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价电费

　　地面没了，房子没了，所有的都没了。唯独艾兰一人独自站在虚无的空间中，那眼眶里都是黑得不能见底的光芒在闪烁。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就像一个傀儡脚尖离地，冉冉而升离开地面十米高的地方悬浮在虚无中。通过那黑洞似的目光，她的不远处一定能看见另一颗黑色的心脏在飓风里跳动。
　　黑色的心脏？这不是艾兰的心脏么。兰儿何时出现了这么一颗心脏？并且离开了她的躯体，她不是具有一颗红钻石心脏么？如何会演变成黑色呢？匪夷所思。
　　艾兰体内依然有一颗红心脏，外界的是黑心脏。渐渐的，那颗黑色之心靠近了艾兰的胸前，轻轻地融了进去。体内的心脏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剧烈的跳动，爆闪出黑色的闪电两束，长条树枝状不停延伸，将她体内的血脉化作黑色，力透皮肉。一身炫黑包裹着她，黑色的光环笼罩了灵魂。光环里面的兰儿倒是白色的，对比的效果。
　　兰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空间塑造出了一个全新的傀儡。在她的眼眶里射出的两束黑色闪电漂移飞翔，直冲着前方的巨大的黑洞。
　　黑洞似乎得到了能量的填充，慢慢得张开了口子，形成了一股更大的吸引力朝着兰儿狂吸。
　　艾兰的衣袂翻飞，长发也飘飞如柳丝。多美丽的柳丝，光这副长发柳丝，艾兰从小都没有剪断过一次，难怪衣袂飘飘，长发及腰。白色的长发在黑光中更加飘逸，无限秀美。长大了的艾兰一定会是一个美人坯子的。
　　飘洒的长发拉着艾兰进入了那吞噬黑洞，呼啦一下，艾兰就失去了踪影。
　　黑洞满意地闪动了一下嘴唇，发出了一声低沉得意声，闭上了口腔，湮灭而去。
　　空间被掩埋破碎了，也就是这一时空将永远不复存在，根本没有出现过，关于这儿的记忆都不会停留。
　　……
　　一天早上，天空下着微微细雨，艾兰去上学去了，日子一如既往地延伸。兰婶挎着一个小包去上街购买日常用品，她来到了国家电网收费站，去交电费。
　　哧啦啦——
　　一个秀气的打印机，从口里吐出了一长条，长条上密密麻麻得缀满了一些数字，与拼音。
　　兰婶随手一拉，想将那收费小条拽进自己的小包里，手中也拉出了一张红色的纸币，脱口而出
　　“多少钱？”
　　“慢着，”收费的小英子，长的十分漂亮，那眼睛都会说话，尤其那眼睛会勾人，所以兰婶可不敢让兰叔来交电费。因为兰叔的眼神老是离不开小英子那坚挺而性感的胸脯。
　　“这个月的电费，一百元少了。”小英子的眼神不对，抢回了那张电费收据，凝重得望着，就像是望着一张外来怪物似的，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眼神。
　　“咋啦？难不成要两百？”兰婶的眼珠子也差点给抠了出来，她家的电费是从来没有超过一百的，你看兰婶是多么精打细算的人家，买菜都是挑最便宜的去购买，买衣服唯独地摊的是她的最爱，家中的电器是不能老是开着得，要不会河东狮子吼的。
　　“两百也少了。”小英子语言冷冷的，如刀子。平时，小英子是不会这么说话的，这一次竟然如此冷淡，如同欠了她一百万似的。
　　“什么？两百都少了？你杀猪是不？”兰婶的话突破了一百分贝，那绝对是高音喇叭，引来了路人的目光。这种公开场合，兰婶竟然会词不达意，将电费说成了杀猪费，岂不要笑暴路人的大牙。
　　“喏，自己看。”小英子还是冷冷得说，将那长条子递给了兰婶，继续噼里啪啦得打了几个字，随手播响了总台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回音，小英子严肃得问：“请问总台……”
　　兰婶没有听见小英子的电话的内容，因为有一行数据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她的神情都被定格了，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宛如得了癌症晚期的人那样绝望，彻底得绝望。她心里从未这么绝望过。
　　手中的那行数据在飘舞，上面的数据竟然隐约可见的数字打得吓人，她如何能接受这个数据？
　　人民币10230元，总电量17050千瓦时，单价0.60元。数字正如邪魔的影子在飘忽，在摧残着兰婶的眼珠子，在摧残着她的灵魂，在折磨着她的心脏。她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长椅子上缓不过来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兰婶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第一个反应是对方弄错了数据，一定是电脑中了病毒，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还要索赔精神损失费，谁叫他们如此不负责任？如果是负责任的话，那也一定是错了，是他们错了。
　　她很不高兴地叫了一通，立马就回家查电表去了。临行的时候，她还要电网的人去核对一下，是不是哪儿出了漏洞，一定要查清楚。
　　脚步飞快得移走了，她很惧怕的是，自己家里出现了严重漏电情况，回家让老公查查。她的脑袋在飞转，思维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夜晚。
　　上个星期六的晚上，艾兰回到了家中，一声不吭地睡觉，其余的三表姐妹在玩耍，根本没有在意兰儿，就连兰婶自己都没有在意她。
　　夜悄悄得降临，关于医院时空被掩埋的事儿，兰婶与叔叔都忘记了，在黑洞里，记忆存放在从前。
　　灯开启了亮度。艾兰还没有睡，将手指伸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手指伸出来，如棉花糖，橡皮泥似的一样软哒哒的。手指不断地在扭曲延伸，长成了几条蚯蚓状。当蚯蚓们爬到了床的旮旯里，停止了增长。手指在此处停歇，是否有着某种秘密？不可以让其余的人都知道。
　　手指游离，究竟要干什么呢？停顿了一会儿，手指朝着电源插座而去。三表姐妹中有一个人——笑微微发现了这几根手指，吓得尖叫起来。
　　这一尖叫将另外两姐妹也给吓住了，大姐姐笑盈盈循声而去，还没有发现什么？二姐笑眯眯却捕捉到了一些什么？她正想说一句什么，眼前忽然黑了。
　　房间里的灯都黑了，没有一丝亮度，她们的世界坠落到无限黑暗中去了，三姐妹紧紧得抱着一团。
　　外面想起了惊天动地的雷声，轰隆隆得响个不停，楼层板面在剧烈的抖动，三姐妹站立不稳都倒在地面上，浑身汗珠子都闪不停。
　　闪电在黑暗中爆闪，那树枝状的形状与线条在虚空中穿梭，径直涌现在了蓝婶的家外。家外的那一条粗大的黑色电线异常地膨胀了起来，如饱胀的火腿肠在不停地挤压扩张，晶莹剔透。里面仿佛能滴出什么液体出来似的，这里能滴的是电火花，滋滋滋的白色传导着能源。
　　强有力的电磁作用，导致兰婶的整个房子都在颤抖，那来自意外的巨大能量，一秒钟足以让这个素日冷冰冰的石头疙瘩发出猛烈的呻吟。房子内部里的人在呻吟里恐惧不安，这空前绝后能量碰撞，使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异常不堪一击了。
　　能量在空间传导，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心脏的猛烈加速，似乎有无数的噬心虫在心室里蔓延、掏空。血管筋脉也被拱动得向外饱胀到了极限，立即就要爆了。
　　啊！我受不了了。笑盈盈捂住胸口，眼前一黑栽倒在软皮沙发上，不省人事。头皮上隐约传来了滋滋滋的声音。
　　与此同时，笑微微和笑眯眯也眼皮一闭倒在了光洁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嘴角蔓延着白色的泡沫，脸色十分痛苦得晃动着死灰色。好强悍的磁场，所到之处，震慑所有生物。
　　在打扫卫生的兰婶手中的扫帚把持不住，竟然脱手而飞，以一条优美的弧线插进了坚硬的玻璃里面。
　　嘭——
　　玻璃碎裂出一个大洞，扫把卡在了那面透明的窗户上，棍子的一半在窗外，一半的扫把却在窗户里间晃荡，发出嘎啦啦的无辜声。兰婶的手哆嗦着，眼睛瞥见了兰儿那变了形的手指，那拉面的手指如变戏法似的，宛如飘带无限延长，已经插进了电源插孔。
　　“吱吱吱”的蓝光从插座里面冒了出来，如数条蚯蚓一般蔓延扭曲着传导进了兰儿的胸腔内，一起一伏得感性着。
　　兰婶不敢相信这里的发生的一切，她想呼喊着什么，嘴张开了又停止了，就感觉到了喉咙里有一块石头卡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心脏在“扑棱扑棱”地鼓动，不断地碰撞，都将胸腔的肋骨拱起来了。疼痛在麻醉着她的大脑，她勉强睁着眼睛看着那变异了似的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