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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

作品名称:对错      作者:山有木      发布时间:2016-07-05 21:11:40      字数:3434

  初春里,还夹杂着冬里的些许凉意。院里的墨菊露出了点点新芽,向这个世界告知,它重生的消息。
  指尖的触碰,墨菊身上的绒毛像泼墨画一般晕染开来……
  这样的季节里,是该出去走走了。
  马尾,书包,登山装,手帕,纸巾,保温杯,相机,雨伞,小钱包。
  泥土的芬芳在脚下穿梭,阳光就显得放肆些了。
  人啊,总是不会知足,往往喜欢,并且习惯把美好的东西留住。如同相机里的点点滴滴,都能勾勒出美丽的回忆。
  越往山上走,人就越少,但风景却是那边独好。
  不曾想过,会有和我一样的那个人,毕竟上山的路,太难走。所以往往很多登山者走完了被填修过的道路,就会折返了。但是他们却都不知道,那轮落日在那边偷偷的笑了,而我,见证了它的魅力。这样独特的魅力,在今天,却不是我一个人独有了,多了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
  他轮廓的分明,眼睛的深邃,额头,鼻梁,嘴唇无一不是现代女孩心里的完美情人,我心里只能赞叹一句,公子如玉,世上无双。夕阳把他的身影放大,拉长,在他精致的脸庞上,若隐若现几许落寞。
  快门按下,不给自己任何反悔的借口,哪怕从此路桥不同归。
  他轻瞄我一眼,眼睛里静得如一湾湖水,不见点点涟漪。离我越来越近,他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我却有些胆怯了,他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实在瘆得慌。但是我的骄傲却不允许我向他低头。在与他的擦肩而过时,我看到了他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就是这样的季节,就是这样的一面之缘,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命运的安排下,这一生,就这样注定了。
  我,曹慧,一名即将毕业的医学生,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到了一个全省最好的医院实习,没有过多的背景,我只想好好为自己的未来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所以,我更努力的学习,只为了当初不悔的誓言--《希波克拉底誓言》。
  《希波克拉底誓言》是我一直遵守的最高行为准则,我坚信将来,我会是一名合格的医生,哪怕生活中的我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那是7月的一天,我把自己收拾得很干练,没有过多的修饰,怀揣着对未来的向往,我踏进了医院的大门。
  来报道的实习生很多,能在这边来实习的同学,像我这样的很多,比我更好的,也很多。
  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我的安静成功的贴上了一个生人勿近的标签。
  所有人都找到了他们的带习老师,唯独我,仍然安静的坐着。终于,走廊的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一步一步向我靠近的脚步。我看着走廊的尽头,他就像夜空里唯一的星光,吸引着我的目光,像一个无法抗拒的漩涡让我的瞳孔深陷,当我看清他的面容时,我很清楚的听见了我心跳加快的声音,他,那个我相机里的他,那个照片被我看了无数次的他,那个我梦里的他……
  他站定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其实我个子不矮,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的,在他面前,总感觉自己的渺小。
  “实习生?”他问。
  “嗯。”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那以后就跟我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在我面前不用太拘谨,我姓张,张晶。”他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看得我心里直发虚。
  “好的,张老师。”
  “我这边是PT组(PTPhysicalTherapy,物理治疗法)我这边只做偏瘫,PT你应该了解吧?”
  “是。”
  “跟我走。”他把我带到治疗区,“来,评定一下他的肌力。”
  “啊?!”我很手足无措,“现在?”
  “那不然呢?”他一记眼光甩过来,让我不寒而栗。
  “哦。”我开始进行了那个病人的评定。所谓的肌力,肌张力,ROM,Brunnstrom分期等等,一项一项列了出来。
  “这就是你给的康复评定?”他看着我问。
  “是。”
  “你说的这些东西,也就考试还行,但是,临床是临床,你必须要有临床思维和逻辑,不然你就只有读死书。”他严厉的道,“回去,重做,用纸笔写,明天交给我。”他转过背,走了,就像徐志摩先生笔下写到的,不带走一片云彩,我看他,连尘埃也不带走一粒。
  这一天,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一个自认为是煎熬的开始,却不曾想到,原来,他之于我,是宿命的牵盼。
  除了恶补我的专业以外,视频,临操,凡是能改善自己临床思维和逻辑的一切手段,我都一一尝试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二天交给他的作业,虽然算不上特别满意,但是还是得到了他的肯定,哪怕就是一小点的进步,在我看来也是不错的。
  “明天开始你着手做病人。”他板着脸告诉我,就像我欠他500万似的。
  “会不会太着急,我怕我做不好。”我很忐忑的说。
  “没人是一开始就会的,不会的我再教你。”说完转身又冷酷地走掉了。又留下我一个人在凌乱的思绪里飘荡。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感觉,他也许不是之前碰到的那个他,我似乎完全划不上等号,虽然他们眼神都很犀利,但还是有些不同,那个他,是随和的,而他,是严谨,严厉,严格的。
  在医院这个大环境里,各种各样的人都能遇到。
  “小曹,你会推拿不?”科室里的一个姓陈医生问。
  “会,怎么了?”
  “颈椎病犯了,你给我按按。”说完自顾自的把外面的白大褂脱掉,暴露他的颈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催促道:“快点啊。”
  “哦。”我刚把手搭在他的颈部,突然发现张晶站在我背后,对上他的眼睛,我手足无措。他轻瞥我一眼,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那边去了,我一直在观察他的动态,然而,他仍然是冰山脸,千年不化。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他的举动,也许真的是心虚?但是,我为什么心虚?
  “你,跟我下病房去。”说完又掉头走掉了。
  我看着他“哦。”了一声,转过头来对陈老师说了些抱歉的话,他也就让我走了。
  我跟在他的后面,连步调子都一致,我一直低头走路,踩着他的步子,没有注意其他,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健步过去,只听见他闷哼一声,“你整天闲得很?”
  “啊?我?”我摸了摸鼻子,迷茫的问。
  “这里还有其他人?”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
  我连忙道:“我不闲啊。”
  “那你还有时间给人做推拿按摩?看来是我对你太好,明天你再多做两个病人。”他转身进了电梯。
  什么情况!康复科的病人可不是其他什么内科,外科病人,我们要借用一切可能的工具锻炼病人,让他们能像正常人一样,重新回归家庭,回归社会。他这一安排无疑就是让我一早上都不会休息时间!“法西斯!”我小声的骂了一句,跟了进去。
  “你说什么?”
  我连忙挥手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讪讪笑了笑,道:“呵呵。”
  “叮咚……”电梯到了,“走吧。”他说,“手套戴上!”
  我把手套从白大褂兜里摸出来,戴上。
  “老师,为什么我们都必须得戴上手套,我觉得不用手套照样可以做啊,而且,还更加方便。”
  “不用手套?现在我们去做的病人,他的病例你看过没?”
  我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他是一个红斑狼疮的病人,脑梗塞后遗症,入院1月了,从来没有换洗过,你确定用你的双手直接触摸他?第一个从你的心理上你能接受么?如果你能,那随便你,我只说一句,安全最重要,不管是对病人负责,还是对自己负责,这就是现实。”说完走进病房。
  那是一对老夫妻,爷爷是一名书法家,诗人,一月前发病,婆婆是一名退休教师。看着婆婆对爷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也许这就是相濡以沫的爱情,让我陪着你慢慢变老,在你不能动的时候,我是你的双腿,在你不能说的时候,只需要你的一个眼神,我就能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当初为你穿上白色婚纱的誓言。
  我站在一旁看着张晶为爷爷做治疗,他边做边讲诉着每个动作的要领以及作用,他的细致,他与病人之间的互动,让我突然发现这样的他特别有魅力,一颗懵懂爱情的小豆芽,在我心里悄悄发了,只是我刻意忽略掉了那种萌动。
  第二天上班,心情的美丽就像天边的云霞一样,突然有点想快点见到他的冲动,踩着轻盈的步伐,到底是怎样的心境,我也无从捉摸。就想着见到他,我就很开心。
  “这几个病人给你。”张晶甩过一张纸给我,上面写的是病床号。原来他真的没开玩笑!
  好吧,就当为自己积累经验了,我也就做了。
  从早上8点上班到11点,我的手就没有停下来过,汗水打湿了我的衣服,他过来看着我,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就又回到办公室去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又回来了,走到我跟前,弯腰……
  “你……干嘛?”我诧异的问。只见他把他的手放进我的白大褂兜里,然后又拿了出来转身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离我这样近,他身上有一种芬芳的香味,我说不出的味道。
  给病人治疗完已经快12点了,我从兜里掏出他给的东西,原来是一颗巧克力,心里一股暖流在蔓延,一种叫做甜蜜的味道在撞击着我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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