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误入圈套 8、第三章 躲雨大桥下和潜泳出逃 1

　　8.满脑袋疼痛
　　
　　犹如千万只野蜜蜂在耳边吵吵闹闹，群魔乱舞，黑葡萄满脑袋嗡嗡作响，仿佛万千根针尖在行刺，使得疼痛猖狂地在黑葡萄满脑袋窜突。她艰难地坐起身来，昏昏悠悠地扫视就餐室，却见空无一人。她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双手捧头，痛苦地哀鸣：“有人吗？咋回事啊？”
　　应声跑过来了三四个饭店女服务员，怪模怪样地盯着黑葡萄。
　　黑葡萄努力摇晃一下脑袋，还是无法排解疼痛：“我……我这是咋啦？你们这里是……”她忽然想起了奶奶说的黑店，说是有些店，表面上亮堂堂的，实际是害人的黑店。
　　一个女服务员难听的语调：“我们知道你要说什么，告诉你，我们这里是规规矩矩的老地方饭店，你自己悠着点！”
　　“咋是悠着点……我……我头痛……”黑葡萄抓扯自己的头发。
　　“你别装模作样了！你这不是以色相勾引，让人摸弄赚钱嘛！”
　　“不……不是的……”
　　“你这样的美女，明摆着赚钱是真！吃饭是假！”
　　“没有……没有的事……我……头痛……”
　　女服务员人多嘴杂：“我们见得多了，现在有些美女，依仗漂亮脸蛋，真的作践，竟然利用身体赚钱！”
　　“瞎讲！我咋利用身体了？”黑葡萄脑袋仍然发了眩晕症一般的疼痛和不舒服，但她已经渐渐清楚女服务员们的言语指向，就争辩起来。
　　“呸！你看你，裤子都褪到脚跟头，几乎光屁股了，你还狡辩什么？你说，让野男人摸一把光腚赚多少钱？摸一次奶头赚钱多少？嘻嘻嘻……”
　　在女服务员们言语的强烈刺激中，黑葡萄彻底挣脱了迷糊，这才发觉自己褪着裤子。她窘迫脸红，在众目大睁鄙夷的嘘嘘声里，慌里慌张提起裤子：“你们，咋能污蔑人……”
　　“下贱！不要脸！”女服务员们哄堂大笑。
　　李五规手提一塑料袋饮料适时出现：“什么事？你们在干什么？快走，快去弄几个菜来！”李五规见女服务员们围着黑葡萄出言不逊，就假惺惺吆喝。
　　女服务员们一哄而散。
　　黑葡萄感激李五规为她解除了被女服务员们围观羞辱的困境，像是见了熟人，竟生出一丝委屈，冲着李五规说：“你咋好长时间不回……”
　　李五规一手策划了陷害黑葡萄的阴险恶毒圈套，现在却充任好人：“唉，黑葡萄，等急了吧，怎么？看你有点神情不对，女服务员们欺侮你了？”
　　黑葡萄哪料李五规的龌龊，真的把他当作好人：“不咋的，是我有点头痛。”她绝对不愿意讲述刚才的蒙羞耻辱，如若传出去，自己一个姑娘家，哪推脱得了干系？
　　“好端端地怎么头痛了？”李五规装成长辈那样，问长问短，“是夏天热伤风了吧？来，多喝点饮料，也算代替开水啦！”
　　稍微喝了几口饮料，也不吃菜，黑葡萄坚决要求回去。
　　李五规坚持要用小轿车护送。黑葡萄颇感身体不适，没奈何，又上了小轿车。
　　小轿车驶达小姐妹们的简易宿舍房附近，黑葡萄说什么也要下车。李五规本来是准备驱车至偏僻处，就在车内对黑葡萄实施强奸，几次图谋下手，最后考虑这黑葡萄不好对付，还是作罢，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黑葡萄下车后，突感恶心，把刚才喝的饮料都呕吐了出来。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走路脚底都轻飘飘的。
　　黑葡萄走出几步，不忘回头对李五规打个招呼：“谢谢，你是好人！”她感谢好人李五规用小轿车送她回来，否则，身体极度不舒服的情况下，一个人孤立无援，真要出什么事。
　　笑着的恶人是笑面虎的爷爷。这种恶人最是可怕的，是让人误认为他是好人。黑葡萄就是遇到了这样的恶人李五规。
　　一直至此，黑葡萄始终弄不明白自己咋的突然头痛恶心，那是从来没有的境况呀。
　　李五规偷偷跟随，精确掌握了黑葡萄的暂住地，并即刻打电话通知了李七厚和王獐头，要求次日起采取跟踪的老办法，寻找机会，对黑葡萄破身，让她自暴自弃。李五规电话里交底道，黑葡萄这种美女，可谓珍异，价值不菲，定要捕获，彻底为我所用。
　　获取黑葡萄暂住地的同时，让李五规颇为惊讶的是，这黑葡萄的暂住地，也曾是已经“卧轨自杀”的红丝带女人的栖息处。在李五规萌生并且开始实施抛弃红丝带女人的一长段时日里，红丝带女人就断断续续住宿在这里了。后来，红丝带女人就正式融为黑葡萄的小姐妹们简易宿舍房的成员。
　　真是幸运，第二天早晨，误入李五规圈套的黑葡萄，睡醒睁眼，又感觉神清气爽了。她记得，昨晚回房，满脑袋裹着疼痛和呕吐感觉，倒头便睡，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她隐瞒了昨天的难堪，她是胸有定见的，如果小姐妹们知道她昨天自说自话与陌生人打交道，一定会骂她的。幸好，昨天那事，没人知情，也没有后遗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而，话是这么说，黑葡萄内心总是隐隐憋得慌，特别是一想起昨天那光腚半裸的丢脸事，情感上一时过不去，像是她少女纯净心田圆满的情感容器磕破了一个洞，从这个洞里漏出坍台的信息，一阵阵羞得无地自容。惶然里，黑葡萄想起了奶奶曾经在阐述人生进步之道中说过，凡是能够磕破的情感容器，实际上都是一种人生安排的自然解脱。黑葡萄渐渐释然开朗，破碎就是解脱呀，何况，她在昨天的裸腚现场，碰到了及时出现、为她解围的好人李五规。
　　阴险恶毒圈套虽未完全实现，但也顺利获得黑葡萄暂住地的李五规，还是称心如意的。更为合算的，李五规耳朵穴里挠痒痒般舒服，自己在黑葡萄面前树立了好人形象，为来日方长笼络黑葡萄、霸占肉体做了厚实的铺垫。李五规欣赏自己才高八斗的做人技巧，他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的堂弟李七厚在女子面前的忍不住气，更瞧不起王獐头那种只知道发泄兽性的人。是的，王獐头这种人，充其量只不过是衣冠禽兽，他李五规，哪能一般见识，哪能与王獐头等量齐观。
　　
　　第三章躲雨大桥下和潜泳出逃
　　
　　1.暴雨来临
　　
　　大城市，人海茫茫里，李七厚和王獐头，正在按照堂哥李五规提供的黑葡萄市区暂住地的行踪信息，鬼头鬼脑地盯梢行走着的黑葡萄。他们俩一路走，一路品味着黑葡萄风拂柳枝般的后影，犹如注射了兴奋剂那样起劲。李七厚心里不断打着小算盘，自己有朝一日如何给黑葡萄破身，那该多精彩。
　　屈指数来，黑葡萄在进城寻找工作的渺茫希望里，已经一晃挨过了半个多月。大城市的一切都是不可捉摸的，寻到工作，不像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文化程度连小学三年级都不到的她，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年龄上是非成年人，正儿八经的单位都不愿意使用童工。因此，寻个正规的工作，谈何容易，看来，大城市的怀抱，好像容不得她。当然，也有个别公司、商家，看中她的身材，心术不正，对她竞相聘用，开出极具诱惑力的高薪；但她一听那“待人接物”的工作性质，就断然拒绝。有几次，人家几乎拉住她不放手，有惊无险。有一个门楣名称不明不白的店家老板，见她不愿意接受所谓的聘用，竟然眼睛放射淫光，恶狠狠地讥刺她，清白的肉体有个屁用，当下美女时尚流行，清白不要钱，要钱不清白，看你神气到几时，到头来没饭吃了，还不是脱裤子乖乖就范。让她边逃边惊吓了半天。
　　这时候，黑葡萄告别一天寻找工作的无效奔波，不乘车，急匆匆地赶往小姐妹们的简易宿舍房。她抄近路走出闹市区，茫然于冷落地带，视野开阔起来。
　　今天，黑葡萄身穿一件淡雅短式的连衣裙。她没钱去买那种长长的袜子，任凭裸露的双腿，在灵动的脚步里，画出饱和奇妙的洁白迷魂线谱，使人睁不开眼。说起来，近乎天方夜谭，这心爱的最喜欢穿的连衣裙，是奶奶几年前一针一线用土布缝制的；现在，发育了的身体已经明显容不下，紧绷绷地包裹着，全身轮廓更显现代人常说的火辣性感，不是她想招惹人，而是她的身体实在惹人。不过，她的小姐妹们评论她说，她是那种清雅气质的性感，全身完美的曲线，释放出乡村大自然原野固有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
　　盛夏的太阳开始接近西天的地平线，火红火红的，肆无忌惮地放射着闷热。没有一丝一毫的风，盐做的汗刚刚钻破皮肤就变成了蒸汽；虽然不断出汗，但衣服却犹如烤炉的外壳，干烫干烫的；树上的知了叫喊了半句就息了声，闪闪发光的树叶子在脑门前一亮晃，眼睛都昏了。黑葡萄拉了拉紧贴身体的淡雅短式连衣裙，感觉热得真难受，她向往着小姐妹简易宿舍房里的凉水龙头，继续灵动优美的身姿紧走。还好，出娘胎以来没有穿过高跟鞋，平底鞋跑路速度快。如果有些许风，凭她的行走速度，她的长发一定会飞的，现在却只是或胸前或背后时隐时现地遮掩着她的倩影。
　　天渐渐黑下来，没有任何预兆，突然不着边际地洒落下稀稀拉拉粗硬的雨滴，砸得人皮肤生痛。
　　预感到暴雨就要来临！
　　黑葡萄加快脚步，目标是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大桥，打算在桥下躲避即将来临的暴雨。那李七厚和王獐头，继续不紧不慢地尾随着。
　　苍茫的天地间，稀稀拉拉的雨滴里，黑葡萄显得那样孤独。形单影只的她，不由想起了经常教育她做善良人的乡下奶奶。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奶奶的这句话，又在黑葡萄的耳边缠绕。她记得在小学三年级结束学生生涯起，就与奶奶濡沫涸辙了。奶奶经常唠唠叨叨这句话，意思是要她长大了多做善良的事情，做个好人。奶奶说，好人是世上最美的鲜花，而善良就是培育鲜花的雨露。奶奶已经70多岁，见多识广，当年曾是农村里的基层干部，是个响当当的老共产党员。因此，从小，黑葡萄接受的是正统教育，在乡野纯真美德里潜移默化地接受着情操和身心的哺育。踏上社会，她一心按照奶奶的教育做个善良人，她自然不会想到世界上还有不善良，自然不会想到不善良的李七厚和王獐头，正在居心险恶地跟踪着她。
　　粗硬的雨滴渐渐稠密起来！
　　黑葡萄突然转弯，向着大桥奔跑起来。竟然无意间把李七厚和王獐头甩掉了。
　　眨眼间，李七厚和王獐头看不见了黑葡萄。他们俩估计黑葡萄是到那不远处的大桥下躲雨，就急忙从路边草丛里推出一辆事先准备的摩托车，打算向大桥追去。
　　王獐头双手按紧肚皮说：“我实在忍不住了，肚子痛得厉害，要在草丛里方便。”
　　李七厚埋怨：“你这东西就是事多，这样吧，你方便后，去把咱俩做事用的工具小面包车开来，我先去大桥那儿。”
　　李七厚开着摩托车，风风火火，结果反而先于黑葡萄到达了大桥。他没有搜寻到黑葡萄，非常失望。不过他很快有了意外收获。他瞧见了另外有个女人背影，走入大桥下黑暗中躲雨，欣喜若狂。他决定实施劫色劫财，于是将摩托车熄火，推到大桥下停妥，悄悄向那黑暗中的女人靠近。
　　天全黑了，暴雨终于来临，泼剌漫天漫地透浇人间，黑葡萄心里倒是感谢这暴雨，驱散了满身闷热制造的不适。她爽快地加速度奔跑，很快到达大桥下躲避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