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绰号

　　
　　第一次见到娘娘的真身和两位姑娘的身子，老黑已经沦落到思维混乱的境地。他瞪着空洞的牛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冯亚桃的一番话等于唤醒了他遗失的魂魄。
　　然而，老黑吼叫声如雷，却站在原地不动，犹如一场雷电之后，飘落着丝丝毛毛细雨似的。维护娘娘的尊严是老黑应尽的职责，不能不对冯亚桃所说疯语无动于衷。
　　此时，老黑能进入娘娘和四位公主所专用的温泉池，是他梦都不敢梦到的幸事。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的脑袋中掠过进入温泉池的瞬间念头，都有一种负罪感，更别说能见到娘娘的真容。
　　娘娘一时兴起，破了一次规矩，不但让他走进温泉池，而且还责令他今晚侍候异域娘子。对于毛人面首来说，能侍候净身娘子如同异想天开，包括侍候矮人郡的矮人娘子，也是不可为之的行为，这就是贵妃国的规矩。
　　冯亚桃刚顺着娘娘专用通道走到浴池边，老黑一声吼叫。吓得她急速转身，脚下一滑，来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屁股墩：“哎哟！把老娘摔着了。”她爬起来噘着屁股，一边咧嘴一边揉屁股。
　　“哈哈……哈哈……”
　　不单单是娘娘在笑，所有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大笑起来，连在浴池边的老黑也咧起大嘴笑开了。
　　一阵哄堂大笑过后，娘娘远远瞅着这位异域女人，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趣味，怪怪地，又非常诱人，就问道：“你胸上带的是啥玩艺？”
　　仍然趴在那儿噘着屁股的冯亚桃，扭过头瞟娘娘一眼说：“护乳和衬托苗条身材之用，怎滴，娘娘也想试试？”
　　“诺诺，老黑快去把它解下来，哀家真想试试。”
　　“不行，老黑必须出去，不然我不会脱掉乳罩和内裤。”冯亚桃很固执地梗起脖子说。
　　“哈哈……”
　　娘娘完全没了高贵典雅的气质，一反常态地扯开樱桃小嘴大笑起来。她向老黑摆摆手说：“老黑门外暂避片刻，等哀家装扮停当再准你进浴池。”
　　娘娘身体偏胖，胸又分外大，怎么也系不上乳罩的扣子。她非常生气的把乳罩扔到池边的红地毯上说：“小蹄子，还不快快把这个妖布烧掉，它是有意气哀家喏。”
　　“别介，娘娘何不试试我的内裤呢！”冯亚桃哪里舍得这个乳罩，那是她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的名牌。所以，急中生智，将娘娘的注意力引开。这一招果然灵验，娘娘把目光移到她的三角内裤上。为了保住那件乳罩也顾不得太多，冯亚桃麻利地脱下内裤，递给娘娘。
　　“哀家问你，老黑在时你为啥不愿意去掉三角布条，你是害羞吗？”
　　“做女人必须要有女人的节操，自己隐私的部位不能随便示人，除非是自己的老公或男友。”
　　“老公是啥玩艺？男友是什么玩艺？”
　　“不是玩艺，是女人成家结婚的男人，或者是姑娘们未结婚的男朋友。”
　　“哀家这儿没男人，只有面首，他们就是哀家和小蹄子的玩艺。”
　　“请问娘娘，李隆基不是贵妃娘娘的男人吗？”
　　“大胆的妖妇，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妮子们，把这个妖妇架到池边，侍候五十大板。”娘娘的丹凤眼已经露出怒目的寒光，大声命令道。
　　“诺，奴婢遵旨。”小白和小菊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把疯丫头按在温泉池的边沿上，抄起桦木板就准备开抡。
　　“诺诺，看在今晚老黑侍候你的份儿上，哀家饶你这一回。不过，今天你必须叫老黑侍候的舒舒服服，哀家方可从轻处罚你。”
　　冯亚桃纳了闷儿了：被人侍候的舒舒服服是好事儿呀！娘娘的神经不正常，即使正常也是幼儿的智商。
　　她顺口说道：“谢谢娘娘开恩，本姑娘一定不让娘娘失望。”
　　“诺诺，有点意思。过来到哀家身边，给哀家讲讲你们异域人的事情。”似乎娘娘对新鲜事物也产生浓厚的兴趣。
　　冯亚桃毫不客气，双手划动着水面，向鸭子在陆地上行走似的，扭着屁股一拽一拽来到娘娘身边，她挨在娘娘坐进水中说：“我们那里新鲜事儿海了去了，可是我现在没心情讲那些破事儿，只想知道驴头是死是活。”
　　“何出此言。”娘娘不解问道。
　　“驴头是我的男友，是我把他逼迫到雪域林海探险，结果我二人同时陷入积雪，此时我只想得到他的消息，其它事儿我没心情。”不管怎么说，冯亚桃总归和吕鍮在一起三年多，又是她主动追求的吕鍮，即使分手，也需要用时间去沉淀这段感情不是。
　　“就你们二人？”
　　“是的。”
　　“你的男友还活着。”
　　“真的？”
　　“这是怎滴话儿，难道你不相信哀家吗？”
　　“相信，相信……”冯亚桃高兴的什么似的，拍手时溅的娘娘满脸水珠。
　　“好一个疯丫头喏，咯咯……”娘娘不但没有怪罪她，反而开心地咯咯笑了。
　　“娘娘怎滴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哀家歪打正着，你真的叫疯丫头啊！贴切，十分贴切！哈哈……”娘娘笑的浑身颤动，使浴池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波纹向外扩散，犹如一条美人鱼露出水面的一刻，呈现出美不胜收的场景似的。
　　小白和小菊来到娘娘身边有十几年，很少看到娘娘这么开心，她二人不约而同的歪头瞄着疯丫头，并没看出她有啥特别之处，为啥娘娘看到她会分外高兴呢？小白伏在小菊的耳边嘀咕几句，小菊会心一笑，二人抽冷子抓住疯丫头的四肢，在水面上来回荡几下，而后把她抛向空中。毫无防备的冯亚桃，被重重地跌落水池里，水花四处飞溅，水面的张力把她的屁股拍打的像猴屁股，红的能替代十字路口的红灯。
　　屁股痛得使她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向小白扑去，她也想给小白来一个措不及防。结果小白一闪身，叫她又实牢牢的趴进水里，灌了一口浴池的温泉水。
　　娘娘看到疯丫头的狼狈相，笑的双手扒在浴池边，白净又肥大的臀部在水面上下颤动，彻彻底底失去了做娘娘的形象，就像一只肥鹅在池水边嬉戏似的。
　　冯亚桃看到娘娘此番情形，骨子里的疯劲儿又蹦了出来，她毫不顾忌地照着娘娘撅起的白晃晃的大屁股，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生生地响彻整个温泉池的大厅。
　　“哎哟喂！这可打着哀家喏。”
　　娘娘扭过头看看自己屁股上五个红指印，亮起丹凤眼吼道：“大胆的疯丫头，你是活腻歪啦？小妮子给我打她四十大板，哀家倒要看看她再敢不敢疯疯癫癫喏。”
　　“等等，娘娘没有您这么玩儿的，大家都是为了玩儿的开心，干嘛要打我的屁股，不公道了不是？”
　　冯亚桃的疯劲儿还没过去，哪能叫娘娘乱用特权，今儿得和她好好掰扯掰扯：“我说娘娘，你的屁股又不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我看到你的美臀，才一时兴起，只是下手没把握住火候不是，不能因为小小的过失就打我的屁股吧？嘻嘻……娘娘的美臀真好看，嘻嘻……”
　　“美臀？美臀是啥玩艺？”
　　“我看娘娘白活了，连美臀是啥都不知道，您不是白活是啥？”冯亚桃依旧按着自己的思绪，顺嘴跑马车。
　　小白听她数落娘娘白活了，脸色突变，抓住冯亚桃的一只胳膊想把她按在水里。
　　自从冯亚桃和吕鍮在一起，她就开始学习功夫，好歹也三年多，加之她一直喜欢攀岩的运动，又是大学女子攀岩冠军，胳膊的力量了得，小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冯亚桃在小白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霎那间，单膀一较劲儿，将小白硬生生地抛在空中，大喊一声：“你玩去吧！”
　　“噗通”一声，小白横着身体落入水中，被水面拍打的半个身子都红了。
　　小菊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冯亚桃手臂的力量了得，小白根本对付不了她，此时不上等待何时。小白和小菊二人从小侍候娘娘沐浴，几乎是在温泉池里泡大的，她们在水里的感觉和灵性，远远超出冯亚桃，就像两条鱼在水中游动一般。冯亚桃被她二人，在水中四两破千斤的手段搞的很狼狈，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手之力，灌了一肚子温泉水。
　　娘娘看着疯丫头趴在池边，痛苦的一口一口往外吐灌进肚子的浴池水，良心发现似的，责令小白二人给疯丫头锤后背，让她尽快将肚子的水吐干净。冯亚桃吐完甩甩头发上的水，一百个不服输的说：“这是在水池里我才落败，如果在陆地上，你们二人不是老娘的对手，不信我们找时间试试，保准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疯丫头，快给哀家说说美臀是啥？”娘娘还记得刚才那儿茬呢！
　　“形容漂亮的屁股就叫美臀，懂了吧？”
　　疯丫头小视地翻翻白眼说：“我们那儿的男人们，特别追捧女人具有性感的美臀，娘娘您瞅瞅我上翘的屁股，当属美臀的一种不是。”
　　娘娘仿佛受到冯亚桃的传染，翻翻白眼又撇撇樱桃小嘴，极为不满地说：“你们那儿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屁股有啥漂亮不漂亮之分，又不是女人的容貌，漂亮一词，用到屁股上纯粹糟蹋形容文字。正应了你刚才那句话；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喏。”
　　“不懂了您，对于男人，不单单是漂亮的脸蛋，还有身段和丰满的屁股，都是性感的表现特征，很多男人都喜欢美臀这个重口味儿。我想，娘娘的屁股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欢呢！嘻嘻……”
　　“好啦，哀家没心情和你探讨屁股，你说说你的男友之事儿吧！”娘娘心里一直惦记异域面首的事儿，当把异域面首送走后，以牡丹为首的四个小蹄子都嚷嚷着喜欢他，就像逼宫似的逼她准奏，叫那位异域面首成为她们姐妹四人独占的面首。其实，娘娘不是不愿意四个小蹄子拥有异域面首，只是她还有生育能力，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让自己生一个聪明漂亮的孩子，作为女人，这个要求不为过分不是。
　　“我们在一起三年多，我打心眼里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的性格，一直和我闹分手，不管分手不分手，我心里无法放下这段感情。或许，是我对爱情的执着吧！”提到吕鍮，冯亚桃的表情骤然巨变，完全没了疯疯癫癫满不在乎的神态，变得忧郁起来。
　　“爱情？贵妃娘娘深爱着寿王，到了还是被高力士逼出家，还俗后成了公爹皇帝的妃子，那时的女人有权力谈爱情吗？所以，贵妃娘娘建立贵妃国的第一个规矩；贵妃国没有男人，只有交配繁衍后代的面首。他们就是哀家，四个小蹄子和所有娘子的玩物。听哀家的，别对一个男人痴情，哀家这里的面首各个长得英俊，有你享用不尽的快乐。”
　　娘娘很想提及，当年自己为专注的爱情所经历的痛楚，这种痛楚每每提及都像万箭穿心的疼痛，她不想去揭自己内心的伤疤。
　　“敢情娘娘也懂爱情呀！难道您就不想拥有自己的真爱吗？”
　　“哀家对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爱，这还不够吗？”
　　这不是对牛弹琴，我这是何苦呢。疯丫头想到这儿就说：“娘娘，求您一件事儿，能不能把驴头还给我，我真的非常爱他。”
　　“咯咯……傻蹄子，到了贵妃国还能任由你的性子吗？哀家的四个小蹄子也喜欢他喏。你想想，能轮到你吗？咯咯……”娘娘笑的好开心。
　　“娘娘，求您开恩，把驴头还给我好吗？求您了。”疯丫头摇晃着娘娘的手臂，凸显出小女人撒娇的样子说着。
　　“不行，绝对不行！”
　　“娘娘真是个冷血动物，没有一点人性的冷血动物。”
　　“小妮子快去叫老黑把疯丫头带走，再给她找身织锦棉裙，让她快快离开这里，哀家开始讨厌她了，听她说话哀家心里犯堵喏。”
　　冯亚桃刚刚说的话叫娘娘非常不舒服，她不想再和冯亚桃疯下去，疯到自己还是落得一个没人性的冷血动物，心里犯堵不说，娘娘的尊严扫地，才是最为重要的。
　　小白二人应了一声急忙出了浴池，穿好衣服跑到牡丹大公主的屋子，向牡丹要一套织锦冬装，说娘娘赐给异域娘子的衣服。大公主牡丹问小白异域娘子咋样？小白说除了疯癫没其它特别之处，不过娘娘很喜欢她的疯癫劲儿。
　　大公主牡丹没再多问，她对异域娘子不感兴趣，心里一直放不下刚来的异域面首，他才是自己想要的那盘菜。所以，打开自己的衣橱，叫小白二人随便挑两套衣服拿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