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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石桥街>第二十五章(1) 周济膏药之一

第二十五章(1) 周济膏药之一

作品名称:石桥街      作者:未杲唐麒      发布时间:2016-07-24 12:28:47      字数:6765

  一夜已过,李阳自然还是凌晨离去。又睡了个回笼觉的胡丽君,起床时却觉着有些头重脚轻鼻塞喉燥,可能激情燃烧过度,许是大悲大乐所至,总之真的病了。
  胡丽君勉强支撑着去食品站,亮了下相打了个招呼就又回家休息,以为多喝点开水歇歇神就会没事,哪晓得到了午后身上寒丝丝的越发地不得劲,还觉得鼻孔中呼出的气热烘烘的,熏得“人中”痒兮兮地痛,取过镜子一照,才发现鼻孔下人中旁长出了一粒红痘痘,不由得心里发慌!知道这种部位长了疮疖便是所谓的“人中疖”,这身上阵阵寒热说不定就是因此而发,倘若真的如此,那小苦头可要吃几天了。胡丽君心头一急,想起了周伯同对付这样的可恶厌物自有一套独门功夫,听说他最近还研制出一种拔毒膏药屡见奇效。如此一想,哪敢有半点耽搁,找着老周最要紧。
  胡丽君来到药店,一问却说如今“周才子”往往是来药店只一伸头,最多做一点分内事便没了踪影。胡丽君见来得不巧回过头直奔“周府”。到了周伯同家门前恰巧他拎着个人造革黑包正要出门,便拦住了他道明来意。周伯同自是赶紧将胡丽君请进自家客堂里坐下,戴上老花眼镜,取出那把为抓黄鳝置下的三节头手电筒,将胡丽君的鼻端、眼部、口腔及颈动脉细细诊视一番后说道:“胡会计,我得实说了!听着入耳不要表扬,听听觉得没道理就当我放屁。你这疖子正在危险三角区之间,虽然偏了一点,不过还是属于‘人中疖’!依我看,起因于肝火郁愤外火烧肾,这外火内火、内外夹攻还算你生性开朗,使得大部分恶火自行消散,否则就不是一个‘人中疖’的问题这么简单了!这人呀,愤怒则肝气横逆上冲,乐极则血行不畅,要是一怒一乐情绪变化太剧烈了,怎的会得不出点问题?我这就给你贴上一块膏药,虽然不怎的雅相,气味也不好闻,不过一天一夜下来,明天这个时候你把膏药揭掉,照照镜子,十有八九脓根已除——你可以用干净的茶水冲洗疮口,一切便会平安无事!要是红肿未消,那你再来换块膏药,一夜天工夫就解决问题。保证你不吃痛苦不留疤痕,茶水一洗万事大吉。不过有几点要注意:第一,我的这一帖膏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有心平气和自我调节好情绪才能真正消滞散瘀!第二,一个星期内不吃黄豆和黄豆制品,不吃辛辣鲜发鱼腥食品。一个人安安稳稳睡几天安逸觉,多喝茶水不吃力不劳神。来吧,膏药一贴凉爽不疼!”
  这膏药果然有点意思,虽然气味怪怪的,可是贴上去过后清热镇痛,胡丽君立时就舒服了许多。胡丽君取出一张五元纸币算作医药费用,可是周伯同反而恼了,高低不肯收。胡丽君见实在拗不过只得作罢,道谢过了后以手掩口回家去了。一路上想道:“这周伯同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牛皮糖样,想不到刚才那一手还真有两下子。”
  周伯同目送着胡丽君婀娜的背影也想道:“快奔五十的人了,也会被欲火烧得眼圈发青,不可思议!”收拾好他的人造革小黑包出门去了。
  有人说“周才子如今成了散仙”,不过石桥街上还有一个人——黄伯澹,他虽然还做着生产队长,可最近居然也有人把他叫做“神仙”了。
  不知怎么搞的,黄伯澹的屁股尖上长了个疮,长了这个玩意儿坐是没法坐的,站累了想歇歇只好侧卧着。幸而屁股尖上痛感比较迟钝,长了个疮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不过倒并无多大疼痛,反而因此闲散悠然了许多!极富想象力的石桥街人见这样的患者静时如汉钟离醉卧石床,动着似铁拐李游乐人间,又因农历五月八月天气暖和宜人,衣着轻便简约,这气候和衣着都对疮疖妨碍不大,便流传下来一句寻开心的话:“五八月害臀尖,快活得赛神仙。”黄伯澹就是这样位列“仙班”的。快活归快活,神仙归神仙,不过不能坐的日子到底不大便当,所以“散仙”周伯同的生意也就来了。
  周伯同拎着他的人造革小黑包就是到黄队长家去的,医患相遇,周伯同自然不肯放过开玩笑的机会,一拍他的人造革小黑包道:“叫声伯澹黄队长,快快五体来投床!贴了这个‘黑口罩’,保你行动都正常。不过有一点还是要注意的,早工夜工的千万不可以乱吹你的哨子,假如一胀劲过了头,把疮口胀破成了个兔子嘴可就不美观了!”
  换好新膏药后黄伯澹也神气了,刚刚吃的哑巴亏他得找补点回来。一边系着裤带一边请教道:“我说周医师,听说你们郎中先生都有‘留后手’的习惯,到底是真还是假?”
  正在洗手的周伯同冷不防黄伯澹有此一问,一时里不曾省悟得过来,反问道:“甚的个‘留一手’?你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的不晓得说话要说说清的?”
  黄伯澹贼忒兮兮笑着答道:“你让我把话说说清,我索性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渔民害了一个疮,经过一个妙手郎中诊治后很快就好多了,为感谢郎中先生的大恩,他每回去诊治都要带上一些新鲜的鱼虾送给这位郎中先生!就这样一回回地去,一回回地送,疮倒是没甚的大碍了,只是一直不得收口。
  这一天渔民又去了,照例带了不少新鲜鱼虾!可是不巧郎中先生出诊去了!郎中先生的儿子虽然跟着老子学医不久却也不能袖手旁观,看了看他的疮口说:“你这个疮全好了。我给你换个膏药另外敷点药粉,下次你就不用再来了!”
  渔民走后不久,老郎中回来了!一看家里的鲜鱼鲜虾就问:“这鱼和虾是哪个送的?”小郎中自然说是某某渔民送的。老郎中又问:“你有没有给他换药?”小郎中又说换过了。
  老郎中接着问:“给他换个甚的药?”小郎中自然是如实回答。却不料老郎中跺着脚责怪小郎中:“你个笨蛋,再要想吃这么新鲜的鱼和虾,就要等到又一个渔民生疮了。”
  
  黄伯澹讲完故事,又是那副贼忒兮兮相:“我说周医师,你和那个郎中可是一个师傅传下来的?”
  周伯同自然不会让黄伯澹占了上风的,反击道:“一个师傅不一个师傅的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看害疮的人值不值得对他‘留一手’。就拿你来说吧,除了你那个涂满了牙垢的哨子吓人外,还有甚的吸引人的?就算把你整个的人都豁了出去,也不过一个超级王八蛋!”
  两个人口水战正开打得不亦乐乎,冷不防门外进来个不速之客,插嘴道:“王八可是个好东西,两广一路也算一道名菜咧。”此人中等身材粗粗壮壮,上下穿着整整齐齐一副精明相,黑红的方脸上蒜头鼻母猪眼,年龄四十上下。只见他用力地嗅了嗅鼻子朝黄伯澹大惊小怪道:“我说老表,怎的,这满屋子的药香,是不是哪里不如意?”声音响亮似是中气很足。
  黄伯澹答道:“屁股上害了一个疮,好几天了坐都不好坐,要不是亏了我们这位才子神医膏药灵光,只怕还要多吃几天苦头咧!”黄伯澹刚才贪图嘴皮子活泛,一时里骨头发轻调侃了周伯同几句,可是话一出口却又后悔不该言语上不顾轻重,要是惹恼了这位善玩“左道旁门”的才子先生,在膏药上做点手脚,让自己多过上十天八天的“神仙”日子,岂不是自找不自在?既然表弟有此一问,自己正好借这个机会对周伯同拍怕马屁讨讨好!极尽溢美之词道:“我们这位才子郎中周医师,一手医治跌打损伤无名肿毒的功夫是我们石桥街上的一绝,真个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原来是周医师,”黄伯澹的这位表弟听了表兄的一番介绍,刹那间母猪眼眶里那对又乌又亮的小黑眼珠滴溜溜乱转得精光四射。从身边掏出一包大前门牌香烟来,又是敬烟又是恭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敝人姓陈,名三虎,是伯澹老表舅舅的儿子。今天出门喜鹊当头叫,该当遇见贵人,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果然不骗人。”
  周伯同见黄伯澹家里有客,本想“开路开路的”,可是来人又敬烟又点火,“高帽子”戴得戳云头。虽然此人面目并不令人欣赏,可是言语却暖丝丝甜蜜蜜美滋滋痒兮兮地陶醉人心,周伯同一时间头轻脚重哪里还迈得开步?人家恭敬那是人家懂礼节,自己却万万不可拿大骄狂,便主动伸出手去与陈三虎相握并且“不敢不敢,过誉过誉”,自我谦虚了一番。
  那陈三虎却一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样子道:“都说本事愈大的人愈可亲可近,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他扭转脸朝着黄伯澹道,“老表,这时候哪里有周医师吃得来的酒菜,今天我要在这里敬周医师三杯,你快告诉我,我这就买去!”
  周伯同是来帮黄伯澹换膏药的,就算说破了天这酒菜也该黄伯澹准备。可聂月芬上工去了,就算黄伯澹行动爽利而他此刻这副状况,只怕弄出来的酒菜也没人敢放心品尝!所以他原本打算等聂月芬收工过后再把周伯同请来吃晚饭的,一见表弟陈三虎诚心诚意地请客,自然来得正好,就关照陈三虎道:“你表嫂原来打算请周医师吃夜饭的,既然这样……”黄伯澹去里屋取来两张钞票道,“就麻烦你去石桥大队饭店找林经理,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来一斤鲜辣蟛蜞螯、再来一斤冰糖猪头肉,还要半斤脆鳝、半斤拌肚丝、半斤白汁大肠、一斤笋丁香干杂拌花生米就够了。家里现成有一瓶精装双沟大曲,你快去快回。”
  “老表你这是做甚的?”陈三虎将表哥递钱的手挡了回去道,“我是真的敬重周医师,他能赏我的脸就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了,怎的好让你破费了来还我的心愿呢?你就定心一点在家陪着周医师,你关照的我都记住了,我去去就来。周医师,您请坐!”
  陈三虎办事倒还精干迅捷,不多一会儿便满载而归,又把碗筷盆杯洗了又洗,摆开菜肴,斟满美酒,说声“请”,周医师自然欣然就座,只是苦了黄队长,他立着饮食已经好多天了,虽不影响食欲,可多多少少总有点别别扭扭的。就这样两坐一立、一高两低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品五味……
  “陈师傅在哪里高就?好像不怎的来石桥街玩吧?”周伯同是个有见识的人,虽然陈三虎出去一趟时他已经向黄队长打听过了这姓陈的底细,可是黄队长对自己的这位表弟却知之甚少,倒是周伯同看得出这陈三虎一不是干部二不像文化人,便以师傅相称。
  “我么,目前在广东做一点社会工作。虽说我的这个工作和医药方面也有关联,不过和周医师您相比起来,只好算是在关老爷门前舞大刀。我一直就想,如果有了名师指点,那么,为人民服务的时候就能够做得更好一点。”
  陈三虎这一番回话不但极尽谦恭而且还有几分慷慨激昂,直听得周伯同连连点头。可是黄伯澹却满腹疑云:这家伙弄个甚的鬼?书都没读几年,浪里浪荡的又不安心在生产队上工,后来听说跟了个去广西做木匠的师傅学徒,学了不到半年,就因为受不得规矩吃不了苦,不晓得又到哪里鬼混去了。虽然不明不白地也混着点钞票又娶妻成了家,可怎的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几年不见竟然做起了“社会工作”,还和医药方面有关联的?不过自己败光家当后老娘舅一家就这个小表弟还拿自己当个人看,再说今天本该自己做东,这小表弟却争着会钞……再怎么说也该护他几分。
  陈三虎和周伯同愈聊愈热络,大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势。聊至沸点处陈三虎竟然提出来要拜周伯同为师,猝不及防处周伯同哪有这种思想准备?谦辞道:“不敢当,不敢当!有些方面我还在研究、摸索,互相探讨探讨倒还马马虎虎,做师傅可就不敢当了。”
  原来这陈三虎跟着木匠师傅到了广西后苦累不过,几回想逃却恨无出路。一天帮师傅上街买香烟,偶尔看见有人在路边用石灰粉画了个大圆圈在里头打拳卖解,但见那人劈砖砸瓦装腔作势,治人跌打损伤一本正经,其实就是推销狗皮膏药!陈三虎在家时也跟人学了一两手拳脚功夫,虽然是个三脚猫,可是却看得出石灰圈子里的家伙无师自通装神弄鬼,手忙脚乱全无章法,正自暗暗好笑,却见围观者求治伤痛买膏买药心甘情愿上当受骗大有其人,不过两个多钟头,陈三虎替那人粗略估算一下,少说也有二十元钱的进账!看得陈三虎连香烟也忘了买,见那人收拾收拾家什:一个大提包,一面小铜锣,一把小哨子,几块写着宣传广告的红布,还有石灰袋和一堆天晓得能有什么功效的狗皮膏药得意洋洋地离去,便不由自主跟了上去。陈三虎糊里糊涂地跟着那人七转八转走了几里路,来到一处众人来来往往的地方便停了下来,那人故伎重演老调重弹——石灰圈一画,小哨子一吹,小铜锣一敲……不多一会儿就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人。只见那人几段套话一说,几句牛皮一吹,接着便是一路不三不四的拳脚功夫,反正就那么点糊弄人的伎俩,老花样玩下来,陈三虎见那人差不多又是二十元的收入,这下子陈三虎动了心:就算那人一天只玩两场,照这样子的进账,一个月一千二百元稳笃笃不成问题!而师傅好好个能作木匠,带着自己黄汗淌黑汗流的,辛辛苦苦一天下来不过三元多钱的工资,师徒两个劳作一年,也只和那个人一个月的赚头相仿,这叫甚吗里个道理?
  陈三虎买了香烟回到师傅身边天快黑了,师傅自然恼火万分,可是陈三虎却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已经另有打算:从这一天开始,他白天卖力地专拣最能锻炼力道的活儿干,夜里偷偷地躲到没人的地方练单掌开石的功夫,从一片瓦两片瓦到三片瓦四片瓦,直至能万无一失一掌将一块八五红砖一开两断!又去新华书店买来有关筋脉穴位方面的书籍和图片阅览揣摸,还到药店里询问各种治疗伤痛的膏、丸、散、剂的性能和价格……就这样暗自准备了一个月光景,正巧师傅让他去一个欠了几十元工钱的人家要账,陈三虎一看机会难得,便揣着要到的那几十元钱不辞而别,置办了该置的行头,一路往东跑起了江湖,干起了打拳卖解推伤拿痛的勾当。虽然进账并没有原先算计的那么称心,不过一个人顶得上十个八个木匠师傅的收入,那是笃悠悠的了。而且一路上游山玩水逍遥自在,跨州过府吃香喝辣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要说这陈三虎可是个心也大,胆也大,有想法,有谋略的角色,几年江湖一闯,渐渐地悟出了这么个道理:要想有一番作为,没有点真本事光靠不着边际的胡吹瞎闯,那是成不了气候的。这一次回家来,一是想造几间漂亮点的房子让妻子儿女住得舒服一点,二是看看有没有机缘学一两手镇箱底的功夫,一旦机会来了便是个大出路。他在外行走江湖的那一套,说起来毕竟不大中听,所以自己的底细从未对熟人透露过。他的表哥黄伯澹自然也吃不准他在外面到底从事何种营生,不过他自我介绍的“社会工作和医药方面也有关联”倒也不是一点影子没有。今天遇着了周医师,正应了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老话,要是让这样的大好机会失之交臂,那他陈三虎这许多年的江湖生涯岂不是白混了?
  “师傅您是不是认为我‘构’木不可‘周’也。”陈三虎到底没受多少文化教育,虽然江湖上虚应门面的切口也能对付上几句,可是凭着本身那点文化底子一知半解地从闲书上套来的几段文雅难免要出出洋相!偏偏他有时候舌头上一顺溜还就喜欢掉掉“书袋”,所以把朽木之“朽”改装成构造之“构”,将雕刻之“雕”减削做周伯同之“周”,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好在周医师于此道并不讲究,而黄伯澹虽然比他这位表弟高明一点,不过看在亲情加友情的面子上,自然任由他信口开河。
  陈三虎掉了掉书袋自当言归正传:“或者怕我学了您的本事去外面坏您的名头?”周伯同并没有答应收他为徒,可他开口师傅闭口师傅,像是已经拜过山门登堂入室成了“周祖师爷”的开山门弟子了。只见他赌咒发誓道,“我陈三虎日后要是欺师灭祖做了对不起您师傅的事,天打五雷轰!师傅您请放宽心,徒弟我只要求师傅您多少教我一两手穴道推拿筋骨正位的工夫,让我能够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也帮师傅您扬了名头,大了声望,积了善,种了福……关于您的膏药,我一不要秘方,二不会白拿,我只是为我们的社会工作采购——有一张算一张,统一现金交易,决不会有半分钱的赊欠,也算我做徒弟的一点诚意和孝敬。这样既帮师傅扩大影响,又帮师傅增加收入,将来师傅您发扬光大了,也算徒弟我立了小小一功。”
  陈三虎果然在江湖道上没有白混,一席有理、有利、有道、有节的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尤其最后的几句“现金交易”“扩大影响”“增加收入”,不能不叫周伯同动心。周伯同沉吟片刻,态度终于有所转变道:“师傅不师傅的倒也用不着这么认真,你要是真心想学点针灸推拿功夫,看在你老表的面子上我还是可以教教你的。不过这可不是三天五天就能学到名堂的,倒是你要的膏药我只要告诉你哪一种膏药对哪一种症候怎的样子贴法就行了。”老实说,周伯同一直以来秉承着“救死扶伤,发扬革命的人道主义”的精神,而求助于他的人又多数是熟人,所以十有八九都属义务帮忙,最多受人两包香烟或者一顿酒饭而已。这人么哪有跟钞票结仇的道理?陈三虎的一番游说倒令他回忆起祝志平曾经对他说过的“你这一行要是做出了名堂,绝对大有前途……”之类的话,更是心头一亮,“你想要多少?要哪几种?等一会给我个清单,这我能够满足你。现在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听我给你说说人体有关任、督二脉,以及经络穴道……”
  酒足菜饱,周伯同也将自己多年来积累的治伤拿痛的经验传授了陈三虎一点皮毛,虽未正式行拜师之礼,但是周伯同似乎已经将陈三虎当成了自己的开山门大弟子了。还拿黄伯澹当成“标本”做了一回现场示范。陈三虎虽不是过目不忘一学就精的天才,却也获益匪浅!又向师傅提了个合理化建议:“这么有奇效的膏药应该有个好听的牌号,这样子对外推销起来就更加有派头了。”
  周伯同本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只是少了点见识,难免有些方面考虑不周,经过徒弟这么轻轻一点拨,自是豁然开朗。和陈三虎约定了取货的时间,便找祝志平去了。文字方面的运作,祝老师自然是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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