冲上了台，我是真不想再跳舞了，因为妈妈的离开，我恨透了跳舞，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我不再跳舞的真正原因吧。
　　“阿飞！”孙露朝DJ阿飞一个响指，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心里憋了坏水，想要给我难看！姐不怕，放马过来好了。
　　“音乐刚起，我一秒种没缓过神儿，原来是何利秀的新歌舞法自拔！”孙露啊孙露，太小瞧姐了，姐可是正宗的韩米糊！
　　我喜欢这首歌，跟过她的舞蹈MV，虽然自己不肯承认，我心里还是嗜好跳舞的，只是自己会偷偷地躲起来跳罢了，所以这次孙露的如意算盘又全盘皆输，反倒是姐妩媚中狂野的舞步，忘我而天性的释放，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热烈掌声，还好，上台前，珊彤刻意给我解开了我扎起的马尾，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只有在舞蹈里，灵魂才足以完全释放，我承认我在潜意识里还住着一个魔性的自己，不温柔不可奈，却是唯我独尊的姐！
　　也许是这唯一一次狂野，让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转灯下的代四同，心里不禁颤跳不止，他说那是他见过最特别的我，贱贱的坏坏的，他不得不喜欢。
　　“闪闪！你好棒！没想到这么久没跳了，你还是跳的这么好！”珊彤伸手将我拥下舞台，激动地搂着我喜极而泣。
　　“闪闪，你好棒！跳的真好！”大鹏每次一激动就词穷，每次都会模仿别人的话，不过谢谢你大鹏，至少你始终都是那个留在我身边夸我的朋友。
　　“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报考……”
　　“珊彤，不要说……”我喘息声好粗好响，打断了珊彤将要脱口而出的一切温言细语。
　　“好好好，不说。呵呵，喝口水，呵呵。”珊彤也许就是我此生的红颜喽，呵呵，女孩子也要有红颜知己的，永远爱永远爱。
　　“代四同？”陈小美无比惊奇地嚷道，“ohmygod！不会吧，可怜的佳宁哥哥……”
　　“阿四！阿四！”李沫和沈佳宁几乎是同一时间闻声回头，看到了躲在最远的出口处，那个高冷的身影，一个个烟圈被吹散开，透过稀薄烟雾缭绕，一张痞气的清秀脸庞映入大家的眼帘。
　　“……”只见代四同在舒缓的音乐节奏里，不急不燥地伸出手指，直戳沈讨厌的方向，然后在自己的颈部平滑地划了一道直线，虽然他是微笑着的警告，但是我知道，他应该恨到天崩地裂吧。
　　“佳宁！不要去！”李沫挡住沈讨厌的去路，想阻止一场生死决斗似得，强硬而决绝。
　　“别担心，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沈讨厌如释重负地拥了拥李沫，“终究是我欠他的，一定要还！”
　　“佳宁……”李沫比谁都清楚，他们哥俩和佳宁阿四都是兄弟，他又何尝没有恨过沈讨厌，只是，他知道，沈讨厌和代四同之间的虐缘，终要有个了结的，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样的结局了此生。
　　我和珊彤心里既担心又忍不住好奇，所以不仅是我们，好几个女孩子都悄悄地跟了出去。
　　“阿四……”果然，沈讨厌刚走出富源大厦，就被迎面的一通暴打猝不及防地倒地，他的嘴角出血了，眼前突兀的一切，吓得躲在旁边的我们，不禁失声尖叫。
　　沈讨厌自始至终都没有还手，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再起身再摔倒，再起身再摔倒，脸上淤血的地方越来越多，眉眼已经血肉模糊了，可他还是任由代四同那个家伙肆无忌惮地拳打脚踢。
　　“阿四！别打了！别打了阿四！”李沫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代四同，他知道，他原本就是代四同的小尾巴的，可他不能再眼睁睁地任由代四犯傻了，就像几年前他没有及时拦住代四同打急了眼，才会最终将伤者致残。
　　“让开！”代四同如一头猛兽被抢了战利品似得，瞪着李沫，没有余地。
　　“阿四，不要再犯傻了！我们是兄弟啊！阿四！”李沫知道这些都是徒劳，可他执意要阻拦，哪怕被代四同打死，他也要为自己的兄弟们做点什么，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
　　“阿四，不关……不关李沫的事，冲我来，冲我来！”沈讨厌看到李沫用自己的身体，在全力保护自己，看着代四同愤怒至极地暴行，他紧紧地搂住代四同的腿，死死地搂着，不容他挣脱。
　　“少爷！”闻声赶来的沈讨厌的人，上前便将代四同那个家伙打到了地上，将沈讨厌搀扶着站了起来。
　　“你们谁都不要插手！走！走！”沈讨厌艰难地站直了身体，冲着眼前那几个大汉喝着。
　　“哈哈！哈哈哈哈！”代四同突然笑的如此狡黠，却让我的心好冷好冷好冷，颤跳地不能自拔。
　　下雨了，好大的雨，毫无征兆，如同我和代四同的遇见，如同世界崩塌地开始……
　　“都给我住手！说你呢！住手！”我在脑海里遐想了无数次的场景，却始终没有勇气上前，还好，这场大雨来的比较及时，还好梵姨的及时出现，还好一切人都没有怎么样。
　　女孩子们都躲进了大厅，珊彤没有说服我离开，她留下来，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站在大雨里，跟眼前这几个伤痕累累的男孩子一起，被大雨湿了眼睛，湿了心。
　　“起来！你给我起来！还有你！还有你！”梵姨像极了我们的父辈，她恨铁不成钢地疾步上前，狠狠地教训着眼前犯了错的孩子们，她爱他们，我知道，她爱他们，比谁都爱。
　　“阿四！阿四！你站住！站住！”
　　代四同转身闯进滂沱的大雨里，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好想追过去，好想知道他有没有哪疼，好想过问他的从前，好想……
　　沈讨厌没有再走进富源大厦，径直钻进了那辆黑色的奔驰车，消失在这场来得及时的大雨里。
　　我和珊彤没有着急离开，也许是淋雨了，也许是累了，也许，我们都被刚刚那场私斗吓到了，也许也许，也许我们都不知道吧，那天起，我，代四同，沈讨厌，珊彤，我们四个人的未来，千丝万缕地被命运栓在了一起，谁都休要逃离……
　　
　　作者有话说：林小芙说，我那天之后才知道，原来你被石头到了，砸到心，才会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