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十点光景，杜频接到阿扬的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因为今晚他要去送白澄上课，然后等她下课。他们要好好谈一谈，有些话他觉得不能再憋在心里了。阿扬轻易不会找他，肯定有事，平时他们都很少联系，因为大家都很忙。他正思考着如何回答，阿扬却说开了，
　　“我男朋友今天早上刚被公司派去出差，本来我们约好今晚去我们以前租的房子里把一些书，衣服什么的搬过来。现在他走了，我一个人又不行。所以我想到了你，请你帮帮忙，有没有时间？”
　　原来是帮她去搬些东西，杜频知道阿扬原来的住处离现在的家也只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看来去送白澄上课不行了，但可以赶去接她下课。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影响你和伍伶俐的约会？放心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要不我去跟她打声招呼？”
　　“不、不、不、没关系，说吧，晚上几点钟去接你？”
　　杜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白澄，他隐隐觉得对方的心里不开心，是因为他这些日子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关心她。他不能辜负方丽真的苦心，更不能让她伤心地离去。
　　下班后他就直接去阿扬的公司接她下班，然后直奔她以前的住所白玉兰公寓，开了门，阿扬对他说道：
　　“你坐一会儿，我去整理一下。”
　　“我来帮你。”
　　“不用了，很快的。到时候你帮忙搬一搬就行了。说实话，还真有点不舍得这里。这里是我和他爱情的见证地，你不知道，这公寓里有多少对男女就这样从陌不相识到相识再到相爱。就象我们对面住的那一对，一见钟情，闪电般地相爱。后来男孩去了新西兰发展，没多久来电话说是病倒了。女孩听后什么也没说，就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飞过去了，连房子都未来得及处理。就把钥匙交给我们。叫我们帮她看门，看来她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不交给房主呢？”
　　“他们交了一年的租金，才刚刚住了一个多月，交给他们那些剩下的租金也拿不到。”
　　“我有个朋友倒暂时没房子住。”杜频突然想起白澄，要想和她在一起只有另外找房子，这样安全又无后顾之忧，再退婚前他不想弄出些事情来。再者，他要给白澄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
　　“什么朋友？一般朋友还是象我们这样的铁哥们？”
　　“当然是和你一样了！”
　　“那让他搬过来，我也不会收他的租金，反正这钱本来就不属于我。做个人情岂不更好。”阿扬笑着调侃道。
　　“那我替他谢谢你。”
　　“谁叫你是杜频呢？大学时你也常常照顾我，让我住在你家，我们之间就不要再言谢了。”
　　杜频帮忙把阿扬的东西搬上车，再开到她的新家搬上去。喝了一听饮料后就急匆匆告辞走了。临走时，他手里拿着阿扬给他的钥匙。
　　赶到学校时，离下课还有几分钟，他没有进去找白澄，在门外等了起来。不久白澄跟着几个同学走了过来。
　　他兴奋地迎上去，
　　“男朋友？真帅！”一个女同学问，他拿过她抱在怀中的书本。
　　“再见！”白澄笑了，没有回答同学的问题。
　　“再见白澄！再见帅哥！”
　　“再见！”杜频也笑着以礼相待，然后去开门对白澄道：“上车吧！”
　　开了一段路，她觉得不对劲，既不是回她家的路也不是去他家的路，就疑惑地问：“带我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到白玉兰公寓门口下车后，他牵着她的手乘电梯上去，开了门随后就扭亮了电灯，装饰别致的大客厅立即呈现在他俩面前，
　　“进来熟悉一下。”他领着她看了一只又一只房间，一一开了灯，“怎么样？厨房、卫生间、卧室都不错吧？”
　　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但是没有你家装修精致，富丽堂皇。”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拥有这里的暂住权了。”他拉过她的手，把钥匙放在她的手心上。
　　“怎么回事？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我哪里交得起房租？”她不敢相信她的话。
　　“你就安心住吧！这家的主人出国去了，是叫你来帮她看房子的。”
　　“不行，这怎么可以呢！我又不认识人家，这样做总觉得欠人家一份人情再说上班也不方便。”
　　“别再顾虑了，主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再说你不是拥有私家车吗？”
　　“私家车？”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小傻瓜哎！我不就是你的私人公车吗？”杜频在她的鼻子上拧了一下。
　　“这私家车好象不属于我，属于那位伍姓小姐吧？”她半是玩笑半是嫉妒。
　　“吃醋了？”
　　“吃了又怎样？我可是从小就喜欢吃醋的人，吃醋有什么不好？既能杀菌又能……”
　　“治感冒！”杜频接过她的话，被她的话给逗了，她也跟着笑起来。
　　“说实在话，这里环境好，学习又清静。你可以在这里打电脑也不会怕影响海潮休息。电脑、学习温课，读书，听音乐。想干什么就随心所欲，再也没什么顾虑，这样多好！”
　　“总算说了些让人听舒服的话，但这好象还不是让我留下的最好的理由。”
　　“我只想天天见到你，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这个理由够不够好？”
　　“创造一个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你好伟大，这个世界对你太优厚了，一边金屋藏娇，心情不佳时到这里来疗伤。另一边又要应酬体面、漂亮的未来太太，而且还要做得天衣无缝。”
　　“我很高兴，因为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但说得不是事实。”从她的这番话里杜频可以说已得到为何不开心的答案。
　　“是吗？那我得去医院检查我的视力是否出了故障。”
　　“你看到了什么？”他不信，对方绝对不会做跟踪他的事来。
　　“有时你不相信的事实往往就会在你身边发生，大概你早已忘了那天把我一个人扔在书城了吧？”
　　“怎么会？到现在我还感到十分抱歉。”
　　“那天我什么地方也没去，在人民广场一直呆到晚上。”她故意提醒他。
　　“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你所做的一切很合常理，倒是我不该有什么想法。因为你和她在一起所做的每件事就好象我们本不该在一起一样的正常！”
　　“绕了半天你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何不干脆把话挑明？”
　　“其实我已提醒过你，是你把自己掩饰得若无其事，不妨再帮你回忆回忆，发生的地点在人民广场附近。”
　　“人民广场附近？”他开始回忆起来，终于记起来了。他先送同学到人民广场地铁站，然后再送伍伶俐回家。在等红灯的那会儿，伍伶俐借说他脸上有什物趁机吻了他，说是感谢他给她带来的快乐。上苍真会捉弄人，大概那时的情形正好被白澄给亲眼目睹了，难怪！想到这他却笑了，为白澄的嫉妒而笑，不正说明对方在乎他吗？
　　“你还笑？”
　　“我当然要笑了。”他就把那时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告诉她，“我很高兴你能吃那么多醋，我的白大小姐，请让你的心好好地在肚子里呆着。”他迟迟地笑着，“我已经跟她提出分手了，我发誓我会为自己那晚做过的事情负责。”
　　“不，其实你对我根本不必有负担，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因为我知道我已无法离开你。但这对她不公平，让我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
　　“你太善良了，若不是为了满足外婆的心愿，我们根本不可能订婚。因为……因为我和她之间永远不会产生那种男女之情。我就知道你又胡思乱想了，今天算是想通了作出这么‘伟大’的理论？你真正应该关心的人是我，请为我发发善心吧！我的安琪儿！别在胡思乱想了。”
　　一席话感动得她哑口无言，唯有用惊愕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不相信我？那好！”他拉起她的手，“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我要当着你的面跟她说分手。”
　　她气得用力甩开对方的手，
　　“发善心的人应该是你，你就别在逼她了，给她一段时间。爱并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这样会逼死她的！”
　　“我总算明白了，原来那天晚上她是以死相逼！因此你唯有妥协？”
　　“当时我心里乱极了，没得选择。”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搬过来住。”
　　她望着他点点头，两人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不肯分开，似乎就一直这样拥抱下去。突然，他的嘴唇捉住了她的舌头，很快就到了舌根。两人再次缠绵地拥吻起来。
　　白澄是在沈海潮不在家的情况下搬行李的。她知道海潮不会服侍花草，就把自己心爱的花儿也一并带上，并留了一封信给她。大致告诉她搬走的原因，要她有时间过去玩。
　　接下来的日子是幸福又充实的。每天杜频先送她去上班，然后再去公司，下班后去接她下班。如果上课的话，他先把她送到学校。自己则买菜回白玉兰公寓做饭，等她回来共进晚餐。如果没有课的话，两人就一起买菜回来。杜频从小就跟外婆学会烧一手好菜，他不让对方做帮手，叫她专心在功课上。
　　在音乐的伴奏下，两人共进晚餐。饭桌上，他俩讨论美食，或是她向他请教学习中遇到的问题；或是他把自己这些年玩电脑的经验传授给她；他也给她即将问世的第三篇提出中恳的建议。这些方面突飞猛进的进步使白澄感到特别的满足。用完餐休息一会儿后，他俩再各行其是，他负责打扫厨房卫生。白澄负责厅与卧室的家具、地板上的灰尘。做完这些事他再教她功课，很快她的打字速度飞速进步。
　　玩累了，他们再打开音响，坐在阳台上边欣赏迷人的夜色美景，一边感受着音乐带给他们的精神享受。
　　“音乐的魅力真是令人叹服！它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坚强意志，难怪那首《黑色星期五》令多少人疯狂而命丧黄泉。听了这些音乐，好似进入了仙境，飘飘欲坠。”她把头靠在对方的肩上，此一刻，正播放着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蓝色的爱》，这是他们最钟爱的一首钢琴曲。
　　“人类与生俱来就具有欣赏音乐的特异功能，是音乐把这个世界点缀得如此完美。这个来自天赖的声音也涤荡着多少并不清澈的心灵。”
　　“是啊！听了音乐后，那些个缠绕不放的烦心事，统统见了希特勒。优美的旋律还告诉我们怎样去面对生活，厚待你身边的人。在它的世界里，看不到战争、看不到嫉妒、看不到苦难。唯有‘幸福’两字。”
　　“感谢你，有生以来让我第一次体验到了‘知音’的味道，真是沁人心脾！”
　　“山青青，水碧碧……人生难得觅知音……”
　　“看不出平时不唱歌，一唱起来唱得还不错。有机会带你去亮开歌喉大唱一番。。”
　　“谢谢，今天是为了反馈你的那句话而唱的，我比较喜欢聆听。对了，很久未听过你吹奏的排箫了。何时有幸再能享受到？”
　　”没问题！其实从小我不是学排箫。而是学你最喜欢听的钢琴，我外婆家就有架钢琴，外婆就是我的钢琴老师。可不知为什么我始终没有学好，大概是那种叛逆的心理。后来听了杜聪的排箫演奏会后，就开始迷恋上了它。”
　　“她带着崇敬的心情听他叙说着他那不为人知的经历，叙说完他们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