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足球

　　第十九章我爱足球
　　你是少年，在银白色的操场上纵横驰骋、奔跑飞翔；在刺骨的寒风中，蒸发着我们的梦想。那种感觉留在了最美的光阴里，永远不曾离开！
　　在学校的两排教室中，第二排教室前面是冬天的滑冰场，都是学校的体育老师每天用洒水车浇出来了，这片滑冰场在学校的初中教室前面，所以高中生去玩的比较少。在第一排教室前面就是学校的大操场了，大操场虽然原始砂土地面，并不平整，甚至刮起风来，黄砂满天，两边的球门也早都变了形，但是这里总是少不了那些似乎长在这块操场上的足球爱好者。程海楠就是这样，这个接近于完美的男生总是让艺术班的女生感觉距离很近，又很远。
　　如今，这里早已是白雪皑皑，上面早已被同学们踩成了硬化雪面。学校不同年级的班级会经常组织友谊赛，体育课上也会经常有男生、女生踢足球，所以这里总是最热闹的，只要奔跑在足球场上，所有学习的烦恼似乎都忘记了，畅然享受在足球的世界里，这样的快乐对于这群经常行走在班级和画室之间的艺术生来说才是真正的快乐。
　　学校文理生对艺术生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都是一起考上来的学生，凭什么他们想到的就能画出来，学校有什么活动，这些艺术生总是尽情展示他们浑身的艺术细胞，而这次由学年几个足球爱好者组织的足球联赛，就想在艺术班学生面前展示一下文理生的风采，虽然大家都在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艺术班因为班级人数较少，组织个球队都费劲，一开始把方欣、袁飞、王二振这些对足球毫不感冒的同学都加进来了，后来程海楠给肖春天、李志锋提了个建议，宁可非要凑齐一个队，还不如让班级这几个踢得还可以的上呢，让不会踢的上反而添乱。王二振也很赞同。
　　艺术班小组赛里分别抽中了二班和五班，前两天经过艺术班的奋力拼杀，王二振带着一群啦啦队女生加油助威，最终还是惜败了。今天和五班的比赛尤为重要，如果踢赢还有希望进决赛，如果输了就彻底没戏了。艺术班足球队也设计了一些策略，对五班的队员如何进行控制，如何做好最后一搏，王二振也给拉拉队的女生们开了个会，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喊出我们的士气来，助力艺术班进球，而且要看好哪边进球。
　　下午三点钟比赛正式开始，艺术班队员们迎着寒风各个精神抖擞，王二振负责的啦啦队成员在对面的高台上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虽然各个冻得哆哆嗦嗦，但是所有的女生都来了。比赛刚刚开始就异常的激烈，只见艺术班前锋程海楠依旧英勇无比，突破了五班队员的层层防线，眼看就要射门了，王二振带领着啦啦队立刻欢呼起来，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五班后卫一个铲球，硬是把球“铲”走了……哎呀，程海楠当机立断，马上回防。
　　突然，艺术班中锋接下了后卫的球，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与五班队员们展开了拉锯战，一个不小心，五班队员集中了全身的力气于右脚将球踢向艺术班的球门，“射门啦”五班啦啦队惊呼！幸亏艺术班守门员肖春天反应敏捷，双手一扬，球稳稳的落到了他的手中，随后将球抛向了程海楠，程海楠一个“狮子甩头”把球传给了在五班球队里埋伏好的李志锋，李志锋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对方球门，离球门只有5米了！五班各队员紧急戒备，将李志锋围了个水泄不通，李志锋当机立断，把球踢向空旷处，就在这时，程海楠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射门了！”“球进了！”“耶！”王二振高兴极了，加上女生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艺术班球员们热血沸腾……
　　转眼间，一小时过去了，比赛渐渐进入了白日化，双方以3:3的平局僵持着。“只有5分钟了，大家加油”两队队长一起说道，“加油”众队员信心满满！发球了！守门员肖春天全神贯注，俩眼死死的盯着场上飞来飞去的球，啦啦队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注视着比赛！突然，惊险的一幕开始了，只见场上的五班队员改变了战术，使用“帽子戏法”钻了对手空子，后卫飞起一脚，中锋跟上左右运球，又是一脚飞球，艺术班的前锋程海楠和五班的后卫都想用头球将足球顶过去，两个人对着球的方向，高高跳起，然后头部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球飞过来重重的打在了程海楠的脸上。程海楠慢慢从高处摔倒在地上，鲜红色的血液从鼻子、嘴角流了出来。
　　一切瞬间平静了，偶尔会有东北风卷起层层的黄砂吹来，然后散去......比赛不得不结束了，此时的比分已经不重要了，李志锋、肖春天和众多队友都向程海楠跑过来，程海楠坐在地上，任凭流着血，慢慢晕厥着......李志锋急忙扶住他，大家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似乎他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
　　王二振和众多女生也从高高的站台上像“跳崖”一样纷纷跳下来，孙淑娟跑在最前面，眼泪都流出来了。王二振看看程海楠，马上回头吩咐着女生们，
　　“张红梅，赶紧去门口打个三轮车！”
　　“田丹，赶紧去门口正大买点纸！”
　　“柳乃燕，快去班级端盆温水来！”
　　“孙淑娟，快别哭了！”
　　然后，女生们听从号令，马上散开各自行动去了...
　　三轮车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偶尔一个急刹车，偶尔一个急转弯，步履艰辛。
　　“快点！快点！”
　　李志锋和肖春天坐在狭小的车棚内，紧紧的扶着脸色发白、胸前都是血迹的程海南。两人不停地催着司机。穿的像棉球一样的司机根本不理这一套。这辆三轮车后面跟着五辆三轮车分别是袁飞、方欣、班级的足球队员和王二振带领的女生队伍。
　　
　　“对，挂急诊！”
　　“什么科！”
　　“不知道，头部受伤了！”
　　“有担架没？”
　　“没有，你们自己抬！”就这样六个男生急忙抬起程海楠来到急诊室，前面至少要有十个人。
　　“我们能不能插个队，我的同学一直在流血！”李志锋几次跑到前面去问大夫。
　　大夫就跟没有听见一样，肖春天、方欣、王二振也走了过去，几个队友都冲了过去，大夫慢慢回头看看这群青涩的学生：“你们想干什么，想打群架啊，这是医院，不是学校，都给我滚出去！” 
　　“刘老师来了，快看，刘老师来了！”在偌大的医院里，就在大家最着急却找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五班的班主任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看到刘老师来了，像看到亲人一样，刘老师先看看程海楠，再看看这帮可怜的孩子，温情地说：“大家别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海楠尽快治疗的！”
　　感谢刘老师的帮忙，一切都加快了进程。虽然六个人抬着废了很大的劲，一会抬到楼上拍片子，一会到楼下就诊，还要返回去核磁共振，六个人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程海楠还住进了单间，这都要感谢刘老师的帮忙，后来教授语文的姚老师也来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折腾，程海楠已经筋疲力尽了。虽然初步确定为中度脑震荡，但是还需要观察，但是表现的状态还好，记忆还行，大夫说了不能动，不让多说话。
　　怎么办？以后的治疗怎么办？钱从哪里出？
　　程海楠给了大家两个座机号，一个是爸爸单位的，一个是妈妈单位的，方欣来到医院附近的小卖店，先拨通了爸爸的电话，一开始程海楠的爸爸还是很客气的，后来一听说儿子在学校出事情了，脾气马上变得很坏，说这个孩子十年前和她妈离婚就判给了妈妈，现在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然后声音很大地挂断了电话。妈妈这边脾气更为暴躁，听清方欣打电话的原因后，先把爸爸臭骂了一顿，然后把她十年来的奋斗史仔细的讲了一遍，最后的总结是没有钱，孩子一直在爸爸那边。方欣很无语地挂了电话，然后回来把打电话的情况告诉给了刘老师、姚老师和同学们。
　　刘老师很认真地说：“和海楠撞到一起的是我们班级的学生，他不会逃脱责任，我会让他出一部分医药费。我希望姚老师也能出一些，我也会尽力而为，剩下的就靠大家了！还有就是大家要来医院轮流照顾他，希望大家排一个值班表，这件事我会和你们的班任去商量一下。
　　“我们都这样了，我们班任为什么不来，难道还要我们去请吗？”肖春天听到这，非常生气，一下子冒出一句。刘老师被这句话怔了一下，马上说：“你们班主任可能有课！”大家就都不说话了。
　　王二振很快排好了值班表，大家都希望在比较严重的前几天陪陪程海楠，高中的穷孩子每个人也决定掏出自己仅有的零花钱帮助程海楠度过这段日子，他毕竟是为艺术班的集体利益受伤的，家住在宾县的几个学生也希望从家里多拿一些钱帮帮程海楠。哭了一天的孙淑娟申请在前几天下午和方欣照顾程海楠，王二振看着孙淑娟红肿的都快睁不开的眼睛，很快同意了。
　　前几天是很关键的时候，程海楠白天主要是躺着，很少动，很少说话，吃饭也都由别人来喂。有的时候睡着了也会偶尔喊几声爸爸妈妈，但是醒来了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们，大家都怕影响他情绪，从来都不问，说起来也是宽慰他。三天后，状态慢慢好起来了，可以短暂地坐起来，多和身边同学聊聊天了。恢复的这么好和这几天下午一直来医院陪护的同学们是分不开的，特别是孙淑娟。
　　孙淑娟看着躺在病床上刚刚睡着的程海楠，脑海中总是在出现只要她一坐在位置上，45度角的地方就会看到程海楠转过头那帅帅的笑容，那笑容支撑她好长一段时间对一切生活的幻想，纵然现实还是很残酷，但是美好如初，特别是经历了这件事，真实的了解了他的故事之后，她希望能作为同学真心的为他做点什么，虽然她的想法只是想法而已。
　　下午，孙淑娟给程海楠洗了头发，喂了饭，然后两个人不停地聊着班级发生过的乐子事。方欣看着这两个人都感觉自己像电灯泡一样。
　　冬天虽然是寒冷的，但也有温情的，内心被感动在这种纯纯的友谊里，这种感情不仅是兄弟、姐妹之间，也包括男生和女生之间，纵然多少年过后，这种友情也让人念念不忘。在孙淑娟心里，他和程海楠就是属于这种。
　　李志锋和肖春天几次邀请五班希望重新踢场比赛，弥补上次的最后几分钟。一开始五班足球队说断然拒绝，但是挨不住两个人的多次邀请，最后还是同意了。李志锋和肖春天补齐了班级的足球队，他们希望的战绩是4比3，并且一定要把这件事作为好消息告诉程海楠。这也是全体艺术班同学的心愿。所以，他们这么大的心愿真的实现了，真的就是4比3。
　　程海楠听到这个好消息，激动的像个孩子，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抱住李志锋和肖春天，嘴里不停地说着：“认识你们值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