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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鹰 第三十二章

作品名称:山鹰(小说)      作者:袁平银      发布时间:2016-08-06 15:44:22      字数:6249

  大哥不但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而且很快还有了工作。就在二哥要搞大嫂子的事件发生不久,公社就把大哥抽走去当了一名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队员,参加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去了。因为他和李达琴的房已经有了可以上闩的房门,所以也就不怕二哥再对大嫂子图谋不轨了,接到公社叫他参加社教工作队的通知之后,他就欣喜若狂地走了。他这一走,对于李达琴分家另过的提议,也就暂时放了下来。不过在他要走的头一天晚上,他把全家人都喊在一起,用极其严厉的语调对二哥、三哥、三姐、我和弟弟说:“我给你们说到,你们对你们的大嫂子都放尊重一点,长兄比父、长嫂比母呢。如果再发生以前那种尴尬的事,那你们就别怪我不可气了!”
  大哥所说的尊重,不单单只指二哥的那种轻薄行为,更重要的是针对三哥说的。因为三哥一直对大嫂子只吃饭不干活的行为有意见,所以大哥就专门把三哥敲了一锒头。
  三哥的性格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他心思缜密,语言尖刻,平时不说话,但一旦说出话来,就能把人冲得翻跟头。此刻,他见大哥把话说到了那一步,就笑着说:“大哥,你放心地走吧,我们是会把大嫂子像神一样地敬着的!”
  话虽然说得柔和,语气也不重,但却仍然隐含着严重的不满。大哥一听,脸就阴下来了。但还没有来得及发作,母亲就打着圆场说:“能有个工作真是不容易,你就放心地去吧,家里有我撑着呢。”
  也许是母亲的话起了作用,也许因为自己要走了不能再和弟兄们生气,所以大哥对三哥的话也就没有深究,就那么算了。第二天,他就走了。走了以后,就基本上脱离了家庭,也基本上脱离了繁重的生产劳动,只是每月回家几次,和大嫂子亲热一番。不过家里的事情他仍然是控制着的,家里的任何事情不经过他的同意,都是办不成的。
  大嫂子本来就懒,大哥一走也就更懒了。她常常是天没黑就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红了还不起来。而母亲却拖着病殃殃的身子,做饭洗衣服喂猪扫地做家务。
  母亲真是一个贤良的母亲,她不但不吩咐大嫂子干什么家务,而且有时候还给大嫂子另外做小灶,把饭送到大嫂子的房里吃。其情形,好像她不是老先人,而大嫂子倒成老先人了。
  我对大嫂子的这种行为也有了意见,有一次当母亲又给大嫂子做小灶送饭的时候,我就悄悄地对母亲说:“你理她做啥呀?她不愿起来吃饭,就让她饿死算了!”
  母亲瞪我一眼,严厉地说:“不许胡说!你大嫂子有喜了呢。”
  有喜了也就是怀孕了。我一听大嫂子怀孕了,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大嫂子毕竟还是个大孩子,自己怀孕了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有了妊娠反应之后就急得整天地啼哭。母亲见她守在大嫂子的身边劝慰也不济事,就只有捎信把大哥叫了回来。大哥听说自己的妻子怀孕了,就及时地买了两只老母鸡赶了回来。回来以后,就把大嫂子拥进怀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简直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大嫂子见大哥欣喜若狂,也就不哭了,就像小猫一样依在大哥的怀里,捏弄着大哥衣服上的扣子。
  那是大哥走后的第一次回家,虽然还不到半个月时间,他就变得连家里人都几乎认不得他了。母亲给他缝的对襟褂子不见了,而穿上了一件胸前到处都是口袋的制服。大裆折腰裤子也不见了,而穿上了一条有着三个口袋的裤子。我不知道大哥的衣服上为什么要缝那么多口袋,也不知道那些口袋起什么作用。等大哥跟大嫂子亲热够了以后,我就惊异而又大胆地把大哥的衣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大哥见我对他的衣服极其感兴趣,竟第一次亲热地摸着我乱糟糟的头发说:“快长大吧,长大了也去当干部。当上了干部,就可以穿上制服了。”
  大哥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就又走了,第二次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过春节的时候。大哥这次回来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沈支书被撤职了。为什么沈支书会被撤职呢?据大哥说,经过社教工作队“四清”工作组的认真清查,沈支书不但有贪污集体钱粮的行为,而且还有殴打社员群众的行为。
  沈支书贪污没贪污集体钱粮的行为我不知道,但殴打社员群众我是知道的。打的是谁呢?打的是吴宗礼。吴宗礼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娶下媳妇,家里只有父子两个人过日子。吴宗礼的父亲过去是个木匠,人们都把他的父亲叫吴木匠。吴木匠就吴宗礼那么一个儿子,从小就心疼得跟宝贝蛋儿一样。所不幸的是,吴木匠刚满六十花甲就把一双眼睛瞎了,不但做不成木匠活了,而且任什么活都做不成了。吴宗礼见父亲不但挣不来钱了,而且也干不了活了,就丧心病狂地虐待起父亲来了,不但常常不给父亲的饭吃,而且还常常殴打父亲。
  沈支书既是孝子,又是大队支书,见吴宗礼如此不孝,就警告吴宗礼说:“吴宗礼,我给你说到,你如果再不给你父亲的饭吃,再打你父亲,那你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但吴宗礼对沈支书的警告不但不听,反而还变本加厉地折磨他父亲来了。一天他又殴打他父亲时,偏偏让沈支书发现了。正是下午收工以后,沈支书正扛着一把薅锄准备回家。见吴宗礼正在打他父亲,二话没说就抡起薅锄把打了吴宗礼几薅锄把。
  沈支书殴打社员群众的情况就是这样。当时有很对社员都在围观,都说沈支书打得好。我也说打得好,还和几个孩子一起拍了手。在我幼稚的心灵中,就认为对那些忤逆子该打。不打,他们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但是,沈支书打了吴宗礼,又怎么成了他的罪恶了呢?我想了多长时间,也没有想通那个问题。
  大哥第三次回家的时候是一九六四年农历二月初,是专门为建房的事回来的。当初大哥对大嫂子分家另过的提议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他从心眼里也是要分家的,只是条件还不成熟才搁置下来了。因为要分家另立锅灶就得有房子,没有房子如何分家另立锅灶呢?就大黑沟里的那两间破房子,全家人住在一起都不够住呢,如果把一家分成两家,不就更不够住了吗?所以大哥虽然在嘴上没有明确表态分家,实际上在心里早就谋划分家的事了。
  大哥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思考之后,终于要建房子了。他一回来就把全家人召集起来说:“我已经跟生产队说好了,生产队同意我们在龙王庙上边的山根下建四间房子。”
  建房是一件大事,并不是说建就能建起来的。何况家里穷得几乎要尿血了,哪能建得起房呢?但大哥为了早日分家,也为了早日搬出大黑沟,似乎是王八吃秤砣——已经铁了心了。他把全家人召集起来并不是要和全家人商量建房的事,而是给全家人分配任务。他说因为他有工作,请不准假,所以建房的事就由三哥在家负责,二哥、三姐、我和弟弟都要参与,争取在二月底之前把房庄子砌起来。
  所谓砌房庄子,就是在地里挖上基槽,用石头砌房基。如果在平地里建房倒也无所谓,只要土质坚硬,砌个米把高也就可以了,如果在山坡山建房,那花的功夫和代价也就大了。尤其前沿的一道大坎必须砌牢实,如果不砌牢实,建房以后就会因为承受不了重压而使房子变形,甚至使房子倒塌。而龙王庙上头的那个山根下正好是一个慢坡,前面是地,后面是山,前沿的那一道大坎最少也得砌二百多个立方。
  石头倒不缺,而缺的就是粮食和工钱。要请人砌房庄子,就得给人家吃饭,就得给人家付工钱,这两样东西,任缺一样都是不行的。但大哥似乎对所缺的这两样东西并没有放在心里,他侃侃说道:“我已经给大姐夫和周长寿都说了,叫他们在我家砌房庄子的时候都来帮忙,再加上平安、平山两个人,劳力也就差不多了,砌房庄子只请两个掌线的人就行了。房庄子砌好之后,你们就出土方。争取一个月把土方出完,把房基整平,如果天气好的话,接着就打墙。”
  大哥把任务下达之后的第二天,就去找了一个阴阳先生看了山向、定了日子,建房的事就那么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果然,大姐夫来了,二姐夫来了,大嫂子娘家的两个哥也来了。他们都是来做义务工的,不但不要工钱,而且连自己吃的东西都背来了。我家只请了两个掌线的师傅,其中一个就是父亲活着时候的好朋友李宗汉。李宗汉虽然是我家请的,但也没有要工钱,也做了义务工了。
  房庄子很快就砌好了,接下来就是把堆积在房庄子上的土石方都移走,把房基整平的任务了。大哥已经说过,这出土方、把房基整平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于是二哥、三哥、三姐、我和弟弟就都干开了。因为我们都希望早日搬出大黑沟,所以在出土方的时候,就干得十分卖力。
  那是怎样的一堆土石方啊,整个就是一座小山,最少也有两千多方。在那个大山沟里,又没有架子车一说,就全靠我们用竹篮子一篮子一篮子地往走端。而且又不是在白天端,白天二哥、三哥和三姐都要到生产队去劳动,我和弟弟也要去上学,而全靠在晚上端。晚上我们一干就是大半夜,常常是鸡叫头遍了才停下,第二天晚上又接着干。因为二哥、三哥和三姐整天干活,手上都有着厚厚的老茧,所以对干活似乎并不怎么吃力。而我和弟弟就不行了。我和弟弟一个晚上干下来,手掌就磨破了。磨破的伤痕并不流血,直流清水,钻心的疼。但三哥并不怜悯我和弟弟,我和弟弟稍干慢一点,三哥就大声地呵斥我们。三哥似乎十分在意大哥赋予他的权利,所以在我、弟弟和三姐的面前就常常以领导自居了。一天晚上我手里虽然端着土筐子,而神智上却已经睡着了。人虽然在走着,却一点意识都没有了。走到了坎沿上也不知道已经坎沿上,竟仍然往前走。自然,我一个跟头就栽到了大坎下的土堆上。
  我真是太疲倦、太瞌睡了,栽到了大坎下的土堆上也没有栽醒过来,竟在土堆上沉沉地睡过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才在屁股上的剧疼中醒了过来。醒过来一看,才知道三哥正在打我。黑暗中我看不清三哥的脸,但三哥手里的黄荆条我却看清楚了。那是一根指头粗的黄荆条,光滑而又富有弹性。三哥把我打醒之后,就又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到了房基上,要我继续端土。我知道自己理屈,就又精神恍惚地端起土来。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劳动,终于把房庄子平了出来。但房庄子虽然平出来了,家里却建不起房子了。因为要建四间房子并不是一个小工程,没有钱、没有粮、没有酒、没有肉是建不起房子的。所以房庄子虽然砌好了,却并没有立即就建房子。直到秋天的时候,才凑凑合合地动了工。
  就在建房子的关键时刻,二哥却罢了工。那个瓜瓜货,对别的事情他一概不管不顾,却偏偏对女人非常上心。他扬言,如果不立即给他娶个媳妇,他就任何事情都不干了。
  二哥人虽然瓜,力大却比牛还大,如果他不干活了,无疑对建房子非常不利。大哥被逼的没法,也考虑到二哥确实应该娶得媳妇了,就真心实意地给二哥找起媳妇来了。他把二哥好言劝慰了一番,叫二哥先干活,然后就真地给二哥找媳妇去了。
  大哥还真厉害,走后的第二天就领着一个麻子姑娘上了大黑沟。那个麻子姑娘姓向,名叫向洪萍,是王莽山大队向希良的女儿。向希良在旧社会是个大地主,还当过国民党军队的连长,解放后坐了十几年的牢刚刑满释放回来。向希良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房子没有了,老伴儿也死了,一个儿子向洪光和一个女儿向洪萍都住在山洞里。向希良见日子不是日子,就想把向洪萍早早地嫁出去算了,就在这时,大哥找上了他的门,要求他把女儿嫁给二哥。向希良见自己是地主,而我家却是真正的贫下中农;自己刚刚刑满释放,大哥却当着国家干部;自己的女儿是满脸的麻子,而二哥虽然有点傻却人模狗样,就满口答应了这门亲事。也没提什么要求,就让大哥把向洪坪领回家和二哥成亲算了。
  向洪萍年方十六,虽然是满脸的白麻子,打眼一看却并不显得怎么丑。不但长得小巧玲珑,而且还认得几个字。但二哥一见向洪萍,头就摇成了拨浪鼓,口里直嚷嚷:“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大嫂子那样的女人!”
  母亲知道对二哥不能来硬的,只能好言相劝,于是就劝导二哥说:“平安,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呢?像你这么一个人,能娶到像你大嫂子那样的女人吗?听娘的话,好瞎娶一个算了!”
  在母亲的劝导下,二哥才终于和向洪萍睡在了一起。向洪萍还是个孩子,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处在朦胧之中。在圆房的那天晚上,当二哥要把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刺进她的身体的时候,她竟大声地喊起了母亲:“娘啊,你快来看啊,房山林用个怪东西要戳我呢!”
  向洪萍这么一喊,二哥就泄了气,就气恼地把向洪萍推到了床下。母亲又气又急又羞又恼,连忙把向洪萍扶起来搂进怀里诱导着说:“你这个傻女子,咋能那样大声叫呢?那样大声叫别人听到了不是丑吗?男人和女人为啥要睡在一起?睡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戳吗?听话,去睡吧。你是他的媳妇,就应该让他戳。他想咋样戳你就让他咋样戳,戳第一次的时候可能又点疼,以后再戳的时候不但不疼了而且还很舒服呢。”
  向洪萍在母亲的劝导下,又抖抖瑟瑟地上了床。当二哥再次向她发起进攻的时候,她就咬紧牙关挺住了。第一次的确有点疼,但过了第一次她就尝到了另外一种滋味。那种滋味让她欲罢不能,二哥不戳她的时候她反倒要二哥戳她了。
  但过了不久,二哥就不再戳向洪萍了。每当向洪萍要他戳的时候他就搧向洪萍的脸,骂向洪萍是婊子。向洪萍的脸常常被二哥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母亲为此愁肠百结,就悄悄而又直露地问二哥:“山林呐,你这是咋了啊?是不是向洪萍又不让你戳了啊?”
  二哥把脸迈向一边说:“我不要向洪萍了,我要杜卓美!”
  母亲叹一口气:“天话!也不打盆水把自己照一下,杜卓美能嫁给你吗?”
  杜卓美比二哥小一岁,是杜大文的女儿,也是杜大安的亲侄女。杜大文在旧社会也是大地主伪保长,但民愤却没有向希良大。解放后只给他戴了一顶地主分子的帽子,而判刑却被免了。他的老婆也死了,膝下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子,杜卓美是他的大女儿,年方二九,真是漂亮得无法形容。杜卓美的漂亮不说在水泉坪,就是在整个公社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就因为杜卓美长得太漂亮了,又生长在地主伪保长家里,所以许多年轻人都望而生畏,不敢上门求亲了。
  但二哥那个瓜瓜货却偏偏盯上了杜卓美。自从盯上杜卓美以后,他就不再搭理向洪萍了,而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杜卓美身上。二哥也真傻得可以,他竟冒着酷暑漫山遍野地打了几天野苎麻,卖了几毛钱,买了一块廉价的香皂揣在身上。他揣上香皂整天往杜卓美一块儿凑,要把香皂送给杜卓美作为定情信物。在生产队干活时,杜卓美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就像蚂蝗缠了鹭鸶脚一样,杜卓美想摆脱也摆脱不了。杜卓美哭笑不得,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与二哥抗衡,就只有请求生产队长,叫生产队长安排农活时不要把她和二哥安排在同一块地里。
  但二哥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非要把杜卓美追求到手不可。每天晚上他都要去杜卓美家一次,痴痴地站在杜卓美的窗子外面,一站就是一整夜。
  二哥的精神产生了危机,向洪萍的精神也产生了危机。向洪萍见二哥对杜卓美陷入了痴迷和疯狂的状态,对她却日益疏远和冷落,就和二哥吵架。
  向洪萍的嘴皮子很厉害,十个二哥也吵不赢一个向洪萍。二哥吵不赢了就打,常常把向洪萍打得遍体鳞伤。二哥的力气大,十个向洪萍也打不赢二哥。一天下午收工之后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无数条雨丝不一会儿就将道路淋成了水沟。但二哥却不愿意回家,他又要到郑卓美的窗子外面去等待郑卓美。向洪萍见二哥一意孤行,就一把拽住二哥哀求着说:“山林,你别那样瞎想了好不好?就凭你那副德行,杜卓美能爱上你吗?你不为我想,也该为自己想想吧?你这么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们就好好地过日子吧!”
  二哥也不说话,揪住向洪萍的头发就把向洪萍按在泥水里,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直到向洪萍求了饶他才扬长而去。向洪萍躺在泥水里,浑身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幸亏我放学回家碰上了她,才将她扶了回去。
  我已经十一岁了,不但已经懂得了许多道理,而且也已经懂得了男女之间的奥秘。我见二嫂子被二哥打成了那个样子,就很为二嫂子鸣不平说:“二嫂子,你太懦弱了,二哥能打你,你不会也打他呀?”
  向洪萍泪雨滂沱:“好我的老弟哟,你看我能打得赢他吗?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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