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利益 16 伤害

　　15利益
　　梅萍在社交场日益走红，关系网越织越广，让樊冲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在梅萍身上花钱是值得的，梅萍为长江公司带来的生意、拿到的巨额贷款，以及由此产生的利润，超过了公司为她花费的何止千倍万倍。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贷款去陪陈岭华，看着陈岭华对她动手动脚，心中就会腾起熊熊妒火。虽然他为了贷款曾有放弃梅萍的打算，但一看到梅萍那叫人心疼的脸蛋，那让人动心的的大眼睛，听到她那嗲嗲的声音，他就不能自已了。他不得不承认，想放弃这么一个美丽女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他有了这样的打算，也对她下不了这个决心。他无奈地感到，自己甚至更爱她了。他恨陈岭华这样的贪官，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力，就想将梅萍强占为己有。他知道梅萍并不爱陈岭华，她去接近陈岭华，也完全是遵从自己的意思，为了给工厂弄来贷款。每想到这些，他就有些内疚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梅萍，觉得自己不够爷们。他不能容忍别人染指自己的女人，他早晚要让陈岭华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即使是朋友之间也不能碰。
　　就在这时，办公室主任打来电话，告诉他，为了安排他与陈岭华见面，已经在一家酒楼定下了包间。樊冲听到后就打电话将时间地点告诉了陈岭华，约他出来见面。陈岭华哈哈笑道，梅萍来不来呀？
　　樊冲一听心中就怒火中烧，但又不敢发作，就说，梅萍去灾区慰问去了。
　　陈岭华就说，什么，你把萍萍打发到灾区去了，她那么娇弱，能适应那里的生活吗？你这不是害她吗！
　　樊冲故意说，她是我们厂的形象代言人，这是她的职责嘛！
　　陈岭华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樊冲说，这很难说。
　　陈岭华就说，她一回来就告诉我，我太想她了！
　　樊冲真想骂他一句粗话，但还是忍下了，只说，今晚见面别忘了！就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樊冲与陈岭华在酒楼见面，聊了一会闲话后就切入正题，谈到了贷款。陈岭华说，现在银行的流动资金越来越紧，贷款的风险越来越大，尤其是你们厂，欠我们银行的钱那么多，我真为你们的还款能力担忧。
　　为了打消陈岭华的顾虑，樊冲就介绍起了厂里的经营情况，虽然电视机因爆炸事故影响了市场销售，但由于我们采取了种种措施，特别是向灾区捐赠慰问活动影响很大，效果很好，电视机的销量正在稳步上升，盈利率也在大幅度提高，还款能力绝对没有问题，请陈行长尽可放心。
　　陈岭华说，我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谁叫咱们是朋友呢！
　　樊冲说，我知道，你是我们厂的大恩人！
　　陈岭华接着说，只要盈利率有提高我就放心了，我以前贷给你们那么多钱，还指望着你们翻身呢！但是，有些条件可能得再商量一下了，我为你们担的风险太大，弄不好就会丢官坐牢，为了你们给我的那点回扣真不值得！
　　樊冲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知道他要抬高价码了，就说，我们厂是不会忘记你这个大恩人的，但是目前确实有困难，还要应付各种名目的收费，这你也知道的！
　　陈岭华笑道，刚才你还说盈利率正在大幅度提高，现在又叫起穷来了，你们厂的一本账我还不清楚？
　　樊冲说，那你应该清楚我们的难处吧！
　　陈岭华说，谁家没有一点难处，你们算好过的了！
　　樊冲说，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陈岭华说，如果还是以前那几个点子，打点我手下的人都不够，今后可能就不好贷款了。
　　樊冲为难地说，那你也要为我们想想吧，回扣已经不少了！
　　陈岭华说，回扣的钱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拿过，都给手下分了，银行那么多双眼睛，又都是些人精，瞒得过谁呀！
　　樊冲就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陈岭华说，你再给我增加五个点子吧！
　　樊冲吃惊道，太多了点吧！
　　陈岭华说，你如果嫌多，那我们就没办法合作了。说罢他就起身要走。
　　樊冲连忙将他拉住，赔笑道，再谈谈嘛，能不能少点？
　　陈岭华说，你说咋个办嘛！
　　樊冲说，三个点子怎样？
　　陈岭华说，那就不谈了！说完他提起皮包真的就走了。
　　樊冲再次拉住他的手央求道，好好，我答应！
　　陈岭华笑道，这就对了，要知道我也没有办法，是底下的人逼我，你不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就公事公办不给你贷款，我可是一分钱的好处也没有捞到呀，还要担很多风险！好，你们明天来银行谈下笔贷款吧！说完就出了包间。
　　望着陈岭华的背影，樊冲恨得牙痒痒的，他真想将他告到纪委去，但一想起自己也从贷款里截留了不少，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梅萍回来的第二天陈岭华的电话就追来了，梅萍不耐烦地说，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累了那么些天，总得让我歇歇吧！
　　陈岭华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主要是我太想你了！
　　梅萍说，别说的那么肉麻，过几天再说吧！说完就扔了电话。
　　一上班梅萍就听办公室主任说，樊厂长的夫人得了肺癌，已经到了中晚期，马上就要进行手术，我们准备去医院看看她，你去不去？
　　梅萍一听有些吃惊，答应一起去医院看看。
　　当她一进办公室，却看见樊冲还正在翻阅文件，就埋怨说，樊厂长，你爱人都病成那样了，你还在这里坐得住！
　　樊冲一看她来了，就说，回来了，一路辛苦了吧！
　　梅萍说，不辛苦，你还是回家去照顾一下老婆吧！
　　樊冲说，厂里那么多事，我怎么走得开，再说，就是我去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梅萍说，你守在她身边对她总是个安慰嘛！
　　樊冲说，我下班后会去的，现在不行，我老婆在妇联也是个干部，她能理解！
　　梅萍说，那我要与办公室的同志一道去医院看看你夫人！
　　樊冲说，让他们去看看吧，你不能去，我身边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帮着处理。
　　梅萍生气说，再重要的事也没有人命重要，我一定要去！
　　樊冲突然一拍桌子，怒喝道，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梅萍从来没有见樊冲对自己发过怒，心想这是怎么啦，就一下子哭起来，委屈地说，不去就不去嘛，何必那么凶，我是去看你老婆，又不是去看其他人。
　　樊冲见她哭了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太凶了，就连忙哄道，别哭了，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火，但是我是为你好，医院里脏怕你染上病！
　　梅萍就说，你就是不想叫我看到你老婆，是不是怕我给你惹麻烦！
　　樊冲说，你不知道，我老婆从来没有见过你，她如果见到了你，看你这么漂亮，肯定会吃醋，她本身就是个醋坛子，这样对她的病反而不好。
　　樊冲这么一解释，梅萍不哭了，她擦了擦眼泪说，难道她一点都没有听到点什么？
　　樊冲说，她虽然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但由于经常住院被病疼缠身，所以她也没有精力与我计较，如果见到了你，情况就不一样了。
　　梅萍听到这里，什么都不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樊冲忽然将她揽进怀里，对她说，医院都对我说了，老婆的病最多还能维持几个月，她死以后，你愿意嫁给我吗？
　　梅萍一下子捂住他的嘴说，别说了，真是罪过！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要在这时给我谈这些问题，我只愿你夫人能尽快康复！说罢就挣脱樊冲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樊冲老婆的病情虽然让梅萍感到内疚，却也不由自主地给了她一些希望，她觉得樊冲对自己是真诚的，他爱自己并没有虚假，以前之所以不提婚姻，恐怕就是因为他早知道老婆有癌症，活不了多久，才不愿说。现在她知道了真情，反而觉得自己有种负罪感，对不起他老婆。但是不管怎样，他老婆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几个月或一年，一两年之后，她与樊冲就会结婚，这差不多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为了这一天，她愿意等，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
　　16伤害
　　回来的几天中，陈岭华天天都给梅萍打电话，约她吃饭喝咖啡上酒吧，搞得她不胜其烦。但都被她拒绝了。一个多星期后，她终于答应与他见面，为的就是能安静几天。答应他的约会后，她将此事告诉了樊冲，樊冲想也不想便说，你去陪他玩玩吧，这人我们惹不起。
　　梅萍本来以为他会生气，最后不同意自己去，但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快，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但想到他也是为了贷款，可能没想那么多，也就算了。
　　自从那天知道樊冲老婆得了肺癌，樊冲对她说了结婚的那些话之后，梅萍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不再像以往那样仅仅把他们的关系当做情人了，更不是为了从他那获取经济利益而故意装出的虚情假意，她虽知道在人家老婆病重时想自己与樊冲今后结婚的事有点不道德，但是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往那方面想，她甚至已经把自己当做樊冲的未婚妻了。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自己与异性交往时应该尊重樊冲，这是女人的底线，也表示对樊冲的忠诚。让她意外的是，每当自己把陈岭华约会的事告诉樊冲，他总是像没事人一样叫她放心去玩，他不会吃醋，更不会怪罪她。这让梅萍觉得很失望，她认为樊冲如果真把自己当回事，就应该不高兴、生气、发火，即使没有办法让她去赴约了，也应该吃醋，他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呢？他真爱我吗？她甚至暗暗怀疑他那天说的话是否有意哄骗自己的了。
　　而每次赴陈岭华的约会梅萍都有与狼共舞之感，虽然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非常害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中了他的诡计，再次成为被钓获的小鱼。她早就厌倦了这种关系，要不是为了替樊冲贷款，她肯定会拒绝与他来往。她也多次在樊冲面前发气，对樊冲抱怨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不然为什么肯把自己的女人当礼物送给人家玩？这时樊冲总要她为工厂的利益着想，忍一忍把戏演下去，把钱拿到手再说。于是她只好忍着心中的厌恶与他继续周旋，虽然没有兴趣，但也尽量不表现在脸上。陈岭华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情妇，依然很痴迷她，梅萍的真实态度他好像根本就没有觉察，还以为只是女人耍的小性子。不过当他一有过分的行为，或者表现出有性的要求，总会遭到梅萍巧妙的拒绝或回避，让他无法得逞。欲火中烧的陈岭华，就继续对梅萍进行无休无止的纠缠。
　　有一天晚上，陈岭华忽然急匆匆打来电话，约梅萍出来，有重要的事要对她说。梅萍刚洗完澡，正准备一个人清净一下，很不想出去，就问他到底是什么事，陈岭华只说非常重要，你来了就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他们在一间咖啡屋见面，陈岭华一脸铁青，狠狠地瞪着梅萍说，我没想到你竟然为了钱能与樊冲干出如此卑鄙的勾当！
　　梅萍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生气地说，你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
　　陈岭华就从皮包里抽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抖落了一摞照片，气愤地说，你看吧！
　　梅萍连忙捡起几张一看，原来竟是她与陈小华搂抱、亲吻的照片。她一下子惊醒了，猜到肯定是樊冲指使人干的，吃惊的说道，什么人干的，太缺德了吧！
　　陈岭华说，别装得那么无辜，你敢说这事不是樊冲与你串通好的？说说吧，为这事樊冲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加倍给你，何必搞这样下作的小动作？
　　梅萍愤怒地搧了陈岭华一耳光，骂道，不允许你侮辱我的人格，这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陈岭华挨了一耳光，脑袋清醒了一些，就说，难道是我误会了你，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梅萍说，除了照片还给你寄了什么？
　　陈岭华就说还有一封信。接着就将信递给了她。
　　梅萍接过信，只见上面写道：“陈行长，现给你寄去照片20张，请欣赏一下，要是觉得不满意，我还有几十张照片，还可以陆续寄去供你欣赏。如果你还不想让你那个当副省长的老丈人看到这些照片的话，就把贷款回扣下降十个点子，这样你依然有利可图。不然我们就继续玩下去。樊冲”。梅萍看完信，一切全明白了。
　　梅萍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了眼眶，她扔下照片和信，就冲出咖啡屋，开车回到了住处。一进房间，就扑到床上伤心地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阵后，她就坐起来发愣。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气愤，她不明白樊冲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拿她的人格做交易。她现在知道了，樊冲并不在乎她，那天他在办公室说老婆死后就娶她的话，完全是在哄骗她！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糖衣炮弹，替他击倒了对手，也毁灭了自己。她越想越伤心，就又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敲门声响了，她问是谁也没人回答，就擦了擦脸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樊冲抱着一大束花满脸赔笑站在门口。梅萍气不打一处来，冷冰冰地说，谁要你来的，我不想见你！
　　说着就推他出去要关门，樊冲却趁机硬挤进门来，将花给她插进花瓶。
　　樊冲一看到梅萍的脸色就知道了一切，不等她兴师问罪，就一脸诚恳地赔礼道歉起来：实在对不起，这事让你受伤害了！
　　一听到这话，本来已经不哭的梅萍又委屈地哭起来。樊冲就说，你惩罚我吧，打我吧！说着就捉起梅萍的小手，对着自己的胸膛扑打起来。
　　梅萍想抽回手，可樊冲捏得很紧，劲又大，抽不出手来。梅萍手打痛了，就喊，你把我的手捏疼了！这时樊冲才将她的手松开，停止下来。
　　梅萍一抽出手，又将他往门外推，边推还边哽咽说，我要与你断绝关系，你太让我失望，那么大个国有工厂的厂长居然干出街头流氓地痞才干得出的敲诈这样的事，真令人恶心！
　　樊冲说，你听我解释几句行不行？
　　梅萍就说，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樊冲就不由分说地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你让我说一句好不好？
　　梅萍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你想叫陈岭华放弃利润分成，可以给我说嘛，我去做他的工作，何必把我当成勒索别人的工具！
　　樊冲抱起她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慢慢地说，这事我做的是有点过分，但是他也欺人太甚，知道我有事要求他，就指名道姓夺我所爱，把你从我怀里抢走，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重新把你夺回来！
　　梅萍听到这话，气立刻消了一些。樊冲继续说，别看我脸上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早就火山爆发了，我是一个男人，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强占，我能不嫉妒、我能不报复吗？
　　梅萍听到这话，顿觉一些安慰，就说，你为了贷款一直拿我与他做交易，受害的还不是我！没有你发话，我才不愿意见他，每次和他约会都对你说过，还不都是你同意的，你以为我愿意吗？
　　樊冲说，我知道你不爱他，你做那些事都是被迫的，都是为了我们厂，我不怪你，可是我不能放过他。
　　梅萍说，我还以为你一点不爱我，故意拿我去喂狼呢！
　　樊冲说，你不知道我看到这些照片后的心情有多难受，真是自杀的心都有了！除此之外，他还贪得无厌，他以为掌握了银行的放贷权就可以控制我们、把我们厂变成他的提款机，让我们给多少就得给多少，我们的钱可没有他的钱来得容易，我们的每一分钱都是职工用汗水挣来的，我派你去搞贷款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工厂几千号职工生活吃饭，我的手段虽然下作，但我的目的、动机并不下作，我做的光明正大，要不是为了给他留面子、考虑到他的前程，我早把他吃回扣的事报告市纪委了，恐怕他的下场还会更惨。
　　梅萍说，教训他一下就行了，毕竟我们以后贷款还要求到他呢！
　　樊冲说，我也是这么想，如果他从此不再纠缠你、放弃对我们厂的无理要求，我准备还是放他一马。当然在这次事情中让你受伤害了，我向你表示真诚的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梅萍说，对我伤害那么大，说句话就完了？偏不原谅你！
　　樊冲就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你为全厂几千职工的利益做出了那么大牺牲，当然不会让你白白付出，我会给你重奖的。
　　听樊冲一番辩解后，梅萍的气消了很多，气氛缓和了下来。梅萍洗了洗脸，重新化了妆，然后端来茶水、摆上小点心，边看电视边聊起天来。樊冲看着她说，你真美，难怪陈岭华敢为你铤而走险了，告诉我，你让他得过手没有？
　　梅萍笑道，你不是都有照片吗，还问我！
　　樊冲说，我是怕嘛！
　　梅萍说，讨厌，不许你再问这些！
　　樊冲嬉皮笑脸道，好好，不问不问！
　　过了好一会，梅萍说，你找什么人拍的那些照片？
　　樊冲说，现在，只要肯给钱，跟踪拍照片还不好找人？
　　梅萍担忧地说，他们要把照片扩散出去，毁害我的名誉咋办？
　　樊冲说，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再说，胶卷都是交给我，有我监督洗出来的，他们做不了手脚。
　　梅萍说，陈岭华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你要这样做，事前也应该跟我通一下气嘛！
　　樊冲说，如果事前告诉了你，你还会配合吗？
　　梅萍说，可是你这不也害了我吗，陈岭华还以为是我和你串通好了整他呢，他如果把这事说出去，外人会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怎么在社交圈混，你还想不想利用那些高层的关系啦？
　　樊冲说，其实这些你倒不必担心，陈岭华对这事捂还怕捂不严呢，他绝不敢把这事捅出去，万一这事叫他老丈人知道了，他的末日也就到了，再说，从旁观者角度说你和他是在一条船上的，所以你大可放心地继续出入社交界。
　　梅萍说，那以后他还会给你放贷吗？
　　樊冲笑道，我现在手里有他一大把照片，就不相信他敢不给我贷款。
　　梅萍听了这些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没有想到樊冲会这么心黑，有点害怕面前的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