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躲雨大桥下和潜泳出逃 5-7

　　5.对话嫖客房
　　
　　不行！不能就这样被糟蹋了，即使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要自己救自己!黑葡萄警告自己，冷静！冷静！记得奶奶不厌其烦地教导她遇事一定要冷静，奶奶说过：“闺女啊，遇事冷静至关重要，特别是万不得已时，冷静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切记，邪恶淫秽永远不能扑灭善良清白，人间的善良清白永远不可战胜！”此刻她才切身感受了奶奶这句话的含义。她越想奶奶的话越不怕了。突然间，她想起了奶奶讲过的韬晦之计的故事。奶奶曾经反反复复地讲解，使她懂得了什么叫韬晦之计。心有灵犀一点通，她联系到刚才把她牵拉到嫖客房间里的那个老妇女，有了主见，她确定从老妇女絮絮叨叨的话里，施展韬晦之计。
　　李七厚打开腰门，走进嫖客房，将她嘴巴里的破布扯去。
　　李七厚突然像中邪了，直直的眼神，朝着黑葡萄直射。
　　黑葡萄那被胸脯突点撑薄了的红兜肚里，坚挺着的红晕里，隐峰毕露透白，使得李七厚惊叫起来：“啊！绝色！极品！”
　　听得惊叫身，被蒙着眼的黑葡萄，心知一定是小姐妹们说过的嫖客来了，她哪能想得到这嫖客就是她多次打过交道的李七厚。她开始实施韬晦之计，故意慢声细气：“什么极品，你说什么啦？”
　　李七厚惊奇：“我这是称赞你的身体，想不到，你不生气，不像有的女子，骂骂咧咧的。”
　　“生气咋啦，我家里穷，从农村来到大城市，找不到工作呀。”
　　“这也是工作，而且挣钱容易，以后我们可以包养你，基本工资至少5000元，外加提成。”
　　黑葡萄记得，在乡下，帮助奶奶卖蔬菜，每次称斤算两，赚到一元钱，已经很开心了；这5000元，不知要卖掉多少蔬菜，当然她是绝对不要这种臭钱的。现在，为了不惹恼嫖客，她有意顺着李七厚的话题：“一开口就5000元，这么有钱，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不是，这新地方，我倒是第一次来。”
　　“你等会儿玩了我身体后，可要多给些钱！”黑葡萄根据老妇女多要钱的指点，胡乱说着。
　　“当然要多给钱啦！”李七厚庆幸如此艳遇。并且语气肯定，“理应如此，像你这样农村里出来的一个美女，供人玩是顺理成章的，用不了多久，你就被染黑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是你的必然归宿！”
　　“我就是不信，什么必然归宿，鬼话连篇！”黑葡萄心里骂着，嘴上装出顺服顺当，“反正，你要多给钱！”
　　“只要玩得尽兴，再多我也愿意！”李七厚认为交了桃花运，神魂颠倒，不辨东西南北。
　　李七厚摸了摸刚才在那大桥下实施劫财劫色、被那红丝带女人咬掉一小圈的下巴左侧，淫意漾漾地思忖，今天倒是因祸得福。
　　李七厚急吼吼地就要扯黑葡萄的已经被解掉两个纽扣的连衣裙。
　　“你不要急嘛，真不好意思，我先要小便！”
　　“你别想耍花招，什么小便！”
　　“咋啦？准备工作充分些，不好吗？”
　　“你真的自觉自愿？”
　　“咋啦？不愿意也是白搭呀！”
　　“是这个理，不过你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要小便了?”
　　“我忍不住了嘛，等会儿小便到床上多扫兴……”
　　李七厚被逗得心里痒痒的：“说得倒也是……”
　　“那我去小便了……”
　　“我还没有同意，让你小便是有条件的！”
　　“我知道这条件，我愿意配合床上动作。”黑葡萄按照刚才那个老妇女的说法，全盘搬了出来。反正她也不懂什么床上动作，纯粹糊弄嫖客。
　　没想到这话触动了李七厚的邪恶神经：“美！美啊！”
　　“你同意了吧，我小便要出来了嘛！”
　　李七厚知趣似的：“当然同意，这样服服帖帖多好，看你也可怜，我也不忍心让你在床上耐不住。去小便吧，不过快点，我等不及了！”
　　这时候，黑葡萄不但不害怕了，反而觉得这嫖客轻易上当而有点好笑：“手还捆绑着呢，叫我如何小便，你这人也真是……”
　　李七厚骨头酥了：“看我怎么忘记了！”就解开了捆绑黑葡萄的绳子，然后关闭了电灯。
　　“为什么关灯？”被蒙着眼的黑葡萄感觉是关灯了。
　　“你小便回来脱光了，再突然开灯，这样显得有情趣！”
　　“不用你说，小便回来我就自己脱光了。”
　　李七厚正欲打开腰门，又缩回手，似乎有点反悔刚才同意小便，试探说：“你别想蒙人，我决定现在就把你脱光了成其好事。”说着就故意扯了一下黑葡萄的红兜肚。
　　黑葡萄的心一阵紧缩，怕极了。她觉察到了嫖客的情绪变化，她决定说些更加露骨的话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说：“不，不！我哪儿蒙人，实话说，我挣不到钱走投无路，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决定用自己的身体挣钱。可是现在我确实要小便，老是想着小便，咋能配合床上动作？”
　　李七厚存心再把事情敲得更稳当：“你愿意把自己的上身和下身性器官配合床上动作吗？”
　　黑葡萄第一次听到这么露骨地说“性器官”三个字，害怕得浑身哆哆嗦嗦。年龄上还是个小姑娘的她，哪儿听过如此淫话，但她终于回过神来，那乡韵兼顾培育出的野性救了她，让她有了说出口的勇气。她随声附和：“我愿意用上身和下身性器官配合床上动作。”
　　“为什么这样心甘情愿？你再说得态度坚决些，否则不让你小便！”
　　“我今天是用身体赚钱的，心甘情愿以上身和下身性器官配合床上动作，你放心，我一定配合。”
　　李七厚恶劣到极点：“你说，你很想嫖客身体了，巴不得嫖客快点上身玩得开心！”
　　黑葡萄豁出去了：“我很想嫖客的身体了，巴不得嫖客快点上身玩得开心。”
　　“那好，同意你去小便。”
　　黑葡萄说：“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没听说过像你这样的，还要提条件，说说看。”
　　“你可不能偷看我小便！”
　　“这好办，绝对不偷看，等会儿上床足够看的了，别磨磨蹭蹭，快去小便！就是不准你关闭卫生间的门，我说到做到，不偷看！”李七厚用钥匙打开了腰门。
　　“你不偷看了，我关卫生间门咋的？现在是否可以去掉遮眼布？”
　　“这不行，要上床了才能去掉！”
　　
　　6.一跃而入大河流
　　
　　黑葡萄摸黑推开腰门，走出去，又故意将腰门半开半掩，以免引起李七厚的怀疑。
　　她记着那老妇女的指点，快速摸索进入卫生间。
　　卫生间不明不暗，黑葡萄立即扯去头部环绕眼睛的一圈弹力黑宽带，几秒钟后适应了光线，果然看见抽水马桶旁边有块突出的长方形墙面。
　　黑葡萄以农村里抹泥浴水劳动，锻炼成的健美有力的身段，悄悄抵住长方形墙面，用尽吃奶的力气，生死一搏！
　　“噗”的一声闷响，长方形墙面发出没有多大的振动音，陪同黑葡萄向外仆倒。卫生间开了个大洞。
　　黑葡萄已经成功越出了嫖客房间。
　　人算不如天算！
　　原来，这长方形墙面果然是上面涂了白漆的一道小木门，由于木料禁不住卫生间的潮湿环境，已经腐朽不堪，真是帮了大忙！老天爷显灵，暂时保住了黑葡萄洁白如玉的身体。
　　隔壁嫖客房内，李七厚到底不放心，站起身来，忽然传来卫生间内抽水马桶的抽水声，才重新落座。这抽水声是黑葡萄倒地后，随即从大洞口伸手进来，拉了抽水吊环。这一拉，又一次救了她自己。
　　外面暴雨早已停止，夜色放晴了，仍然没有风。
　　黑葡萄闪身爬起，呈现在眼前的，是淡淡的月光下，一条水面非常宽阔的大河流，在她的背面，是嫖客房屋的两个窗帘密布的阴森森吃人似的洞眼。
　　不是进退两难，而是退则原始纯美的死亡，进则原始纯美的生存！
　　大河难不倒黑葡萄，从童年开始，奶奶就把她培养成了游泳好手。
　　刻不容缓！
　　绝处逢生的黑葡萄，见两边都没有路，就勇气百倍地踏上河道缘口，无畏地砰然跃入大河。
　　仙姿玉色剖析清凌的活水，珠腿玑臂舒展满河的净幽，流畅凝脂分离一江的碧波，任意随心驰骋人生的初试，不是搏击风浪，胜似搏击风浪。黑葡萄恰似无往而不胜搏击的战士一样，游达彼岸。
　　黑葡萄抓握住一棵小树干，顺利上岸踏上大河缘口，双手把长发往两边一拂，就想往岸上路面攀登。
　　突然，几道手电筒光线把黑葡萄包围。特别是在她的面前近距离内发射过来的两道强烈手电光，恶闪闪地刺激着黑葡萄的眼眸，使她无法分辨这两道手电光来自李七厚和王獐头。在她的背后，嫖客房屋的窗口边，也有多道手电光隔着大河照射过来。
　　手电筒光芒笼罩里，黑葡萄满身珠光闪烁，湿淋淋的衣服，贴显出了身段的迷人曲韵。
　　阴沉沉险惨惨的怪里怪气，从李七厚和王獐头的眼皮缝里挤射出来。
　　手到擒来鬼叫似的一串尖细的笑声中，李七厚和王獐头张开一只巨大的黑口袋，向着他们的猎物黑葡萄围捕过来！
　　已经走投无路！面临鱼死网破！
　　月亮也害怕地隐藏了，黑暗无垠的夜的网络下，16岁的无比纯洁的农村小姑娘黑葡萄，孤零零地面对着两个吃人的恶鬼！
　　李七厚和王獐头张着巨大的黑口袋，一步一步地逼近黑葡萄。同时，只听得李七厚和王獐头的嘴巴里叽叽嘎嘎，发出豺狼虎豹啃啮骨头似的可怕声响，令人毛骨悚然；眼看着就要扑向猎物，将黑葡萄生吞活剥！
　　黑葡萄深知，这次再被捉回去，不会那样幸运了，肯定逃不出嫖客之手了！
　　这是清白与污浊的分界线！这是最后的斗争！轰然间，黑葡萄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红色的闪电，她想起了奶奶！
　　“邪恶永远不能扑灭善良！人间的善良永远不可战胜！”奶奶的这句话，像宏大的春潮汹涌，浩然又在黑葡萄耳边回响。
　　月亮也受到激励似的露了脸！
　　霎时，黑葡萄的瞳仁中成功爆发出乡情给予的野性光芒，使她振作勇敢起来，使她感到了自己并没有孤立无援！
　　宁死不屈！与其辱，宁愿死！一定要保住清白之身！
　　就在李七厚和王獐头嗷嗷叫，张着巨大的黑口袋疯狂扑套的时候……
　　“奶奶！”刹那间，黑葡萄发出一声悲壮的呼喊，豪情满怀，高举双手，整个风姿绝世的身段，往后仰翻成一道美轮美奂的弧线，纵身插入大河，静暗的水面，爆发般演奏出水花怒放的月光曲！
　　黑夜有时候也美丽，黑夜的美丽在于包容一切！黑葡萄被黑夜吞灭了吗？不，她是被美丽的黑夜包容了！
　　河面，又恢复成月亮底下幽幽泛光的宁静，宛如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李七厚和王獐头以及嫖客房屋窗口的很多道手电光，交叉水面，反复搜索，万籁静无声，倏然间，黑葡萄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电光熄灭，他们或许以为，黑葡萄在大河水面底下起不来了，不过对此他们当然是无动于衷。他们本来就灭绝人性，怎会顾及别人的死活？
　　李七厚和王獐头不死心，悄悄埋伏了下来。他们俩估计，黑葡萄有可能趁暗隐藏在水岸边什么地方，没准儿等会儿就暴露了。
　　
　　7.三角裤
　　
　　却说黑葡萄，她纵身插入大河流，就立刻使出了奶奶教授的潜泳技巧。她挣扎着又畅泳着，担心着又希望着，恐惧着又勇敢着。她在水底下拼尽全力地伸展四肢，愤然而本能地推开包围她躯体的流动的黑暗。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保卫自己肉体的清白啊！
　　在距离事发地的很远处，黑葡萄终于露出了水面，从来没有一次潜泳像这样拼命过，深呼吸数次，才缓解胸口的生痛。她观察到事发地没有了动静，毫不迟疑地携带满身河水，爬上路面。她发觉小姐妹送给她的那双运动鞋还在脚上，刚才潜泳自救里居然没有脱落。
　　保卫肉体清白潜泳出逃获得成功！黑葡萄这才有空扣了胸颈处连衣裙的两个纽扣。
　　黑葡萄左右前后仔细辨别地形地貌，朝着小姐妹简易宿舍房的大概方向，飞奔起来，就像越野长跑那样。不，这不能说是长跑，这是盛夏深夜里的一次特殊的人生搏击！
　　就在黑葡萄起跑越过事发地的时候，惊动了李七厚和王獐头。他们俩相视一笑，起身找地方吃喝去了。不急，明天，他们俩将继续按照堂哥李五规提供的黑葡萄的暂住地，跟踪黑葡萄。
　　良好的心态就是人生的彩虹。刚刚经历坎坷的黑葡萄，已然满眼霓虹，看大千世界，乃是一个赤、橙、黄、绿、蓝、靛、紫的缤纷五彩！她笑了！
　　黑葡萄奔跑着。
　　自然界月色朦胧，但黑葡萄双瞳剪水的视野里，充满清亮。
　　自然界仍然没有风，但黑葡萄的长发创造了风，陪伴着奶奶亲手缝制的湿漉漉的淡雅短式连衣裙，一起飞扬！
　　自然界仍然闷热得窒息，但黑葡萄的身心制造出了荡气回肠！
　　农村的她从来不惧跑路，她越飞越快！此时此境，她的意志，她的心态，没有丝毫沮丧，而是像疾风，似劲草，宛野马，仿闪电……
　　淡雅短式连衣裙和满头长发很快被友爱的大自然风干，黑葡萄很快辨别出了小姐妹们简易宿舍房的道路，她完全可以直达住宿目的地。
　　她现在焦虑的倒不是尽快回到小姐妹们的简易宿舍房，她还在寻觅，她惦记着入夜后躲雨大桥下遭遇的那场搏斗，她放心不下的是大桥下的那个被摩托车碾轧了的老人，以及那个被李七厚打昏了的白身体的红丝带女人。至于李七厚和王獐头胡说八道警察救人什么的，完全是骗人。这不，她自己也受了欺骗。
　　黑葡萄神情一振，她看到了那座躲雨的大桥。
　　跑过坡道，黑葡萄摸黑来到桥底下，首先发现了白身体的红丝带女人，她呼唤着：“姐姐！姐姐……”
　　红丝带女人被唤醒，嘴里哼哼着；黑葡萄一摸索，扯去红丝带女人嘴巴里的布头，又摸索着解开了女人反绑着的双手。
　　“裤子！我的裤子……”红丝带女人发出惊恐的轻微声音。
　　黑葡萄满地乱摸，寻不到裤子，她记起红丝带女人的裤子被那个流氓，也就是李七厚扔到河里去了。
　　“怎么办？光身子，叫我怎么办……”红丝带女人没有从恐惧里脱离，刚才的情景，实在太可怕了。
　　黑葡萄没辙了，急得原地团团转：“姐姐！裤子没有了，咋办呀……”
　　突然，黑葡萄有了主意，她伸手到连衣裙底下，把自己的三角裤扯下，套上了红丝带女人的白身体。她这举动，实在大胆得出格。她暗暗思忖，自己没有了内裤，外面连衣裙是奶奶用土布做的，比较厚实，不透明，依然可以遮羞，何况现在是晚上，她想到自己小时候就大胆，12岁那年还敢光屁股与小伙伴们游泳，为这，奶奶曾经说她野头野脑。
　　红丝带女人有了三角裤作为遮羞布，仍无法抹去心头恐惧的魔影，顾不得打招呼，起身就跑。
　　“姐姐！当心啦！”黑葡萄喊叫。
　　“我要回家……”红丝带女人答非所问地远远说了句，就不见了。
　　一直至此，黑葡萄始终没有辨清红丝带女人的脸，光线实在是太暗了。自然，她认为也不需要认清人家的脸，她只是按照奶奶的教导，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