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小黄杰再困仙鹤谷 陈奕娟命续谢家庄
作品名称:矛盾奇侠传(小说) 作者:羅大俠 发布时间:2016-06-21 08:17:25 字数:5832
第五回:小黄杰再困仙鹤谷陈奕娟命续谢家庄
柯玉星/文
陈奕娟正欲用银枪挑开绳网,却被黄杰拉住,怕中了张笑笑的毒计。就在此时,张笑笑鬼魅般飘到他俩身旁,娇嘀嘀地哈哈大笑:“黃杰小儿,你们就乖乖地呆在这吧!待治好我家沧浪的病,我自会给你们留条生路。”
黃杰听后,火冒三丈。遂与陈奕娟同时向她左右发起攻击,笑笑遂用闪跳腾挪功化解。破口大骂:“两位小儿别不识好歹,否则别怪老娘甭客气。”
两人见一招没成,便又从正面向笑笑发起攻击。张笑笑也并不躲避,用上九成功力使出寒冰蚀骨毒药掌以功为守。顿见寒光凛凛,毒气袭人,黄杰一侧闪过,大呼:“娟妹子小心!”
张笑笑一掌落空,另一掌正欲朝陈弈娟打来,陈弈娟手腕一抖,用银枪来了个大钟摆。张笑笑见状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小妮儿好枪法,我这一掌如若打上,她中毒掌我手也残了,不划算。于是赶紧一侧身把掌收回。尚未站稳,陈弈娟的银枪已从天而降,一式泰山压顶朝张笑笑头顶砸下。枪法快如闪电,张笑笑不敢怠慢,施出辗转腾挪躲开银枪,这时黄杰也跳进圈内与陈奕娟联起手来。
陈奕娟使出一枪金凤抬头直刺笑笑面门,笑笑来了个醉不倒翁闪过,黄杰出一招灵兔刨根直击笑笑下盘,笑笑又抛出个移行幻影掠过,陈奕娟再来个神龙摆尾盾后,张笑笑便使了个大鹏展翅下击,如此你来我往,三人大战二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屋顶处传来“呵呵哈哈哈”的怪笑声:“好玩么,这么热闹为啥不叫上我呢。”来人正欲进入屋中,顿见布有天罗地网。顿大呼,“师姐,放我进去。”
张笑笑见师弟到来,惊喜道:“屋顶收网。”喽罗门见教主发令,顿时把屋顶的绳网挪了开去。来人一个燕子穿帘,“呼”一声从房沿飘落。驻足观看,只见来人头顶一根冲天细长麻花辫,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肥头大耳双下巴,五短身材像西瓜。年纪不大声音挺高,个头不高嗓门挺大。这时张笑笑道:“李师弟,你不是去跟釆花淫人秦永汉切磋棋艺了吗?”来人道:“那个大色魔下棋总悔棋,走三步悔两步,不让他悔棋他就不跟我下了,不好玩儿,还是你仙鹤谷逍遥自在。”说完对着病榻上的杨应海拱手道:“杨大哥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莫非得了什么仙丹灵药?”张笑笑手指黄杰说:“喏,灵药就是他。”来人道:“师姐,杀鸡焉要用宰牛刀,你待一旁歇着,让我捉了这俩小孩,挖其心肝肾供我杨大哥做药。说罢提剑过来对陈黄二人说:“看你俩乳臭未干,莫要烦劳我动手了,自缚双手过来,我给你们痛快的死……”陈奕娟气的杏眼圆睁:“呸,你是哪号?报上名来,姑奶奶我不杀无名之辈。”那人哈哈笑道:“哈哈哈……好玩儿,你俩听好咯,莫要死了都不知死谁手里。老夫姓李名忠富,承蒙江湖人士抬爱,送绰号小李飞毒,呵呵。”李忠富用不屑的小眯眼看着他俩,黄杰故作惊讶道:“哦……”李忠富挺得意。说道:“怕了吧,赶紧乖乖的束手就擒。”黄杰接着说:“没听说过,野鸡没名草鞋没号。”李忠富气得蹦蹦直跳。陈奕娟说:“杰哥哥,不要跟他啰嗦白废唾沫,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他一块儿杀了省得祸害。”
说罢,陈奕娟手提银枪向前一跃,使出一招盘龙出海。只见李忠富不慌不忙退后一步用剑一挡,顺势使出春藤缠树。顿时铛铛啷啷火星四溅,枪随剑转,剑随枪走,震得陈奕娟臂膀酸麻不己,只有握枪之力没有了还手之功。黄杰见状速跳进圈内,飞起一脚直奔李忠富腰部踢来。李忠富不避不躲,气运左臂迎挡过来。这一挡李忠富足已使出八九成功力,幸亏黄杰有仙气护体,不然他的腿非骨折不可。就这闪挪腾躲,横冲直闯,三人又混战在一起。乐得一旁清闲的张笑笑,望着他们的一招一式,若有所思地不断揣摸起来。
由于先前跟张笑笑打了几百回合,陈黄二人体力消耗不少,没战多少回合,两人已是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再看李忠富,面不改色心不跳,老鹰戏小鸡一般耍得不费吹灰之力。黄杰喑暗叫苦,心想不妙,这样下去甭说杀他,累也得把自己累得趴下。于是,向陈奕娟暗使眼色,示意撤离。陈奕娟瞥见黄杰示意眼神,心已明了。使出浑身解数,把一杆银枪抡出一张大网似的向李忠富盖来。李忠富江湖行走多年,经验老练,一看就明白了陈黄两人伎俩,嘴里说:“想跑!哼,没门!”便虚晃一招后,陡手一抖,“嗖”的一声从剑鞘处打出一枚毒针,直奔陈奕娟飞去,一旁的黄杰看得真切,大叫:“不好!”立刻跃起,顺势把陈奕娟抱在怀里旋转半圈,毒针直插腰部,顿时,黄杰眼前一黑,情急中对陈奕娟说了个“跑”字便晕倒在地。陈奕娟见黄杰舍命为自己挡了毒针,又身陷囫囵,本想抱起他一起跑,但顿感心力交瘁,体力不支,一咬牙一跺脚,提起银枪飞身跃出房顶,消失在夜幕之中。
李忠富提剑欲追,张笑笑喊道:“师弟莫追了,饶那丫头一条性命吧。”李忠富说:“好吧!师姐。”说完就要拉着黄杰去开肠破肚。张笑笑问:“师弟,拉他干嘛?”李忠富说:“我拉他到外面取肝给大哥做药引。”笑笑说:“师弟且慢,药引不是他的心肝,而是他的尿!你不但不能杀他,而且还要把他救活过来。”李忠富惊道:“啊!还要救活,师姐难道忘了,我只会放毒不解毒。并且我这针毒世上独一无二没有解药啊!”张笑笑听罢大叫:“哎呀,你可要坏了大事。”
李忠富说:“我明白了,不就是杨大哥要喝童子尿疗伤么,明天我出谷抓他百把十个来,尿一池子让杨大哥喝个够。”张笑笑说:“此尿非彼尿,和尚虽多唐僧只有一个。算了,不跟你讲了,讲了你也拎不明白,赶紧想办法救醒这小子吧!”
夜色深沉,朗月初升,天空中繁星点点。陈奕娟跳出仙鹤谷,施展轻功草上飞一路西行,只见四处都是一望无垠连绵不断地大山。山峦中除了浅呤低唱的虫鸣,静得出奇。远处,时而有猛兽的嘶吼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此时的陈奕娟顿感又饥又渴又困又怕,于是放缓脚步,沿着山脊一路攀行,待穿过一座山梁,前面呈现一片苍翠的茶林。茶树上一颗颗硕大的茶苞在月色的映辉下发出熠熠的光芒。陈奕娟看到茶苞如获至宝,她凝气提神,猛一个鹞子翻身跳上茶树,惊飞了一群夜栖的鸟群。鸟儿拍打着翅膀,在茶林上空一阵盘旋,然后嘶鸣着飞向另一处山峦。一会又恢复平静。
这时的陈奕娟因饥饿难挨,也顾不了许多,迅速摘过茶苞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只见她一口气吃了十几个,打起了饱嗝儿。
正欲转身下树,忽闻一阵腥燥之风扑面而来。她飘落树下,借着微弱的月光四处察看,只见四方草丛之中绿光闪闪,七八只狼像守候着一桌美餐,正虎视眈眈地窥视着自己。陈奕娟顿感不妙,知道自己身陷群狼包围圈中。要在平时,陈奕娟凭自己的武功身手,根本并不惧怕狼群,但今天,因与张笑笑,李忠富的一番争斗,消耗了八九成的真气和内力,加上一路跳奔,饥渴难忍,整个人形同虚脱,心里不禁惊㤥起来。
她右手紧紧握着银花枪,提神静气,斗胆往前挪前了几步,守候在前方的野狼亦跟着往前退后几步,但紧接着司伏在身后的几只群狼又向前跟进几步。看架势,群狼实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陈奕丹心里不禁更加惊悚起来,㤺乱中,她把银枪伸过头顶,扎稳马步,摆出架势,一声娇喝,双手把银枪呼呼地舞了起来。圈起的枪风,折断了几根身前的树丫。她原本是想施展一番枪功,把群狼吓跑。岂奈群狼并不惧怕,夹着尾巴蹲在一旁吐出长长的舌头静观其变,那绿莹莹的眼珠散发出狼性贪婪的光芒。
陈奕娟见无计可施,心里一横,双手紧握银枪,摆个仙人探路的姿势,想借着空档逃出狼圈。岂料首狼识破了她的意图,一阵嘶鸣,迈开双腿蹿了上来,一个饿狼扑食,直逼陈奕娟咽喉。
陈奕娟没料到狼首竟然会来如此一招,顿感心慌意乱,情急之中,转换枪头,来个横扫千军,枪尖直扫狼首,嘶一声唉鸣,只见狼首滚出丈余。其它群狼见势亦摆出飞蛾扑火的气势,从三面围蹿上来,怎奈此时的陈奕娟一枪哪能敌不要命的群狼,身上衣服多处被狼爪撕裂,手腕上被狼爪撕过,顿感隐隐作疼。
陈奕娟无心恋战,一边舞动着银花枪,朝山顶方向边走边撒。群狼亦不依不饶,呈三面之势紧隨围攻。
待至山顶,四处旷野一片,地上山草萋萋,没有了护身的灌木丛林,陈奕娟心生不妙之感。待退至山尖,竟是一处峭壁悬崖,无路可退。
眼看体力渐渐不支,目视群狼,呲牙咧嘴,陈奕娟顿感双目一阵晕眩,长叹一声:“难道天要灭我,让我葬身狼口?”遂紧握银枪,一鼓作气,纵身一跳,顿时坠落万丈深涯。
陈奕娟微微睁开双眼,顿感全身隐隐作疼,双目昏花,定睛细看,不知何时自己已睡在厢房内一张木床上。再环视房间四周,干净整洁,房子全用木头作支撑梁,房间不大,五六十平米,四壁用木板隔起,房间右侧有一小门出入厅堂,床左侧是一个偌大的三开窗棂。
窗外百鸟啁啾,绿树掩影,细碎的阳光穿过窗户影射在木制地板上。
陈奕娟此时顿感口干舌燥,饥饿感油然而生,她嚅动作双唇欲喊话,却感到全身乏力。
此时,只见一位三十来岁慈眉善目旳中年妇女从右侧小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向床前走来。但见这妇女中等身材,圆脸短发,臀宽腰圆。一对硕大的双峰在休闲格子裙映衬下,丰满而圆润,动犹如脱兔。
她慢慢走到床前,把汤碗放在床头,手轻抚陈奕娟额头,正欲给她喂药。谁料这慈母般的关怀,碰触了陈奕娟的思母情愫,忍不住泪眼朦胧,口齿嚅动。
中年妇女见陈奕娟醒来,顿时喜悦之色溢于难表。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姑娘,你终于醒了!”
陈奕娟默默地注视着她,有气无力地问:“敢问伯母,这是哪里?”
中年妇女轻柔地说:“这里是江门翠谷谢家庒呀,我姓谢名荔翔。姑娘,你可知你已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陈奕娟揺摇头,但依稀又记得那天山谷与狼缠斗跳崖的事,随即又点了点头。接着说:“谢谢伯母救命之恩!”
谢荔祥说:“救你命之人不是我,是我爹爹。那天我爹爹去参加陡弟的新书出版发布会回庄,路上刚好看见你昏迷在一簇藤蔓上,只见你手上,身上到处都是狼爪痕。他摸摸你鼻子,还有气息,所以把你带回了庄上,运气帮你活络了经脉。正好家父又懂点中药,每天给你煎药,把你救过来了。”
陈奕娟听完,正欲起来行叩谢之礼。但岂奈大病初愈,身子骨不受使唤,挣扎几下,又被谢荔翔摁了回去。谢荔翔说:“姑娘不必这样,先少说话,现在你身子虚弱。”说完,又端起煎好的药说:“来,姑娘,先把药喝了。想必也饿了吧!喝了先,我煲有皮蛋瘦肉粥,等下给你盛来。”
陈奕娟含着热泪喝完药,然后又在谢荔翔的侍候下喝了两碗稀粥,顿感精神多了。正想对谢荔翔诉说自己的遭遇,这时,门外传来一老者的声音,其声如洪钟,他问:“翔翔女儿,病人醒过来了?”声完人至。只见一位白眉,白须,身材高大,鹤发童颜的老者走进厢房。
来者正是谢荔翔的爹爹,他姓谢名继贤,是江派武学的创始人。
陈奕娟见恩人就在眼前,挣扎着又要爬起来给谢继贤叩谢救命之恩,又被谢荔翔摁住。
谢继贤说:“姑娘,那些繁文褥节就免了吧!老夫也是性情中人。敢问姑娘为何昏迷在荒山野岭之中?”
陈奕娟见恩人几次摁住自己在病床上无法谢恩。只好斜躺在床上,双手作揖,说过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之类的感恩话后,遂把自己的身世和近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陈奕娟生于广西北流木棉村,父亲陈世孝,原本是官宦人家,官至柳州知府,后因贪污受贿,贬为庶民。
十四年前,陈世孝回木棉村后,从事教书为业。其妻梅氏,单名梅,那年身怀六甲。后来峨眉山一牛鼻子老道游览到木棉村,此老道与陈世孝为故交,善于医学看相,卜卦未来。说梅梅怀的必是女儿。而这女人将会是巾帼英雄,建议从小学武。陈奕娟出生后,聪明伶俐,学文过目不忘,但生性活泼,陈世孝牢记故友的遵嘱。送她到广东习武,被收为鄢家枪的关门弟子。
前段时间,因得到家里消息,说母亲梅梅得了重病回家探望。路过湖南境内,踫上了仙鹤谷女魔头捉拿黄杰,然后自己不慎身陷囫囵,跳亡到山顶斗狼和跳崖之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谢继贤听了,脸上露出开心的笑,问:“你可是鄢文江的爱徒?”
陈奕娟说是。顿时谢荔翔听后也哈哈地笑了起来。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谢荔翔说:“师侄女,快点见过师公。”
陈奕娟听后,忽然记起师傅鄢文江曾经说过,有个师妺姓谢,自己的师傅就是师妹的父亲。没想到咫尺天涯,老天竟然安排这种方式相聚。
于是一时激动,忍不住又要爬去来行叩拜之礼。但一动,又咳嗽不已。最后还是被师姑摁住,说待养伤好了再行叩拜之礼不迟。
待陈奕娟心情平稳下来,师公谢继贤又问:“你说的那个仙鹤谷女主人是不是名叫张笑笑,有个半老病死的丈夫叫杨应海?”
陈奕娟道:“师公这个你也清楚?”
师姑谢荔翔接过话说:“师侄女,知道,不但你师公知道,就连我也知道。”于是谢荔翔又给陈奕娟讲起了张笑笑的故事。
原来几十年前,师公谢继贤也算是江湖上大名鼎人物,《谢氏武踪秘诀》可谓名扬江湖,书中涵盖六门功夫,有枪法,盾法,刀法,棍法,扇法,鞭法,却样样武功精髓,聞名天下。
那时,你大师伯郭卫东擅长棍法,二师伯蔡祖英擅长刀法,你师傅鄢文江擅长枪法,师叔宋世安擅长扇法,唯一两个女弟子我和雪月,我擅长盾法,雪月擅长鞭法。
分枝散叶后,各派又精心钻研,融入不少武功精髓。于是,各位师兄妹相约,毎二三年都会相聚江门翠谷。各派会带领得意弟子前来学习观摩,比武论道。那时张笑笑便是雪月的得意门徒,谁知就是那次聚会后,笑笑爱上了风雅沉稳、有妇之夫的师伯郭卫东,且爱得死去活来。当然你师伯不为美色所动。后来笑笑因爱生恨,自甘坠落,以酒解愁。不慎被逍遥谷浪子秦永汉借机玷污,并怀有身孕。你师姑一怒之下将其逐出师门。你师姑门下还有位弟子叫杨应海,平时暗恋笑笑,见她逐出师门,不离不弃,隨她而去,尽管她怀有身孕。
那年笑笑生了个儿子,笑笑因恨生怨,性情大变,变得心恨歹毒。竟然把刚生下不到三天的婴儿扔到野狼谷,自己拜师到了盅毒门下。你师姑雪月知道后,念其总归是条人命,带领所有弟子前往野狼谷找了三天三夜,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小孩去向。
杨应海见笑笑转到盅毒门下,也死皮赖脸前往拜师。终归是日久生情,笑笑还是默认了杨应海为丈夫,但有其名,终无其实,杨应海只是她心情烦躁时的出气筒和试药人而已。
陈奕娟听了师姑讲述了张笑笑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心里也难免平和了许多。毕竟都是女人,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对笑笑的仇恨也淡化了不少。
师公谢继贤道:“乖孙女,有果必有因,你就在府上好好养伤,也好让你师姑授你几道盾法。到时候我与你同往仙鹤谷规劝笑笑一番。”
陈奕娟听了,高兴地答应了。说:“谢谢师公!”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