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涌

　　第一章暗涌
　　
　　上古时期，有神、仙、灵、人、魔、妖六界。
　　神族与仙族居住在九天之上，灵族与人族共享大地，魔族和妖族潜伏于地壳与无边暗黑森林当中。原本的鬼族在千年前为魔族至尊降服，如今只剩一脉分支，寄于魔族麾下。
　　没有人见过神族与仙族的模样。传说他们和人的模样并无二致，只在作战时会长出白色的翅膀，发色亦会变得雪白。
　　魔族的象征是深红色的猎鹰，每个魔族的额头上都有一个暗红色的猎鹰之印，那是魔族的标志，在每一个魔族降生时都会有这样一个印记。倘若是魔族与外族所生之子，幼时不会有这个记号，待到二十岁之后会忽然长出来。当然他们也可以运用法术将猎鹰之印隐蔽，但其所损耗的魔力日积月累，将使内功不够深厚的魔灰飞烟灭，因此魔不可长期伪装。
　　妖族常常混迹于人间。他们拥有黑色的翅膀，尖尖的耳朵，长长的指甲。妖族并不害怕阳光，他们可以变换自己的外貌，因此能与人结合，生出半妖。
　　灵族的能力介于人类和神族、仙族之间。他们的外表和人类一模一样，只是头发的颜色随年龄的大小和武功的深浅而不同。稚子的发色是黑色的，跟人一样，随着时光推移，功力的深厚，发色会越变越浅。有的从棕色变为深灰再变为灰白，有的从深蓝变作天蓝再变为浅蓝，有的从墨绿变为青绿再变成亚麻色。在族里，年老的长者和元老，头发都是白色。灵族几乎都是通过发色来判断其年龄和修为。
　　灵族和人类毗邻而居，常常运用法力帮助人类渡过劫难，由此灵族和人族建立了良好互助的关系。唯一不同的是，人间四季，每一季三个月，时间均等。而在灵界，一半的时间是夏季，春、秋、冬分别只有两个月。由此，人类也管灵族叫做“半夏之灵”。
　　人并不怕灵族，人族和灵族通婚无数，由此而来半灵人也穿梭于人与灵族之间，有一定的法力护体。灵族的皇宫亦常常雇佣人作老师、花匠、木匠等等。人的特征是勤劳、刻苦、细心、忠诚，他们虽然没有超能力，但其博大精深的历史积淀、灿烂光辉的文化、精致细腻的物件，都深深吸引着灵族。
　　
　　这一天，是灵族二王子宇文歌在“灵族修炼宫”举行结业典礼的日子。宇文歌，世称轩王子，是灵帝宇文圳与灵后长懿唯一的嫡子，今年一百二十岁。在灵族修炼宫，他是最具天赋、结业时最年轻的灵族皇子。他的哥哥朴王子宇文琰是大王子，灵帝与烁姬所生，在一百七十岁时才从修炼宫结业。姐姐鸯公主宇文茵，与轩王子同为灵帝灵后所生，在一百五十岁时结业。轩王子还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弟弟，域王子宇文馥，为灵帝与莉姬所生。
　　此时，整个修炼宫庄严肃穆，宫殿内外整齐地排列着着装统一的战士。他们身披银白色盔甲，表情严肃，目不斜视。宫殿装潢得明朗而辉煌，殿内屋顶的饰品富丽堂皇，灯饰是由人间的雕刻师精心设计，交错的形状叫人眼花缭乱。宫墙的壁画由灵族最顶尖的绘画师所作，展示着灵族数千年来的历史变迁。灵帝坐在宫殿最上方中央的宝座上，灵后坐在他的身边。自上而下依次坐着烁姬、莉姬、鸯公主、朴王子。
　　宫殿两旁，坐着王公大臣们，大学士、占卜师、先知、巫后、守卫将军等，他们都是今日毕业的学子们的父母。
　　宫殿中央，站立着金日即将从修炼宫结业的学子们。宇文歌从恩师周文雍手中接过象征结业的锦旗，深深地朝恩师鞠了一躬，棕色的竖着的发髻有几缕头发飘散下来，随风飞舞，自在写意。
　　周文雍是灵帝煞费苦心从人界请来的老师，现年已经是八十岁的垂垂老者。从轩王子九十岁时就开始教他人界的各种道理、知识和规矩。轩王子禀赋极高，一点就通。周文雍在人界本就是受人尊重、学富五车的才子，其所学之庞杂，之艰深，之广博，所幸其所学皆传于宇文歌，并未流失一分半点。
　　灵帝和灵后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玉树临风，风姿翩翩，站在宫殿大堂，显得那样夺目耀眼，熠熠生辉。仿佛这世间最美好的光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动人。
　　鸯公主看着弟弟，心里也是十分骄傲。弟弟从小就十分听话懂事，也很依赖自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个想到姐姐。没想到时光流转，转眼间弟弟也长大了，虽然一百二十岁还十分年轻，可是他已经有资格从修炼宫毕业，有资格独立对外作战，有资格保卫灵族，多么的荣耀啊！
　　唯有宇文琰向宇文歌投去了冷冷的目光。从小，他就不乐意和这个兄弟亲近。母后说，我只是庶出，而宇文歌是嫡子，我们之间有跨越不去的鸿沟。以后要继承灵帝之位，最有资格的也是他，而不是我。尽管我已经二百三十岁，他才一百二十岁。可是他现在的王子光环早已不亚于我，现在他以稚龄从修炼宫毕业，岂不又是盖过我的风头？
　　
　　宇文歌身后还站着二十多位同样今日从修炼宫结业的灵族公子和小姐。其中最为气度不凡的当数占卜师之后——厘毅，一百四十岁，是新代四大守卫者之首，将来会肩负起保护灵界帝王之责。他的发髻颜色呈现火红，显得脸更加白皙，他不苟言笑，默默地挺立在轩王子之后，仿佛此时轩王子已是他命中注定要保护的王。
　　紧跟着的是另外三大守卫者：旻烟，一百四十五岁，深蓝色发髻，一脸孤傲不羁；祁澜，一百四十二岁，深灰色披头长发，满脸的笑意，看着轩王子和周文雍；柴皓，一百三十八岁，棕色发髻，跟旁边的药剂师添潇裴嬉戏打闹着，闹得一旁的女巫晔蔺一直不停地邹眉头、打喷嚏。
　　此外，一同结业的还有先知后裔，雨迦泓和雨霖铃两兄妹，他们分别一百五十岁和一百一十岁，都是天赋异禀的灵族之后，其结业成绩在整个修炼宫排第一和第二。三大谋士晨虬暇、蓁暇、琉暇，灵女守护寻谣，四大月灵昭月、璃月、昼月、可月，四大星灵麓星、璋星、珈星、菱星，占卜师旻忻，都在今日结业。
　　待所有学子都从周文雍手中领到属于自己的锦旗，所有学子规整地排成三列站好，灵帝才缓缓从宝座上站起。
　　灵帝宇文圳已经千岁，头发、胡子都已花白。早年六界发生战乱，魔妖二族勾结，收腹了鬼族，三大邪恶之源汇聚于人间，企图霸占人间这块乐土，搞得人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神界、仙界、灵界三界合力，死伤无数，历经数百年，才恢复了六界和平。在这场持久的战争中，灵帝失去了父王母后，失去了兄弟姐妹，失去了早年所生的孩子们。战乱结束，灵帝依旧沉浸在家族残破的悲伤之中久久不能自拔。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和流逝，在灵后长懿的长情陪伴下，才渐渐地遗忘伤痛和悲戚。
　　灵帝缓缓地开口：“我亲爱的子女们！今日是你们从灵族修炼宫结业的日子！我为你们感到无比光荣和自豪！”
　　灵帝的声音缓慢而深重，深沉而有力，荡漾在灵族结业学子们的心房。
　　“今天起，你们就可以独立地发挥自己的能力，保卫我们灵族的家园，协助我们的友族人类，为维护六界的和平作出贡献！”
　　说完扬起双手，仰望蓝天。
　　“放飞吧！自由之鸽！狂欢吧！我亲爱的孩儿们！”
　　一只只象征着和平的鸽子从笼子里飞向蓝天，欢快，自由，飞扬，潇洒。学子们把锦旗丢向天空，疯狂地呼喊起来，跳跃起来。所有仪式都已结束，此时此刻的欢愉全都属于他们。
　　周文雍欣慰地笑笑，坐到了旁边的宾客席。学子们将轩王子围在中间，一个个眉开眼笑，笑逐颜开。
　　柴皓敲了一下宇文歌的背脊，轻笑道：“轩，以后我们一起保卫灵界，就全都为你马首是瞻了！你可要做好我们的表率呀！”
　　“柴皓这家伙可不好管！以后有你烦的！”祁澜勾住宇文歌的肩膀，嬉笑着看着柴皓，一脸嫌弃的样子。
　　“正是如此！我倒是有一妙招可解王子之烦恼。”一向寡言少语的厘懿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妙招什么妙招？快说来听听？”旻烟也凑了过来。
　　“呵！厘懿你会有办法整治我？我不信！”柴皓一脸不屑。
　　“由不得你不信，我也知道。”女巫晔蔺插话道，厘懿冲她会心一笑。
　　“到底是什么呀？”药剂师添潇裴一脸天真地看着大家，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
　　“你也来凑热闹跟大家一块儿来取笑我！”柴皓见添潇裴也凑了过来，憋红了脸，满脸不高兴。
　　宇文歌一下子就乐了，他也了然于心。
　　“喏！整治柴皓的灵丹妙药，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厘懿冲着添潇裴和柴皓邪魅一笑。大家看了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欢乐祥和的气氛，笙箫阵阵，竹乐之音，亦掩盖不了这年轻的朝气蓬勃。
　　忽然，碧空蓝天忽然划过一道暗红色的光，就在一瞬间，像被剑刺破一道伤口，但又转瞬消逝不见。沉浸在欢乐中的人们并没有留意。
　　但是敏锐的占卜师和灵帝都感受到了这股强烈而刺激的暗光。灵帝身躯一阵，灵后立马发觉不对，探寻的眼神跟随着灵帝的眼神，仿佛在问：怎么了？灵帝安抚地拍了拍灵后的手，示意她并无大碍。灵后依旧觉得事情有恙，心中始终惴惴不安。占卜师与灵帝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向灵帝表示认同。
　　新生学子们也有一个人感受到了这常人难以察觉的暗涌，那就是厘懿。他莫名地抬头看着天发呆，引得轩王子和其他灵族学子也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大家看着天空，一如既往的蓝天白云，明媚灿烂。
　　“厘懿，你在看什么？”宇文歌问道。
　　厘懿清醒过来，忙不迭回答道：“没什么，王子。我只是在看和平鸽飞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祁澜笑道，“你是不是傻啦厘懿？鸽子都放飞老半天了，早就飞到人界去传递和平之音了，你现在才想起来看？”
　　大家跟着嘻嘻笑着，全然不觉危险正潜伏在不远处，即将，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