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号，这次交给你的任务一定要及时完成，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可以开始了。呃……再见！”
　　“再见！传送矩阵准备完成，系统正常，开始倒计时。1号，3号，8号，一路顺风！”
　　“10，9，8，7，6，5，4……嘭……”
　　“矩阵系统失控，导航失效……能量过载……”
　　“马上停止传送！”
　　“长官，系统失控……已经停不下来了……”
　　…………
　　“1号，1号，收到请回答……”
　　“1号收到……”
　　“1号，你很幸运，安全到达。”
　　“发生了什么事？”
　　“传送矩阵过载爆炸，他们……都牺牲了……”
　　“……怎么会这样……”
　　“很抱歉……1号，任务只能有你一人来完成了，传送矩阵已经毁了，没有人可以去支援你。”
　　“1号明白！”
　　“开始传输伪装身份。”
　　“信息下载完毕……”
　　“1号，务必把目标安全送回来。”
　　“……1号明白，一定安全带到。……”
　　……
　　“喂，坏蛋！起床啦！”昊温柔坐在地上使劲摇着吴惹德，“快点！”
　　吴惹德爬起来，头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他盯了昊温柔一眼，说:“你吵什么！”
　　“不是，我这是为你好，再睡就睡死啦！”昊温柔埋怨道，“你看嘛，这地方草都没了，没吃没喝，怎么办啊！我都饿一天了，我给你说啊，要是死了我就吃你的肉！”
　　“给你吃你也不敢！快整一下你的头发，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就像刚被人强暴了一样。”吴惹德站起来，只觉得全身酸痛，后背更是火烧一样热辣疼痛，头脑还不太清醒。他看着周围的废墟，想了想，说道，“要找到钥匙……”
　　“啊！”昊温柔的惊叫声打断了吴惹德的话，“你，你后背怎么了，好恶心！”
　　吴惹德的背部已经被激光烧的血肉模糊，只是高温将伤口都烧熟了，没有流血，加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看着确实不太能入眼。受伤如家常饭一样的他并不在意身上的伤疤，疼痛也只是一阵子的感觉，所以他自己倒是没注意到伤的这么严重。
　　吴惹德尽量扭过头看了看，无奈地说道:“被热浪烧伤了。……你以后没事别乱叫，听到没有！”说完转身走开了。
　　“我好心提醒你！”昊温柔追上去，她一边整理身上破烂的衣衫和一头散发，一边好奇的问道，“哎，你刚才做了什么梦？你一直说1号，什么任务？那是什么啊？”
　　“……有吗？你不是饿懵了吧！”吴惹德一边说一边努力回想，越想越感觉那不是梦。
　　“喂，你……切，不跟你说！”昊温柔嘟嘟嘴，不说话了。
　　吴惹德重新找到了幻象源，只见金属盒表面多了几条手指粗的裂痕，“看来这金属盒也受不住核爆的能量。”他将激光剑插进裂缝，用力一拉，盒子一分为二，露出一个指纹面板。吴惹德想了想，手掌缓缓按到面板上。
　　“无法识别”面板闪烁着红灯警报，看来吴惹德并不是正确密码。他用激光剑小心翼翼的划开面板底部，然后将面板取出来，几条电线连接着下面的主板。
　　“你要干嘛？”昊温柔问道。
　　“试试看能不能破解密码。”吴惹德说着停了手，“如果失败了，那么……”
　　“喂，你要害死我啊！”昊温柔推开吴惹德的手，“让我试试。”说完伸出小手按在面板上。
　　“你？别开玩笑了……”
　　“密码确认，任务完成，正在退出！”随着面板的语音，周围泛起白光，片刻过后，才渐渐恢复正常。
　　漆黑的环境中时不时闪烁着昏黄的灯光，旁边一台显示器发出微弱的光亮，冷冰冰的金属地板，破旧的金属墙壁，玻璃碎了一地，还有放着几台电脑的控制台，屋顶上的掉线“噼噼啪啪”地喷火花，跟先前的森林简直是天镶之别。
　　“这是哪？”昊温柔慢慢挪到吴惹德身边。
　　吴惹德并没有理会她，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上的按键，忽的“啪”一声，显示器白光一闪，接着“嘶～”冒出阵阵青烟。
　　“没错，这就说得通了。”吴惹德声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喂，什么意思？”昊温柔有点不耐烦地问道，“你说话能不能说得明白点，整得这么神秘干嘛！”
　　“这是一间实验室，根据资料来看，我们先前看到的镜像空间是电脑模拟的空间，传送门可能是出错了。资料显示，这是一套实战模拟系统，通过模拟真实场景来提升受训者的战斗能力。这只是新系统的实验型，刚才的核爆产生的能量数据使电脑过载，我们很幸运地躲过了热浪。”吴惹德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但是传送门怎么会是模拟系统的入口呢？”
　　“你是说，我们刚刚是在电脑代码里？这怎么可能！”昊温柔不屑的说道。
　　“不是代码，是虚拟现实，就像看电影一样，所有的物件都是全息影像，但又具有物质感，不会丢失影像或者被遮挡，受训者的大脑一定程度上被电脑的信息所影响，也就是说看到的某些影像是不存在的。在里面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是真实存在，如果在里面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吴惹德仰起头，若有所思的说，“受训者在进入系统前要输入密码，完成任务或者取消任务都要在里面解开系统才能被电脑唤醒，或者有人用控制台手动唤醒，否则大脑很容易被一直被困在假象里面，变成植物人。”
　　“真的假的？”昊温柔将信将疑，毕竟如此高端的科技起码要再过几十年才可能出现，“那……为什么你解不开，我能解开。”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运气好，电脑短路识别错误;另外一种……”
　　“另一种是这里保留着我的掌纹。”昊温柔抢着说，“但是……”
　　“难以相信，是吧！”吴惹德撑着额头，“或许你并不是你！”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不是我，我不是我那我是谁！”昊温柔不屑的看了吴惹德一眼，“别以为你能忽悠我，再怎么说我都是聪明人！”
　　“还记得我说的任务吗？”吴惹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现在想起来一些了。我以前是某个组织的特工，1号是我的代号，那次任务是跟3号，8号一起到地球寻找并带回上次执行任务期间失联的5号特工，5号也就是我说的目标。但是那次传送也出问题了，另外两个人都传送到别的地方，都牺牲了，唯独我成功到达目标地点，也就是那个山洞。”
　　“什么……”昊温柔第一时间想说他瞎编，但是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不合常理的事，她开始相信吴惹德说的话了，也深深地感觉到这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小声问道，“你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还有，你找到目标了吗？”
　　“听我说完，我现在头脑有点混乱，我怕一会又记不得了。”吴惹德拍了拍脑袋，努力地回想，“我脖子后面嵌入了生物芯片，芯片里装有大量信息，每个特工都有。那天我下载了我的伪装身份信息，也就是我在这个星球里面的身份信息，还有假的记忆，以便更好的融入这个环境。当时好像只有12岁，总部系统出了问题，所以我下载的信息也出了问题，我现在可能记忆错乱了，哪些真哪些假都分辨不出来。那天跟总部断了联系之后，我在山洞里布置好伪装，设置好传送系统……后面的我想不起来了……”
　　“……”昊温柔欲言又止，过了一阵终于开口了，“你……说完了吗？”
　　吴惹德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想不起来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到那个学校里的。”
　　“怪不得你突然会变得这么聪明，好像什么都会，其实你以前都是装的！……嗯，这么说那个传送门是你回家的车票？”昊温柔问道，“那为什么你要将装甲给我，然后自己自己回去？你不找5号了吗？”
　　“不，我已经找到了目标。”吴惹德说道，“所谓的海上风暴都是人为制造的，失事之后我跟5号都到达目标岛屿，至于其他人，只是这场风暴的牺牲者。”
　　“难道是岳晓飞？他已经死了所以你任务失败了？”昊温柔猜测道。
　　“不，他只是战争的炮灰而已。”吴惹德叹息道，“这场战争牺牲了很多无辜的人！”
　　“什么战争？”昊温柔追问道。
　　“外星人跟地球人的战争，风暴很可能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吴惹德挠挠头，“我也不太清楚！”
　　“怪不得会有外星人上岛来追杀你。”昊温柔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
　　“他们是追杀5号的，5号的任务是渗透内部获取情报，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后来就失联了。”吴惹德看着昊温柔，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自己又不是特别肯定自己的想法，于是只看着她不说话。
　　“你是说，我是5号特工？”昊温柔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你看我除了学习，其他东西都不清楚，就算是失忆了，那起码也跟你一样记得一些战斗技巧啥的嘛！”
　　“5号并不是战斗特工，她是8个特工中最聪明记忆力最强的，所以专门执行渗透敌方获取情报的任务。”吴惹德说着站了起来，顺着冒火花的电线走开了，“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屋内有根灯管闪了几下亮了，灯光照亮了整个实验室，地板上散落着各种碎片，不少文件叠在地上桌子上，大概都是实验文件。
　　“怎么证明？”昊温柔问道。
　　“你过来。”吴惹德让昊温柔背对着灯光，又从碎玻璃里找个一块凸面小碎片，一手将她及腰的秀发拿起，拿着玻璃块当放大镜在她脖子后面仔细寻找，一边说道，“植入生物芯片之后会留下一个很小的疤痕……而且，我在你脖子后面找到了它！”
　　“啊？”昊温柔一脸疑惑，“别骗我！哪有这么巧！”
　　“不信你自己摸摸，芯片会使皮肤凸起，但不是很明显。”吴惹德说着便抓起昊温柔的手，让她放到自己脖子后面植入芯片的位置。
　　昊温柔仔细的摸了一阵子，作为学霸的她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她在吴惹德脖子上真的摸到了不正常的凸起，她又撩起自己的长发，在脖子后面摸了好一阵子，然后整个人好像断了电一样，一屁股坐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昊温柔摇着头，开始胡言乱语，双手使劲锤打着自己的头。
　　“喂，你冷静点！”吴惹德连忙抓住她的手，防止她伤到自己。
　　“我不是什么特工，我只是普通人，我要回家！我只想要回家！呜呜……”昊温柔说着便哭了起来。
　　这下把吴惹德弄懵了，他什么都会，唯独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毕竟长时间的独处，他很少顾及到别人的感受，更别说是女孩子。他蹲在昊温柔身边，轻声说道:“好了，别哭了。我答应过你会把你安全带回家的，你相信我好吗？”
　　“你告诉我，我不是特工，我是昊温柔，你快说呀！”昊温柔边哭边捶着吴惹德的肩膀，她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宁愿是眼前这个男人瞎编的故事。
　　“昊温柔！你给我听着！这都是真的，你接受也好不相信也罢！现在地球上已经成了战场，人间地狱，那个家你回不去了，它不存在了，那本来就只是你伪装的一部分而已！”吴惹德抓着昊温柔纤细的手臂，大声喝道，“我会把你完整的送回你真正的家。如果你再哭，我就丢下你，我自己回去，就当你已经牺牲了，对我来说这只是任务失败而已！”
　　昊温柔被他骂了一顿，整个人都愣了，她看着吴惹德，胆怯地说:“你弄得我好疼！”
　　吴惹德才发现自己太用力了，连忙松开手，只见昊温柔两只手臂上两个红红的手掌印，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去坐在地板上。
　　昊温柔不停地揉着双臂，她低声哀求般说道:“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我再也不哭了，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吴惹德转过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身上衣服破烂，细嫩的皮肤擦伤了不少地方，满身脏兮兮的，看着实在可怜。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揽着昊温柔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啦，我刚才是有点急，怕你想不开，所以有点激动，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别哭了哈，女孩子哭起来很难看，知道不！”
　　“嗯，知道了，我再也不哭了。”昊温柔紧紧地揽着吴惹德粗壮的腰，厚实的肌肉让她感觉特别温暖，多少年来受众人爱护的她，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真的很需要这样的温暖，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却不舍得推开这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