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作品名称:网中人 作者:蓝绿 发布时间:2016-06-24 08:29:03 字数:4459
丽真的突然造访使还在睡梦中的沈海潮颇感意外。大家都忙于工作连打电话问候一声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见面了,
“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许力呢?”
“别提他!昨天我们为看足球大吵一场,我看他们男人简直是疯了,没日没夜忘乎所以地看,我就说了一句足球比他父母还亲他就火了。后来就干脆跑到他朋友那去看。”
“没办法,男人对足球的痴迷让女人妒忌的也要发狂。要不为何许多家庭为了足球而战而分道扬镳?让他去。”沈海潮说着就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又关切道:“最近好吗?刘亚美那个臭女人还骂你吗?”一提到刘亚美,沈海潮就有满腔怨恨。她永远忘不掉对方在好邻时带给她的侮辱与谩骂。
“自从她那表妹和杜频订婚后好多了,我们也别提她,你们最近好吗?白澄呢?”
“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后,就又振作起来。现在找到一份文员的工作,可是发现她又变了,不是不置一词、闷头读书,而是行为变得怪怪的。”
“对了,听说Marx从日本回来了?”
“他回来了?”沈海潮十分吃惊,“什么时候的事?”
“本来我们也不知道,是他妈妈来好邻打听他的消息,他到现在还没有回过家呢?”
“原来是这样!”沈海潮说了一句没在问下去,沉默片刻,她暗恋过汪孝毓。可对方对她没有特别的感觉后来又一声不吭地出了国。后来她遇到了雷昀,他们相爱了,后者也一声不吭招呼也不打出了国。如今她对男人没有了兴趣,她再也不奢望他们来爱她了。就转换了话题又对方丽真道:“今晚就在这里吃饭,等白澄回来我们好好聚一聚!”
“白澄什么时候回来?”
“下班就回来,吃好了又出去。所以我说她怪。”
白澄回来时,脖子上围了一条韩国丝巾。平时她就不喜欢围这种装饰品,为了掩盖脖子上的伤痕,她跑了很多店面才买了一条回来。可额头上那块出过血的伤疤如今已浮肿起来,那是什么人也瞒不了。两个女友见她弄成这样立即紧张起来,
“怎么啦?撞这么大的一个包。”她俩一起围了上来,“昨天还好好的呢?”沈海潮昨天和她共进晚餐后就没见着她。
“看你们俩紧张的?不就是在晚上黑不小心在墙上撞了一下吗?大惊小怪!”
“怎么好端端地去撞墙呢?就这么简单?”方丽真不相信,以前在好邻时她曾为汪孝毓被人打,也是没有见她说实话。
“是的,别神经过敏了,让我瞧瞧你的肚子!”白澄见她来自然十分高兴,亲切地拉过她的手,仔细地瞧着,两人寒暄起来。
一旁的沈海潮一直默不做声地盯着她脖子上的围巾,等她俩聊完后,才插上一句,“怎么这么热的天想起围丝巾了?再说你平时也不喜欢围丝巾呀?”
“喜好也会改变的吗?”回答对方时,白澄低着眉,不敢正视她。
“是嘛?我看我和丽真恐怕都没有能力使你有哪怕一丁点的改变,是什么力量促使你有这样的改变?”满腹狐疑的沈海潮当然要穷追不放。
“丽真你和海潮多聊聊,我去做饭。”她不敢再回答她的问题,匆匆收场进了厨房。
汪孝毓母亲告辞后,刘亚美的心就没有平静过,虽然她也知道汪孝毓不喜欢她甚至恨她,一听说他回来,还是控制不住想去找他。以前发生的很多事情她有很多疑问要问他,她更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她开始给以前在希尔顿的同事打电话到处打听他的情况。每次只要一见李非仁走近,马上就说一句:
“好,就这样,再联系!”便匆匆挂掉,她还是坚持打听对方的下落。终于在一天的下午打听到去日本那个同事的电话,可惜好邻的座机不能挂长途,只有晚上回去打了。
回到家,趁李非仁去卫生间洗澡之际,她拨通了国际长途,很久才有人接。接电话的女人用的是日语,她听不懂,只好用英语与对方交流。还好对方听得懂。对方告诉她,她和刘亚美要找的人是同事,目前他还没有回来。她失望之余又庆幸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就缓缓地放下电话筒。抬头却见李非仁站在对面一直默默地拿冷眼,嘴边还挂着讥笑看着她,
“怎么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总算没白费你的电话费,人还是找到了。但离真正要找的人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是吧?”他早就注意她这几天的行为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洗澡,一直在偷听她在打电话。
“我不知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去洗澡了。”
“见不到小白脸心急了是不是?别发骚了,你卖弄骚情在我面前还行得通,哼!至于那个小白脸,想都别想!”
汪孝毓的病情时好时坏,白澄怕他去戒毒所吃苦,还是决定凭自己的能力去救他。
每天吃好饭她依然会带菜给他,一直疑惑的沈海潮明知道跟踪别人不妥不道德。但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在一个风声大作的黄昏跟随白澄来到汪孝毓的住处。她不敢冒然进去,很快豆大的雨点跟着呼啸的风降临了。雨来得异常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她就跑到窗口避雨。
雨点瞬间就打进房间,白澄赶忙放下准备给汪孝毓去洗的脏衣服,走过去关窗户,一边关一边头也不回对正在吃饭的汪孝毓道:
“我说汪孝毓,你这两天的气色比我刚见到你时好多了,又恢复了红润,光泽。”
“那都是你的功劳,雨下大了吧!”他也边吃边说道。
“是啊!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汪孝毓?这不是Marx的中文名吗?这个两个名字在沈海潮嘴里反复念叨了好几遍才想起来。她终于得到答案,明白了一切。原来白澄每天烧菜做饭为了是他,难怪丽真说他从日本回来了,那他为什么不回家?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见?却和白澄在这里偷偷私会?原来他俩一直有联系?白澄的保密工作还做的真好!想到这个朝夕相伴的女友对自己的欺骗她就气的不行。就不顾一切地冲进茫茫大雨中,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没有去上班,而是等着白澄回来。她要从白澄口中亲自得到答案。直到午夜才见对方拖着疲惫的步子姗姗而归,开灯见她坐在黑暗中,万分吃惊,
“咦?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太累了,上不动?”她目无表情。
“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白澄的表情急切,语气关心道。
“是的,心里不舒服!”
“心脏不好?”
“象是被人给狠狠地拧转了一下,绞痛不已!”她抬起双眼象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冷漠、敌意浓浓。心在起伏不定地剧烈跳着,白澄从她的表情中读出她的不开心,但还没有意识到跟自己有关。
“是谁把你气成这样的?别生气了,不上班就早点睡。”说着她就准备拿睡衣去洗澡。这些日子真是太累了,明天还要上班。
“站住!”沈海潮愤怒的猛地站起身来,“到今天我才算真正认识你。”她依然拿着不友好的眼睛睚眦着她,语气是更有毫不留情的敌意,“原来你与杜频分手是为了汪孝毓。”
天哪!一句话惊的白澄浑身直打颤,她就是使对方心绞痛的罪魁祸首。她这才如梦初醒,她怎么知道汪孝毓回来的?她想问,可两片嘴唇煽动了几下还是咽下去了。
“他一回来你就旧情复发,把对你一往深情的杜频抛开,投入了他的怀抱。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残忍了吗?杜频为了你付出、牺牲那么多,你又为他做了什么?你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难怪他被你气的吐血。”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提到那个令她心痛的名字她就不由自主地发颤,双肩不停地颤动着。海潮的数落更让她心似针刺。
“说中痛处了是不是?我偏要说,既然你当初爱的是汪孝毓为什么还去认识杜频?欺骗他的感情?”
“我没有!”她再也听不下去了,告诉自己再呆在这里就快要崩溃了,“我没有!没有!”就低头冲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我还没有说完。”沈海潮被气的完全失去了理智,要是白澄喜欢的是其他男孩她还能接受,偏偏她喜欢的是她沈海潮暗恋的人,就更让她歇斯底里不能停下来。
白澄奔出去后又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让泪水尽情流泻了一番。这些日子忙着照顾汪孝毓她认为自己早已忘了杜频,当沈海潮再次提起他时,那种痛依然那么深刻那么刻骨铭心。她才清楚意识到自己根本就忘不了他,他已深烙在她的心灵深处了。
沈海潮完全被白澄气昏头,她的气还无处诉说。气得她连心口都痛,使她无法静下来。她要向人痛诉,就拿起包直奔方丽真家。
许力看完足球赛回来了,方丽真没有搭理他,这会儿他去了卫生间,她则在一边生闷气边想着待会儿怎样和他唇枪舌战一番。见沈海潮来马上把那张苦脸藏匿起来。
“什么?果真有此事?”听完对方简短的诉说,她马上惊得跳起来。然后就把头摇得象拨浪鼓道:“不会的,我不相信这是事实。”
“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白澄叫Marx的中文名字,不会听错的。汪孝毓就是她行为怪异、鬼祟的原因所在。”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她怎么会是这种人?我真为杜频抱不平,气得我和她大吵了一场。”
“不,我相信白澄是有苦衷的。你不但为杜频抱不平还为自己抱不平吧!”方丽真说得一点不错,全好邻的人都清楚沈海潮暗恋着汪孝毓。
“你什么意思?”沈海潮听了她的话很不悦。
“没什么意思!”本来方丽真想说‘若是换了别人你就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但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想搞清事实你帮我出出主意。”
这时卫生间传来一阵响声,方丽真才想起许力的存在,
“里面有人吗?”
“他在,我们到外面谈。”
其实她们的谈话都被许力听到心里去了。
送走海潮,方丽真心事重重回到家,正好与许力的目光相遇了。
“你还知道回来?”她瞟了他一眼。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刚才好象有人来过?”他明知故问道。
“是海潮!”
“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找我谈谈心,我累了想睡觉。”沈海潮搅乱了她的思想,这会儿她根本无心与他纠缠下去。
对于李非仁的反应,刘亚美感到十分正常,他就是那种自私,一切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允许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不准自己的女人和任何男人有过甚交往。自从他与她恨之入骨的白澄有过一段交往后。刘亚美心里永远都留着阴影,既然他和自己最恨的女人在一起,那么她就要拿他最恨的男人来报复对方,她没有再和他争论下去,气得来到伍伶俐家来个冷处理。
“表姐,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去上班?”
“不去,我今天要痛快玩一天,看他把我怎么着。”
“你也真是的,瞒着他去找别的男人,他妒忌是正常的,也正说明他在乎你!倘若杜频有这样的反应我开心还来不及。”
“得了吧!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那是因为他的自私心理和大男人主义在作祟,有的时候我还真羡慕你,做什么事,他都不管你。”
“别羡慕了,你是没有尝过被冷落、没有关心、不被紧张的滋味。再说他到底是不是我的还难说。”
“又说泄气的话了,你们都订了婚,还怕他逃?”
“你不是跟我说过结了婚还可以离婚的吗?”一句话问倒了刘亚美。不过并没有难倒她,只见她眼珠一转,又是一个主意。
“我看杜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有个办法可以永远栓住他的心。”
“还有什么好办法?”伍伶俐依然对表姐的话提不起精神。
“你想如果你怀上他的孩子……”
“别逗了表姐,别说上床了,我们连亲吻、牵手,甚至好好在一起谈话的可能都没有,你还真会开玩笑。”
“说你傻吧你一定会奋力跟我反驳,可你确实是傻。他不主动你不好主动吗?怎么每次都要我教你,这次我不再教你,看你自己的本领,再不主动出击到时候后悔可别来找我。”
刘亚美走后,伍伶俐了一直在思考着她的话,她觉得表姐说得有道理。可怎么才能怀上杜频的孩子?看来正常的渠道根本行不通,唯有用手段迫使他就范了。