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又进牢房059“快乐鸟
作品名称:青春无需祭奠 作者:唐麒 发布时间:2016-07-04 09:00:07 字数:3344
058又进牢房
唉!他又进牢房!这小牢房里没有灯,不见天,不见地,不见自己。丛山苦巴巴地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黑暗里,凹陷的眼睛在贪婪地盼着四周出现一些光亮,可是奇迹没有出现。他知道,这小间牢房惟有一扇黑重的铁皮门,铁皮门一关,就把整个世界一分为二了。他蹲在黑屋子里,无论怎样踢墙壁,踢地板,踢床脚,都没人理睬他,而惟有这些暴躁的举动,才能使他感受到生命的钟摆还在摆动,还在苟延残喘……
临江市公安局审讯室。一间屋子几乎分成两半,一半放两张桌子、四把椅子。另一半是一张椅子,椅子四周显得空旷,不协调。椅子与椅子是有区别的。那四把椅子油漆得发亮,是木制的。而那孤伶伶的犯罪嫌疑人坐的椅子却是铁椅子,四只脚牢牢地焊在地上,即使用力摇也不能使它动弹。最引人注目的是,四把椅子后面的白墙上用黑墨写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黑体字,显得很有沉重感。似乎不容人有沉默的权利。人应该不应该有沉默权呢?报刊上刚开始讨论在好多国家早有定论的问题。挂在犯罪嫌疑人头上的日光灯很亮,罩在那强烈的光线下,很难看清在办公桌后的警察。
丛山被推上那张铁椅上,顿时强烈的光线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他连忙低下头。手铐上的光在日光灯下显得贼亮贼亮的。这一起抢劫杀人案,惊动了市公安局马局长。马局长命令手下连夜审讯。
“丛山!说!这起抢劫杀人案,谁是主谋?”一个威严的年轻男警察是主审,旁边还有两个年轻的男警察作记录。
丛山答道:“警察同志,我没有抢劫,我没有杀人。我是听到喊救命才冲上去救人的。”
“你少装了,你的同伙已经交待了,你就是主谋,钱是你抢的,人是你杀的,现在被害人送进了医院,生死未卜。匕首上的指纹和你衣袖上的血迹已送去检验。明天就会有结果,我看你还是老实交待,争取主动。”
丛山说:“那两个犯罪嫌疑人虽然和我曾经一起打过工,但是我还是冲上去与他们搏斗,是我拖住了他们,才使他们落入法网,他们恨不得活剥了我,生吃了我,现在他们对我有报复的动机,借刀杀人,这一计谋好毒辣!”
“好一张厉嘴!”威严的警察拍案而起,“那么,你身上的一千零八十块怎么解释?不是抢来的,又是哪来的?”
“我给丁尚文丁老板卖苦力一个月,丁老板发的工资。”
“丁尚文?”那个警察若有所思。“好,我明天去询问他。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好好想想,与法律对抗决没有好下场!”
“哐啷”一声,丛山被关进一个小间,就像老虎被关进了笼子里,再怎么咆哮也无济于事。现在,他呼吸着牢房的霉气,终于能充分地享受到沉默的权利了。
唉!他又进牢房!这小牢房里没有灯,不见天,不见地,不见自己。丛山苦巴巴地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黑暗里,凹陷的眼睛在贪婪地盼着四周出现一些光亮,可是奇迹没有出现。他知道,这小间牢房惟有一扇黑重的铁皮门,铁皮门一关,就把整个世界一分为二了。他蹲在黑屋子里,无论怎样踢墙壁,踢地板,踢床脚,都没人理睬他,而惟有这些暴躁的举动,才能使他感受到生命的钟摆还在摆动,还在苟延残喘。偶尔从铁皮门中央那个小小的瞭望孔灌进一缕一丝的光线,却是十分微弱,苍白,若有若无。现在,他惟一的想法就是盼望那扇沉重的铁门早点打开,早点送些吃的来,哪怕是咸菜粥,豆残渣,烂萝卜,酸馒头,他的胃都能收容它们,都能咀嚼出比山珍海味更加有味的香气来。他的胃有些痛,向来饿一顿饱一顿的他,知道自己又犯胃病了,床上的一股霉气和腐臭气又熏得他胃里老是翻江倒海般难以忍受。他吐了一会儿,基本上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了,酸酸的胃液却一批又一批地从胃囊一直泛滥到嘴里,浸泡得牙齿都感到酸溜溜的。他又大口大口地往外吐酸液,仿佛整个脾脏、肝脏、大肠、小肠一股脑儿全要呕吐出来才痛快……
他翻身了一下身,猛然听见身边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你的脚压着我的鸡鸡了。”在这黑暗的世界里,竟然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显然很虚弱。
这个让丛山的脚压着“鸡鸡”的小偷,后来把丛山推进了一个震惊中国的文化事件中,使丛山第三次被关进大牢……
059“快乐鸟”
主审的警察说:“……所有的证据都齐全了,你是此案的主犯无疑,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他说着把那张写有“快乐鸟”的五十元人民币递给丛山:“你看看,就是这张人民币,上有‘快乐鸟’三个字,老板娘说,她曾经收到过这张钞票,昨天从你口袋里搜出来的。”
警察把小店的老板娘找来询问案情,老板娘提供的情况如下:被抢走的钱有一千零八十元,记得昨天收到过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右角上有用圆珠笔写的“快乐鸟”三个字。三个抢劫犯的特点是,一高两矮,高的大概有一米八,当时由于害怕,没注意他的面部特征。审讯的三个警察想:在押的嫌疑犯丛山不就是一米八的个头吗?
第二天下午,三个警察找到了丛山的老板丁尚文。一个警察问丁尚文:“丁尚文,你的员工丛山抢劫杀人的事你知道吗?”
丁尚文大吃一惊:“丛山不可能去抢劫杀人吧!他在我这儿干得好好的,供他吃住,没有必要去犯罪呀!”
那个警察又问:“他说他在你这儿干了一个月,你给他付过一个月的工资一千零八十块,有这事吗?”
丁尚文摇摇头说:“我们这里新员工全是干满两个月才付第一个月工资的,另一个月的工资作为押金押在我这儿的,他还没干满两个月,我怎会付他工资呢?”
“那么是丛山瞎说啦?”三个警察都很奇怪地说。
丁尚文说:“那我有必要瞎说吗?我跟他无怨无仇的,况且我还蛮看重他的呢。”其他员工都说是干满了两个月才付一个月工资的。
这一天,小店老板总算醒了,三个警察把审讯丛山的录像放给他看,让他辨认。小老头激动地说:“是他……抢劫……”
警察又一次提审丛山:“丛山,现在我们手头证据更加充分了,看你还怎么狡辩!”
“反正我没有抢劫,也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主审的警察说:“办案一切重在证据,匕首上有你丛山的指纹,你袖口上的血型又与店老板的一致,小店遭抢一千零八十元,你的口袋里正好有一千零八十元。丁老板说没有付你一千零八十元,小店老板娘指认那张写有“快乐鸟”三个字的五十元币正好在你口袋里搜出来。你的个头又与老板娘提供的一个犯罪疑嫌人的身高相吻合,况且还有另外两个同案嫌疑犯的供词。所有的证据都齐全了,你是此案的主犯无疑,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他说着把那张写有“快乐鸟”的五十元人民币递给丛山:“你看看,就是这张人民币,上有‘快乐鸟’三个字,老板娘说,她曾经收到过这张钞票,昨天从你口袋里搜出来的。”
“这张钞票确实是丁老板发我的工资呀。”丛山给弄糊涂了,他不明白丁尚文为什么要做伪证呢?
主审的警察见丛山死不承认,就对旁边两个警察喝道:“这个抢劫杀人犯还是不承认,看来不给点颜色他不会招供的,给我打!”
看来那个主审警察是那两个警察的上司,两个警察上前就对准丛山的胸脯和腿上一顿拳打腿踢,好像丛山是个沙包似的,他们不打脸和身上暴露的地方,看来很有经验。
丛山忍着剧痛,大声喝道:“你们是旧社会的国民党的警察吗?这里是白公馆渣滓洞吗?”
主审的警察喝道:“你是个抢劫杀人犯,是危害人民的敌对分子,我们为什么打不得!给我再狠狠地打!”
丛山大声斥道:“亏你们还是执法者,竟然不懂最起码的法律常识:你们警察只有侦察和提供嫌疑犯犯罪的证据,检察官根据证据决定是否能公诉,而法院经过审理才能作出我是否是罪犯分子的判决。你们有什么权力说我是抢劫犯、杀人犯?这岂不是越俎代疱!”
两个想继续毒打的警察愣住了,不敢再打了。而主审的警察却仍然很凶地说:“你狡辩也没有用!所有的证据都指证了一个方向:你就是抢劫犯、杀人犯,这一千零八十元钱为什么那么巧呢合呢?”
丛山说:“天下巧合的事概率很小,但仍然会发生非常巧合的事。现在你们既然证据一大堆,那么将案件移交检察院好了,由他们决定是否起诉。要我屈打成招,门都没有!”
三天后,临江市公案局将此案移交到临江市检察院,将由检察院提起公诉。“你有权力给自己请辩护律师。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会为你请一名律师替你辩护。”检察官黄海涛对丛山说。
丛山说:“我想请我的前妻向青青代我请律师。在此之前,我不想让我的新娘子温和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不能让她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