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臭庄>《臭庄》第六章(二十一、二十二)

《臭庄》第六章(二十一、二十二)

作品名称:臭庄      作者:中国陶瓷      发布时间:2016-08-30 16:54:09      字数:6234

  二十一
  碾子庄暂时平静了几天,不过仍然在臭着,所有的家畜家禽都再没叫声,走路歪歪仄仄的,其他鸟都不再来碾子庄,庄子的树上只剩下老鸹,而且越聚越多。
  当然,柳天安家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柳天安是什么人?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些年在碾子庄,他柳天安虽然很少说话,虽然常常黑秋个脸,虽然不是什么人上人,但很少有人说他柳天安的不是,他也很少丢脸灰面子。不管怎么说,他柳天安的儿子曾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虽然没有提成干,没有像他儿子的六哥,就是三爷的孙子柳地皇一样穿上四个兜,甚至连党的门都没进去,但并不影响他柳天安是位光荣的军属。儿子回来后,正赶上扫盲和普及学前教育,三爷一提议一坚持,儿子就顺利地当上队里儿童学前班的教师,好歹算是个文化人,再不需要背着日头,天天下到田里跟泥土打交道,也算是一份很体面、有身份的职业。虽然不少人在背后说儿子的坏话,这些坏话总会传到他耳朵里,比如有两次三爷在路上碰到他,总是伸出水烟袋拦住他,要他跟儿子柳地军说,让军子那小东西注意些,全队的意见大得很,说他天天领着人家的孩子玩,什么走方、斗鸡、跳房子、杀羊羔,他都多大了,还杀羊羔,孩子都已经一两个,还当羊羔头哇。人家都猫叽,说他啥都不会,字不会,算术也不会,一个字也不教,当啥老师呀!你要他好好教教人家的孩子,那算术不会,大字还能不认得一笆斗,就是不认得,不是还有可以查字的那个啥子宝典么。三爷把水烟袋捧到胸前,咕嘟嘟猛吸一口,哼哼着,要柳天安告诉他儿子,好好弄,再不好好弄,全队的人都造他的反,自己就再也不好替他说话。三爷再咕嘟嘟一回,就真有些生气,就用拐杖点着柳天安,抱怨都是柳天安他娘七嫂子找事,知道孙子不成猴,还非要他干这差事。哪像自己的孙子柳地皇,放到哪儿都成事儿。现在不尴不尬,让人家说闲话!
  为此,柳天安没少唠叨儿子,唠叨多了,儿子就跟他急,就埋怨他不供自己读书。儿媳妇石业芬也帮着儿子说话,说啥子现在还有谁家孩子好好读书,又有哪个老师好好教书,大队学校里的那些个老师都是有一日无一日地晃一天算一天,他一个小学四年级都没毕业的人,能教出个啥,草都教不出,更教不出花来。再则说,三爷那个人,给人做点事,就不得了,得让人给供着,不然,他就让人家不好过。他也就会辖磨这家人,一点也不顾奶奶的情分。这话一出口,柳天安就冲儿媳妇瞪大眼,要不是灌河这一带有讲究,老公公动不得儿媳妇,他准冲上去给儿媳妇几巴掌。但他可以熊儿子,让儿子好好管管自己的媳妇,哪有自己媳妇二百五到了这程度,自己不管的?儿子听后,有时候说两句石业芬,有时候扭脸看看,转身出门,根本不理他这个当爹的茬。可是,不知道这次是咋回事,半夜里,儿子跟媳妇打起来,打得很厉害,程花去拉都没拉开。如果不是自己动了火,还不知道儿子会把媳妇打成啥样子呢。但即便这样,也算是把石家惹上了。听了老小的话,自己本来想去见见七姑,求求七姑替自己说句话,好让儿子去把媳妇接回来。可是,没想到的是,七姑竟然不给他面见。
  七姑不替他说话,柳天安知道原因,不仅因为儿子打了媳妇,还因为儿子打了老小柳天生。他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是咋想的,别住了哪根筋,竟然去老小家里闹这一场,说出的话还很难听,什么日日的。虽然平时自己对老小也有意见,那也不是什么大意见,就是因为老小啥事都爱说,特别是他对三爷那横眉怒目的态度。他柳天安相信一句话,真有气搁心里,不要把气放脸上,更不能把气放嘴上,不然,准会得罪人。他柳天安对人,没气的,给个笑脸,有气的,不休不拜他就行了,自己对三爷是这样的态度,自己对老小也是这样的态度。再则说,自己跟老小,毕竟是一娘同胞,抱着一个奶头吃大的,再有气,那也是家门里的气,如果有人欺负老小,自己还是会帮他的,这就叫胳膊肘子朝里拐,又叫属猪爪子的,烀一百滚子也往里卷,他相信,如果自己受到别人欺负,老小也会帮助自己的。可是,自己咋也没想到,自己的女人竟然借着儿子打媳妇这件事,闹到老小家里去了,弄得儿子把老小两口子都打了,而且还不轻。打过人,娘儿两个撒手啥事不管,儿子回来一头攮到床上不起来。女人回来,在大女儿回去之后,也是躺到床上不起来,都等他来收拾这烂摊子。大女儿柳地纹本来刚满月,带着孩子回娘家想住几天的,一听哥哥把二叔给打了,下午收拾收拾东西就回了婆家。程花挽留她,让她多住几天,自己好跟外孙亲亲。柳地纹语气冲冲的,让娘好好护着自己的哥,把柳家大大小小都打个遍,自己是出嫁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自己再也不需要娘家人疼,也不需要娘家人管护。只是希望娘好好护着妹妹柳地翠,别等他柳地军没人可打的时候,把自己的妹妹给打死。真要到那时候,她柳地纹就是拼个死,也要把他柳地军给剁喽。说着说着大女儿的眼泪就流下来,抱着孩子拧着衣服回头说她娘,你看你们把他惯成个啥,除了好吃懒做,就没优点。程花见留不住女儿,又听女儿话说得狠,知道孩子在埋怨自己偏心,不疼女儿疼儿子。小女儿柳地翠要下地干活,回家还要做三顿饭,饭做好,还要盛一碗给娘。娘让他给她哥送碗饭去。小女儿一拧眉,不愿送。程花生气,问她是不是想饿死她哥。柳地翠表示饿死拉倒,碾子庄少个祸害。程花当时就哭起来,噘两个女儿真狠心,人家姑娘都跟哥哥亲,自己的姑娘咋都这个样,一个二个只恨哥哥不死呀,他柳地军要是真被饿死,他那俩孩子谁养活呀?柳地翠倒是爽快,表示自己可以替他养孩子,但是自己没责任伺候他柳地军,好吃懒做不说,现在倒打起人来,不仅打自己的女人,还敢打自己的长辈,家里人的脸都给他丢尽了,他还吃饭?他还有脸活?他要是有囔气,头插锅门里,让青灰呛死算了。程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惹出这场事,竟让家里家外没人说儿子的话,让儿子这样孤立,气得她咔嚓一声把碗摔在床面前。
  头两天,柳天安自己真是生气,既不理睬女人,也不理睬儿子,让他们睡,睡死算了。可是等到第三天,见小女儿坚决不给儿子送饭,不能就这样眼看着把一个大活人给饿死吧,于是,只好自己顿顿盛碗饭送到儿子的屋里。送一趟,他噘一次,送两趟,他噘两次,说儿子既然能打人,那还装啥子死狗,有本事起来还去跟人家斗。到了星期六,他更加烦,冲自己屋里咆哮,说程花你个熊女人,还过不过日子了,要是不想过,就上吊死球算事。你看一个家像啥样子了,娘在南屋里睡,儿子在北屋里睡,打过人,都舒坦了是吧。你个程花,你送给人家日,是日舒坦了,还是日得没脸了?舒坦了你睡,没脸了你也睡,反正你都有理由睡,家里家外的事都不做,你让翠子她忙了外面还要忙家里,你想累死她呀,还是想咋的?要知道你这土匪性子不改,自己就是绝户也不娶你。那声音大的,怕是整个碾子庄都能听得见。程花被他噘起来性子,回嘴顶他,让他柳天安要有本事,就休掉自己,把自己送回淮甸子岳屯,谁不送谁是孬种。听到这话,柳天安一蹦蹦到南屋里,冲着坐在床上的程花叫,你个送给别人日别人都不日的女人,你还有脸?长胆了是不是?谁是孬种?你是孬种,你要不是孬种,你把自己这个男人也杀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吵架别揭短。柳天安这几句话,不就等于在说她程花是个没人要的杀夫之妇么,算是蹬了程花的柴火捆子,程花嗷地一声,一跃而起,像母老虎一样扑向男人,五指张开,愤怒地挠向柳天安。柳天安啊地嚎叫一声,脸上顿时现出五道指印,鲜血淋漓,他忙用手捂住脸,蹲到地上。程花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哈哈哈一阵狂笑,叫道:
  “柳天安,俺跟你说,俺不是没人日的女人,你弟早把俺日了,还给你日出个儿子!”
  二十二
  程花把男人狠狠羞辱了一顿,羞辱完后,她心里反而舒坦了,没事了,跟把啥子沉重的包袱放下了一样,跟死过一回、看破红尘之后感到特别轻松一样,反正就那么回事嘛,自己再也没啥好顾虑的,自己就是没脸没皮,就是不再要这张脸,又能怎么样!人一旦真要到了这个地步,那还真算是活出境界了,可以想干啥子就干啥子,这才叫活得自由自在,活得为所欲为,活得十分真实。看着男人一头扎到床上,她竟然拍拍衣裳裤子,哼出一句小调,二八佳人那个巧梳妆哪呀咿呀嗨,往手心里吐口唾沫,用这口唾沫抿一抿头毛,哼哼唧唧地到厨房里去做饭。
  不过,程花这顿饭没做成,当然,不是没米也不是没柴,米都淘好了,她咬咬牙,准备不过日子了,晚上做顿干饭吃,吃干喝干算球。可是,就在她坐在锅门口烧水的时候,一个人一阵风似地冲进厨房,揭开锅盖,往锅里摔进块砖头,把她家的锅给砸了。这个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锅砸后,程花看着来人还在愣神呢,这人就飞快地跑走了。等程花回过神来,哎哎叫着干啥干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一锅水泻到锅洞里,不仅扑灭了火,还腾起很大的水雾,把整个厨房都迷住了。
  那个人是谁?当然是跟程花有仇的人,没仇谁会让她小锅里烀砖头?要知道,让谁家小锅里烀砖头,那一准跟这家人有深仇大恨。
  这个仇人不是别人,是柳天生的女儿柳安娜。
  柳安娜今年十八岁,秋天刚上的高中,是碾子庄小队四个高中生之一,也是碾子庄小队目前唯一在读的女高中生,整个碾子庄大队,在读的女高中生只三人,她是其中的一个。
  小时候,柳安娜不叫柳安娜,而叫柳地花。稍稍长大,她就对自己这个名字很不满意,就缠着爹娘要改名字。但他爹柳天生不让,认为女孩子的名字,不就是花花草草的么,只要花哨就好。他见求爹娘没用,就暗暗发誓,等自己长大有本事后,一定要把这破名字给改喽。因为在她心里,自己叫个柳地花,那就等于说自己就是地菜花,地菜花虽然叫花,但小小的,白白的,看上去一点也不鲜艳,也不耀眼,更不吸引人,它算什么花呀!果不其然,等她一上学,好多男生都喊她地菜花,为此她哭过,跟他们打过架。从稍微有点知识起,她就开始改名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她把自己改叫柳地红,上初中的时候,她又觉得这名字不好,报名的时候改成柳地韵。一年之后,她对自己的名字又不再满意,觉得不洋气。这时候,她从一位下乡知青老师那里淘到一本书,就是托尔斯泰的代表作《安娜•卡列尼娜》,看后,她感到很震惊,觉得安娜很伟大,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又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为柳安娜。
  柳安娜今秋能上高中,也是她自己斗争的结果。本来,在她上完初中之后,爹娘就不准备让她再上。柳天生和梁少芳他们还是老观念,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啥用,最终还是嫁人为妻生孩子,做饭缝衣纳鞋底,这一切,字学得再多也没用。而且,她已经十八岁,当时虽然提倡晚婚晚育,但是在农村,女孩子十八九岁结婚的还是不少,起码很多已经说好婆家。可是,柳安娜她则表示自己这辈子不说婆家不嫁人,父母一跟她提起说婆家的事,她就跟父母急,坚决要求上高中,如果不让她上高中,他就死给爹娘看。说着,跑进厨房,抓起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架。柳天生夫妇实在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加上哥哥柳地山疼自己这个妹妹,就说家里有自己,反正也不在乎妹妹挣那几分工分,就让她去上吧。高中上完,上到头她也就死了心。这期间,老先生石邦儒正好来她家串门子,听说这个事后,也帮着她说了几句话,他觉得柳地花这个学生不错,是块学习的料,说不定以后有出息。柳安娜告诉石老师,自己已经不再叫柳地花,改叫柳安娜。老先生捋捋胡子,笑笑,连说改得好,有志气,更会有出息。柳天生比较相信石邦儒的话,于是她柳安娜才上了高中。
  没想到,这小女子恁用功。上了高中后,其他同学该玩玩,该逃课看电影还是逃课看电影,反正考试开卷,可以坐在教室里坦坦荡荡地翻书找答案。可柳安娜却不一样,她上学真是上学,只要一头扎进教室里,如果没事她就不会离开座位,认真听课,好好记笔记,课外时间,逮住什么书就读什么书,有时候逮住一张报纸,不把报社地址读完她就不罢休。此外,上了高中之后,她还变得那么乖巧伶俐,见人不笑不说话,不甜甜地叫人不说话,叫得好多老师都认识了她,好多老师都喜欢她。于是,她就利用这份好人缘,到好多老师那里扒书看,成为老师公认的书扒子,也因此深得老师的喜欢。要知道,没有老师不喜欢爱读书的学生,即便年代很特殊,这也算是老师的“劣根性”吧。
  也许是因为读书读的吧,柳安娜越来越漂亮。高挑个头,削肩,丰胸,细腰,圆臀,长腿;黑黑的头发,剪成个二道毛子,自然大方;黛眉,大眼,长睫毛,天然带一种妩媚,眼仁儿溜溜的黑;高鼻梁,菱形唇,红红润润的,巧嘴儿不大,嘴角窝窝的,微微翘,自然而然在微笑;皮肤净白,如羊脂玉,两腮不搽胭脂自来红;不管啥衣裳,哪怕是一件粗布褂子,只要一穿到她身上,就会有韵味,都会流露出一份优雅。就是这份优雅,让她真正成为国色天香,成为正派不正派的人都非常喜欢的姑娘。
  也许是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吧,加上书读得好,并且比一般女孩子有志向,因此,柳安娜深得七姑奶喜欢。七姑奶没事的时候,就爱叫柳安娜过她那边,跟这个女娃子一块儿说话,一块儿做事,甚至一块儿疯玩。经常,七姑奶把她拦在怀里,感叹柳家怎么就生出俩美女呢,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孙女。说完这话她又叹息,说这孙女呀,要是自己的亲孙女那该会有多好呢。这时候,柳安娜就该撅起小嘴撒起娇,她认为七姑奶还是不疼自己,自己不就是她的亲孙女么,怎么能说不是亲的呢?有时候还眼泪汪汪的,让七姑奶马上回过头来表示歉意,说自己胡说,亲的,亲的,是自己的亲孙女。柳安娜听到这话,才破涕为笑,一声声叫着亲姑奶,叫得七姑奶心里特别熨帖。也许,七姑奶正是因为特别喜欢这个孙女,才对这家人特别好吧。当然,柳安娜也特别喜欢七姑奶,特别爱听七姑奶讲自己投身革命、与敌人战斗的故事。她对七姑奶骑马打枪或者手使双枪的战斗生活特别入迷,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让七姑奶给她讲述这些故事,自己也不断地在心中揣摩这些故事,并慢慢成型,便开始偷偷地把这些故事稍加演绎,把它们写成小说。在小说中,她把七姑奶写成为革命女侠,而且,她还经常把自己写的这些小说,读给全庄跟自己年龄大小差不多的同伴们听,常常让那些同伴们心醉神迷。他们开始总会追问小说中的人物是谁。柳安娜她总是笑着,让同伴们去猜。同伴们往往一猜一个准,都欢呼雀跃地说是七姑奶,因为碾子庄除了七姑奶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地双手使枪、骑马打仗之外,还没有听说过谁谁也是这样。为此,她柳安娜还跟三爷顶过嘴。偶尔,她正在起劲地宣读自己小说的时候,悄然而来的三爷总会猛然打断她,教训她不应该在这样阴暗的角落里,宣传一个过去所谓的革命者的所谓的革命事迹,何况她现在已经是反革命了,已经远远没有他三爷自己伟大正确了,如果她小地菜花还要这样下去,那就是被反革命灌了米汤,应该彻底地清醒清醒了。柳安娜最讨厌别人叫自己原来的名字,何况三爷直接叫她地菜花,这在淮河南北的人看来,等于滴他们一鼻子醋。非常反感三爷的柳安娜马上反击,她让三爷从头到尾好好想想,他什么时候为革命拿过刀扛过枪。三爷当然不服气,立马告诉小地菜花和她的同伴们,自己当然为革命拿过刀扛过枪,就在解放之初,自己还大义灭亲,杀了大地主柳基汉。没想到,柳安娜竟然从鼻子里哧地一声,说三爷你那也叫革命?笑话,你那叫六亲不认!三爷一听,当时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拿着文明杖指指戳戳。柳安娜看三爷要戳自己,马上表示,如果三爷要真敢戳自己,自己马上就去告诉七姑奶。因为七姑奶,三爷最终没敢戳这位孙女。柳安娜胆子也越来越大,有一次,她竟然跟七姑奶讨论起“革命”的含义,她说:
  “我认为,革命,并不是杀人,也不是要命,革命应该是指对陈旧事物的翻天覆地的变革。它应该永远是新鲜的,永远让社会充满生机和活力。如果哪个人以此为借口,而大肆屠戮人命,不论什么时候,他其实都是反革命!”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